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


    很快地,離「龍脈研究所占領事件」已過了數周。


    身為高天原族長,同時為事件主謀的初音姊姊再度被關進矯正設施的地下深處。


    起初她遭判刑終生無法離開設施,但因初音姊姊是受貓叉木誌郎蒙騙,貓又一族、四生樓研究設施也承認過去將她逼迫到這步田地的過錯,而有了斟酌減刑的餘地。


    正確的刑期雖未決定,據說在她有生之年,是有可能出得了矯正設施的。


    至於本人倉田優樹,一迴到城南高中,就坐在自己座位上開始談天。


    同班同學兔月艾莉絲以及千影空拿我的頭發當話題:


    「不過真是太好了呢。差點就快死了,結果受害程度就隻有變成一頭白發而已。」


    「空知道喲,這就是所謂的『大幸中的不幸』對吧。」


    「反了啦。是『不幸中的大幸』。變得不幸是要怎樣啊。」


    「是喲?嘻嘻,空搞錯了。」


    正如她們所言,我曾一度處在生死邊緣。


    然而我因貓柳愛衣的一吻獲救。


    瀕死的我順從生存本能,從愛衣體內將仙狸之力吸收得一乾二淨。


    就結果來說,我吞噬了仙狸而死裏逃生。


    也因為如此,雖然我頭發白得像染過一樣,但也失去了噬神之力,恢複成普通人。


    根據艾莉絲的說明,或許噬神之力光是維持我的性命就已經消耗殆盡,才沒有進一步奪走愛衣的性命。兩者可能就像「正負相加得零」般互相抵消了。


    如今說到我的救命恩人暨婚約對象愛衣她人嘛 ──


    由於早自習的鍾快響了,我對坐在腿上的她說:


    「愛衣,你差不多該迴自己的教室了。」


    「不要不要,愛衣不要跟哥哥分開啦,人家要一直待在哥哥身邊。哥哥跟愛衣分開難道很開心嗎?」


    「笨蛋!那怎麽可能啊!要我跟愛衣分開的痛苦叫我肝腸寸斷啊!不過,上課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我身為長輩得展現如此堅決的態度呀。」


    「哥哥……好帥氣喔。」


    「哼哼,你懂的話我就很開心了。那麽,我就來施個讓你暫時分開也不害怕的魔法吧。」


    啾,我向愛衣臉上送上一吻。


    「哥哥真壞心,又把我當小孩子看待。愛衣不要親臉頰,想要哥哥親嘴啦。」


    「還不行喔,這裏還有人在看咧。成熟的吻等迴家之後再來嘿。」


    「好,哥哥。愛衣很期待喲。」


    「……我說,my brother啊。」


    「嗯?怎麽啦,杉?」


    「坐在my brother腿上的那女孩子是誰啊?」


    「喂喂喂,別開那種無聊玩笑啦,我的死黨。當然是我可愛的婚約對象貓柳愛衣啊。」


    愛衣坐在我腿上,看似非常幸福地往我胸口蹭個不停。


    愛衣失去仙狸之力,雖然還是妖怪,力量卻隻有常人水準。


    然而對此她不覺得悲傷,反而感到高興。


    看來她的料理之所以會爆炸,就是因為仙狸之力總在無意識間外泄、堆積在食物中的關係。


    因此之前才會隻要從外側給予刺激就爆炸。


    愛衣為了將來能成為像茜小姐一樣的西點師傅,每天都很開心地學藝。


    「嗬嗬嗬,為什麽我的婚約對象會那麽可愛咧?愛衣,我一定會讓你過著幸福的日子。」


    「哇~~~哥哥說這話的表情好帥喲。是說哥哥一直都很帥就是了。」


    「愛衣也是一直都很可愛啊!」


    「哥哥你真討厭!」


    「是可愛的愛衣你不好吧。」


    在我與愛衣談笑之際,艾莉絲則一臉不耐煩地出言否定。


    「大杉同學他不是在說外觀上的差異,而是對你們兩個內在的變化感到吃驚啦。」


    「內在的變化?」


    「哥哥,我們有什麽地方不一樣嗎?」


    「不,沒有啊。我根本搞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唉,算了。」


    艾莉絲不知為何一臉疲倦,中途放棄了。


    我轉頭沉思 ── 唯一能想得到的,就是我與愛衣兩人心意相通,彼此都變得更老實了。


    但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變化。


    宣告早自習開始的鈴聲響起。


    「愛衣,你不快走不行囉。」


    「嗯。」


    愛衣自我雙腿跳下後離開教室。


    空則從背後叫住她:


