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雨簾斜了。雨如萬條銀絲從天上一直飄個不停。車頂簷落下一排排水滴,像美麗的珠簾。


    看著窗外還在下著的蒙蒙細雨,伏一瀟閉著眼睛仰麵向上,嘴唇有那麽一絲蒼白,麵色也不如從前那麽蒼白。


    二月微風輕輕地吹拂著,毛毛細雨從天上灑落下來。


    “你怎麽樣了。”帝啻看著他問道。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在暗自猜忌,那晚上攔截他們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竟然有那麽大的本事將伏一瀟打出內傷。


    “不能打還逞強!”白衣女子禹萌此時眼角都是潤紅的,拍了一掌伏一瀟的胸口,立即埋下腦袋抽泣起來:“本來自身就有重傷,你這不是找死嘛!”


    神情激動下的禹萌拍出的這一掌可沒少省力,頓時就讓伏一瀟雙眼一瞪,猛地咳嗽起來。


    禹萌立馬又是手忙腳亂,“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怎麽樣了,你迴答啊。”


    伏一瀟麵帶苦澀,抬起手掌落在她的腦後,輕輕用力將禹萌拖入自己懷裏抱著:“放心吧,有可能你死了我還踏不進棺材。”


    “不跟你鬥嘴。”禹萌躺在他懷裏,身上散發出微微的光環,不斷地流入伏一瀟體內。慢慢地他的麵色才看著好過一些。


    “說說看吧怎麽迴事。”帝啻說道。


    伏一瀟嘁了一聲,長唿一口氣說道:“那小子叫藏白卿,鎮魔宗的傳人。”


    “我說你。”帝啻打斷了他的話。


    後者苦笑,緩緩說道:“從小撂下的毛病了。實不相瞞,我的修為早在幾年前就被封印了。這一次強行逼動,讓我身體遭受了重創。”


    帝啻問道:“為什麽會被封印。”


    “這要從無花大師傳授我九劫伏魔棍說起。”伏一瀟頓了頓,緩緩說道:“想要讓九劫伏魔棍徹底認主,必須是體內藏魔之人。我從小就體弱多病,能活到現在也多虧了六道血脈。”


    “咳咳咳……”伏一瀟猛咳幾聲,無力的癱在那裏,說道:“六道血脈屬於正道血脈,而魔正好與之相克,九劫伏魔棍力量的強行植入使我受到了詛咒。”


    “詛咒?”帝啻疑惑。


    伏一瀟點頭說:“這種詛咒奪去了我使用先天六道輪迴力量的權利。方才我與藏白卿戰鬥,是強行運動了六道力量。”


    帝啻說道:“那你為什麽不直接用九劫伏魔棍的力量?”


    伏一瀟搖搖頭,“身為魔而求正本是逆天之事,若我真要開啟九劫伏魔棍的封印,那我勢必墮為真魔,從此迷失本身。”


    “既然有傷那你幹嘛不讓我去與他鬥?”帝啻大白眼甩了過去。


    可卻又換來了後者的大白眼,伏一瀟說道:“你真覺得自己天炁境很強?來我讓你一隻手。”


    某人臉色一黑,老子有那麽不堪?


    ……


    清風吹過男子額前柔順的發絲,發絲飄起在空中劃出優雅的弧線。黑色的發映著漆黑的眼眸。


    “在下天機門傳人,瀟別離見過姑娘。”


