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看熱鬧的人皆是倒抽一口冷氣,三百兩銀子!雖說實在富裕的盛京城,可這三百兩銀子對普通百姓來說那也真真是一筆巨款了!


    事情到了這兒,長笙也明白過來,這三個人是合起夥來想訛她!


    長笙眯眯眼,難道她長得很像冤大頭!居然想把這種注意打到她頭上來!就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性,何況她還當了好幾百年雲岐山妖界老大!


    這麽一想,長笙也就沒了局促,她轉著手裏小麵人,看著眼前唱念俱佳的三人道:“三百兩?若是我不答應呢?”


    那對男女一聽這話,開始破口大罵,那女的罵道:“你這姑娘年紀輕輕的就發騷,大白天的老頭子身上靠,結果撞了人想耍賴,我呸!小賤人你今天要是不賠錢就別想走,讓大夥都看看有個不要臉的女人居然和我爹撞在一起。”


    這話真是毒辣到了極點,要是換個小姑娘,都可以一頭撞死了,可長笙是誰,她這五百年可不是白混的,她冷冷一笑:“青天白日的,居然有人滿嘴噴糞,那就上衙門評評理吧!”大不了就讓皇帝去衙門撈她!


    那男人一聽長笙如此有恃無恐有些猶豫,方才觀察許久,這姑娘一路都是一副新奇好奇的模樣,不是初到京城,便是就不出戶的大家後宅的女人,且還孤身一人,這類人最好下手,讓他家婆娘方才那麽一唬,一般都是會為了自己的顏麵給錢息事寧人。


    這麽一想,男子底氣有足了起來,他上前去拖拽長笙,嘴裏罵罵咧咧:“好你個不要臉的女人,那就一起去衙門!”


    長笙沒有防備,被他拽地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隱在人群中負責保護長笙的暗衛在那大漢上來拽人時,藏在袖中的劍已經出鞘……


    “住手!”人群中一個冰寒卻好聽的男聲想起。


    長笙被拽地差點摔倒,卻被一直修長的大手穩穩撈住,她抬起頭,皇帝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身邊。


    那大漢見有人多管閑事,有些惱怒問道:“你是何人,滾開!”


    蕭續漫不經心地瞥那三人一眼,如同在看三個死人,他淡淡道:“我是她的夫君。”


    大漢見此擼擼袖子,故意露出肌肉糾結的胳膊給蕭續看,冷笑威脅:“既然是這娘們的男人,那給錢吧,三百兩,不然就去衙門告你們,就說這娘們和我爹拉拉扯扯,撞倒他還不給錢。”


    蕭續眼中的寒光更甚,他將長笙拉倒身後,側頭示意站在邊上的李九章。


    李九章會意,從袖間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遞給蕭續。


    蕭續接過荷包,打開荷包,掏出三個大銀錠舉在手上,兩個在場所有人看,大家看著那明晃晃的白銀都瞪大了眼。


    長笙有些急,這男人平日裏在她麵前那麽橫,這會兒該不會是想認慫吧?


    而那大漢,咽了口唾沫就真想上來拿銀子。


    誰知剛走近,就被蕭續一腳踹了出去老遠,蕭續雖身中奇毒,但從小該學的功夫還是一樣不拉。


    蕭續舉著銀子,聲音冰寒且很是響亮,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他道:“這裏便三百兩銀子,這三個人正好一人一百兩,若誰願意替我狠狠教訓三人,這三百兩就歸誰。”


    如此神來一筆,不光長笙驚呆了,看熱鬧的百姓們就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場麵一度是靜止的,不過很快便有人蠢蠢欲動了,這可是三百兩呀,別說打人,就是殺人都有人幹!


    最後場麵徹底失控了,幸虧衙役趕到,不然就要被搶著賺銀子的圍觀群眾給活活打死了!


