明昧看得分明,冰髓撒著歡的叫嚷著好吃好吃,正拚命的吃著火。


    “冰髓,那麽厲害的?”在芥子空間裏旁觀冰髓吃火的樣子,麵露驚歎地問了一句,明昧其實也隻是從書中記載知道冰髓那也是與天地同生而誕生的東西,能克天火。


    所以這才會跑到極北之地想偷出一個來,但這冰髓究竟行不行,明昧其實心裏也沒底。


    感覺到黑衣男子的氣焰不斷地消減,“這是什麽東西,什麽東西?滾開,滾開!”


    拚命的想要將冰髓弄掉,然而他對於冰髓來說那就是食物,冰髓得了這樣好的食物,怎麽可能輕易地叫他給跑了。


    憑他如何的揮動,冰髓就是粘在了他的身上,一點點的吞噬他身上的火。


    “這不是人。”唯弗冒出了那麽一句,明昧不解的問道:“不是人?那是什麽?”


    “天陰之火的火粒。”唯弗這般地迴答了,明昧一頓,而那黑衣男子似是應著唯弗的話一聲慘叫,突然就消失了。而冰髓也高高興興地迴到了明昧的身旁,一個勁地表達它的歡喜,不知是不是明昧的錯覺,怎麽覺得冰髓長大了?


    伸手去一比劃,不是她的錯覺,冰髓是真的長大了,原本隻有拇指一般的大小,如今已經有兩根手指那麽大了。


    “還要,還要!”冰髓吃著歡快,表示還想繼續吃下去。


    “既然是天陰之火的火粒,證明這裏一定有天陰之火。”明昧這麽地說了一句,唯弗道:“確實如此。沒想到這萬年不滅的赤焰火海裏,竟然藏了天陰之火。明昧,哪怕取不到天火,能得到天陰之火也行,天火與天陰之火差別不大。”


    對於這一句,明昧挽起袖子道:“天陰之火藏在這裏,赤焰火海裏這些怨氣,是不是它造成的?”


    唯弗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是與不是,重要?”


    明昧點頭,“當然重要。如果是的話,我們想要出去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那就把它收了,它既然放出火粒來,這是最差的一個,你已經適應了,繼續前進,想必還有其它的火粒等著你,以天陰之火來鍛體,明昧,你有福。”唯弗這般地說,明昧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果真是好福氣。”


    明昧便不再遲疑,準備往洞內去。


    “小姑娘,小姑娘你能殺了他,求你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呐!”明昧跟唯弗神識交流完畢之際,外頭的一群人也算是反應了過來,朝著明昧跪下一通地哀求著,明昧側頭一看他們,“他已經死了,你們還想要我怎麽救你們?”


    雖然她不清楚這赤焰火海是怎麽迴事,這些在赤焰火海裏不知呆了多少年的人,想必會知道一點點的吧。


    “不,小姑娘,他縱然死了,我們依然還在赤焰火海下,赤焰火海啊,我們都不知道這裏有多大,從掉下來的一刻起,我們就被火海吞噬拉了進來,原以為火海焚燒,我們都必死無疑,沒有想到,我們沒死,卻也半死不活。”


    一番話聽完,明昧就想到了當初那想把她扔進赤焰火海的女人,她被妙戈打下了赤焰火海,想必也跟這些人一般半死不活的活著。


    想到這裏明昧就高興了,害人不成反害己,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了。


    “所以?”明昧繼續地發問,那人出聲道:“所以,姑娘,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把這個陣法給破了,把我們都救出去?”


    “想必諸位裏頭想要逃出生天的不是一兩個,我看你們的修為大半都看不透,顯然不會太差,至少那一大半都在我之上。我也不以為你們之中沒有對陣法沒有了解的人。既然你們都逃不出去,怎麽就覺得我能救你們?”明昧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救世主,不會由著別人說兩句好話她就覺得自己真的那麽厲害,天下無敵了。


    “不錯,我們這些人有的法力遠在你之上,然而我們都怕火,也殺不了剛剛那個人,不,或者該說是天陰之火的火粒。”


    “你知道天陰之火嗎?天地初開,即生天火,天火衍出十大火種,天陰之火僅居於天火之下,萬年下來,早已生靈,甚至或可幻化成人。剛剛你也看到了,那個人就是天陰之火幻化出來的。不過隻是火粒而已,就能讓我們生而生,讓我們死而死,這裏叫天陰之火把控著,我們都隻是他的玩具,想要離開這裏,逃出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滅了天陰之火。”


    明昧道:“這個想法沒錯。”


    目光看向這些人,“諸位不會以為我有這樣的能力吧?”


