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霆一臉茫然，餘蘇弱弱舉手：“不好意思，是我幹的。”
她說完，朝艾肖身後指了指：“那啥，你的死神來了。”
第123章
艾肖身後出現的那隻鬼, 與之前殺死馬宇的那一隻並不相同, 反倒是……像極了那張單獨卡片上麵的鬼。
鬼魂很快就從半透明狀態變成了實體, 在艾肖氣急敗壞的怒吼之中, 它緩緩伸出一隻手，掐在了艾肖的脖子上。
在此期間, 艾肖除了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之外，什麽動作都沒能做出來, 似乎是在規則之下被限製了行動。
他被這隻模樣恐怖的鬼魂單手掐著脖子, 從地上舉到了半空中。
這使他連想要對餘蘇和封霆放兩句狠話都沒機會辦到。
很快, 他的臉由於缺氧而憋得通紅，隻微弱地咳嗽了兩下, 便逐漸窒息而亡。
在他死後, 那隻鬼就消失了。而他的那兩張卡片就像馬宇死時一樣, 飄上了半空，又一起飄到了僅剩的封霆麵前。
此時, 關於艾肖違反規則的通知也響了起來——
“玩家郭淼違反遊戲規則, 提前出局。”
郭淼，就是他的真名了。
封霆將麵前的兩張卡片拿過來後, 將那一對扔到了地上, 手中便隻剩下沾了一點點方敏鮮血的這一張。
他將牌背麵反過來看了一眼, 轉頭向餘蘇笑：“不錯, 都會坑人了。”
餘蘇挑眉：“這次可是我幫了你，趕緊叫大佬！”
封霆：“你過來。”
“……不了不了。”
“恭喜玩家封霆成為最後優勝者，獲得線索x1。”
係統通知聲傳來, 毫不避諱地叫出了他的真名。
這道聲音剛落，封霆手中的卡片便立刻發出一道微弱的光芒，隨即消失不見，接著在他麵前憑空出現了一隻木頭盒子。
盒子隻比一隻手掌大不了多少，封霆伸手拿下來的時候，餘蘇便朝那邊走了過去，林坤略微猶豫了一下，慢慢站了起來，卻沒好意思走過去一起看。
封霆看了餘蘇一眼，才將盒子打開。
看到盒子裏的東西之後，兩人齊齊一愣——這裏麵裝著的竟然是一隻血淋淋的耳朵！
這是一隻右耳，整隻耳朵都幾乎被血染成了紅色，靜靜地躺在木盒之中，看起來……還很新鮮的樣子。
餘蘇仔細看了看，皺皺眉，伸手去撥了一下它，對封霆說道：“這裏有一顆小黑痣，你看。”
在這隻血淋淋的耳朵上，耳垂的側麵位置，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封霆目光複雜：“這麽惡心的事情，我以為應該是我動手的。”
“……”餘蘇將手指伸到他衣服上抹了抹：“我不介意你再撥它一次。”
封霆無奈地看著她那隻在自己衣服上亂抹的手，食指關節在她頭上一敲，說道：“走了，先出去再說。”
林坤這時候也跟了上來，就算不好意思一起看這個線索，至少也不能接著待在院子裏，萬一這裏麵那些鬼跑出來，可是會死得很慘的。
餘蘇跟著封霆走出王家大院，朝前方的荒草地那邊走了走，從路邊撿了兩塊大石頭坐下後，才開始商量起來。
餘蘇先說道：“那個遊戲規則，是給最後手裏還剩一張卡片的人線索，我們一開始都覺得這個意思是線索不能共享。但現在你手裏的線索，我也能看到。”
不知道這是因為組隊的緣故，還是本來其他人就能看見。
封霆點點頭，向站在不遠處的林坤說道：“你也過來看看。”
聽他這麽說，林坤麵色一喜，這才趕緊跑了過來，一臉期待地盯著封霆手裏的盒子。
他湊近盒子，仔細看了片刻，麵色凝重地說：“我也看到了，這耳垂上麵有顆黑痣。”
之前他雖然沒過去看，但兩人說話的時候他有聽見。
