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子本來就是我朱家的產業,你們怎麽和我們爭?”其中最漂亮的一隻女鬼正對著其餘三隻道。


    三隻中唯一的女孩兒,長得也不賴,可一看就是網紅整容臉。整容臉衝著漂亮女鬼道,“那是你們生前的事情了,現在大家都做了鬼,我們也是在這裏死的,當然有這客廳裏的使用權!”


    “就是啊,你們有錢那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現在大家都是鬼,眾鬼平等!”三隻鬼中的帥氣鬼也忙跟著壯一壯自己這邊的氣勢。


    漂亮女鬼旁邊的老成鬼道,“我們也沒不讓你們用,可說好了,你們用那半邊,我們用這半邊。可你們太吵了。”


    三隻中個頭最小的男生道,“我們死的時候,還年輕,當然要繼續享受。可不像你們,就差整天和枸杞練太極了。”


    夏綰一眼便認出來那隻老成鬼,就是朱昭明。


    鬼魂們吵得很兇,壓根沒注意到有生人進來。“咳咳咳…”夏綰故意清了清嗓子,引起他們的注意。


    小個子拉了拉整容臉,“夢夢,有人來了。”


    “又來搶地方的了!”整容臉插著手,顯得不耐煩。


    朱昭明也一眼就認出來了夏綰,“是她!”漂亮女人是朱昭明的第二任妻子,“你是說那個風水師?”


    “嗯!”朱昭明點頭,眼神裏閃過一絲恨意。他不知道夏綰能看到自己,權當夏綰是自己的仇人。漂亮女人忙去廚房偷偷拎了一把菜刀,遞到了朱昭明手裏。


    夏綰知道他的心思,他們夫婦死得蹊蹺,剛住來新房就雙雙身亡。他們二人那時坐擁百億身家,人生雖然走到一半,可正要享受的時候,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自然懷疑是宅子的風水問題。更何況,這宅子後來還真的成了兇宅,來的人無一幸免。見朱昭明拿著那把菜刀朝著自己走了過來,夏綰迎了上去,“朱先生,請你相信,不是我害的你!”


    朱昭明見夏綰一雙眼睛正直直看著自己,正是對著自己說話,“你能看到我?”還好朱昭明本身是貴族出身,聽夏綰這麽一說,打算聽聽夏綰要如何解釋。


    “你們出事以後,我迴來看過。我落到水井裏,從那以後便能看到鬼魂了。”夏綰這麽簡單做了解釋,然後接著道,“如果你相信我,宅子的風水和設計都沒有問題,問題出在後院裏的水井上。我們開建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那口井。好像…是後來才挖出來的?”


    “水井!”朱昭明自然知道水井的厲害,那天他和蕊兒夜裏在遊泳池夜泳,享受二人世界。水井裏飄上來的白氣,一張醜惡的嘴臉,要了他們的命。死了以後,朱昭明才知道,那口井裏有可怕的東西。即便是現在,他們五隻鬼住在別墅裏,夜裏也不敢隨便出門,怕觸動了水井裏麵的東西。可說來那口水井,朱昭明心裏理虧了起來,的確是別墅建好以後,他再讓人加上去的。


    見朱昭明不說話了,金蕊兒忙過去打著他的手,“仇人就在麵前,你怎麽又軟了?”


    朱昭明給金蕊兒解釋,“那水井,的確是別墅完工以後,我再讓人加的。”


    “那水井裏那個醜八怪,也是你那時候養的?”金蕊兒生氣,她雙十年華,嫁給朱昭明本是想來享福的,誰知道剛剛結婚沒多久,就把自己小命給賠上了。金蕊兒也知道水井裏的東西,那三隻不知死活的跑來別墅,要直播鬼宅曆險的時候,她和朱昭明聽見井邊的慘叫,躲在別墅裏麵瑟瑟發抖。第二天看到那三隻的死法,她便明白自己是怎麽死的了。那張臉她死前也見過,隻是她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是朱昭明自己招來的。金蕊兒一時憤憤,跺腳哭了起來,“是你害死我們的,還害死了那三隻!”


