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的場景中,讓他們知曉,當年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各域的神將紛紛混亂,發生了一場席卷宇宙的大災變,天庭解體,其中的原因和太古的秘辛如今已經無從得知。


    薑雲將從天庭中墜落下的古闕和石塊收起,和幾位道侶一同離開了這裏,附近還有幾處這樣的地方。


    雖然是斷臂殘垣,但是其中蘊含的法則大道值得收藏,這也算是修士界裏麵的古董了,而且還是和神話時代天庭有關的古董。


    薑雲和道侶們在昆侖中繼續前行,見識到那場大戰之後,他們根據仙珍圖的指引,小心避開危險區域,步伐並不急促。


    一路上,古木蔥蘢,許多老樹已經生長了無數年,高聳入雲,有時幾棵合在一起,遮蔽方圓數裏,甚至超過了高山。


    還有許多老藤如同盤曲的巨龍,橫繞在幾座大山之間,藤蔓密布,山崖被覆蓋,蒼翠而有力。


    諸多神山巨嶽,本應匯聚天地之菁華,但是昆侖山地勢是為了孕育仙器而形成的。


    八方的精氣與十方的神華都聚集在中心仙地,縱使是有聖靈石胎也被掠奪去了生機,無力抗衡大陣的掠奪。


    大陣雖然汲取地下無盡的生機,但地表卻孕育出許多古藥,這些藥物的年歲很高,生長的年代足夠久遠,內蘊著充沛的靈氣。


    “夫君,那裏有一株藥王!”


    薑雲他們已經深入昆侖山脈深處大半天,看到了許多珍稀的靈物,紫霞她們更是挖出了兩三株小藥王,心中十分喜悅,對中心處更加期待了。


    即使本源世界中有許多株了,但這些靈藥價值在那裏,它們十分罕見,藥物年齡已經超過六七萬年,它生長在龍脈的節點上,得到了濃鬱的地氣滋養,通體晶瑩剔透,香氣撲鼻,瑞霞升騰。


    一路上采集附近的靈藥,種入本源空間中,沒有遇到任何危險,沿著一條蜿蜒曲折的古道前行,除此之外的地方都有上古神陣,稍不小心就會喪命。


    “薑哥哥,有東西在跟著我們!”


    小囡囡在薑雲的懷中,她的小手向著薑雲身後的某個方向微微一指,悄悄在薑雲耳邊說道。


    薑雲心神一動,立馬有所察覺,那是一株能夠隨著地脈而移動的古藥,已經成精,青霞閃爍著,藥香讓人沉醉其中。


    他大概猜到是什麽了,步伐未亂,順著他前行的腳步,源術紋絡順著腳掌沒入地下。


    “刷!”


    陣紋瞬間將地脈中一個奇特的存在逼了出來,兩道小龍將它束縛在原地,薑雲已經幾乎成為源天師了,除了真正的不死神藥,沒有能夠躲過他的。


    “一顆會走路的小草人兒!”


    一道青霞閃過,陣陣芬芳飄出,小囡囡好奇地抖動著可愛的小鼻子,陶醉其中,使勁眨著那一對大大的眼睛看著它。


    青霞閃爍,那是一株藥藤和葉片散發的光芒,這株古藥的根莖如同一個老人,神情恐慌,不斷拱手,哀求著,請求薑雲放過它一命。


    “竟然是何首烏,已經有幾十萬年的歲月了,很難得!”


    顏如玉上前走了過去,雙手泛起碧綠的漣漪,輕輕觸碰這株何首烏,她也算是植物成妖,看著這株半神藥有些親切。


    “求您看在同為草木之靈的情麵上,能夠放我一條生路!”