不過當時餘蘇隻說耳朵上有顆痣，沒有說具體的位置，所以此時林坤所說的，一定是他親眼所見，而不是編造出來的假話。
也就是說，這條線索的確是所有人都能看見的了。
林坤皺著道：“現在的問題就是，這條線索是否能夠讓我們三人全都完成任務了。”
能夠看見，不代表它能使所有活著的玩家都完成任務。
封霆說：“不必擔心，app那模棱兩可的描述，隻不過是一個大坑。”
餘蘇點頭，笑道：“不得不說，這規則有點意思。”
首先，任務規則隻說到“當卡片隻剩下最後一張時，握有這張卡片的玩家將獲得一條線索”，卻並沒有說過，這條線索究竟是專屬這名玩家一人，還是活下來的所有人都可以一起共享。
但是從字麵上看起來，第一種可能性會顯得更大一些，因為規則專門提出了隻將線索給這一名玩家。
越是經驗豐富的老玩家，就越是會把任務難度往高的方向想，所以他們在當時幾乎全都下意識地認為，這條線索隻有獲勝者一人能夠使用。
由此會產生另一個問題——獲勝者一人使用線索的話，剩下的玩家是否就要再一次從頭開始這場遊戲？
而所有玩家在收集卡片的階段，就都親身體驗了數次卡片收集時的難度，誰也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更何況，當人數在第一場遊戲之中減少之後，第二次遊戲難度將會倍增。
這就導致了，玩家們不擇手段地想要成為這個獲勝者。
像方敏和艾肖，他們的卡片數量本來就已經足夠多了，絕不會是最少的一個，完全不必擔心被抹殺，可是他們沒有滿足，反而在今早卡片被發到玩家們手中之後，又想去搶奪林坤手裏的卡片。
因為自己手裏握著的卡片越多，越是容易玩到遊戲的最後，這麽一來才有可能成為獲勝者，得到那條線索。
也是由於方敏和艾肖的行動，導致了玩家們之間產生了越來越大的矛盾，使這場遊戲變故迭起。
之後，馬宇在隻剩下最後兩張牌的時候，抽取到了相同牌麵，原本他應該在這個時候出局了，可他卻做出了留下那對卡片的作弊行為，目的也是希望以此拖延留在遊戲裏的時間，並成為最後的獲勝者。
還有，包括艾肖和餘蘇，在後來也都為了能使自己這方獲勝而使用了道具。
這一切，都是為了那一條隻會交給獲勝者的線索。
可如果一開始，app發布規則的時候就明確地說“線索出現後，存活下來的玩家可以共享”，那麽，玩家們就隻會盡力去收集卡片，讓自己不要成為卡片最少的那個人而已。
這樣一來，後續的第二個抽卡環節，就單純地成了一個走過場的遊戲，毫無對抗的危險和刺激性，玩家們不會為了得到線索而做任何努力，這場遊戲也就變得無聊至極了。
所以……規則中，給玩家們挖了這麽一個大坑。
這一點，也是在馬宇違反規則死去的時候餘蘇才想透的。
接下來，就是根據線索找到完成任務的方法了。
封霆說：“這耳垂邊上的黑痣，就是關鍵。”
“這場任務目前看起來和王家大院之間都沒出現什麽關聯，”餘蘇微微皺著眉，慢慢說道：“但是既然任務標題是王家大院，就不可能沒關係，所以這隻耳朵的主人，應該就和王家滅門案有關。或許，這就是兇手的特征？我們找到這個兇手，任務也就完成了。”
封霆點點頭，說道：“這是最大的可能性，我們隻能等天亮後在村裏找人詢問了。”
就算是給出了兇手耳朵上有黑痣的線索，玩家們也不認識這樣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找村裏人問。
林坤問：“那今晚……就先迴去休息了？”
“迴去，晚上行動本來也不安全。”
餘蘇一句話剛說完，忽然就聽見後麵的王家大院裏傳出了一道略有點低悶的慘叫聲。
