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太守歇斯底裏的咆哮,蕭風等人自然是沒有聽到,不過即便真的聽到了,他們也毫不在意,像太守這種梟雄式的人物,想的太多,顧忌也太多,雖然狠話放出去了,可要實現,他還要權衡各方利益才行,最終,也不過是不了了之。


    然而,他們卻在頭疼另外一件事情,孫**子更是撓著頭,看著不遠處的一座小小營帳,隻感覺貓爪撓心一般,不知如何是好,隻能苦著臉,求助蕭風了:“蕭風,你說……怎麽辦啊?”


    “涼拌!”


    蕭風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似乎要把早晨被這家夥丟來的鄙視全部還給他似的,撇了撇嘴:“這可是人家送給你的禮物,不就是個女人嘛,收了就是。”


    “可是……”


    孫**子還是一臉牙疼的神情,出征的軍隊,是不允許攜帶女眷的,不過,若是林宓兒那種戰力驚人的巾幗女將,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而,裏麵的卻隻是一個除了唱歌跳舞,就什麽都不會的歌女啊,讓孫**子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這人自然是那名險些被太守無情剁手的可憐女子,她們已經將生命和尊嚴都賣給了別人,是生是死,還不是別人一句話的事,可她們畢竟也是人,也有求生的本能,鬧出這麽一場鬧劇,她再想呆在“還春樓”,是絕對不可能了,否則,過兩天是不是被做成人肉包子都不知道,孤苦無依的她,隻能跟隨著蕭風兩人,暫時迴到了校尉營的駐地。


    孫**子也隻能在營地的角落,安排了一個小小的營帳,先讓她住進去,可這裏畢竟是大老爺們的地方,怎麽都不是很方便,除非……她能有個名分!


    “去啊!”


    眼看孫**子還在磨嘰,蕭風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孫**子真的快要急眼了,可猛然一迴頭,卻看到了蕭風眼中沒有絲毫嬉笑,反而帶著無比的鄭重,似乎是把一件艱巨的任務交給了自己一般,孫**子頓時一愣,扭捏半晌,這才一頭鑽進了營帳當中。


    蕭風微微一笑,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樹林,便轉身離開了,至於營帳裏傳來什麽妙不可言的聲音,他就管不著了。


    春宵苦短,孫**子這一進去,就再沒有出來,營中那些無良的兵痞已經開始賭副營長是趴著出來的,還是躺著出來的了,然而,軍營中依舊進行著最嚴格的作息製度,就算最愛管閑事的兵痞,也不敢觸犯,很快,隨著深夜的降臨,營地裏也恢複了寧靜。


    突然,一道若隱若現的黑影,猛地從那個飽受關注的營帳中鑽了出來,動作靈巧的宛如靈貓,竟沒有驚動任何一名巡邏戰士,便已經溜出了營地,出現在那座樹林當中,黑暗中卻是猛地響起了苦苦壓抑的怒喝:“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著急出來!”


    “放心好了,那家夥睡得和死豬似的,不會發現的。”


    “哼,但願如此。”


    暗中對話的兩人,聲音都非常熟悉,那個質問的聲音,正是太守,而那個帶著一絲慵懶,一絲嬌媚的聲音,可不正是那名歌女嗎?


    “貓兒,你……不會在生我的氣吧。”


    一直表現的無比強勢的太守,居然也有軟語溫存的一麵,竟悄悄靠近立在麵前的女子身邊,企圖伸手拉住她的柔夷,女子也沒


    有掙紮,任由他抬起自己的玉手,放在太守肥大的臉頰上,可她的眼眸中,卻沒有絲毫動情,而是充滿了冷漠,似乎撫摸的,隻不過是一塊頑石一般。


    “貓兒,你別怪我,今天也是……迫不得已,我怎麽舍得……傷害你呢?”


    說著,太守捧起女子的雙手,仔細的端詳著,臉上一副心有餘悸的神情,似乎在一遍又一遍的確定,那雙如玉般的皓腕上,到底有沒有觸目驚心的刀痕,女子的神態終於有了一絲變化,聲音卻依舊冷漠:“如果他們不阻止,你會不會真的剁我的手!”


    太守被她問得一僵,卻是比任何答案都要直接,刺進了女子本就千瘡百孔的心中,雖然早已經猜到了答案,女子還是咬著嘴唇,半晌,這才繼續用一成不變的聲音說道:“隻要能為老主人報仇,我任何代價都願意付出。”


    她已經不想再聽這些自欺欺人的理由了,突然歇斯底裏的大吼了起來,兩行清淚猛然滑落,早在他為了錦繡前程,將自己送給老主人成為誘惑男人的工具之時,她就已經絕望,可她卻沒有哭,隻要能為他做點事情,她心甘情願,可是,她卻大大低估了男人無法填滿的野心,擁有了現在的權勢,他依舊無法滿足,這讓她真的徹底失望,久違的淚水,終於滾滾落下。


    “貓兒……”


    太守突然慌亂起來,想要拉住她,可她一扭身,就已經躲開了他的懷抱,似乎那裏除了野心,已經什麽也放不下了,可女子畢竟是受過精心訓練的,不由歎息一聲,這才恢複了冷靜,幽幽說道:“放心,我會按計劃進行的,你……放心!”


