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蘭瑟蹙眉,用略遲疑的口吻說:“我不介意互利互惠以增進我們的了解和友誼,但你們想知道的消息,我未必清楚。”


    “這件事與您有關,最近都在流傳,您捉住了一隻高階的奪心魔。”


    “這種不實的傳言究竟出自哪裏?”維蘭瑟哂笑。


    “我們的消息來源絕對可靠,就看您願不願意成為朋友了。”那位自稱尼姆的男性用一種低沉暗啞充滿蠱惑的聲音說。


    漸漸地,維蘭瑟感官感受到關於他們的一切都變得更加有魅力,姿容變得更加出眾,聲音聽起來是那樣悅耳而充滿暗示,氣味也滿是男性具有誘惑力的荷爾蒙……


    如果就此答應,想必今天會渡過相當糜爛的一夜。雖然他們的提議和維蘭瑟利益一致,但維蘭瑟不介意榨取更多的好處。


    “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我可要冒著背叛家族的風險,不是簡單的肉體代價可以補償的。”維蘭瑟雙腿交疊,擺出了拒絕的姿態,“還有一點請你們注意,或許有的女性認為是情趣,但在我看來,通過魅惑術對我施加影響是不友好的行為。”


    頓時曖昧的氛圍一掃而空,“是我們冒昧了。”阿萊克道歉說,“既然您不認同我們展現誠意的方法,可否告知我們應該怎樣獲得您的友誼?”


    又一份清單被擺在他們麵前,內容則是毫無疑問的獅子大開口,全都是一些珍稀材料。


    “我認為這不好,太過昂貴。”阿萊克語調帶了一絲不滿,當他看到清單後還列著未使用過的組裝祭壇、儀式用品之類很難搞到的違禁物時,卻轉而說,“不過為了我們的友誼,我答應您的條件。”


    “那麽,你們想知道什麽呢?這隻奪心魔現在可不在我手上。”


    “那隻奪心魔究竟來自哪裏?它的目的是什麽?要知道在我們城市附近,這可是個非常少見的種——”尼姆熱切的口吻似乎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隨後他幹咳了一下,調整迴普通的語氣說:“它將被作為祭品獻上吧?我是說您的俘虜,而我家族的祭品卻隻是一名人類的半吊子騎士,如果弄清楚奪心魔的居住點或是它遠道而來的目的,或許我的家族有機會改善即將獻給蛛後的禮物,對的,改善!我認為這很好。”


    “告訴你們也無所謂,反正我辛苦得到的戰利品最終還是便宜了伊莫瑞那個賤人。”維蘭瑟看起來有些自暴自棄,“它被政敵趕出來,目前沒有固定的居住點,出身城市距離我們非常遙遠,伊莫瑞付了大價錢,從地下掮客那裏聯係到它,讓它置我於死地,就是這麽簡單。”


    “可是最後的勝利者是您不是嗎?我有一個冒昧地問題,您是否在此之前就洞悉了她的陰謀?”


    維蘭瑟神秘一笑:“一切都是某個偉大存在的旨意,比起統治我們那位,祂更加懂得我們需要什麽。如果你們願意,我也可以引領你們謁見吾主,隻需付出少少的一點兒代價……”


    “我認為這不好!”二人果斷地迴絕,維蘭瑟則一臉遺憾的表情。


    偽裝成魔鬼崇拜者果然可以讓絕大部分生物退避三舍。


    頓了頓,阿萊克說:“您剛才透露,奪心魔已經被您不知羞恥的姐姐奪走了……”


    “也就是,它今後無論發生什麽事也與您無關了。”尼姆緊接著補充。


    “你們想說什麽。”維蘭瑟笑問。


    “本是您的戰利品,卻被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祭司冒用,即將當做她的榮耀勳章,我認為這不好!如果有那麽一個不明勢力,將這隻奪心魔劫走,那麽每一個精靈都將知道,她是多麽愚蠢和無能,連一個孱弱的俘虜都看不住!現在,我們和您擁有共同的利益,我認為這很好!”阿萊克繼續說。


    “你們在讓我背叛我的家族?”維蘭瑟十分動搖。


    “這不是背叛,而是奪迴您應有的東西!老實說,暗刃的執政者讓我感到非常失望,您幫她們贏得了與默夜的戰爭,然而卻得到了什麽?一點殘羹冷炙的施舍?!您沒有其他選擇,隻能先讓她們嚐嚐苦頭,讓她們知道您的重要性!明白您是暗刃不可或缺的力量!您隻需要告訴我們,那隻奪心魔究竟被關在哪,這一切不會有人知曉,而建城節您就能如願以償看到伊莫瑞出醜了。”