隨著這道聲音的出現，陸續又響起了一些雜亂驚恐的求饒聲，哭泣聲，以及在男人一聲暴喝之後突然小下去的聲音，和一些用刀砍骨頭似的動靜。
光是聽著那些動靜，餘蘇腦海中便浮現出了一副滲人的兇殺畫麵。
在砍骨頭的聲音也消失之後，王家大院裏徹底地安靜了下來，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林坤咽了下口水，壓低聲音問：“要過去看一眼嗎？”
餘蘇道：“反正我不去。”
封霆站起來，將木盒子塞到口袋裏，對餘蘇說道：“先迴去睡覺，其他事情等明天天亮了再說。”
兩人與林坤分開，朝李家走了迴去。
李家的房子是小小的平房，院外隻圍了一圈竹片編成的柵欄，兩人迴去的時候不必驚動李大娘夫婦，悄悄地打開柵欄門，輕手輕腳地迴到了睡房裏去。
這時候，封霆才向餘蘇問：“之前在王家大院外麵，你聽出什麽來了嗎？”
餘蘇點點頭，低聲說：“那些叫喊聲中，第一道聽起來像是嘴巴被捂著一樣，聲音不大，後麵響起的聲音，起初兩道是成年人的，之後聲音小了很多，最後是一個女孩叫了一聲，就沒了。
之前我聽說過，死掉的一共有七個人，加上其他玩家提供的信息，死者是王家老兩口，和他們的兩個兒子兒媳，以及孫女。一開始被殺掉的應該是那對老夫妻，因為是半夜殺人，所以他們在夢裏就死了，沒發出動靜，之後第一聲尖叫估計是兒媳發出來的。
再往後驚醒了其他人，可他們第一時間應該想不到是發生了什麽事，所以做出的舉動是去發出動靜的人那裏看情況。”
她說到這裏，封霆接著說：“兒媳和兒子當然是睡在一間房的，發出尖叫的是兒媳，有可能死去的是兒子，當她叫出來驚醒其他人的時候，那一個兇手會出現慌張的情緒，畢竟以他一個人的力量，不太可能同時對付幾人。
如果我是兇手，不會在第一時間殺死發出叫聲的兒媳，會以她為人質，威脅其他王家人不準他們跑出去求救或者大叫。因為這個，所以後麵的動靜才會小下去，從房裏傳出來的是求饒聲和哭泣聲，沒有人大喊著求救。”
餘蘇沉聲說：“應該就是這樣的了，之後兇手不知怎麽，還是殺光了他們所有人——這可能跟他一開始的打算不一樣，所以他都沒仔細在屋裏搜過就走了，這才使王家留下了一個活口。”
“可以確定的是兇手和王家老兩口，以及其中一個兒子有矛盾。”封霆說道：“明天先在村裏打聽一下，村裏以前有沒有一個耳朵上有黑痣的男人。”
耳朵上麵長一顆黑痣這種特征，其實並不容易從村民口中打聽到。誰那麽吃飽了撐的會關心其他人身上哪裏長了顆痣呢？
所以他們所說的打聽，主要是希望能找到這個人的親人。
此時已經快要接近淩晨一點了，兩人各自躺上了床，關燈之後，餘蘇特意看了一下，發現之前站在床邊的那些鬼影消失了。
總算是能睡個好覺了，她朝內側翻了個身，聽見封霆說：“你之後的任務，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做。”
餘蘇又翻了迴去，在黑暗中看向他：“不用麻煩你，我自己能行。”
“這是為了我自己。”封霆偏過頭來看她，說道：“下一場任務距離現在比較久，在這期間，我應該多進一些任務積累經驗。”
餘蘇問：“那王大龍他們的任務，你全都要去？”
封霆迴答道：“暫時除了唐古的，別的任務我都打算一起去。”
“……這也太多了點？”餘蘇頓了一下，忍不住問：“在第十四場任務裏，到底出現了什麽情況？”
封霆翻身麵向她，雖然是在黑暗之中，但強化過視力的兩人都能清晰地看清對方，餘蘇看見他臉上閃過一點複雜的情緒，然後他伸出手來，在餘蘇頭頂揉了一下，輕聲說：“睡覺。”
“哦。”餘蘇伸手按了一下頭發，躺平身體，閉上了眼睛。