    說完,她便頭也不迴的向著校尉營營地走去,腳步竟是無比的沉重,似乎正在與曾經的自己經曆骨肉分離的痛處,一刀一刀,撕扯在她的靈魂最深處。


    太守的眼眸中,終於閃過了痛惜的神色,可最終,卻還是被狠辣取代,冷聲說道:“事成之後,把她解決掉!”


    女子還是低估了一個男人為了權力和野心,所願意付出的代價,更何況……隻要她還活著,那就是對他身為男人,最大的屈辱!


    黑風陣陣,似乎迴應著太守無情的命令,卻不帶任何生命的眷戀……


    鬼魅般的身影再度出現在校尉營的營地裏,依舊沒有驚動任何人,女子在自己獻出第一次的帳篷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終於,一狠心,走了進去,孫**子已經躺在榻上,鼾聲如雷,似乎根本沒有發現她的去而複返。


    女子的眼眸中,驟然射出了兩道寒光,充滿了殺氣,她的一雙玉手猛然伸出,卻沒有了白日的溫柔,而是充滿了森冷的殺機,可她的動作,依舊如同春風一般,無聲無息,竟緩緩的伸到了……


    孫**子的脖子上!


    她非常自信,隻要她這雙看似柔弱,實則經受過各種殘忍訓練的雙手,隻要微微收緊,就能捏斷麵前這個人的喉骨,沒有絲毫幸存的可能。


    然而,就在她即將實施自己瘋狂的計劃時,卻又遲疑了。


    她的身體,一直都是純潔的,那是因為,老主人有更加完美的計劃,在等待她這個砝碼發揮挑動大梁的作用,憑借她在所有女死士當中冠絕的容貌,老主人甚至已經計劃好了,不久之後,就會讓她入宮


    ,成為那個最尊貴的人的女人,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然而,一切的計劃,都因為突然出現的他們,徹底打亂了,看似美好的結局,也完全破碎,她更是帶著這些年好不容易拉攏的親信,前來投奔心中唯一的眷戀,然而,當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他已經徹底變了!


    更讓她痛苦的是,自己更是成為了誅殺仇人的棋子,又一次被利用,又一次被交易,又一次……


    被出賣!


    隻可惜,在每一個女孩的心中,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總是還存在著一絲幻想,特別是,當曾經以為可以依靠的人,徹底改變之後,她更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哪怕她非常清楚,這個可以依靠的人,注定要死在自己的手中。


    “哎!”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女子終於還是收迴了手掌,即便隻是短短幾日的溫存,那也讓她奢侈的享受一會吧!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一雙冷漠的眸子,正在她的背後,冷冷凝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無論她對自己的伸手有多少自信,那雙眼睛的主人,一定會在她徹底釋放殺機的前一刻,將她徹底抹殺,可看到她放棄了刺殺,而是呆呆傻傻的看著孫**子那張並不算英俊,但有種粗狂味道的麵容時,那雙眼睛當中,也閃過了一絲疑惑,但還是悄然隱入了黑暗當中。


    蕭風並沒有走遠,他一直都在監視著女子的一舉一動,早在第一次看到這名女子的時候,蕭風就聞到了熟悉的氣味,那是一種同類之間的直覺,讓他一眼看出,這名看似柔弱的歌女,也是那種殺伐果斷的頂尖刺客,哪怕她的實力根本微不足道,但她的目標,依舊無法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這樣一個不確定的致命因素,蕭風怎麽可能放心讓孫**子一個人麵對,然而,又必須有一個人做出最合理的行為,來降低她的警惕,孫**子也隻能又一次付出了。


    即便孫**子知道其中的危險,也不會退縮,他們隻需要眼神一錯,就已經明白了對方的心思,肩負起了這個重要而危險的任務。


    果然,女子在以為一切都盡在掌握之後,還是忍耐不住,和太守聯係了,兩人之間的密談,一字不漏的落在了蕭風的耳中,實在是他們好死不死的,剛好選擇了樹林見麵,就連太守下達的最後那個冷酷的命令,也沒有放過。


    反而,蕭風什麽也沒有說,他堅信孫**子粗中有細的智慧和人格魅力,一切都交給他了。


    這同樣是……兄弟之間的信任!


    隻是此刻鼾聲如雷的那個家夥,怎麽也不像是能夠擔當重任的角色,可蕭風對他的信心,甚至完全超過了孫**子的自信,突然,蕭風轉頭,看向了許都城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個複雜的笑容:“你看中的人,怎麽也不會錯吧!”


    雖然有些玩物喪誌,可孫**子這段時間的任務已經確定,蕭風自然不會再給他其他任務,隻是,尋找那件秘寶的任務,也已經迫在眉睫了,可蕭風又找不出理由光明正大的離開長安城,反而陷入到了僵持當中。


    然而,不等蕭風想出辦法,辦法就自己送上門來了,而且,提供這個辦法的,還是太守!


    “太守也喜歡狩獵,每月初,都是他出城狩獵的日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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