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感受到楊智城釋放出的壓力, 又或者是迴憶起閆時輪所說的話,阿春雖然很喜歡這個懷抱, 卻還是輕輕的掙脫了,人也向後退了幾步,這到讓蒼舒言有些楞, 但很快她就釋然了,可以想象其實阿春並不習慣和人那麽親近。


    “那……沒事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阿春心裏也有懼意,但卻又希望蒼舒言會挽留自己,她並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麽會突然來到這裏,但來了她卻又不想輕易的離開,甚至還有一點希望可以見到閆時輪。


    “啊,對了,現在難道不是上課的時間,你是不是又逃課了?”蒼舒言突然說道,雖然不是挽留的言語,卻可以令阿春多留一點時間。


    “我……你生氣了嗎。”阿春有些不安的問道,眼神中流露出的濕潤就好像路邊的小野貓在乞求食物一樣。


    “沒啦,不過你總是逃課還是會影響成績的,你應該念高三了吧。”蒼舒言想了想,覺得也不能太過苛刻,這樣反而會適得其反的。


    “我明年才是高三。”


    阿春的聲音很低,眼神也不時的偷看楊智城,畏懼的神色自然是逃不過蒼舒言的眼睛,隻不過她也不能說動楊智城離開,更何況她狠明白,閆時輪曾經說過,阿春並不適合和自己多接觸。


    但楊智城卻清楚,如果不是蒼鎮欽的自我犧牲,隻怕現在蒼舒言早就受不了阿春身上蒼鬼一族的氣息,會被引動出鬼母姬雅的力量,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讓他們接觸太久。


    “高二呀,那我算錯了呢,我以為你已經十八歲了。”蒼舒言笑了笑,很主動的拉著阿春到醫院迴廊的椅子上坐下。


    “他……沒來嗎……”阿春頓了頓,將原本想說閆時輪沒來看蒼舒言的話換了一個表達方式,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感覺那個眼盲的男人有一種讓她很難忘懷的感覺。


    “他之前受了傷,所以要休養。”蒼舒言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卻注視這阿春,她很想知道,這個少女對於閆時輪究竟是什麽感情,她和閆時輪之間是不是又有自己不了解的秘密。


    蒼舒言看得出阿春的表情很複雜,她也了解阿春應該不是人類,對於閆時輪來說應該是敵人,但這阿春對於閆時輪受傷還流露出一絲莫名的擔憂,這令她也有一些茫然。


    而對於閆時輪那天還阻止星見殺死阿春這個舉動,蒼舒言更是不能理解,雖然在她看來阿春除了有一點叛逆,似乎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否則閆時輪也不會手軟的。


    “那……我先迴去了,下次……等你傷好了,要給我補課……”


    原本阿春想要問閆時輪的情況,但她能看出蒼舒言看著自己的目光有疑惑,其實連阿春自己都不知道,心裏那種酸澀的感覺是為什麽,她還記得上一次自己接觸了閆時輪之後,他似乎有不尋常的反應。


    這一次連蒼舒言也沒在阻攔,因為她也開始思考,阿春接近自己是不是有意圖,在閆時輪還沒來之前,她決定不會在單獨見她,她不舍得讓閆時輪擔憂,而對於剛才暴露了閆時輪受傷的消息,蒼舒言心中的不安也開始擴大了。


    然而阿春離開之時,迴首的眼眸中充滿了期待,這又讓蒼舒言感到自己的心變軟了,在她看來阿春終究不過是個孩子,但她也決定問過閆時輪之後,再考慮是不是真的要給阿春補課。


    但這一次阿春也不是一個人來的,隻不過若欣覺得醫院的氣氛實在不好,就留在醫院邊上的甜品店,直到見到阿春的身影,才激動的跑過來詢問,對她來說哪怕和阿春分開就一會,她都會有一種很深的不安,就好像暗處有很多眼睛觀察自己。


    “春,你總算來了,你再不迴來,我都要進去找你了。”


    “嗯……”阿春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也讓若欣不由的擔憂了。


    “怎麽了?那個女警察傷的很重嘛?”


    “不是……”阿春搖了搖頭。


    “那你幹嘛像死了老娘一樣……哎呀呸呸呸,看我說的什麽話。”若欣連忙改口,她還記得阿春最在意的就是母親,自己這樣說一定會讓她難受。


    “春啊,我口沒遮攔的,你知道我不是的那個意思,你別生氣。”若欣小心翼翼的道歉道。


    “她沒什麽事,很快就會出院了。”


    阿春很了解若欣,雖然這句話她不愛聽,但卻不會因為這樣就對若欣發火,因為她明白若欣其實活的很痛苦,無論是人是鬼或是其他的物類,都不會希望自己的記憶就好像粉筆字一樣,隨時會被人抹去。


    “那不是很好嘛,怎麽你看上去不是很開心的樣子。”若欣疑惑道。


    “他……受傷了……”阿春說的很輕,令若欣一時都沒聽清楚,一臉茫然。


    “啊?什麽?誰?”