    「愛衣!能不能請你幫我跟小夜確認一下,有關今天放學後慶功宴的事啊?」


    「我知道了!等下一堂下課時間囉!」


    愛衣這才離開教室,踏上走廊。


    「對了,是今天喔。」


    「對呀。大家約好今天放學後,要去超市買食材呢。這次大家會賭上自己的廚藝大顯身手一番,你就好好期待吧。」


    艾莉絲對我惡作劇似的眨眼。


    今天晚上為了慶祝我與愛衣平安歸來,還有成功阻止了白貓的野心,要在我家開派對。


    「我會好好期待的。愛衣她會做出什麽點心來咧~」


    我覺得艾莉絲和空擺出了不悅的表情。


    然而,這時我還無法體會她們的心情。


    想不到這竟然會釀出那起悲劇……這時候的我,根本察覺不到會發生那種事。


    ◇


    「呃 ── 那就由不肖小弟我帶領大家,慶祝事件解決&優樹和愛衣平安無事,乾杯!」


    『乾杯!』


    隨著賢悟先生一聲令下,大夥互相碰杯。


    倉田家客廳的桌子上擺滿了一道道的料理。


    炸雞、比薩、薯條、毛豆、雞肉飯 ── 等等,所有佳肴都由愛衣她們親手製作。


    我隨著口令將烏龍茶一飲而盡。


    小夜馬上貼心地拿寶特瓶過來。


    「優大哥,請用。」


    「小夜,謝謝你。不過我會叫愛衣倒的,你別麻煩了。」


    鄰座的愛衣一臉甜蜜地往我杯子裏倒烏龍茶。


    「唉唷,哥哥你真的很任性耶。」


    「沒辦法啊。畢竟我隻想喝我可愛婚約對象倒的飲料啊。」


    「討厭啦,人家好害羞。大家都在看呢。」


    「啊哈哈哈哈,抱歉抱歉。」


    現場氣氛不知為何,像是帶有靜電般劈裏作響。


    茜小姐難得出來幫我解圍。


    「不過,這次大家都沒事,真是太好了。優樹還差一點就死了咧。」


    「我之所以沒死,全都有賴茜小姐、賢悟先生、小夜、艾莉絲、久遠、空、風 ── 大家的幫忙。真的很謝謝你們。」


    我藉這機會,再次對大家表達我的感謝之情。


    隻要少了她們任何一人,不隻我,整個世界可能早就毀滅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 ──


    「謝謝你,愛衣。因為有愛衣在,我才能像這樣活得好好的。」


    「哪裏的話。我才是因為有了哥哥在,才能像這樣活得好好的。」


    「啊啊,愛衣啊!你為什麽會如此地勇敢又可愛呀!」


    「哥哥你才是呢,為什麽會如此帥氣呢?哥哥是世界第一,不對,是銀河第一帥氣!」


    「愛衣!」


    「哥哥!」


    我倆牽手互相凝望。


    「嗚哇哇哇哇 ── !」


    空突然含著眼淚大叫。


    「小優得救空是很開心啦,但是看著小優和愛衣一直在那邊卿卿我我都快受不了了啦!明明就是空比愛衣還要深愛小優好不好!」


    「才沒那迴事!比起空學姊,我才更愛哥哥!」


    「……久遠才是最愛葛格的。」


    「連、連久遠都湊一腳!?」


    正當我吃驚時 ──


    「一群黃毛丫頭在胡說些什麽。妾身才是最愛夫婿的人,在一起看起來最上相的也是妾身啊。」


    風也加入戰局啦!