    何首烏老淚縱橫,對顏如玉恭敬的行禮致敬,又轉身苦苦哀求,傳遞出模糊的意識,請薑雲給它留一條生路。


    這種神奇的草與不死藥類似,很難產生強大的神識,雖然能長生不死,但卻沒有通天的修煉境界,無法自我保護。


    地球上共有兩顆半神藥,一顆是長白山的祖參,另一個就是九十九龍山中的何首烏了,三四株合在一起,幾乎能媲美一株不死藥了。


    草木之靈雖然壽元悠久,但上天是公平的,他們能夠渡劫化形的並不多,比之成就大帝都要困難許多。


    “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並且今後能庇護於你,你隻需要換個環境,為我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可以了。”


    薑雲笑容滿麵的對著老何首烏說道。


    除了藤葉等翠綠多汁的部分,這株老首烏可高達半米以上,金黃色全身,香氣四溢,跪伏在那裏微微顫抖。


    “真的嗎?”


    何首烏聽到薑雲所說,心中忐忑不安,靈智簡單的它,也知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含義,隻能相信薑雲所說的話。


    “當然是真的,不過你以後要勤勤懇懇的幹活,幫我工作,除我們之外,無人可以動你,如若幹活不上心,當天就給你燉了。”


    薑雲輕輕拍拍老何首烏的肩膀,嚇得它一陣機靈,聽到好好工作就不吃它,高懸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


    它雖然不知道工作是何物,但為了小命,豆粒大的小眼一眨不眨的看著薑雲,拍著胸脯連連保證。


    薑雲笑眯眯的將它收入了本源世界中,這種可以交流的靈藥很難得,薑雲不想放過它,除了它之外,長白山的祖參他也不想錯過。


    畢竟性格單純溫順,頭腦簡單,又經曆了漫長歲月的孕育,汲取了日月精華,體內充滿精氣充沛的活力。


    薑雲隻要是將它們捉住,然後關本源世界裏麵,就可以獲得一個培育靈藥,種地耕田的絕佳人選,更可以數萬年無休的上班,這樣的好員工,哪裏才能找到?


    簡直是天生的打工聖體啊!


    比之那一群大爺一般的不死神藥好指使太多了,那些家夥就像沒有腦子一樣,無法交流。


    何首烏活得非常久遠,上天賦予了它不死的身體,卻沒有給予它修行的天賦,這是一種致命的缺陷,命運仿佛生而注定了。


    在無盡的歲月中,它見證了許多驚人的秘密和軼聞,甚至當年親眼目睹了狠人大帝降臨此地。


    這些薑雲都是知曉的,在何首烏的指點下,眾人前往了狠人留下的碑文處,那是在一處斷崖前。


    崇山峻嶺間,萬丈瀑布垂落,將斷崖半遮,這不是普通的水流,而是混沌長河,自崖壁上仿佛凝固而下,形成了一片茫茫水域。


    何首烏告訴薑雲他們,這便是當年那位仙子留下的神跡,二十幾萬年前一次震動,讓整個昆侖山山脈劇烈顫抖,幾乎要崩塌。


    昔日狠人大帝在這裏仰天長歎,天空中的九輪月亮降落了八顆,她長青絲飛舞,滿臉淚痕。


    古之大帝的強大令人無法想象,舉手投足之間能摘星捉月,毀滅乾坤,讓人心潮澎湃。


    “我曾親眼目睹,她抬手將漫天星辰斬落,於此煉成了一塊碑。”,何首烏顫抖著聲音說道。


    斷崖上懸浮著一塊血紅的衣裳,二十幾萬年過去了它依然保持不朽,被混沌環繞,衣裳旁立著一塊熠熠生輝的石碑。


    薑雲睜開天眼,細細觀看,隱約可見血衣上有一行簡短而倉促的字,留字之人狀態很差。


    “我要死了……可妹妹怎麽辦啊?”