    “我們在這裏呆了那麽多年,至少你是第一個滅了這粒火粒的人。”


    沒有說是不是,隻是陳述了他們親眼看到的事實,明昧看了那人一眼,“閣下很是麵善。”


    “不過是一個滅門之人,不值一提。”那人如此地迴答,彎曲了手指,一個側身,明昧眼尖的看到了他腰間掛著的玉版,那塊玉牌,,明昧一輩子都忘不掉,藍玉水紋之玉牌,那是上善派的標記。


    明昧邁出了一步,想要問一問,話到嘴邊又問不出去了,當然,她更想到了希聲在臨死前提醒她的話,上善派中有內奸,否則的話,縱是未形界所有的修真門派群起攻之,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傾覆上善派。


    因而明昧遲疑了,人要救,但是也不能輕易地暴露她的身份。


    “諸位總不會以為,憑你們幾句話,未知諸位何人,我就會拚死相救?”明昧順著那人的話如此地說了一句。


    “若是你們都是十惡不赦的人,我救了你們出去,那可是等同於作惡。”再接再厲的又丟下這一句,一群人都看向明昧。


    然而明昧分外的坦蕩,本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赤焰火海裏這麽多的怨氣,非一朝一夕可成,眼下隻是在外圍都能感覺到一股一股的怨氣圍著她,再往深裏去,怨氣隻怕會更重。


    怨氣是如何形成的?那是因為冤死或是枉死之人太多才造成的,這樣又有了一個問題,冤死或是枉死在赤焰火海中的人,都是哪裏來的,又都是誰殺的?


    “在下,長生派善建。”一個身上的的衣裳已經破爛得辨不清衣料的的男子出聲。


    “善建真人,元嬰後期的的真人。”明昧早些年做的功課不是白做的,一聽此人報出名號,她便立刻將這人的修為道破。


    自稱善建的人一聽明昧將他的修為道破,“我已被困赤焰火海百年,姑娘骨齡看來隻有二十來歲,竟然知道在下?”


    表露對明昧的詫異,明昧道:“真人失蹤之後,長生派的弟子廣布天下,讓未形界的所有人都幫忙尋找,懸賞豐厚,故而注意了點。”


    善建一聽點了點頭,也就不奇怪明昧竟然會知道了他了,“不知此中除了善建真人,可還有其他的長生派弟子?”


    聽到這一問,善建倒是一頓,最終搖了搖頭,“沒有,長生派門人隻有我一個。”


    那就是說,並無人能證明善建究竟是不是真的善建真人。


    “我與善建真人有過幾麵之緣,他確實是長生派的善建真人。”剛剛那叫明昧懷疑是上善派的男子出聲與善建為證。


    “那麽閣下又是何人?”明昧順著問,與人為證,總要該說明自己是什麽人,否則誰又知道他是何人?


    那人一頓,“絕智。”


    這個名號一報出來明昧立刻地頓住了,身為上善派的人當然知道這位絕智是什麽人了,這可是希聲也得喚一聲師叔的人。明昧想到曾經在希聲那頭見過一道光影,總算明白為什麽會覺得此人眼熟,但是卻沒有別的印象。


    明昧握緊了拳頭,一視同仁的反道:“除了這位善建真人,誰又與證明你確實是絕智真人?”


    “我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麽心眼那麽多?”明昧這麽問來,一旁有人已經不耐煩地打斷了,明昧一眼看了過去,是個幹瘦的男人,眼中滲著陰毒,十分不高興明昧這樣的追問一般。


    質問一出,明昧不作聲了,倒是有個女人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姑娘這麽問有什麽問題?”