身邊的人卻沒有發出什麽動靜，餘蘇閉著眼睛等了片刻，微微虛起眼往旁邊一看……發現封霆還睜著眼睛在看她。
她說完，朝艾肖身後指了指：“那啥，你的死神來了。”
第123章
艾肖身後出現的那隻鬼, 與之前殺死馬宇的那一隻並不相同, 反倒是……像極了那張單獨卡片上麵的鬼。
鬼魂很快就從半透明狀態變成了實體, 在艾肖氣急敗壞的怒吼之中, 它緩緩伸出一隻手，掐在了艾肖的脖子上。
在此期間, 艾肖除了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之外，什麽動作都沒能做出來, 似乎是在規則之下被限製了行動。
他被這隻模樣恐怖的鬼魂單手掐著脖子, 從地上舉到了半空中。
這使他連想要對餘蘇和封霆放兩句狠話都沒機會辦到。
很快, 他的臉由於缺氧而憋得通紅，隻微弱地咳嗽了兩下, 便逐漸窒息而亡。
在他死後, 那隻鬼就消失了。而他的那兩張卡片就像馬宇死時一樣, 飄上了半空，又一起飄到了僅剩的封霆麵前。
此時, 關於艾肖違反規則的通知也響了起來——
“玩家郭淼違反遊戲規則, 提前出局。”
郭淼，就是他的真名了。
封霆將麵前的兩張卡片拿過來後, 將那一對扔到了地上, 手中便隻剩下沾了一點點方敏鮮血的這一張。
他將牌背麵反過來看了一眼, 轉頭向餘蘇笑：“不錯, 都會坑人了。”
餘蘇挑眉：“這次可是我幫了你，趕緊叫大佬！”
封霆：“你過來。”
“……不了不了。”
“恭喜玩家封霆成為最後優勝者，獲得線索x1。”
係統通知聲傳來, 毫不避諱地叫出了他的真名。
這道聲音剛落，封霆手中的卡片便立刻發出一道微弱的光芒，隨即消失不見，接著在他麵前憑空出現了一隻木頭盒子。
盒子隻比一隻手掌大不了多少，封霆伸手拿下來的時候，餘蘇便朝那邊走了過去，林坤略微猶豫了一下，慢慢站了起來，卻沒好意思走過去一起看。
封霆看了餘蘇一眼，才將盒子打開。
看到盒子裏的東西之後，兩人齊齊一愣——這裏麵裝著的竟然是一隻血淋淋的耳朵！
這是一隻右耳，整隻耳朵都幾乎被血染成了紅色，靜靜地躺在木盒之中，看起來……還很新鮮的樣子。
餘蘇仔細看了看，皺皺眉，伸手去撥了一下它，對封霆說道：“這裏有一顆小黑痣，你看。”
在這隻血淋淋的耳朵上，耳垂的側麵位置，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封霆目光複雜：“這麽惡心的事情，我以為應該是我動手的。”
“……”餘蘇將手指伸到他衣服上抹了抹：“我不介意你再撥它一次。”
封霆無奈地看著她那隻在自己衣服上亂抹的手，食指關節在她頭上一敲，說道：“走了，先出去再說。”
林坤這時候也跟了上來，就算不好意思一起看這個線索，至少也不能接著待在院子裏，萬一這裏麵那些鬼跑出來，可是會死得很慘的。
餘蘇跟著封霆走出王家大院，朝前方的荒草地那邊走了走，從路邊撿了兩塊大石頭坐下後，才開始商量起來。
餘蘇先說道：“那個遊戲規則，是給最後手裏還剩一張卡片的人線索，我們一開始都覺得這個意思是線索不能共享。但現在你手裏的線索，我也能看到。”
不知道這是因為組隊的緣故，還是本來其他人就能看見。
封霆點點頭，向站在不遠處的林坤說道：“你也過來看看。”
聽他這麽說，林坤麵色一喜，這才趕緊跑了過來，一臉期待地盯著封霆手裏的盒子。
他湊近盒子，仔細看了片刻，麵色凝重地說：“我也看到了，這耳垂上麵有顆黑痣。”
之前他雖然沒過去看，但兩人說話的時候他有聽見。
不過當時餘蘇隻說耳朵上有顆痣，沒有說具體的位置，所以此時林坤所說的，一定是他親眼所見，而不是編造出來的假話。
