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玉聞言點頭:“查了不少玉簡,這人似乎是瀛洲的古修士。”


    祁楓對這個定義不置可否,“這麽說也不算錯,荊屠此人據傳聞於星辰之術頗有研究,能引動星辰,化為星力,是以在修真界少有敵手。”


    良玉聽了卻是不怎麽認同:“若當真隻有星辰之力,難不成一遇敵手便要如此,雖說是星辰之術,但想來也應該隻是追尋本源,自然之力罷了,以訛傳訛,過於誇大,傳聞不可盡信。”


    祁楓卻是十分愜意:“也當真隻有你還算冷靜,旁人聽得可以引動星辰,便是趨之若鶩,連那位也不例外。”


    祁楓指的自然就是慕蝶衣,良玉也知她急於前往據雲海必定有所圖謀,她並未參與瀛洲鬥爭之中,但從她踏入瀛洲的那一刻,她便已經被默認為是祁家的修士了,良玉自己也並不想否認,畢竟祁楓也給過自己很大幫助,不管他是出於什麽目的,但他始終沒有做過傷害自己的事情,單從這一點上來說,自己也不能不知恩圖報,黃良玉向來恩怨分明,有怨必報,有恩亦必報。


    再說慕蝶衣,她代表的自然就是落星島的勢力,有祁楓在,總不會叫她空手而歸,良玉也承認,自己對祁楓口中所說的星辰之術很感興趣,記得莫虛與清河道君在方家禁地鬥法的場景,若非自己福大命大未被波及,元嬰修士的鬥法又豈是自己能承受的,說起來當時莫虛施展的玄妙法術頗有幾分星辰之相。


    良玉自然不清楚莫虛手裏的法器已然夠得上頂級仙器的名聲,畢竟此界修士能夠操控仙器實在有違常理,但凡事總有例外,尤其是在麵對莫虛與羅清河那樣的老怪物。


    隻是若真叫慕蝶衣得了星辰之術,落星島在瀛洲修士麵前也能更有話語權,當然,這對祁家來講有利有弊,至少在良玉看來絕對是弊大於利,因為落星島與祁家建立的聯係實在薄弱的可以,一旦雙方利益發生衝突,就好比直接毀了根基,至少在落星島看來就算此時與祁家翻臉,他們也勢必不願意結成死敵。


    良玉雖然不知祁楓究竟動的什麽心思,但既然叫上自己一同前往,那便是要任由差遣,良玉對這個倒是無所謂,畢竟祁楓從不會叫手下的修士吃虧,尤其是良玉是個女子。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祁楓時,總覺得他如隱世謀士一般,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雖說時日久長,二人的關係親近了一些,但良玉仍覺得祁楓這般驚豔絕倫的修士絕不可能泯然眾人矣,隻怕他早已有了應對之策。


    祁家的靈舟品質超凡,不過七八日的功夫,便到了希餘群島,前來接應的是一位金丹修士,良玉見此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從她一上島便能感覺到希餘島上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倒是祁楓一臉渾不在意的樣子,大步踏進門內,良玉等人緊隨其後,到了承續殿前,祁楓轉身對良玉道:“你先迴去,有事本少主會再通知你。”


    良玉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轉身離開,祁楓看了看她的背影,隨即轉身神色堅毅的走進大殿。


    承續殿不同於議事堂,總有人氣,而這裏他每次進來,都是空蕩蕩的,連帶著思緒也不由自主的放遠。


    “這麽快就迴來了。”


    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祁楓循聲看去,見祁淨天安然的坐在主位上,隻是麵色略顯蒼白,他心中一緊,趕忙行禮:“師尊。”


    祁淨天微微點頭:“迴來就好,落星島那些人什麽德行,本座還是清楚的,本也不指望你有什麽大收獲。”


    祁楓恭敬道:“這一次出去的確收獲不大,但下一次的據雲海之行就不一定了。”


    祁淨天聞言麵上露出並不讚同的神色:“你當真應了下來?”


    祁楓點頭:“正是。”


    祁淨天卻是輕聲歎息,眼神複雜的看著他:“若是此次之行不順利,會有什麽後果你應該清楚,到那時……”


    祁楓打斷他的話:“若果真如此,弟子也認了。”


    祁淨天麵帶震驚的看向他,見他一臉堅毅,竟是平日裏從不曾有過的神態,又看著那張臉透出的幾分熟悉,祁淨天心中歎息,到底還是妥協了。


    “既是如此,你便好好準備,也可以叫上趙恆他們一同前往。”


    沒料到祁楓居然果斷拒絕,“此次行事須得選些更為謹慎的弟子,我已邀了梁玉一同前往。”


    “梁玉?”祁淨天想了一下,麵上恍然:“是你卜算出的那人。”


    見祁楓點頭,祁淨天也想起自己曾經賜下道號,雖說到目前為止事情仍未有所轉圜,但祁淨天修行多年,已然能做到風雲不驚,但想到梁玉畢竟出身九州到底還是多叮囑了他幾句,至於其他的,也依著祁楓的意願,另外挑選了隨行的弟子。


    ——————


    良玉這邊快步迴了自己原來居住的院子,她心中惦記著衛語,到底還是傳音給了她,若是她此時在祁家也能盡快過來,但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消息,便想到可能是閉關或是出門曆練去了,便暫時放下了這事,轉身迴了房間,布下陣法,這才抱著紅翎進入封天鑒。


    撲麵而來的濃鬱靈氣使得置身其中的紅翎愉悅的鳴叫了一聲,這時候水池邊突然有了動靜,一團肉滾滾的毛球直奔良玉而來,後者低頭看去,隻見這隻渾身棕色的小肉球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良玉:“主人,你終於進來了。”


    良玉隨即放下紅翎:“這是從靈獸蛋裏誕生的火雀,它身上似乎帶著幾分朱雀血脈,我已取名為紅翎,它之前吞了紅蓮業火,你覺得可有問題?”