    衙役好不容易將人群分開,最先動手的人順利拿到三百兩銀子跑了,人群頓時一哄而散。


    李九章上前給衙役看了不知何物,那幾個衙役瞬間臉色大變,朝著長笙眾人十分恭敬討好地行禮,然後揪起地上已經成死狗狀的三人就走。


    三人這才意識到,這京中權貴多如牛毛,本以為是找了個軟柿子捏,卻沒想到碰到了硬茬子……


    長笙被男人牽著往前走,她時不時抬頭偷瞄一眼,她發現她第一次如此崇拜這個男人……


    蕭續早發現這女人用星星眼的小眼神在偷瞄他,他心中得意很是受用,也沒去打擾女人偷偷的打量,牽著她的手就這麽一直漫無目的地逛著……


    等到天色漸漸暗沉,華燈初上,上街的人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蕭續心中默默一思量,才想起來今日是七月初七,七夕乞巧節!


    他看女人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臉微微紅,便打算陪她過一個民間的七夕節……


    兩人蹲在河邊放乞巧花燈,看著兩隻花燈漸漸飄遠,長笙無所事事地開口問道:“皇……夫君,閻無望診治情況如何?”


    “他一時也診不出一二,說是要去翻閱些古籍”其實這樣的結果早在蕭續意料之中,隻是仍有些淡淡的失落。


    長笙能看出他一下子低落的情緒,暗惱自己多嘴,她並不清楚皇帝到底得的是何病,也不敢多問,她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兩人一時之間便有些沉默……


    正在懊惱間,長笙發覺原本圍在岸邊放花燈的男男女女都開始往一個方向跑,她很好奇,就拉著蕭續一起跟著跑去湊熱鬧。


    一大群人聚集在醉仙樓前臨時搭建的台子前,問過一旁的人才知曉,原來醉仙樓一年一度的七夕燈魁賽開始了。


    這醉仙樓是一家百年酒樓,曾經盛高祖在七夕時摘下一盞掛在醉仙樓的花燈送給了盛元皇後,從此醉仙樓花燈奪燈魁變成盛京百姓七夕節必不可少的一個節目。


    燈魁比賽的規則道簡單,便是比賽喝酒,誰能堅持到最後,誰便能奪得那魁燈,曆年來常有人將魁燈作為提親的重要物什,因此參與奪魁的人一年比一年多。


    那魁燈被抬上來,使用七彩琉璃製成的,果真精妙絕倫。


    蕭續看著那盞燈,不知為何今日竟會有些傷懷,他目視前方,道“我幼時在宮中日子艱難,時常被克扣了用度,連夜間照明的燈燭都要省著用,而就是這些燈燭都還是最次等、能熏人眼淚的。有一次宮中元宵燈會,老五得了父皇賞一盞琉璃宮燈,很是漂亮,那是我便在想,若是我也有一盞這樣的燈就好了……”


    長笙轉頭看著蕭續,聽著他沒有起伏的講述,不知為何心中微動。


    此時報名參加奪魁的人都陸續上台了,醉仙樓的掌櫃再做最後宣揚:“可還有人想上台的,燈魁賽馬上便要開始了。”


    長笙看看台上的琉璃燈,在瞧瞧皇帝,沉思一會兒,皇帝方才幫過她,那她就投桃報李幫他完成幼時的心願吧!


    長笙被人群擋住視線,她舉起手,奮力跳起腳,自告奮勇大聲喊道:“我!還有我!我也要參與奪魁燈。”


    眾人聽到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說著要參加奪魁賽,都不禁有些愣住了,曆來參與奪魁的皆是男子,大夥兒朝著聲音傳出的方向讓出一條道。


    台上的掌櫃這才看清引起騷動的人,竟是個梳著婦人髻的貌美小婦人,明豔動人,清麗絕倫,他善意地對長笙調笑道:“莫不是這位夫人也想上台比試,不知夫人想將魁燈送給何人?”


    長笙瞟眼一旁的男人,信誓旦旦道:“我要送給我的夫君,怎的難不成還有規矩不準女子上台比試?”


    大盛民風還是很開放的,對女子並未有太多苛刻的約束。


    掌櫃哈哈一笑,他朝長笙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道:“那倒不曾,燈魁男女皆可參賽,夫人請吧,在下倒是羨慕夫人的夫君!”