也就是說，這條線索的確是所有人都能看見的了。
林坤皺著道：“現在的問題就是，這條線索是否能夠讓我們三人全都完成任務了。”
能夠看見，不代表它能使所有活著的玩家都完成任務。
封霆說：“不必擔心，app那模棱兩可的描述，隻不過是一個大坑。”
餘蘇點頭，笑道：“不得不說，這規則有點意思。”
首先，任務規則隻說到“當卡片隻剩下最後一張時，握有這張卡片的玩家將獲得一條線索”，卻並沒有說過，這條線索究竟是專屬這名玩家一人，還是活下來的所有人都可以一起共享。
但是從字麵上看起來，第一種可能性會顯得更大一些，因為規則專門提出了隻將線索給這一名玩家。
越是經驗豐富的老玩家，就越是會把任務難度往高的方向想，所以他們在當時幾乎全都下意識地認為，這條線索隻有獲勝者一人能夠使用。
由此會產生另一個問題——獲勝者一人使用線索的話，剩下的玩家是否就要再一次從頭開始這場遊戲？
而所有玩家在收集卡片的階段，就都親身體驗了數次卡片收集時的難度，誰也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更何況，當人數在第一場遊戲之中減少之後，第二次遊戲難度將會倍增。
這就導致了，玩家們不擇手段地想要成為這個獲勝者。
像方敏和艾肖，他們的卡片數量本來就已經足夠多了，絕不會是最少的一個，完全不必擔心被抹殺，可是他們沒有滿足，反而在今早卡片被發到玩家們手中之後，又想去搶奪林坤手裏的卡片。
因為自己手裏握著的卡片越多，越是容易玩到遊戲的最後，這麽一來才有可能成為獲勝者，得到那條線索。
也是由於方敏和艾肖的行動，導致了玩家們之間產生了越來越大的矛盾，使這場遊戲變故迭起。
之後，馬宇在隻剩下最後兩張牌的時候，抽取到了相同牌麵，原本他應該在這個時候出局了，可他卻做出了留下那對卡片的作弊行為，目的也是希望以此拖延留在遊戲裏的時間，並成為最後的獲勝者。
還有，包括艾肖和餘蘇，在後來也都為了能使自己這方獲勝而使用了道具。
這一切，都是為了那一條隻會交給獲勝者的線索。
可如果一開始，app發布規則的時候就明確地說“線索出現後，存活下來的玩家可以共享”，那麽，玩家們就隻會盡力去收集卡片，讓自己不要成為卡片最少的那個人而已。
這樣一來，後續的第二個抽卡環節，就單純地成了一個走過場的遊戲，毫無對抗的危險和刺激性，玩家們不會為了得到線索而做任何努力，這場遊戲也就變得無聊至極了。
所以……規則中，給玩家們挖了這麽一個大坑。
這一點，也是在馬宇違反規則死去的時候餘蘇才想透的。
接下來，就是根據線索找到完成任務的方法了。
封霆說：“這耳垂邊上的黑痣，就是關鍵。”
“這場任務目前看起來和王家大院之間都沒出現什麽關聯，”餘蘇微微皺著眉，慢慢說道：“但是既然任務標題是王家大院，就不可能沒關係，所以這隻耳朵的主人，應該就和王家滅門案有關。或許，這就是兇手的特征？我們找到這個兇手，任務也就完成了。”
封霆點點頭，說道：“這是最大的可能性，我們隻能等天亮後在村裏找人詢問了。”
就算是給出了兇手耳朵上有黑痣的線索，玩家們也不認識這樣的人，唯一的辦法就是找村裏人問。
林坤問：“那今晚……就先迴去休息了？”
“迴去，晚上行動本來也不安全。”
餘蘇一句話剛說完，忽然就聽見後麵的王家大院裏傳出了一道略有點低悶的慘叫聲。
隨著這道聲音的出現，陸續又響起了一些雜亂驚恐的求饒聲，哭泣聲，以及在男人一聲暴喝之後突然小下去的聲音，和一些用刀砍骨頭似的動靜。
光是聽著那些動靜，餘蘇腦海中便浮現出了一副滲人的兇殺畫麵。