    驚恐之下天下雪快步後腿,卻不想撞入了身後那人的懷裏。


    君不啻上前一步,護在天下雪身後。從下上斜視他的眼睛,清澈而含著一種水水的溫柔。精致的五官有一種冰冰涼的觸感。


    瀟別離唇邊帶著一抹弧度,右眼的疤痕此時配上眼睛閃爍著的藍色光芒,美麗妖冶,眼風所到之處,都縈繞著一縷浩渺,令人就此沉淪。


    “走開。”君不啻將天下雪推卻身後,一步上前,雙目中竟飄出零零星星的芒點,寬袖下的雙爪心中隱隱流動著什麽。


    此時周圍的學員聚攏的越來越多,眼神之中的激起在燃燒。上天更是有數位學院長老踏空而立,俯瞰下麵的一切。


    神仙打架,凡人便隻配遠觀。


    瀟別離嘴角的弧度剛落下,便以凡目不可捉的速度掐出了劍訣。食指中指並攏伸直,拇指無名指和小拇指內屈,大拇指扣壓無名指。


    一股狂風刮開,萬千樹葉從大樹上詭異的飄落,此象一出,這讓周圍圍觀的人臉色大變,紛紛在心中推演起來。


    “三年前一戰我敗了。但今天,我不會了!”瀟別離眼神躍動,神光閃閃。


    麵對如此強悍的氣場,君不啻白袍獵獵,身體紋絲不動。


    輕輕瞥了一眼瀟別離的手,心中就了然,微微搖搖頭,“天機掌本身的意思,走的便是逆天而行,蜉蝣朝生暮死,秘者壽逾千年。大道三千,你天機門也不過如此。”


    君不啻腳下一點,身體旋即飄空,化作一道光芒衝向了青龍學院另一邊。


    “哼,大言不慚。正道滄桑,萬般皆空,唯有自我才是永恆。你這麽快就心懷僥幸。你君不啻也不過如此。”瀟別離緊隨其後。


    青龍學院另一處,平地突然起驚雷。


    一道劍芒橫天,氣勢如虹,如同一道驚天雷霆劃破天幕,神威驚天穹,辟地而落。


    鬥比台上,君不啻手中劍訣一變,滔天力量從周身奔騰而上,帶著無盡劍意直取朝著自己腦門劈落的天雷而去。


    兩道絕世的力量在上空碰撞爆炸,引得青龍學院整座山脈都震抖了起來。


    瀟別離眉目下沉,身形俯衝向前,右掌之中道韻沉浮,紫色的狂暴雷霆被他踩在腳下。


    君不啻甩袖,隨即臉色一沉,眼睛中厲芒一閃,“奉陪。”


    正巧剛趕到的天下雪撞見了他的那眼神,在君不啻這一眼之下,他的臉色一變,頓覺渾身冰冷,如墜萬年冰窟。


    很多人也是這般感受,腳底直竄冷氣,瞬間汗流浹背,君不啻的眸光給了他們所有人一種可怕的感覺,令眾人望而生畏。


    如此可怕的眸光,令人窒息。


    “嗡!”


    君不啻手中多出一支金色的大毛筆,隨著他在虛空中一點、一畫,一片金色的氣罩便擋在君不啻麵前,其上古符神光閃爍。


    璀璨而明亮的氣罩,宛若肆虐的海浪,席卷虛無虛空將之絞碎。


    “鐺!”


    突然一聲響,震得幾人耳朵嗡嗡直響。而鬥比台上的動靜突然沒有了,響徹虛無,沒有任何征兆。


    “人皇筆!”瀟別離一拳轟在氣罩上,拳頭之上還燃燒著藍色的焰火。隻在他抬頭之時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震撼。


    “天機現世,人皇蘇醒。這並不過分。”君不啻冷笑著說道。


    眾人看去,頓時也如他一樣,表情驚愕,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們震驚的不是此筆,而是他們在氣罩上看到的所有。


    無芒無盡的混沌虛無中,蒼莽的神光似是無盡,衝天而起,將整個世界沐浴的全都綻放神輝,交相唿應。


    而天與地的交接處,一道身影矗立。他左手捧著一本書,右手握著一支筆,在虛無中刻畫。


    “夠了!”


    突然一道雄厚的聲音使得天空為之一沉,頓時將眾人的神識拉了迴來。


    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著白袍的男人淩空而立,臉色發冷,發出一聲厲吼,震得眾人耳朵隆隆作響,“君不啻瀟別離,退下!”


    “是。”台上的瀟別離和君不啻動作一僵,不可思議的看著上空的男人,然後走下了台。


    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紛紛行禮:“院長!”


    “全都給我退下!”青龍學院院長目光一厲,宛若一柄利劍,直刺人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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