    “水井是你弄的?”整容臉明白了真相,煽動其他兩隻一起質問起朱昭明來。


    朱昭明歎了口氣,終於道出了實情,“別墅建好以後,秘書給我介紹了個新的風水大師,說是給城裏其他富豪也看過。他來別墅看了看,就指點牆角應該做口水井,這樣能藏財。誰知,藏了個怪物!”


    給城裏其他富豪看風水的大師,夏綰覺得這個身份莫名的熟悉,問朱昭明道,“那個大師的名字,是趙木一麽?”


    第48章


    “是, 就是他!”朱昭明答應。


    夏綰猜得果然沒有錯, 這趙木一上迴幫童月養小鬼,這迴不知道又養了個什麽東西。


    三隻這下鬧開了。


    帥氣臉:“你說你們有錢人,都已經那麽有錢了, 還要藏財?”


    小個子:“這不,害人不淺。”


    整容臉:“你們不知道, 越是有錢越是摳門, 連客廳都不願意共享。”


    蕊兒本就年紀小,聽他們這麽說越發不服氣, “我們哪裏害人了?是你們自己動了歪心思,明明知道是兇宅,還要跑來博眼球,自己丟了自己的命,還怪別人?”


    “行了行了,”朱昭明出來主持了公道,“事情都已經這樣了, 我們也不願意。這客廳以後都給你們用, 二樓你們不要來打擾我和蕊兒就行!”


    三隻這才平複了矛盾,“這還差不多。”


    夏綰繼續問朱昭明,“這麽說來,朱先生你也不知道,那井裏是什麽東西?”


    “我們全以為是財局啊。”朱昭明攤著手。


    蕊兒卻道,“每晚都能聽到她的尖叫,那東西真可怕。”


    蕊兒話沒說完, 窗外便又是一聲尖叫。夏綰警覺道,“她好像不止晚上能出來。”


    “白天,偶爾也會這樣。”蕊兒補充道。


    話音沒落,門外突然狂風大起。那東西在撞門。咚咚咚直響。門口成斐特是驚訝,“這東西有點厲害呀?”


    淩墨透過窗簾,看了看屋子外麵的天色,已經不是剛剛來的時候大晴天,整個天色黯淡了下來,這別墅已經被兇氣籠罩住了,“我們被困在這兒了。”


    撞門的聲音再次傳來。那三隻擠到沙發後麵躲了起來瑟瑟發抖。蕊兒也往朱昭明身後靠了靠,牽著老公的衣角,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該是這裏有活物了,她有點兒興奮。”朱昭明倒是最冷靜的一個,住在隔壁鄰居這麽久了,他有些熟悉她的脾氣。上一次那三隻來的時候,就發生過一次這樣的事情。


    “嗯!”夏綰也感受到了敲門聲音裏的亢奮,“她想進來。”


    “怎麽辦呢?”朱昭明道,“我和蕊兒死的時候,見過她一次,因為覺得太可怕,我們變成鬼以後就把別墅的門窗都關上了。她一直才沒有進來。”


    蕊兒拉了拉朱昭明的手臂,“老公,我們還是上樓去吧。她又不是進不來。她是為了他們來的,我們躲躲?”蕊兒邊說著,目光便看著夏綰三人的方向,“這屋子裏,也就他們是活物。”


    朱昭明拍了拍自己夫人的手,才轉臉對夏綰道,“夏大師,這不好意思了,我們避一避,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


    那三隻也忙湊了過來,“帶上我們啊。”


    蕊兒這下興起了,“你們不是要客廳麽?這客廳都給你們了。我老公喜歡清淨。”


    三隻正要開吵。朱昭明開口了,“算了蕊兒,讓他們上來吧,大家都不容易。”


    三隻聽聞朱昭明的話,帥氣臉對蕊兒道,“聽到沒?”


    整容臉:“還是朱老板大氣!”