    “你們說得很有道理,雖然我不想看到伊莫瑞耀武揚威,但消息卻不能白白給你們,我要裂念的‘幻影雙子星’。”維蘭瑟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幻影雙子星”是一對眼球大小的黑鑽,裂念家族著名的收藏品,即使在幽暗地域也是相當少見的蘊含魔力、堪稱奇跡的無暇寶石。


    完美的晶石不僅僅是裝飾品,在其中刻下魔法迴路鑲嵌,可以讓裝備附魔上一些奇異的力量,越大、瑕疵越少的晶石也能刻下更完整和複雜的迴路。


    “當我拿到想要的東西時,你們也能得到希望知道的消息。”她說。


    “沒問題。”阿萊克答應得非常爽快,“不過我們還需要一點贈品,比如暗刃主母的祈禱時間。”


    每個執政家族都會定期向蛛後侍女或者祂本尊祈禱,以請求神祗的庇佑,這個隆重的過程除非家族生死攸關的大事,不然是不允許被打斷的,否則必然觸怒神後。如果抓住這個時間點,把騷亂控製在某個範圍內,確實能夠避免與暗刃最強的戰鬥力碧綺絲正麵衝突。


    不過即使如此,暗刃家族內其他守備力量也不容小窺,庭院中處處生長著被侵入者一碰就會尖叫的奇異蘑菇;建築內蹲伏的兇獸雕像都是隱藏的石像鬼,它們堅固難以破壞,並且免疫作用於精神的魔法;海量的獸人、熊地精、食人魔的外族士兵都是各自種族中最兇殘和精銳的存在……安杜斯任何一個家族都無法在短時間內突破,除非……


    這時,尼姆突然指著窗外一條小巷:“那裏有名男性在附近尋找很久了,身上有暗刃的紋章,是您的監視者嗎?需不需要……”他做了個擰斷脖子的手勢。


    維蘭瑟順著他指引的方向看去,一個套著鬥篷的細長男精靈背倚著牆壁,彎著腰瑟縮著,他周圍則站著3名混雜著食人魔、人類、豺狼人血統的地痞流氓。


    “不用,他是我寵物。”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這可不是商業區,許多居民一輩子也沒見過貴族,當然更不可能係統學習過紋章學,在商業區通行無礙的暗刃紋樣在這裏可未必管用。


    “放任寵物亂跑?我認為這不好,有幾個麻煩的蕩(和諧)婦正向這邊過來,我們得走了。如果您想避免不必要的爭端,最好也快點離開。”阿萊克說。


    在他視線所向的地方,一大群黑暗精靈以一種非常招搖的方式移動著。


    第十四章


    “能這麽吵鬧的,也隻有血魘的祭司了……”維蘭瑟歎氣。


    血魘是安杜斯城中排名第二的家族,以人丁興旺和龐大的女祭司數量聞名,當然,這點和她們家族的行事作風息息相關。除了從小灌輸對神後的忠誠外,血魘家族的女性相當放浪形骸,時常成群結隊四處獵豔,來自平民階層的美麗男子即為她們的戰利品。不想成為金絲雀埋沒自己才華的男性最終會屈服於她們的魅力和殘酷手段;更多的則是希望一步登天的狂蜂浪蝶,他們在血魘每次出行時聚在這群權勢女性身旁,盡情展示自己的姿容和談吐。


    “這位小哥也是想要吸引那些大人物注意的吧?這麽慌慌張張可不行!我這老兄的胳膊都被你撞骨折了,你難道不該負起責任來嗎?”中間一名下巴突出、獠牙外露,看起來混了好幾種低等種族血統的地痞說。


    “這一下撞得老子好痛,”有著尖尖的豺狼人尖嘴和絨毛耳朵的另一地痞展示著幾乎和希澤爾腰一般粗的手臂炫耀力量,“所以這位精靈的小哥,不想被我扭斷你的小細爪子,就趕緊把值錢的交出來!”