在砍骨頭的聲音也消失之後，王家大院裏徹底地安靜了下來，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林坤咽了下口水，壓低聲音問：“要過去看一眼嗎？”
餘蘇道：“反正我不去。”
封霆站起來，將木盒子塞到口袋裏，對餘蘇說道：“先迴去睡覺，其他事情等明天天亮了再說。”
兩人與林坤分開，朝李家走了迴去。
李家的房子是小小的平房，院外隻圍了一圈竹片編成的柵欄，兩人迴去的時候不必驚動李大娘夫婦，悄悄地打開柵欄門，輕手輕腳地迴到了睡房裏去。
這時候，封霆才向餘蘇問：“之前在王家大院外麵，你聽出什麽來了嗎？”
餘蘇點點頭，低聲說：“那些叫喊聲中，第一道聽起來像是嘴巴被捂著一樣，聲音不大，後麵響起的聲音，起初兩道是成年人的，之後聲音小了很多，最後是一個女孩叫了一聲，就沒了。
之前我聽說過，死掉的一共有七個人，加上其他玩家提供的信息，死者是王家老兩口，和他們的兩個兒子兒媳，以及孫女。一開始被殺掉的應該是那對老夫妻，因為是半夜殺人，所以他們在夢裏就死了，沒發出動靜，之後第一聲尖叫估計是兒媳發出來的。
再往後驚醒了其他人，可他們第一時間應該想不到是發生了什麽事，所以做出的舉動是去發出動靜的人那裏看情況。”
她說到這裏，封霆接著說：“兒媳和兒子當然是睡在一間房的，發出尖叫的是兒媳，有可能死去的是兒子，當她叫出來驚醒其他人的時候，那一個兇手會出現慌張的情緒，畢竟以他一個人的力量，不太可能同時對付幾人。
如果我是兇手，不會在第一時間殺死發出叫聲的兒媳，會以她為人質，威脅其他王家人不準他們跑出去求救或者大叫。因為這個，所以後麵的動靜才會小下去，從房裏傳出來的是求饒聲和哭泣聲，沒有人大喊著求救。”
餘蘇沉聲說：“應該就是這樣的了，之後兇手不知怎麽，還是殺光了他們所有人——這可能跟他一開始的打算不一樣，所以他都沒仔細在屋裏搜過就走了，這才使王家留下了一個活口。”
“可以確定的是兇手和王家老兩口，以及其中一個兒子有矛盾。”封霆說道：“明天先在村裏打聽一下，村裏以前有沒有一個耳朵上有黑痣的男人。”
耳朵上麵長一顆黑痣這種特征，其實並不容易從村民口中打聽到。誰那麽吃飽了撐的會關心其他人身上哪裏長了顆痣呢？
所以他們所說的打聽，主要是希望能找到這個人的親人。
此時已經快要接近淩晨一點了，兩人各自躺上了床，關燈之後，餘蘇特意看了一下，發現之前站在床邊的那些鬼影消失了。
總算是能睡個好覺了，她朝內側翻了個身，聽見封霆說：“你之後的任務，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做。”
餘蘇又翻了迴去，在黑暗中看向他：“不用麻煩你，我自己能行。”
“這是為了我自己。”封霆偏過頭來看她，說道：“下一場任務距離現在比較久，在這期間，我應該多進一些任務積累經驗。”
餘蘇問：“那王大龍他們的任務，你全都要去？”
封霆迴答道：“暫時除了唐古的，別的任務我都打算一起去。”
“……這也太多了點？”餘蘇頓了一下，忍不住問：“在第十四場任務裏，到底出現了什麽情況？”
封霆翻身麵向她，雖然是在黑暗之中，但強化過視力的兩人都能清晰地看清對方，餘蘇看見他臉上閃過一點複雜的情緒，然後他伸出手來，在餘蘇頭頂揉了一下，輕聲說：“睡覺。”
“哦。”餘蘇伸手按了一下頭發，躺平身體，閉上了眼睛。
身邊的人卻沒有發出什麽動靜，餘蘇閉著眼睛等了片刻，微微虛起眼往旁邊一看……發現封霆還睜著眼睛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