    “啊,這個絕智,我能證明他的身份。我嘛,有始門的昔之。”那位女子自曝了名號,唯弗立刻驚唿道:“昔之,昔之竟然被困在這裏了?”


    明昧當然能聽到唯弗這一句,明昧道:“你不是跟有始門有仇?”


    “那也不是跟昔之有仇,五百年前,在我被道隱鎮壓在湖底下前,她就已經失蹤了。”唯弗如此地迴答明昧,明昧道:“那你瞧瞧她是不是?”


    唯弗早就已經盯著昔之打量了,肯定地告訴明昧道:“是,她是昔之沒錯。”


    “五百年前,她是什麽修為了?”五百年前的事,隔得太久了,明昧確實沒有聽說過這號人,所以並不確定此人的修為。


    “化神期。”唯弗如此地告訴明昧,明昧頓了頓,“化神期在這裏也逃不出去?”


    “小姑娘也聽說過我?”昔之見明昧半天沒有說話,十分溫和地問了一句,明昧正跟唯弗神識交流中,聽到這一問道:“略有耳聞。”


    聽到這話,昔之輕輕地一笑,“小姑娘有如此見識,莫不是,出自上善派?隻有上善派的人,才會對天下事,天下人,千年內的事皆知一二。”


    絕智一聽立刻地看向明昧,明昧即不否認也不承認,“諸位的修為高得厲害。”


    “再高又如何。赤焰火海上的火焰我們能夠抵抗一二,天陰之火,我們卻抵擋不住。隨著被困的日子越長,空有境界,卻連一個築基修為的人都打不過,否則,又怎麽會與你求救。”昔之倒是直言不晦。


    “唯弗,這赤焰火海不好弄。”明昧聽完了暗裏跟唯弗說了一句,唯弗毫不客氣地懟了迴去,“你將來想要為上善派死去的人報仇,想要重振上善派,更是不好弄。”


    直接把明昧堵得心塞。萬難不易,但她隻能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不能後退。


    “我能請問諸位都是怎麽到這兒來的?又為什麽,剛剛的你們完全被控製了一般?”明昧覺得她得要多了解得點天陰之火,而且,這裏的人真的太多了,多得明昧都已經不想再一一去問,有了這麽幾個人報上了名號,明昧也才想打探打探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昔之開口道:“我們進來的原因各不相同,這赤焰火海隻怕還連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密境,我就是從一個密境走到這裏的。進來了,哪怕死了也離不開這裏來,說來這些人裏在這裏呆著最久的人就是我。”


    那麽直言不諱,明昧直問道:“原因?”


    昔之輕輕地笑了,“小姑娘心眼多不奇怪,不過,你又怎麽確定我們告訴你的是實話?”


    “你們說我聽著,想必這裏的情況隻要有心去摸索,總能知道你們說的是真還是假。”明昧也不瞞著自己的想法,便也是承認了她問這些問題,聽到他們的迴答,也並不等於全聽了他們的。


    她會結合他們所說,再結合實質的情況。


    “如今的小姑娘都如你一般的聰明?”昔之那麽地一問,明昧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


    這麽拐著彎的誇自己,著實是讓昔之笑了。


    而在這個時候,一陣隆隆的聲音傳來,明昧注意到這些人臉上都露出了恐慌的神情。


    “來了。”昔之瞧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明昧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裏明明是一麵牆,但是聲音也確實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跑,快跑,快跑啊!”有那膽子小,修為低的人已經撐不住地轉身就要跑,昔之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就連那善建和絕智也同時往昔之靠攏,明昧注意到他們三人所站的姿式是明顯的防禦之姿。


    “小姑娘不過來?”昔之如此地問了一句,明昧道:“顯然即將發生的事於你們而言很嚴重,不過,這也是看看我究竟是運氣好活到現在,還是當真有可能救你們出去的本事。”


    昔之一笑,“那麽,就讓我們見識一下吧。”


    “明昧,明昧,牆後麵來的是一隻火麒麟,火麒麟。”玄牝在芥子空間裏把自己看到趕緊告訴明昧,明昧道:“你這進階之後的眼睛厲害得很嘛,不然能看到鬼,還能看到隱形的人,眼下連牆都能看穿了。”