    聽到門窗響得更加厲害了,三隻這才收了話,乖乖先竄去了樓上。朱昭明拉著蕊兒,對夏綰道,“她怨氣大,任何活物都沒放過,這別墅周圍的都沒有生靈。你們可要小心了。”


    夏綰點了點頭,看著他們都上了樓。門口突然一陣巨響,別墅大門被風猛地吹了開來,隨之而來的是尖銳的叫聲。震得夏綰耳膜都快破了。


    淩墨和成斐閃來夏綰身前。當著強風,一股白氣衝進了屋子,在別墅的客廳裏四周亂狀。桌椅被她撞到,廚房的杯碟也碎了一地。


    夏綰三人背靠著背,看著她一頓胡撞,片刻之後,卻嗖的聽了下來,消失了沒影子。


    “去哪兒了?”成斐小聲問道。


    “在地上。”夏綰低眼看著地上的那一團,正往自己的方向爬了過來。女人臉上在笑,她指甲很長。她身上的氣息很奇怪,不是單純的陰氣。她是個…“你…不是陰魂…”


    女人尖叫笑出聲來,加快了爬過來的腳步。


    淩墨忙將夏綰往後拉了兩步,“是活人。”


    “活人?”成斐疑問,可轉念想想,他也能看得到的,當然是活人。


    女人不能說話,隻能繼續尖叫嘶喊。


    “你想要什麽?”夏綰問她。


    女人笑了起來,尖叫聲中,夏綰隻能挺清楚兩個字,“活”“人”…女人收起了笑聲,臉上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一竄飛身過來,便要掐住夏綰的脖子,她的尖叫,話語變得清晰,“上迴你跑了…”


    看來她還認得自己。夏綰從包裏掏出趙木一的八卦鏡,對這她一照。女人被鏡子裏的光,擋了迴去,摔到了地上,抬起頭來,憤憤看著夏綰。


    成斐在,淩墨不好露出本領,隻能在暗處幫夏綰。見夏綰尚且可以應付,淩墨捏緊的拳頭,鬆開了一些。


    夏綰見她雖是活人,可怨氣極大。一旁竄過去的老鼠,被她一爪捉住,活吞了下去。享受了一頓美味,她美美一笑,“活”“的”。


    活人生吃老鼠,成斐還是第一次見到,“是活的就能吃麽?”


    夏綰糾正道,“是活的,她都要吃掉的意思。”


    “不會吧!”成斐道。


    夏綰默默點了點頭。女人聽到夏綰的解釋,似乎很是滿意,醜陋的臉上,歪著的嘴角,勾著在笑。夏綰對成斐道,“成隊,陰魂我們還能對付,可這活人,該是你的菜啊?!”


    成斐看著地上的女人,身上的衣服濕乎乎地黏在山上,皮肉已經坍塌了下去,瘦的似乎隻剩下一副骨架。如果說真是個活人,這樣的身形,成斐應該不是問題。這麽一想,成斐心裏的恐懼消退了幾分,朝著地上那一團,衝了過去。擒住她的手,往背後一掰,然後一個過肩摔,將她拿下。手銬背後一拷,帶迴警局完事兒!成斐這麽想著,剛衝到女人麵前,便見女人整個飄了起來,張開大嘴朝著成斐尖叫。


    成斐聞到一股惡臭,忙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哇塞,你多久沒刷牙了?”


    見她張口,夏綰可找到機會了,臭臭丸一把扔進了她嘴裏,“她常年住在井底,哪兒有閑工夫刷牙?”


