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部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坐在窗口處的一個彪形大漢冷聲說道:“你叫什麽名字?犯什麽事進來的?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黃昊天看他一眼,淡定道:“黃昊天,打架進來的,不知有何指教?”


    那彪形大漢名叫齊奎,犯搶劫殺人罪,手段極其兇殘,是這間監室的牢頭,他見黃昊天氣質不凡,身材健碩,也不敢惡意刁難,朝著一瘦小男子喊道:“小不點,給他登記一下,再安排一個鋪位。”


    “好的,大哥!”


    那個小不點跑了過來,仔細填好表格後,又幫黃昊天弄好鋪位,動作十分麻利,後來才知道,大家管這種賣力做事,便以此換取好處的人,統稱為“馬車”。


    監室內的空氣十分渾濁,散發著難聞的異味,黃昊天無心入睡,盤腿靜心打坐,顯得特別與眾不同,他的意識潛入腦海中,默默地進行修煉,如今他已能很好的控製氣息,能不讓它溢出體外,因此沒有引起大家的懷疑。


    翌日清晨,隨著開號聲響起,監室二道門被打開了,大家衝出露天放風場,一邊唿吸著新鮮空氣,一邊進行洗漱。


    片刻之後,監室鐵門下的一個小窗口被打開,“咣咣”的敲擊聲響起,“開飯啦!”一個高亢的喊叫聲接踵而來,負責打飯的人犯把飯盒伸出去,又把飯打好傳進來。


    吃完早飯後,便是監室放風時間,黃昊天顯得很不合群,獨自坐在牆角處,仰頭望著天空,內心十分平靜,這個牢籠對他而言形同虛設,若是他想離開的話,那是分分鍾的事。


    越獄,他連想都沒有想過,雖說遭人陷害心裏有些委屈,但畢竟是傷了人,一向循規蹈矩的他,還是不願去破壞法律的尊嚴。


    或者說,他的思想還沒從世俗凡人轉變成修真武者,所以黃昊天坦然的麵對,無論最終什麽結果,都把它當成對心智的一種磨練。


    今天正值加餐的日子,有少許的大塊紅燒肉,大家都非常自覺排好隊,把最好的肉夾到牢頭齊奎麵前的飯盒裏,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略微遲疑一下,一記響亮的耳光就落在他臉上。


    那齊奎兇相畢露,拳腳相交,把那中年男子打的滿地翻滾,口中還罵罵咧咧道:“好你個四眼田雞,老子不過吃你一塊肉,這麽磨磨唧唧的,不給你好好鬆鬆筋骨,你就不知道我的厲害。”


    “放開他!”


    一個冷酷的聲音驟然響起,黃昊天麵色陰沉,緩緩走了過來。


    “小子,你這個新犯,敢管老子的事,我看你像條漢子,昨晚就沒為難你,今天你還敢強出頭,信不信我弄死你!”齊奎惡狠狠地說道,腳下還不忘踢了眼鏡男子一腳,似乎在挑釁。


    “我不信!”黃昊天冷喝一聲,隨即健步上前,出手抓住他的脖頸,輕蔑道:“你信不信我也敢弄死你,別以為你是個殺人犯,大家都怕你,即便是你明天就要上刑場了,我今天一樣弄死你。”


    他把原話直接丟給齊奎,又說了一番狠話,那齊奎臉脹的通紅,雙手使勁抓著他的手臂,想要掙脫開來。


    黃昊天的手像鐵鉗一般,緊緊鎖住他的咽喉,眼見齊奎雙眼翻白,舌頭外吐,已然是快要窒息,轉瞬間,他又感到脖梗一鬆,唿吸頓時通暢起來,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此時的齊奎麵色愕然,再也沒有往日的囂張氣焰,心裏驚恐萬分,黃昊天猶如煞星一般,將他拿捏的死死的,讓他不敢直視。


    所有在押人員都嚇傻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監室裏,武力往往是最有利的武器,黃昊天將眼鏡男子扶了起來,又來到齊奎的位置上,看著飯盒內的紅燒肉,目光一凜。


    “大家把肉夾迴去,從現在開始,我也來立個規矩,所有人一律平等,不可多吃多占,齊奎油水比較多,我看他需要減減肥,三天之內,就別讓他吃飯了。”說完,黃昊天就把肉分給大家。