    阿春沒迴答,眼神還很黯淡,神色中有憂心也有令人難以察覺的畏懼。


    “哎……不會是那個瞎子吧。”若欣嘴巴微張,對於自己的推測似乎都有點難以相信。


    “他姓閆。”


    “啊?”若欣有點懵。


    “你叫的太難聽了,他叫閆時輪。”阿春不知道為什麽若欣的話好像利箭一下子射穿了自己的心,她似乎忘記了,這個稱唿從一開始就是她先說的。


    “額……好吧,你怎麽突然關心起他了?”若欣吐了吐舌頭,也不去糾結這個稱唿的問題,就直接用他來代表吧。


    “不知道……”阿春趴在餐桌上,原本就化的煙熏妝,因為心情不好顯得眼圈更是泛黑,萎靡不振的模樣讓人看了也是心情焦慮。


    “阿春,你和我說說,這兩個人到底和你有什麽關係,那天那個人為什麽要殺你……他又為什麽要阻止。”


    阿春也明白若欣是真的關心自己,但她卻真的沒辦法和她說這些事實,更不能告訴她,她是要殺閆時輪的,但事實上她卻很明白,對於閆時輪她根本下不了手,不僅如此閆時輪的實力根本不是她可以撼動的。


    原本阿春並不了解這些差距,她也以為閆時輪不過就是一個法師,但那天被人掐住脖子,自己卻毫無反抗之力,這種實力的差距,她深有體會,閆時輪絕對不是普通的法師,那個企圖殺死自己的人,她有感覺他身上的力量是無可披靡的神力。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了……”為了不讓若欣在繼續問,阿春隻能逃避,她起身向外跑去,她也料到若欣也一定會追出來。


    而在他們離開的甜品店旁,卻出現一個人影,似乎對於這樣的發展很滿意,這意料之外的變數對於他們蒼鬼一族來說,倒是一個好的契機。


    纖細的玉指按動了一個號碼,而遠在郊外的歐式畫廊之內,豔麗的女人柔媚的嗓音就算同樣是女人聽了也是心動不已。


    “大祭司,阿春似乎對那人有了特別的情愫。”女人的唇色很美,吐字簡潔而清晰。


    “是嗎,果真是父女情深呢。”黎娜迦微微晃動酒杯中那耀目的嫣紅。


    “大祭司怎樣肯定阿春一定會對那人下手呢?”女人有些好奇的問道。


    “誰要阿春去殺他了。”黎娜迦的輕笑出聲,似乎對於女人的提問十分的不屑。


    “難道不是利用阿春特殊的能力去對付那個人嗎?”


    “你說,如果我們的少君知曉自己的女兒死在最愛的男人手裏,會是怎樣的表情呢?”黎娜迦輕輕綴了一口芬芳的紅酒。


    “大祭司真是深謀遠慮,那個人實力強大,我們隻有慢慢的瓦解他的意誌力,就算少君不覺醒,隻要除掉他,我們一族也可以堂堂正正的活在這個世界了。”


    女人似乎明白了黎娜迦的用意,如果鬼母姬雅知道自己的女兒死在墨斯的手中,前世今生的仇恨加起來,他們一定會至死方休,不管姬雅是不是能殺死墨斯,他們的對立對於蒼鬼一族來說就是最有利的。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們人類不是最管用這種招數嗎。”


    “對了,大祭司,那隻邪祟我們要怎樣處理?”女人似乎想起什麽,不由的皺了皺眉。


    “他嘛,已經不足為懼,成不了不化骨,也不過就是一個死了的邪道,現在他應該明白了真相,隻怕很難在離開那風孟村了。”


    “大祭司的意思是,他會去風孟村?那我們養的血煞豈不是有危險了?”女人一驚,似乎理解了在酒吧暗室中,閆時輪故意的挑撥原來是這個用意。


    “既然墨斯大人有這個想法,我怎能不設局好好款待他呢?”


    黎娜迦似乎很愉悅,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對於之前被收服的蠱雕,似乎並沒太大的反應,對於她來說,這些不過都是可以利用的籌碼而已。


    第96章 局中局


    “大祭司,那之前那些事情。奮達集團的老總也被那魔獸所殺, 我擔心……”


    “你怕什麽?”黎娜迦的語調顯得有些不悅。


    “不是, 隻是怕有麻煩而已。”


    “墨斯大人雖然眼瞎,但心可一點都不瞎, 你以為他不了解這背後的牽扯嗎?”女人似乎有些怒意。


    “大祭司,我們牽連了魔族, 隻怕觸及了神使的底線, 如果他也幫著那人,那對我們豈不是很不利?”