    希澤爾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他清楚地感覺到三雙貪婪地眼睛都盯著他的雙劍,於是緊緊地把它們抱在懷裏,一言不發。


    “這小子太頑固了!我們沒時間和他磨蹭!”滿臉橫肉的地痞看著遠處逐漸向這移動的人群,做了個隻有他同夥知道的手勢,那意思是“殺了他趕緊走。”


    “你的劍隻是裝飾?”一個清冷的女性聲音響起,希澤爾睜大眼睛抬起頭。


    隻見維蘭瑟徑直走到他麵前,抽出一柄劍,一下、兩下,瞬間兩名地痞就捂著心口倒下,剩下的那名則跪趴在地上,同夥尚在抽搐的肢體嚇得他涕淚縱橫。


    “就連這樣的廢物,你都無法麵對嗎?”維蘭瑟停留在僅存的地痞麵前,那隻知道哭泣的可憐蟲以為自己還有生還的可能,連忙爬過去想要舔她的靴子,卻在即將碰到的時候,被從頭頂到下巴貫穿了腦袋。


    刺出,收劍,噴出的血液濺落在維蘭瑟衣服和臉頰上,她劍術並不算很好,但漠然的態度和蔑視一切的威壓,讓直麵她的人難以產生抗拒之心,“因為你的原因,我被下等種族的血弄髒了,你要怎麽贖罪?”


    她把劍插入希澤爾懷中的劍鞘內,“算了,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先離開這裏。”


    維蘭瑟還是遲了一步,巷道出口已經有一名腰間懸掛著蛇首鞭的女性站在那裏,她長長的頭發在後腦盤成高聳的發髻,兩鬢則留出兩縷自然垂落,正是血魘祭司的標準裝束。


    “原來是暗刃家的女兒,還真是稀客呢~”那名女祭司笑嘻嘻地問,“第一次看見法師用劍戰鬥,這是你的個人興趣,還是怕魔法波動招來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是不想招惹你這樣的麻煩……維蘭瑟在心中說。


    血魘是安杜斯擁有祭司最多的家族,通常情況下,這樣的家族都會格外受到女神的寵愛,成為第一家族是順理成章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麽,安杜斯的第一家族卻由一位刺客統治,這無疑讓所有血魘的女兒都臉上無光。


    蛛後喜愛野心勃勃的子民,謹遵女神教導的血魘無時無刻都在想要取代暗刃,這是毫無疑問的。


    就算不具備血統,維蘭瑟身為暗刃的成員,在別的地方偶遇血魘祭司,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橫生事端。


    “艾倫妮塔,你在那邊做什麽?”位於人群中心的女祭司看見了這裏的異狀,率領她龐大的隊伍緩緩飄來。


    是她,蘇烏,血魘主母第五個女兒。維蘭瑟認出了站在飄遊碟上的女性。


    傳言蘇烏·血魘在蜘蛛教院學習的時候成績也十分出眾,如果不是她當時懷有身孕,在武技測試中表現不佳,恐怕也會和伊莫瑞一樣,成為擁有六首蛇鞭的女祭司。


    被她叫做艾倫妮塔的女祭司倒是十分麵生,維蘭瑟推測是她女兒。


    “母親,這邊啦~”艾倫妮塔咯咯嬌笑著,在以冷漠為美德的黑暗精靈中,如此愛笑的貴族女性十分罕見。


    但一向恪守戒律,幾乎是女祭司最標準典範的蘇烏卻對自己女兒輕浮的表現不以為杵。


    “安靜些,艾倫妮塔。”她說。


    普通的口氣,就像地表對頑劣女兒習以為常的母親。


    “誒?可是她竟然用劍把這幾個奴隸殺掉了?一個法師?用劍?這很奇怪吧~”


    “艾倫妮塔大人,並不是所有的貴族女性都有您那樣高尚的教養,或許這位公主殿下‘遊曆’太久,忘記自己的身份了。親手了結下等種族,嗬,暗刃的女性真是粗魯又野蠻。”一位看起來頗受寵愛的英俊男性追隨者說,他走到艾倫妮塔身旁,“如果有誰膽敢觸怒您,我薩巴爾將以血清洗他的不敬,用敵人的死亡哀嚎讚頌您的美麗的芳名!”