    即使狠人強大無比,足以與天地爭高,卻無法喚醒一具早已消逝多年的屍骨,隻能空留萬古遺憾。


    薑雲雖然早已知曉了這一切,但他看到這血衣上的字,依然是無法平靜,不禁轉身望向小囡囡。


    值得慶幸的是,小囡囡並沒有其他什麽反應,好像一切與她無關,隻是好奇的望向那塊石碑。


    小囡囡真實身份是狠人大帝蛻變時的道果所化,也就是狠人大帝小時候的模樣。


    而狠人大帝之所以化出道果,像分身一樣在紅塵中行走,好像是在等待她的哥哥歸來。


    因為這樣一來,她的哥哥若是真的在輪迴中歸來,就會一眼認出她。


    其實並不隻是如此,小囡囡的存在,亦是狠人紅塵中成仙之路。


    強大如未來葉天帝的《大夢萬古》,無敵如過去的荒天帝,通過《他化自在大法》夢迴帝落時代差不多,似乎紅塵成仙都要走上這一遭。


    狠人大帝想彌補自己的遺憾,她和哥哥從小生活在孤苦無依中,彼此是唯一的寄托與溫暖。


    她心中也是希望讓小囡囡代替自己過上完全不同的人生,可以有願意疼她、愛她、陪伴她的親人或者朋友們在身旁。


    狠人大帝一生,舉世皆敵,被視為魔,幾乎沒有品嚐過真正親人和朋友的關心,她可能希望通過小囡囡的存在,將這樣一塊缺憾彌補。


    所有的痛苦她已嚐盡,想讓小囡囡品味一些甘甜,紅塵百態種種情感,都需要一點點的渡。


    薑雲之前所了解的,但凡是交好小囡囡,或者對小囡囡心懷善意之人,最終都得到了善果。


    狠人大帝所走的紅塵成仙之路,便是小囡囡過去、現在和未來,是她幾十萬年的一生。


    石碑是一顆天上星辰煉製而成,閃爍著銀輝,自古至今仍然輝煌,上麵銘刻著狠人的道痕,籠罩在茫茫的混沌之中,守護著這個地方的一切。


    這是絕對的珍寶,如果有人能夠引動它,必能橫掃星域,但恐怕沒有人能夠靠近,敢動狠人所立的石碑隻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茫茫混沌瀑布就是從石碑上的字中流出的,二十幾萬年過去了它仍然不會減少,真是宇宙間絕無僅有之神跡,狠人大帝萬古無雙!”


    薑雙嵐驚歎的說道,在未遇到薑雲之前,其實她最崇拜的人便是狠人大帝,一直將其視為偶像。


    因為她之前雖然是薑家之人,但體質也並未有何神異之處,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凡體而已。


    “那一角血衣上麵好像有字,寫的是什麽呢?”


    幾位道侶也是帶著崇敬的心情瞻仰著這裏的一切,火麟兒好似看到了什麽,但並不透徹,無法看清記載了是什麽。


    就在薑雲放下心時,突然,小囡囡充滿好奇地開口說道:“我能摸摸它嗎?”


    她的大眼睛閃爍著希望的光芒,聲音柔軟而溫柔,看著石碑晶瑩剔透,非常美麗,對她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她渴望靠近並仔細觀察。


    “不可以啊!二十幾萬年來,隻有強大實力的生靈修煉兵器才會選擇這個地方,隻要能夠引動一縷混沌氣作為火源,煉製法寶,必能讓品級大幅提升。”


    何首烏友好地提醒薑雲,可以在這裏重新打磨武器,以混沌之火進行鍛煉,必定能夠煉製出珍惜的器。


    若是想要靠近,其中的大帝道韻可不是開玩笑的,即便是薑雲都不可以觸碰石碑,碰之必死,更何況是一個小女孩呢?


    薑雲看著小囡囡渴望的眼神,心神一轉,將何首烏收進了本源空間,答應了她。


    “沒關係,你可以摸。”


    沒有了何首烏的廢話,小囡囡伸出纖小的手指,輕輕觸摸了石碑的表麵。


    石碑突然一震,然後靜止不動,仿佛受到了驚嚇,這讓道侶們感到非常驚訝,小囡囡來曆非凡,難道連狠人留下的東西都無法抗拒她嗎?


    難道她真的是仙嬰不成!?所以長得比較慢!


    就在這時,石碑光芒絢爛,小囡囡的手掌再次摸在石碑上後,它突然流動著五光十色的光芒,充滿了神聖的光輝。


    “囡囡沒事吧!”