    小家夥故作深沉的繞著紅翎來迴走了兩圈,這才對良玉道:“沒什麽大問題,球球雖然感覺不到它的血脈傳承,但既然能容得下紅蓮業火這麽多天都沒事,那*的強橫程度也必定驚人,主人無須擔心。”


    良玉知道球球好歹知道不少事情,她對紅翎一事到底存了些擔憂,問一問球球也總算能放下心來,於是對著紅翎道:“你就在這附近玩耍,那邊的藥園都設有守護禁製,不要胡亂走動,湖邊應該還有一隻小龜,你們三個可要好好相處。”


    說完見紅翎仍是乖巧的撲打著翅膀在她身邊,良玉也不在意,轉身去了多寶塔,這一次落星島之行雖然沒能得到許多好處,但於良玉來說也沒有太大失望,隻不過她看著手中的藍玉鑰匙略帶疑惑,雖說最開始尋找玄鐵片也不過是基於一個上古門派遺藏的隻言片語,但她之前在海底遺址那裏找到的石碑也明確刻了相關的古文字,看起來年頭久遠不似作假,既是如此,為何自己進入空間之後並未找到所謂的寶物,又或許所謂的上古門派遺藏指的可能根本不是她所想的也說不定,左右紅翎得了紅蓮業火得以誕生,她若是再不知足,就有些過了,想到這裏,良玉無奈的將手裏的藍玉鑰匙放在麵前的桌案上,轉身去尋找所需要的靈植材料,又特意翻找了丹方與煉丹典籍,終於找到了上麵關於長生丹的記載,半晌良玉麵色複雜的抬頭,她上一次從東離仙君那裏得來的玉簡中對於長生丹有明確記載,其中的一味主藥就是壽元果,隻是這上麵記載的長生丹有兩種丹方,其中一種煉製耗費的材料價值是正常長生丹的三分之一,而成丹數卻是長生丹的三倍,也就是若要煉製長生丹,一顆丹藥便要用去一顆壽元果,並且還是在成功的前提下,當然這樣的長生丹能延壽將近五百年,而普通的延壽丹隻有不超過百年的藥效。


    良玉拿著丹方尋來了相應的材料,卻並未在外麵竹屋裏的煉丹室內預熱丹爐,壽元果隻有三顆,即便封天鑒時光如流水,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長出更多的壽元果,雖說自學習煉丹以來,自己的煉丹術一直突飛猛進,加之如今有青木鼎的相助,更是事半功倍,但煉製長生丹不是兒戲,良玉自認並沒有十足把握,甚至她隱隱預感機會絕對超不過五成。


    拿不準要不要煉製長生丹,還是直接送了果子給祁淨天,若是如此,即便他直接服了壽元果,隻怕藥效也沒那麽明顯,同樣,長生丹的丹方良玉也不能隨意泄露出去,當真如此,倒那時隻怕也是後患無窮,更何況良玉不喜如此行事拖泥帶水,因而這個念頭也不過一閃而過。


    既然想不出好主意,良玉便打算把這事暫時放一放,左右一時半刻祁淨天也不會有什麽危險,她還是想想好好準備此次前往據雲海都需要些什麽東西,定海珠必定是要隨身攜帶的,高階符籙還有法寶療傷丹藥等等,待得良玉終於把這些東西統統挑選出來擺滿桌子的時候,她並未發現一個紅色的身影鑽了進來,原本一雙黑漆漆的小眼珠四處尋找著主人的身影,卻是在看到桌子上那一閃而過的藍光之時瞬間停下腳步,不過片刻猶豫,小家夥便撲打著翅膀用尖嘴叼起桌子上的藍玉鑰匙飛快的跑了出去。


    良玉這邊忙著把要用的東西分門別類的裝箱放進儲物戒,另外又準備了一些替換衣物,雖然修士也有淨塵術之類的咒術,但良玉還是習慣一定時間要去洗澡換衣服,來往集市或是交易會如此頻繁,良玉也買下了不少中意的衣裙,隻是外出行事總不好打扮的過於顯眼,她便隻撿些素淨的衣裳,至於那些流光溢彩的華貴長裙也不過閑暇或是出席宴會時穿上一兩迴,多數時候也隻能壓在箱子裏蒙塵罷了。


    整理好了物品,良玉又取了一些石鍾乳,提純後的石鍾乳並未剩下太多,知道紅翎並無大礙,良玉也不打算讓它繼續服用這個,虧得石鍾乳溫和十分,即便內含龐大靈氣也不會傷害到本體,但這東西良玉也打算留下一些,說不準將來會派上用場,這樣想著,良玉便從藥園裏采下不少年份久的藥材,打算煉製飼靈丹,這個丹方也是玉簡上記載的,比她原來使用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良玉這邊關了多寶塔,又起了地火打算煉丹,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叼著藍玉鑰匙的紅色雀鳥此時正噴出灼熱耀眼的蓮形靈火,那被靈火包圍著的藍玉鑰匙正一閃一閃的發出微弱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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