    方才和樂融融慶祝氣氛,如今一下子變得險惡。


    我對茜小姐以及賢悟先生送出求救視線,但 ──


    「「………………」」


    兩人都一臉尷尬地觀察現場情況。


    正當我傷腦筋時,想不到竟是艾莉絲出麵拯救。


    「好了好了,我知道大家想說些什麽,不過各位都先冷靜一點。」


    她拍拍手,要大家看向她,讓場麵鎮定下來。


    「我非 ── 常能體會大家的心情。畢竟事情解決後,愛衣妹妹就開始跟優樹兩個人成天在那親熱。看了難免會煩躁嘛。」


    「艾、艾莉絲學姊!不過哥哥 ── 優樹自己選擇了我,稍微親密一下又不會怎麽樣不是嗎?」


    「那根本不是『稍微』好不好。誇張程度害我一開始還以為最後一集竟然還有新角色登場咧。簡直是角色設定完全變調了。」


    「最後一集是什麽意思?」


    「別在意啦,跟你無關。


    」


    艾莉絲笑著蒙混過去。


    「優樹選了愛衣當戀人以及婚約對象,這點我承認。不過我們心中卻不想承認。要說為什麽,那是因為優樹沒有好好甩了我們!」


    有種心髒被狠狠插上一刀的感覺。


    我的確還沒麵對麵地直接拒絕她們。


    「所以,我們心中還有一絲絲的留戀。但是,事情都已至此,不好好將留戀割舍掉是不行的。我沒說錯吧?」


    『…………』


    包含我在內,大家都對艾莉絲說的話低頭表示沉默。


    現場靜得彷佛像個喪禮會場。


    「不過,光靠嘴上說說也很難斬斷情絲。所以在此我有個提案……這周六,希望優樹能陪我們共度最後一次約會當作迴憶。」


    「最後一次約會?」


    「對,就是要和優樹像對情侶般約會當成迴憶。這樣就能割舍掉心中的留戀。」


    「我、我不同意!」


    愛衣舉手。


    「我反對這麽做!首先,就算約了最後一次會,也不見得能割舍心中的留戀啊!何況優樹是我的戀人兼婚約對象耶!把我晾在一旁和其他人去約會教人難以忍受!」


    「但是那樣的話,無論再過多久我們都不會放棄優樹,也無法認同你們兩個在一起……那樣也沒關係嗎?」


    「可、可是……」


    愛衣抱頭呻吟。


    理性上為了能讓情敵斬斷情絲,是傾向讓她們和我約會沒錯,然而嫉妒的情感卻拒絕如此。


    這樣下去得不出結論,艾莉絲隻好讓步。


    「那我就加個附帶條件吧。」


    「條件?」


    我代替愛衣反問艾莉絲。


    「約會時間各一小時,愛衣妹妹在不被我們發現的情況下可以監視約會過程,但是絕對不能妨礙約會進行。如果你答應這條件,我們在約會結束後就會斷得乾乾淨淨。大家同意嗎?」


    久遠、空、風都笑著答應。


    就連愛衣也無法加以反駁,隻能悶著一張臉退讓,認同這提案。


    「那我們來談談詳細條件吧。」


    艾莉絲等人對慶功宴置之不理,開始談論起最後約會的詳細條件。


    我對她們這舉動感到些許寒意。


    我可不認為那個兔月艾莉絲會說到做到,為了割舍留戀才來約最後一次會。


    她一定會設下陷阱或安排好計謀。


    當天多注意點比較好吧。


    而且,還有其他令我在意的事。


    那就是戌威小夜。


    平常隻要談到有關我的事,其他人先不論,小夜一定會上鉤附和才對。然而今天她卻一直低頭不發一語。


    該不會她在心裏盤算要殺了我,然後把我吃了合而為一這種事吧?