    長笙就像一尾滑溜的魚,蕭續手腳並用都沒能捉住她,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她溜上了台,還神氣十足地迴身和他揮手打招唿。


    作為被人羨慕的夫君,蕭續用手捂住左臉,他可沒忘記這女人喝醉後是個什麽樣子的……


    作者有話要說:  被碰瓷就拿錢砸人這個梗是我之前在新聞上看到的,一個女司機被碰瓷,對方人高馬大非要她賠兩萬塊錢,還打了女司機兩個耳光,最後女司機怒了,當即取了兩萬塊現金出來拍在車上,對圍觀的人說,誰願意幫她把耳光扇迴去,兩萬塊錢就給誰,然後人群中就有人出來刷刷刷幾個耳光就把碰瓷的給打蒙了,女司機爽快給錢走人。


    感覺這個梗很符合皇帝陰險狡詐的人設,就用上了,若有撞梗,純屬雷同!


    下一章,人參精要為夫爭光啦,期待哦~~


    第48章 親吻(捉蟲)


    比起蕭續一臉慘不忍睹地想衝上去揪人, 長笙倒是信心十足。


    她上迴喝醉, 是因為初次喝酒,身體一時沒適應過來, 作為妖精,她體質當然是異於常人的,這第二迴要想再醉倒她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再者她還有些微的法力傍身,這盞魁燈她贏定了!


    鑼鼓一響, 燈魁賽鳴鑼開賽。


    眾參賽者端起自己麵前斟得滿滿的酒碗便急切地大口喝了起來, 有不少都順著嘴角漏出來。


    長笙倒是不急不緩, 一碗一碗慢慢地喝,一滴不漏,舉止優雅動人,和身邊一群狼吞虎咽的男人是鮮明的對比。


    ……


    時間在慢慢流逝,一炷香已經燃盡, 醉仙樓的小廝點上第二柱, 這時已經倒了一大半的人, 剩下的一些也都搖搖欲墜, 長笙喝完又一碗,也有些抵擋不住的醉意,於是她趕緊暗暗運行體內的靈力散去大部分酒意。


    正端起下一碗剛要喝,這時嘭一聲巨響,她身邊一個彪形大漢再也支撐不住醉倒在地,被人抬了下去。


    一個又一個人倒下, 還在堅持的包括長笙在內就寥寥幾個,到後來長笙喝得有些急了,一口嗆住了,不停咳嗽。


    蕭續雙手緊握成拳,指骨泛白,一瞬不瞬地盯著台上那個纖細的身影,此刻他眼裏的世界遍隻剩下她一人,他看著女人一碗接一碗往嘴裏灌酒,他能感覺到自己胸膛裏那劇烈的心跳聲……


    終於,咚的一聲,場上最後一個男子也支撐不住了,被人匆匆抬下去,於是整個台上就隻剩長笙一人!


    台上台下所有的圍觀群眾爆發出熱烈的喝彩聲——沒想到哇,今年的燈愧居然被一個看似弱柳扶風的小娘子摘得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著這個梳著婦人髻美貌少女,大夥兒都紛紛猜測詢問著小娘子的夫君是誰,真是好福氣!


    長笙仰頭一口喝完最後一口酒,隨後將空酒碗舉過頭頂,她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笑靨如花朝著台下的蕭續看去,兩人目光相接,她還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然後,看著那個小臉坨紅,緊緊抱著一盞琉璃燈朝他一蹦一跳跑過來的人兒,蕭續站在燈火闌珊下,眼中星光點點……


    一輛暗青色的小馬車在夜色中低調地朝皇宮方向嗒嗒駛去。


    蕭續坐在馬車裏,懷裏緊緊摟著醉得有些糊塗的女人,他腳邊是那盞七彩琉璃燈,被鄭重地放在一個黑漆雕花的黃花梨木盒中,這個木盒是方才蕭續特意讓李九章去一家古董軒花重金買的……


    正想著心事,忽然懷裏的人兒動了動,她抬起手在蕭續的睫毛上撥了撥,連氣息都帶著甜膩的酒味,語氣就想個孩子一樣,“這睫毛怎這般長還這般密,就想小扇子一樣,真好看!”


    蕭續失笑,眼睫毛被她摸得癢癢的,他低頭親親她的的額頭,原來還沒醉過去呀……


    他將人有往懷裏攏了攏,他輕聲問道:“珈珈是如何知曉那串鏈子便是閻無望的軟肋的?”