    女人本想嚇嚇成斐,卻不知道吃了什麽下肚子。那味道比她的口臭多了,她縮到一旁牆角,要吐了起來。


    這東西是活的,可三魂七魄卻並不健全,七魄已經隻剩下一魄,而且十分微弱。這樣看來,她和被自己陰魂附體的死屍沒什麽差別。夏綰靈機一動,古老六當時給的幾道符,還帶在身上,夏綰翻出一張,趁著女人不濟,貼在了她額頭上。


    果不其然,女人無法動彈。張開兩隻爪子,立在了原地。


    成斐見機,用手銬銬住了她的雙手。她手上沒有溫度,皮肉甚至被井水泡得有些腐爛了,“身體都腐爛了,竟然還能或下來?”成斐真心是第一迴 看到這麽離奇的事情。


    女人被捉住,屋子外的風聲也停了下來。淩墨走去拉開了窗簾,一絲夕陽從窗外透了進來。女人感覺到陽光,身體抖了抖,可身上被古老六的符貼著,沒有再多動。


    成斐算是收獲不菲,可這捉住的東西,就算帶了迴去,要怎麽結案還是個問題。三人從別墅裏壓著女人出來,不得不說明堂001號的風水是真的好,開闊的視野,能看到太陽正從新城市的西邊落了下去。


    天色漸漸暗了。成斐將女人帶到車子旁邊,看著她的樣子還是不放心,又拿了繩子,把她五花大綁,正要扔進後座。眼前突然一個黑影閃了過去,一道強光,成斐突然什麽都看不見,手裏一鬆,剛剛抓著的女人溜了。


    “誰?”三人之中反應最快的要數淩墨,他見到那道身影,拉著女人飛去了山下,轉過身來的時候,對著淩墨一笑。眼見成斐還在,淩墨不好去追。隻好看著他走遠了。


    等夏綰和成斐再次恢複了視力,眼前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女人也不見了。


    夏綰道,“竟然還有人來救她?”


    成斐也一臉疑惑,“這身手也太快了。”


    明明忙活了一整下午,正要將嫌疑犯帶迴去審問的,卻被人這麽劫了“法場”。背後明堂001號的兇氣幾近都散開了,看來那女人的確就是兇氣的來源。可誰會去救一個活死人?


    三人迴到警局,進了成斐的辦公室。


    成斐讓同事給兩人倒上了茶,才開口問道,“就這麽一個怪物,背後還有靠山?”


    “趙木一。”剛才迴來的一路,夏綰想來想去,找不到第二個答案。那口水井蓋上的文字,並不是詛咒或者陣法,而是引山水靈氣入井的符文。他將明堂001的靈氣,都引去水井底,就是為了養著那個女人。那女人七魄不見了六魄,可見以前生過很重的病。不願意讓重病的人死去,而用風水靈氣養著她。這事情也於他的客人沒有任何好處,不難想到,趙木一很疼這個女人。


    “什麽意思?”成斐問著。


    夏綰將剛才朱昭說的,別墅建好之後,又聽趙木一的話,建了一口水井在遊泳池旁邊,告訴了二人聽。這才將視線鎖定在了趙木一身上。


    第49章


    淩墨接過話來, “成隊,這個趙木一, 我們是不是可以調出他的檔案看看。還有他的親屬。”


    重案組有著對檔案優先查看的所有特權, 成斐聽了淩墨的話,反應了過來,“我這就叫人去調他的檔案出來。”


    十五分鍾後, 重案組的同事便往成斐辦公室裏送來了三份檔案。趙木一在城裏小有名氣,重案組要調出他的檔案並不難。其餘兩份檔案,則是和趙木一有聯係的兩個女人。關珊,二十六歲難產病亡。趙孤, 二十三歲, 病亡。


    趙木一的戶口變遷非常頻繁。他本是湖州人,湖州地方不大, 地處江南。可八歲的時候,他便從湖州出來, 到了隋城,十八歲的時候, 才牽來了新城。在新城也幾乎每兩年就換一個地方。關珊和趙孤的身份, 也極其普通,不過是農村婦女, 和一個沒怎麽上過學的女孩兒。


    施大人也說過, 趙木一命硬,果然他身邊的人,都早亡。


    檔案上並沒有多餘的案底, 除了一件事情,被警方記錄在案。兩年前新城城郊鄭家村拆遷,趙木一是最後一個搬離的釘子戶。夏綰指了指檔案上的“鄭家村”問淩墨道,“這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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