    說話的精靈男性名叫薩巴爾,最近才取代艾倫妮塔的上任麵首,成為這群祭司身邊的紅人。血魘的女妖們常常以小團體行動,她們從不介意共享麵首,蘇烏這個小圈子也同樣如此。她們喜歡在某一段時間專寵一位男性,並以此撩撥其他追隨者,以至於那些得寵的幸運兒常常被其他心存嫉妒的男性殺死。她們甚至不反對謀殺行為,隻要做的足夠高明,她們還會把榮寵轉移到兇手身上,鼓勵圍繞她們展開的紛爭。


    薩巴爾除了麵容英俊,巧舌如簧外,還擁有精靈中少見的精壯體型。出眾的特質讓他總能討得女性歡心,無論在白天,還是夜晚。而同樣出色的武技則讓許多蠢蠢欲動,妄想取而代之的競爭者不得不慎重考慮。


    “真希望所有男性都能像薩巴爾一樣討人喜歡。”艾倫妮塔撩了撩耳旁的頭發,“可是我們的維蘭瑟公主殿下身邊卻隻有一名隨從呢!呀~身為隨從卻讓自己陷入麻煩的境地,隻能依靠主人解圍,這樣的廢物要是在血魘,早就被當做肥料埋在種植園了。”


    所以說我才想避免這種麻煩,維蘭瑟暗暗腹誹。黑暗精靈社會雖然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著陰謀與暗殺,但還是存在法律維係著麵變的秩序,否則將會陷入徹底的混亂。隻不過,眾人皆知有一個超越所有其它律法的規定:別被抓到。


    隻要沒被抓住現行,就算死者背後插著一把匕首直入心髒,那也是病死的,社會不討論也不會關注,或許私下有人評價謀殺者的手法,多半都以讚譽的口氣。所以大庭廣眾下,血魘就算再恨暗刃,也不會把維蘭瑟當街擊殺,否則議會將有理由發動其他家族討伐血魘。盯著第二家族寶座的權力者們同樣不少。


    但是,這種女性之間陰濕得勾心鬥角算得上必奏曲目了,讓敵對家族成員顏麵無光無疑可以增加自己的評價。如果維蘭瑟被徹底壓製,那第二天估計整個上流社會都會知道暗刃當眾出醜,維蘭瑟可以不在意自己便宜家族的風評,但是伊莫瑞甚至碧綺絲卻不會這麽想。


    “我與艾倫妮塔小姐有不同的看法。”維蘭瑟淡淡的說,“前不久,來自地表的夜鶯可是受歡迎的小東西,事實上這是種相當脆弱的生物,我們蓄養不是因為它們能幫助我們捕獵,而是討人喜歡的歌唱,雖然艾倫妮塔小姐身邊的追隨者不少,可惜在我看來,外型上並沒有我喜歡的類型,真是遺憾……”


    平心而論,薩巴爾即使在黑暗精靈中容貌還是比較出色的,可惜他的參照對象是希澤爾,繼承自索恩近乎神性化的美貌是前者無法比擬的。


    艾倫妮塔看著牆角那位首席法師的私生子,他雖然被兜帽遮住半臉,但露出的部分美的簡直就像壁畫中被蛛後寵愛的神侍。以往他長期被伊莫瑞虐打,偶爾出現在人前都是臉色發青破破爛爛的形象,現在他在維蘭瑟的教導下,日常生活有仆役精心照料,就像一塊粗糲的原石稍加打磨,立刻煥發出自己的光彩。


    “愛奴就要有愛奴的樣子,我的安全由職業士兵守護,如果讓我的寶貝有一點損傷怎麽辦……啊,抱歉,或許血魘人手緊缺,不得不讓二者兼職,卻是我考慮不周了,畢竟我們暗刃什麽都缺,唯有仆役卻是最多的。無論怎樣,請原諒我的無心冒犯。”維蘭瑟揶揄地說。


    “隻不過是個下劣的法師——”


    “更正一點,”維蘭瑟打斷了艾倫妮塔的發作,“是暗刃的法師,第二家族的艾倫妮塔小姐。祭司的確是女神高貴的仆人,可惜安杜斯的祭司似乎屍位素餐太久了,連侍奉神後的基本工作都無法完成,如果你們將尋歡作樂一半的精力花在取悅女神上,安杜斯的第一家族怎麽會由刺客領導?”


    心中最大的瘡疤被當麵揭開,艾倫妮塔緊緊咬著唇,薩巴爾感覺到了女主人的怒氣,不由得脊背有些發涼。


    突然,艾倫妮塔對他抿嘴一笑,薩巴爾知道,那是極端憤怒的表示。


    “薩巴爾,看來第一家族的公主殿下對你評價很低啊~你知道該怎麽做嗎?”艾倫妮塔笑著說,但是語氣陰冷,不帶絲毫笑意,“去,證明自己的價值。不然,你清楚廢物的下場吧?”