    我的本能領悟,這會是比打倒白貓還來得更嚴苛的一場戰役。


    ◇


    離目的地大型購物中心需搭三十分鍾的電車。


    今年四月 ── 在我對愛衣還有小夜劈腿之事尚未曝光前,這是我進行一曝光就殺頭的雙重(劈腿)約會、充滿迴憶的地方。


    今天將在此進行小夜她們為了斬斷情絲的最後約會。


    條件如下 ── 愛衣可以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跟蹤監視,每人各有一小時。時間到就得換人。


    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撓約會進行。


    約會時,我必須將對方當作自己的戀人看待。


    約會結束後,就得將對倉田優樹的留戀切割得一乾二淨 ── 就是以上幾條。


    抵達目的地。


    這裏之所以號稱大型購物中心,重點就在內部地上六層+地下兩層共八層樓的百貨公司。


    外觀采近現代建築設計,裏頭設有許多名牌專櫃,也有相當多的專賣店進駐。


    加上聖誕季也近了,內部播放著聖誕歌曲,聖誕樹上裝飾得漂漂亮亮。


    我在樹下發現精心打扮過一番的千影空。


    毛衣配上格紋裙。


    過膝襪加上長靴。


    毛衣的衣袖長到蓋過一半手掌心。


    整體看來,全身裝扮給人一種柔軟的感覺。


    她翻開袖口,一臉沉不住氣地看著手腕內側的手表確認。


    我走過去打算叫她。


    「午安。你一個人嗎?還是在等人?」


    有一名男性比我還早向她搭話。


    是個穿著耳環,看起來不太友善的人。


    總覺得好像在哪看過……啊!我想起來了!


    先前我曾和艾莉絲兩人尾隨在愛衣與小夜身後,調查兩人是否會做出讓人發現她們是妖怪的舉動。


    這人就是當時向小夜搭訕,被狠狠甩了的男高中生。


    「你超可愛的耶。難道是哪家公司的模特兒嗎?我等一下要去唱歌,你要不要也一起來?」


    這名男高中生嘴上說著一成不變的老套句子,努力搭訕。


    這也難怪。


    空五官端正,是有立刻當上寫真偶像潛力的美少女,何況那對大胸部又魅力非凡。兩團渾圓飽滿、撐起毛衣的弧線總是吸引著男人的視線。


    然而她的腰身卻細瘦無比,嵌進大腿內的過膝襪再搭上長靴的這雙腿,散發出一股就算並非偏好美腿之士,也為之深深著迷的性感氣息。


    我也能理解那人為何如此拚命。


    然而空卻側眼瞧了他一下,發出嬌滴滴的聲音說:


    「唱歌?可是空沒時間去唱歌耶。」


    「你叫小空呀?真是可愛的名字。不想唱歌的話,那打保齡球怎樣?還是要看電影?當然全部都由我請客。」


    「不 ── 行。因為空等一下要進行一生隻有一次的大決戰喲。」


    「一生隻有一次的大決戰?」


    「這次的約會,是空能不能當上小優的大奶妻的嚴苛競賽。是賭上空的人生、一生中最大的難關。」


    「大、大奶妻?」


    那男的臉都僵了。


    在聖誕樹下約碰麵的其他人,也都與空拉開一步的距離。


    她完全沒發現這一點,繼續說道:


    「對喲。如果愛衣當上小優的正宮,空就要當小優的大奶妻!在迴憶這塊,空雖然輸給了愛衣,胸部的大小卻沒輸喲。空要比愛衣還早一步生下小優的孩子,奪取正宮的寶座喲!」


    「對、對不起!」


    那男的看見空氣衝衝的模樣,沮喪地拔腿就跑。


    周遭聽了她計畫的人也都交頭接耳起來,空卻一臉不在意。


    「難道我得跳進會那麽受人矚目的圈子裏去嗎……」


    我雖有點退縮,但也隻能做好心理準備,向空搭話。


    「喔,久等啦空。」


    「小優!不會啦,空沒有等很久啦。」


    與麵對方才那名男子不同,空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以有如向日葵般燦爛的笑容應對。