    喝了太多的酒,此時長笙雖醉得有些手腳發軟,但她意識還是有的,沒把狐狸給供出來。


    於是便半真半假地對蕭續嘿嘿笑道:“因為我聰明呀!那閻無望一瞧她樣子便知是個不在意自己穿著打扮的狂翻牌,你瞧他連根腰帶都不願好好地係,卻在脖子上那般慎重地掛了一條項鏈,那說明這鏈子很有可能對他至關重要,他非常在意。”


    “本想碰運氣試試,沒想到摸對了閻無望的命門……”


    說著長笙從袖筒掏出那串毛球鏈子,在蕭續麵前抖了兩下,仰起頭眼神晶亮對著他求表揚:“怎麽樣,我厲害吧?”


    蕭續眼裏暖暖的滿是笑意,他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去觸碰她的,兩人鼻尖對著鼻尖,“是呀,珈珈最厲害了!”


    長笙在男人懷裏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她將鏈子收迴袖筒裏,感慨道:“但願那閻無望是個有本事的,能把皇上的病治好了,這樣皇上就不用每天都吃藥了。”


    整天眼睜睜地看他把人參當飯吃,她真是牙疼加胃疼!


    而蕭續卻被這一句話波動了心弦,他盯著懷裏明眸皓齒的姑娘,終於,再也抑製不住心頭瘋狂翻湧的情愫,他輕輕地捧住她的臉,低頭,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唇齒相接,蕭續輕輕舔舐,先是淺嚐,可是那帶著酒香的甜膩氣息令他沉醉,漸漸地他在這樣的甜美中沉淪迷失,他開始慢慢加深這個吻,唇舌相纏,他仿佛要將懷裏的女子嵌進自己的骨血中……


    不知過了多久,一吻結束,兩人的唇稍稍分開,氣息都有些狂亂,胸膛起伏喘息著。


    蕭續那雙眸子此時溫柔到能漾出水來,他貼著女孩的臉,輕聲道:“阿續,喊我阿續!”


    長笙被男人吻到手腳發軟,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她醉眼迷離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那張俊美到無可挑剔的臉,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迴味了一下,貌似……方才的滋味很是美妙呀!


    酒意上湧,她一把將男人推開,使出蠻力將他抵在馬車壁上,隨後欺身而上,摟著男人的脖子胡亂地吻了上去。


    “阿續,阿續……”


    夏夜的涼風熏人醉,青色篷子的馬車悄無聲息地進宮了,馬車在含章殿的偏門前停下,包括李九章在內的宮人們,都靜悄悄地候在馬車前等待兩位祖宗下車,而此時車裏的兩人正吻得難舍難分……


    這幾日,在未央宮和含章殿當差的宮人們都明顯感覺到了兩位主子之間有什麽不一樣了,似乎……似乎變得更加膩歪了……


    現在,除了皇帝上朝外,這兩人幾乎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一個喊阿續,一個叫珈珈,眉目傳情、情意綿綿,宮人們簡直就要被這種虐身有虐心的場麵膩死。


    比如,皇帝原本好端端地坐那兒批奏折,可寫著寫著,他就忽然傻笑出聲,那副蠢樣子讓侍立在一旁的李九章遍體生寒;


    又或者,迎冬驚悚地發現,她家懶成豬的娘娘竟然早睡早起,拿著針線在給皇上縫製衣衫,十根手指都被紮了個遍居然還在那裏笑得一臉甜蜜。


    而就在兩人漸入佳境之時,風暴席卷而來,震撼了整個朝堂,也打破了兩人之間來之不易的濃情蜜意……


    大理寺卿傅琛在酒樓和同僚相聚,就在起身告辭之際,被一彪形大漢攔住去路,那大漢自眾目睽睽之下怒斥傅琛心腸歹毒,不守信用,過河拆橋,並抽出大刀要和傅琛同歸於盡,幸被人及時攔下。


    金吾衛趕到後,將人製服,那大漢便當著酒樓來往眾人的麵,當著傅琛同僚的麵表示要自首招供,揭露傅琛的醜惡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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