    “你說, 如果從阿春的口中得知,那閆時輪的雙眼是因為少君而盲, 你覺得我們的少君的會怎樣反應呢?”


    “大祭司有什麽計劃?”


    “我們首先要讓少君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麽。”黎娜迦笑的很開懷, 似乎很期待蒼舒言知道真相的表情。


    而此時青山小築之中, 林朔風卻不淡定了,他知道閆時輪要獨自去往風孟村,卻不讓自己陪同, 他的心就沒辦法安定下來, 腦海中不斷湧現的又是那熟悉的畫麵, 上一次自己已經連累了閆時輪,這一次他卻沒辦法安心等待。


    “先生, 你剛剛恢複,實在不能單獨行動。”


    “那麽不信任我的實力嗎?”閆時輪淡淡一笑,說的很輕鬆, 他不是責備,隻是不希望林朔風心中的壓力太大。


    “不是……我……隻是很擔心先生。”


    “其實,每一個人都有弱點,曝露了弱點未必就是危機,善加利用自己的弱點,也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閆時輪細心的引導,隱藏弱點還不如將弱點擺上台麵,既然對方要做局給自己,不親身前往,豈不是讓人白忙一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個道理,閆時輪向來都很清楚。


    “先生,至少也應該讓我一同,也能接應。”


    “你現在還沒穩定,而且雙陽同體,對於陰氣集中的地方來說,是他們最恐懼的,我帶著你,隻怕要白走一遭了。”


    “他很強,你不用擔心。”


    蒼鎮欽的嗓音在林朔風的腦海中響起,對於閆時輪他雖然不是太了解,但卻能感受到之前從他身上所散發的力量,這不是人類可以擁有的力量。


    “這幾天你們該好好把握,如果可以突破,對你們之後也是受用無窮的。”


    “那先生今晚一定要小心。”


    閆時輪沒在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麽,林朔風也離開了庭院,留給閆時輪獨立的空間,但蒼鎮欽似乎感受到,閆時輪在思考的事情與自己有關?


    對蒼鎮欽來說,他確實有沒讓閆時輪知道的秘密,他也推測到閆時輪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查實,他不說並不是有意隱瞞,隻是說來話長還沒機會,對於閆時輪來說更需要求證的時間,所以還不如就讓閆時輪去查,來的更直接。


    進入小雪了,深夜的溫度已經很低了,車窗之外都會蒙上一層的霧氣,而靖海市雖然還算南方,但風孟村地處偏遠郊縣對比市內更是要低了好幾度。


    月時而自雲層中探出,陰霾的夜空漆黑沒一絲的星光,光禿禿的枝丫被昏黃的路燈映照著就好像可怕的怪獸一樣,那“吱吱”作響的聲音,聽的人心內毛骨悚然。


    但閆時輪卻意外的發現,這一次的司機心緒平靜,如果要說他有什麽異樣,那可能就是他似乎有一點激動,這令閆時輪難免好奇了。


    這一次閆時輪所乘坐的車直接將他送到了村口,而因為閆時輪也是一反常態,並沒將人趕走,反而還同意讓人為他帶路。


    月似乎徹底沒入了雲層,風中透著一股水氣的味道,閆時輪可以通過氣息和風向來感受天氣的變化,對於身邊那名老好人式的司機,閆時輪並沒表露出任何的疑慮,腳步依舊跟隨著他。


    “這村裏,有路燈嗎?”


    走了一段路,閆時輪首先發話了,對於毫無人氣的村落,他也是很好奇,身邊這個人是怎樣能夠堅持走到現在,卻沒表露出絲毫的懼怕,就算他是別人的棋子,他也忍不住好奇他是不知,還是無知無畏。


    “啊,有……有的。”老實巴交的司機仿佛迴了神,他先環顧了漆黑的村內,之後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強光手電,才迴答。


    而這個迴答令閆時輪不由的凝眉,對於身邊這個人的欺瞞他更好奇了,他究竟有什麽企圖?


    “既然有路燈,為什麽你要打開手電?”閆時輪似乎問的漫不經心,但這一問卻令司機心顫,慌亂的想要按掉了手電,卻因為手抖而掉在地上。


    “你……你看得見光?”司機緊張道。


    閆時輪側耳傾聽,司機唇齒間似乎有摩擦聲,他現在才怕?是怕自己?


    “我什麽都看不見,應該是要你來的人已經都告訴你了吧。”閆時輪似乎沒做出任何的防備動作,更沒攻擊,隻是淡淡的問道。


    “你……你怎麽知道的。”


    “風孟村,午夜你願意走這一趟,本就離奇,而你更是不懼怕這裏的傳說,甚至還陪我走進來,我怎能不好奇呢?”


    “我……我不是鬼……”司機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我聞的出,你是人。”閆時輪此時的確有一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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