    薑雙嵐吃驚地喊道,想要上前拉開小囡囡,可是被散發出的光芒推開,根本無法靠近,石碑發出強烈的光芒,混沌長河仿佛一條絲帶,與小囡囡纖細嬌嫩的手臂相連。


    她的每一寸肌膚都閃爍著光輝,猶如七彩琉璃般,無瑕無疵,但雙眼緊閉,好似陷入了沉睡一般,散發著一種神聖的氣息,淨化著眾人的心靈。


    在茫茫的混沌霧氣中,突然誕生了一副奇異的畫麵,讓薑雙嵐她們的心顫動不已,就像是心湖被投下了一塊神嶽,掀起了驚濤駭浪。


    一個小女孩,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打著補丁,臉上滿是汙垢,唯有一雙大眼睛閃爍著黑寶石般的光芒,令人心生憐憫。


    她沒有父母,隻與她哥哥相依為命,盡管貧窮,但他們每天都充滿笑容。


    一個鬼臉麵具成了他們唯一的玩具,沒有奢華的珠寶飾品,哥哥為了逗小女孩開心,用青銅片為她製作了一個粗糙的指環,小女孩將其視為珍寶。


    後來,少年被人發現了他的天賦,被強行帶走,最終被送上五色祭壇。


    小女孩大聲哭泣,小腳跑掉了破舊的鞋子,她苦苦哀求,那些人終於答應讓她去送行。


    在五色祭壇前……永別了!


    離別前,哥哥拿走了鬼臉麵具,留下了指環,還留下了一個傷心欲絕的小女孩,她跌倒的坐在地上,小手上滿是鮮血。


    破爛的小衣服,破損的小鞋子,被人責罵時低著頭,膽怯地後退,黯淡雙眸中含著淚水,一個人委屈地離去,小小的背影看起來如此可憐和孤單……


    後來,一位大帝崛起,震動了萬古!


    小女孩沒有天賦,無法修煉,但她逆天改命!


    成為天帝!


    輝煌超越了古往今來的一切!


    鑄造了不朽的傳奇!


    在薑雲的注視下,那一角血衣灑落片片光雨,‘我要死了……可妹妹怎麽辦啊?’,這一行字好像在緩慢的消散。


    好似狠人大帝在為哥哥講述自己的一生!


    ……


    那個小女孩,便是小囡囡的樣子,薑雙嵐和夏薇兒更是親眼見過小囡囡流落街頭的場景,心中的震驚更是無以複加。


    “難道小囡囡就是狠人大帝嗎!?她還有個哥哥。”


    “但為何現在她還是這般樣子?”


    “這怎麽可能?或許隻是長得相似。”


    “我們在燕都的街頭閑逛,隨手撿到了才情震世的狠人大帝!?”


    緊接著,畫麵一轉,薑雲看向混沌神瀑中再次顯露的畫麵,心中亦是有些驚訝,難道還有狠人其他幾世的景象嗎?


    “金絲蜜棗,又香又甜。”


    “香酥雞翅,好吃不要錢。”


    “張氏灌湯包,皮薄餡”


    燕都內鬧哄哄的,人們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間,熙熙攘攘,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


    薑雲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處蹲著幾個髒兮兮的小孩,其中一個小女孩憧憬的看著一個年輕的身影,他已經預料到接下來發生什麽了。


    “這裏是燕都,而且還是夫君初至北鬥的場景,那家店鋪一模一樣,我們去過好多次了!”,薑雙嵐開口和紫霞她們說道。


    就在此時,一個年輕人大步走來,正是當年薑雲送葉凡離開玉鼎洞天時的打扮。


    他風塵仆仆的樣子,來到了這裏,或許看到了小女孩,或許沒有看到,但並無什麽奇異的反應。


    “大哥哥我餓了,給我買個包子吃吧,求求你了,囡囡非常餓。”


    幾個小孩中,一個髒兮兮、可憐巴巴的小女孩走了出來,攔住了年輕人的去路,她的衣服破爛不堪,臉上沾滿了汙垢,但雙眸清亮無比。


    葉凡從附近的包子店買來幾個熱騰騰的灌湯包,用油紙包好,遞給那個可憐的小女孩。


    小女孩鼓起勇氣抬頭還想要說些什麽,結果葉凡已經消失了,隻剩下那個小女孩呆愣的站在原地。


    此時站在石碑前的小囡囡依舊散發著神聖的七彩光芒,還未從沉睡中醒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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