    那不是牆,那就是一道氣而已,看起來像牆,實質才不是牆。”玄牝如此地說,明昧頓了頓,“唯弗啊,這地方實在是邪門得厲害。”


    言外之意,本來是要拿赤焰火海來給冰髓試手,結果隻怕不是給冰髓試手,完全是讓她曆經生死。


    唯弗道:“修真之路,本來就是步滿荊棘,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你既然選擇走上這條路,就要有準備隨時都可能會因為路上遇到的各種磨難而不得不戰鬥,唯一能讓你走到最後的辦法便是你在磨難中強大。”


    “言之有理。”明昧隻是想吐糟一下自己這“好”運氣而已,並不因為這種種的突發事件而後退。


    故而,嘭嘭的聲音越來越近,一群人跑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隻有昔之和善建、絕智,以及剛來不明白情況的明昧。


    “嗷!”一聲怒吼,那一道看起來似牆的地方躍出了一隻渾身是火的麒麟來,而且直接就朝人噴火,明昧趕緊的把冰髓弄出來,剛剛叫嚷著還要火的冰髓躍了起來,雖說極小,卻將那炎麒麟噴出來的火都給吸完了,完了還打了一個飽嗝!


    “厲害,太厲害了!”作為一隻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神獸玄牝見到冰髓如此厲害,眼睛直冒星星。


    “哎,你不去試試這火麒麟的火跟剛剛的赤焰火海裏的火有什麽差別?”比起玄牝的注意力在冰髓的身上,唯弗更關注明昧。


    “千錘百煉,於你百益而無一害。”唯弗再接再厲地說了一句。


    明昧……想偷個懶都不行,唯弗這巴不得她強大得誰都打不倒的心態,用來敦促人修煉再好不過了。


    火麒麟怕是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能吞了它的火的,當然,冰髓太小了,隻以為是明昧幹的,一下子呆了呆,再接著隻有滿腦子的怒意,接二連三地又吐出了火球來,冰髓躍起,明昧用神識跟它交流,給她留一個。


    已經連著吃了不少火的冰髓不在意少了那一個,因而避著一個火球往明昧砸下,餘下的,用力一吸,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它吸完了!


    這一次,冰髓打出一個火嗝來,當然一個迅速的躍起,蹦到火麒麟的身上……


    至於明昧叫火球完全的包裹住,明昧發覺了火裏蘊含的靈氣,毫不猶豫地催動靈根,再運行無名訣,吸收了。


    作為旁觀的昔之三人,原以為明昧剛剛不怕火隻怕是有什麽護身的法寶而已,親眼看到火球將她包裹,然後又慢慢地消失了,明昧毫發無損的出現,直叫他們驚訝極了。


    就這會兒,火麒麟突然嘶叫起來,上竄下跳的,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明昧睜大眼睛盯著,滿腦子都是冰髓的傳來的信息,“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火麒麟跳著竄著都沒辦法把冰髓弄了下來,那倒開始撞牆了,昔之等人好奇極地走了過來,詢問明昧道:“這,這到底怎麽迴事?”


    “沒什麽。”明昧不打算把冰髓弄得人盡皆知,而火麒麟哪怕是撞著牆也沒辦法把冰髓弄下來,而隨著冰髓不斷地吸取它身上的火焰,火麒麟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最後更是倒在了一旁,明昧感覺到冰髓的異動,另一股氣息從冰髓身上傳來,明昧一看火麒麟額頭閃過一道印記,那分明是契約印記,明昧……


    而冰髓已經高高興興地跳了迴來,站在明昧的手心,一通吱吱的說話聲,大意是它已經契約了火麒麟,現在火麒麟是它的小弟。


    明昧在看到契約印記時就已經知道了,“幹得漂亮!”


    伸手摸了摸冰髓的腦袋,冰髓舒服的吱叫一聲,唯弗對於這場變故也露出了驚色,“冰髓如此厲害?”


    她也是想不到冰髓會厲害到這個地步,真心的!


    “火麒麟,被契約了?”明昧都能認出地是契約的印記來,餘下的人又怎麽會不認得,正是因為認得,一個個都呆住了,事情發展得過於玄幻,他們都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結果卻已經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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