    第十五章


    廢物沒有存在的價值。正如維蘭瑟所說,艾倫妮塔也曾經花大價錢弄來一隻歌聲美妙的夜鶯,它最得寵的時候睡在艾倫妮塔床頭的金絲籠,食物都是從地表弄來的稀罕貨,可惜在一次寵物的歌唱比賽中輸給了她的姊妹,薩巴爾在艾倫妮塔的庫房中挑選賞賜時還見過它的標本。


    薩巴爾握緊刀柄,他好不容易才從平民中脫穎而出,如果從普通士兵做起,靠功勳上升,恐怕死前都未必有什麽成就。假如能在戰士學院畢業前,讓枕邊人的祭司提攜一把,或許一開始的起點就是血魘精靈戰士大隊長了呢?


    隻要殺了那個弱者就可以了吧?薩巴爾無不嫉妒地看向牆角的希澤爾,自己那麽努力地磨煉武技,那麽努力地迎奉貴族女性,怎麽可能輸給一個空有臉蛋的家夥!


    正當他走到一半的時候,一個披著鬥篷的纖細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維蘭瑟察覺到了眼前這位男性的殺意,站到了他的必經之路上。


    啊,差點忘了暗刃的公主沒有絲毫教養和自覺,她能夠自降身份動手殺掉奴隸種族的雜種,當然也不在乎親自阻止平民動她的麵首。薩巴爾想著,可是區區一個法師,走到戰士三尺範圍內,不是太過自大了嗎?


    現在他和維蘭瑟距離非常近,隻要抽刀一劈,她絕對沒有時間啟動魔法防護,但是薩巴爾卻不會殺她,否則血魘當然樂得看到這一結果,但不妨礙那群過河拆橋的惡毒女妖把他獻出去當替罪羊平息暗刃的怒火。


    隻是,就算以不傷害她的前提,近距離要擺布一個法師實在太容易了。


    他沒有拔刀,卻勢如閃電地抓住女法師的手腕,他在戰士學院學習過對法師的戰鬥方式,法師施法需要誦咒和手勢的配合,現在他控製了維蘭瑟的手臂,隻要在她誦咒時弄疼她,讓她無法集中構建術式,她和普通的軟弱女性也沒什麽區別。


    雖說如此,表麵上還是不能被抓住口實,於是薩巴爾擺出自己得意的魅惑笑容,“公主殿下剛剛對我的評價真是尖刻,您的侍從不過徒有其表,他讓您被奴隸汙穢的血弄髒了身體,讓我來幫您清理幹淨吧。”


    薩巴爾體型高大精悍,他鉗製著纖細的維蘭瑟,在任何人看起來都是極具壓迫感的,黑暗精靈女性比男性尊貴,應當占主導地位,如果當眾被男性壓製而動彈不得,這和地表世界男子穿女裝現於人前一樣羞恥。


    維蘭瑟冷淡地仰望著近距離男性居高臨下的臉,臉上絲毫沒有被當眾羞辱的不忿,她其實是在思考應該給他安排一個怎樣充滿藝術感的死法。


    攫心術?用魔法的力量抓住他的心髒狠狠地擠壓,直到他心髒麻痹死亡後,他的心髒將憑空出現在自己右手?——似乎視覺衝擊力略有不足。


    鮮血虹吸?他體內的血液會凝成無數細線,連接到施術者身上,被自己所汲取,最終讓他失血而死?——時間太長了,而且不能很好地讓他瞬間失去反抗能力,如果他因驚恐掙紮起來會很不雅觀。


    蛛瘡沸泡?在他血肉中召喚腫脹者蜘蛛,這樣在幾分鍾內他就會化作生產毒蟲的苗床,無數黑色臃腫的食肉蜘蛛會咬破他的表皮鑽出來,瘋狂啃食著它們成長必要的給養——那豈不是距離最近的自己會被破碎的內髒和血肉噴一臉?


    正在維蘭瑟選擇障礙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旁希澤爾縮成針尖的瞳孔,他唿吸粗重,目不轉睛地盯著薩巴爾,臉上的皮肉微微抖動著。


    還是算了,說不定有什麽奇妙的展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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