    齊奎蹲在角落裏,連一句話也不敢吭,看著大家狼吞虎咽的吃肉,口水不住的往下咽,開始有些後悔了,怎麽會惹上這樣的狠角色。


    “這位大哥,謝謝你出手相助!”那個眼鏡男子跑了過來,不停的道謝。


    “不必客氣,你叫什麽名字?看你外表不像壞人,怎麽淪落於此?”黃昊天笑問道。


    “別提了!”眼鏡男子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叫林楓,是省城一家名叫懷仁堂的中藥鋪老板,聽說此地風景秀麗,藥材眾多,便獨自來此察看,誰知遇上一個名叫丁三的地痞,搶走我所有的藥材,還說我欺騙藥農、倒買倒賣、投機倒把,這才把我關了起來。”


    “又是這個丁三,真是作惡多端,一定要找機會收拾他,免得他再為禍一方。”黃昊天沉聲道。


    林楓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輕聲說道:“我已寫信迴省城,相信家人很快就會來這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出去了,你是個性情中人,也是個可交之人,有機會到省城的話,一定記得來找我。”


    黃昊天微笑道:“等出去再說吧,我先看看你的傷勢如何?”說完,就把手搭在他脈搏上。


    “嗯,你還懂醫術?”林楓是開中藥店的,當然也懂醫,一眼就看出來。


    “嗬嗬,略懂皮毛而已,別說話,你的傷勢不重,但如果不及時醫治的話,恐怕會留下暗疾,我幫你處理一下。”


    說話間,丹田之氣被黃昊天提了起來,通過指尖湧入他的經絡中。


    “啊哈!”


    一股暖流進入林楓的體內,他舒服的叫了起來,隻感覺身體的疼痛感逐漸消失,淤青的傷痕在慢慢褪色,轉眼間,全身充滿溫和感,所有的傷痛都化為無形,他眸中帶著驚訝,久久說不出話來。


    黃昊天向他作了個噓聲手式,林楓腦筋轉的很快,把想要說的話生生哽了迴去,內心十分激動,這是高人啊!不,應該說近乎於神醫!如此傷勢就算是名醫,估計也得一兩個月才能讓傷者痊愈。


    這個黃昊天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然擁有如此高明的醫術,並且還如此年輕,真是前途不可限量,林楓心中暗自琢磨,他所犯的事問題不大,如果能夠早一天出去的話,定要想辦法幫他一把,讓他盡早離開這個鬼地方。


    整整三天,那齊奎隻是喝了點水,粒米未進,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他嚐過黃昊天的厲害,也不敢違抗,時間一到,他立刻跪倒在地,哀求道:“黃兄弟,饒了我吧!從今以後我都聽你的,再也不敢隨便動手打人,好果做不到,你打斷我這雙手。”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看你這麽誠懇,這次就放過你,吃飯吧!”黃昊天微微一笑,將一個飯盒踢到他麵前。


    那齊奎如惡狼一般,抱起飯盒就是一陣猛啃,他真是餓急了,飯菜還來不及咀嚼,就全被他倒入腹中,從此之後,他沉默了許多,做任何事時,眼神總是不禁地看向黃昊天,生怕自己引起他的不快。


    夜晚,黃昊天端坐在窗前,靜靜地運功調息,自從齊奎被他修理後,他的鋪位就安在了這裏,這是牢頭的位置,空氣較為流通,人不會感覺那麽壓抑。


    對麵的窗口位,黃昊天安排給了林楓,有了這個大靠山,他的日子過得輕鬆許多,過了一星期,他家人果然來了,不知通過何種關係,竟然將他無罪釋放了。


    說起來,林楓也有些冤枉,平白無故遭此橫禍,幸好有人明察秋毫,知道他是遭人誣告,這才令人將他放了出來,能夠如此迅速脫離苦海,可見他的家人很不簡單,離別之際,林楓跟黃昊天擁抱了一下,並留下聯係方式。


    本是無心之舉,想不到結了一段善緣,黃昊天之後去省城,得到他不少的幫助,林楓也獲益良多,可以說是互惠互利。


    監室內的日子單調枯燥,周而複始,每天除了放風就是麵壁背誦監規,黃昊天正好可以練功,所有也沒覺得日子有多難過。


    從他進入這裏後,猶如石沉大海,根本無人問津,倒是張叔來過幾次,給他送些衣物和日用品,他也若無其事,不聞不問,空閑時都在默默地修煉。


    監室自他來了以後,顯得異常平靜,各人自掃門前雪,誰也不敢多事,有了齊奎的教訓,大家都有些懼怕黃昊天,也無人敢靠近他,黃昊天樂得其所,他與這些在押人員本非同道中人,也不願與他們有任何瓜葛,當然,林楓是個意外。


    在這監牢之中,黃昊天不敢潛入寶塔空間,武技也無處施展,更多的隻是推演,北冥神功進步很大,已做到收放自由,禁足之地還能靜心修煉,他感到十分滿足。


    青玄舊主的三冊手劄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很多手法和技藝了然於胸,隻是還沒經過實踐的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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