    「那個人就是『小優』?」


    「身材好成那樣的大美人,居然會想當那個俗氣男的大奶妻……」


    「嗚嗚……周遭的視線刺得我好痛。」


    「什麽很痛呀?」


    空真的是一臉不知發生何事的樣子。


    「沒、沒事啦。而且也沒時間了,我們走吧。空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嗯!空有地方想要跟小優一起去!」


    「那我們走吧。」


    「那地方要往這裏走喲~」


    空以自然的動作纏住我的胳臂。


    嗚!那溫暖柔嫩的胸部,就這麽讓我手臂陷了進去。


    我人中忍不住變長,雙頰放鬆露出享受的模樣。


    啪嘰!喀嘎!


    「小優,你怎麽了?」


    「你剛剛有沒有聽到好像東西壞掉的聲音?而且我總覺得好像有股充滿殺氣的視線正朝向我們……」


    「有嗎?空完全沒發現喲?」


    空都這麽說了,那應該是我想太多吧。


    我倆挽著手站上電扶梯。


    「……你說的地方是這裏喔?」


    「嗯?就是這裏喲。」


    空帶我來的地方是女性內衣賣場。


    這裏除了我以外,沒有其他男性。賣場裏擺滿各式各樣不同設計的胸罩與內褲。


    「小優、小優。這件跟這件哪一件比較適合我?」


    空立刻拿起胸罩與內褲可以掛在一起的專用衣架,貼在身上比較。


    其中一套是款式有些孩子氣的粉紅胸罩與內褲。


    另一組則是附有黑色吊帶的成熟款式。


    「應該是這套黑色的吧。」


    我立刻迴答。


    空那對犯規的胸部跟黑色胸罩、吊帶一定很相配。


    「你喜歡黑色嗎?」


    「沒有啦,也沒說特別喜歡黑色。隻是覺得空跟黑色一定很搭。」


    「嘻嘻,謝謝小優。小優你都那麽說了,那就來試穿看看吧。」


    空進到沒人的試衣間。


    獨自一人在內衣賣場的尷尬,以及隔著布簾傳來的衣物摩擦聲,兩者讓我靜不下心來。


    其他女性顧客也


    以一種看待可疑人士的視線往我這瞧。


    我假裝沒發現,將目光移往他處。


    在打發時間時,腦子裏正想著千影空的事。


    她在龍脈研究所占領事件時,為了讓我去找愛衣不顧自身立場,與其他三家敵對。


    其結果是被追究責任,空則很乾脆地舍棄了族長地位。


    現在由她的父親迴鍋,暫代族長一職。


    站在握有權力的族長立場下,讓我過得幸福快樂,才是她的「夢想」。


    然而我已與愛衣互許終身。


    無法再以她自己的雙手讓我過得幸福快樂。


    所以她才對族長的地位沒興趣了。空如是說。


    雖然我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但如果要問我會不會為了負起責任與空結婚?我的答案是「no」。


    因為責任感的壓迫結婚,隻會造成雙方不幸。


    在我想著這些無聊的事時,空隔著布簾喚我過去。


    「小優,小優。」


    「怎麽了?上衣卡在頭上了嗎?」


    這個天然呆有十足的可能發生這種事。


    我靠近後,空抓住我的手,讓我連頭都探進布簾內側。


    「喂,空你是在 ── 」


    「小、小優你看,這套適合我嗎?」


    站在布簾內側的,是全身穿著黑色內衣、表情害羞的千影空。


    這根本超越了什麽適不適合的領域。


    棒到簡直這套內衣是為她量身訂做的。


    「小優?」


    「喔,喔!太棒了空!和你有夠搭的!」


    「嘻嘻嘻,謝謝小優。」


    「!?」


    空很開心,臉頰紅通通地扭來扭去。


    然而在她後麵。


    全身鏡上還映出另一名女孩的身影。


    身穿樸素衣裝,帽子戴得很深、遮住其金發的貓柳愛衣身影,就照在鏡子上。


    她所在的位置正好處於我們的相反側,但她那眼裏燃燒著怒火與妒火的樣子可是一目了然。


    她嘴巴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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