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須發花白,身披繪有太極圖的灰色道袍,寬袖飄舞,手捧一為鹿尾拂塵,一來便和藹地對著那些憤憤不平的眾人微笑著。


    “東方朔!怎麽連這牛鼻子老道也這麽市儈了!”


    眾人看到那身影盡皆絕倒。


    “真是世風日下啊!連這口碑極好,極淡泊名利的東方老頭都是如此了,這心月狐仙界可還有救嘛!”


    就在東方朔揮著大袖要闖進那洞窟時,天際又傳來一道聲音:“東方前輩!你來真的是為阻止寶物落入魔人手中?”


    聽到這聲音,東方朔有些哭笑不得地卻步不前。商小樓也是眉頭大皺,他本就矮小,麵貌又有些滑稽,如此一來更是一副猴相。


    “這是?”一聽到那聲音,蕭風便極速轉向聲源望去,又看到了那和藹可掬的國字臉,那月白的道袍,還有一尾雪白的佛塵,“許真人!”


    “嗬嗬,小友,多謝你當初送貧道的香火之力,不想我們那麽快就見麵了。”來者正是許遜,一看到蕭風早就笑眯眯地打招唿,“你可還好?不想你的來頭竟是如此之大,幸會幸會。”


    蕭風本來還抱著僥幸的心態,以為靠著現身的古凰之魂能奪得陰陽鼎,一看來了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神仙,心徹底涼了,哪裏還有心情打招唿,隻是冷冷地向許遜抱拳迴禮:“多謝真人賞賜的神兵,小子無以迴報。隻是……”


    蕭風這隻是心灰意冷地行禮,懸浮於身邊的旌陽神槍內,孽龍卻是瞬間沸騰了,猛地幻化出身形,指著許遜便要發作,沒想到許遜隻是一個眼神,便把他嚇得就要縮迴槍內。


    “你這孽畜!見著老衲不是有氣要撒麽?怎的又要縮迴去了?如今你跟了他好好悔過便是,還想做妖做怪?”許遜見他那樣便忍不住說了兩句說了兩句。


    東方朔被人阻了,也是仔細瞧著蕭風,從上到下仔細掃描了數遍,有些讚許地點了點頭,暗道李顯那小子機靈,替他收了個好徒孫。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懸浮著的旌陽神槍,才向許遜微微行了一禮。


    “許遜小子,難道你敢懷疑老夫的為人?別以為你給我徒孫送了一杆破槍我就不敢揍你。”


    商小樓一出來原本已是勝券在握,一看到東方朔和許遜都來了,不由得眉頭一皺,道:“東方老頭,許遜小子!你們要是敢壞我好事,可別怪到時候封神殿拆了你們道觀,鏟除了你們家族!”


    威脅過這兩個人,那商小樓看了看化身神犼的將臣,又看了看將臣,目光最終落在蕭風身上,冷哼一聲,道:“今兒個真是怪事多多,魔物出世不說,這叛神將臣也來了,還有你這三世的反賊,古凰!你們就這麽急著出來送死?”


    此時蕭風已漸漸地不由自主,背後浮現的古凰已逐漸占據了主導權,一看那眼前的侏儒出言不遜,眉目怒睜,一聲厲嘯後便是冰冷地道:“哼!就你這半截人,本尊叱吒風雲的時候,你的遠祖還不知道在哪蹦噠呢,要不要試一下我利爪的威力?”


    商小樓竟被他嗆得一時語塞,怒極而笑。混沌那雙滾圓的眼睛在醜陋的麵龐上滴溜溜一轉,已繞過商小樓向洞窟撲去,天上那道裂縫裏,忽地又撲出更多的魔物。


    東方朔雖然甚是滿意這初來乍到的徒孫,奈何一看到他身後的古凰,也大是頭疼。


    許遜聽了商小樓的話,也


    是忐忑不安,心中竟是有些懊悔太早與蕭風打招唿,正想著如何撇清關係。而此時,商小樓略一招手便擋住了混沌,接著又拋出一番話。


    “東方朔,許遜!我勸你們放聰明些,不要和他們三個攪和到一塊,否則有你們苦頭吃的!”


    商小樓這番話,無疑是給了東方朔和許遜當頭一棒,這兩個老神仙此時也有些拿捏不定了,沉吟了半晌,竟是一言不發。


    “哼!兩個牛鼻子老道,等你們婆婆媽媽的,等一下就會來更多的人了!”將臣瞧準了商小樓一個疏忽,便要發難,欲突破封鎖撲向那洞窟。


    隨著混沌不斷召喚出魔物,天上眾人本就被寶物勾動心神,鬥誌一弱,便敗下陣來。蕭風和白萬丈看著商小樓一到來,心心念念都隻在那寶物上,一氣之下便把軍隊撤下來,放任那些魔物肆虐。


    “將臣,不如你我合作,奪了那寶物如何?”混沌雖說召喚出來無數魔物,畢竟麵對的對手實在厲害,又向將臣拋出橄欖枝。


    “東方朔,許遜!你們難道公然對抗封神殿不成?我命令你們速速離去,否則封神殿的怒火你們真的承受不起!”商小樓看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隻怕夜長夢多,竟是有些忍耐不住了。


    畢竟這廣袤的仙界裏,雖說封神殿經過億萬年的無情打壓,大多數人貌似服服帖帖,心中卻不甚服氣,除此外,還有無數化外之人並不服管教。寶物出世,波動甚廣,鬼知道會招出什麽樣的強者呢?


    “老師,我來助你!誰敢和我們家老爺子動手爭那寶物,便是與我李重光過不去!”


    就在商小樓咄咄逼人之時,天邊突然傳來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接著便有三道身影一閃就閃到東方朔身邊。


    蕭風望去,隻見來人中有一書生打扮的人左手負背右手提劍,相貌甚是奇偉,生就一副帝王的儀表,豐額、駢齒,一目重瞳子,隻是眉宇緊鎖,掩不住的憂思與孤寂。


    還有一人,也是生就帝王之相,隻是眉宇之間卻有更多的憂愁哀思。這些哀思之相,不知為何,配上他那英武不凡的帝王之相,反倒更是令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這就是李煜和朱由檢麽?”蕭風畢竟看過李煜的畫像,再看看他們二人的麵貌,再看看他們都叫東方朔為老師,心中已明白,暗暗道,“他們都來湊熱鬧了?想必不會和我作對吧?”


    看著那兩人,還有他們身邊一位絕**子,蕭風正努力想著會是誰,一道聲音忽然響起了,卻是風天賜的。


    “外婆!外婆!”風天賜看到其中一道身影,像極了他心心念念的的母親的模樣,頓時熱淚橫流,激動地朝著她揮手,“是我啊,我是風天賜,是風芝泠的兒子!”


    那女子聽到聲音,豁然轉頭看向風天賜,竟是激動得有些顫抖,急忙問:“你說你是泠泠的兒子?泠泠她,怎麽樣了?”


    “外婆,我娘她……你這些年過得好吧?我娘一直很想念你。”風天賜本來想說她母親風芝泠已經不在了,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下去,隻道,“我也很想你,雖然我生下來就沒看到過你。”


    “原來她就是風熙?”蕭風看著那女子,不免有些感慨,說起來,自己能有今天,和眼前這女子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的。若不是當初那洞府,如今他還不知道在哪掙紮著呢。


    風熙看著風天賜滿是淚花的雙眼,自己也雙眼水霧彌漫了,急忙道:“乖孫子,你過來,給外婆好好瞧瞧,唉!可憐我女兒,你不說我也知道,多半是不在了!”


    “行了!你們先別忙認親什麽的啦!你們這是公然對抗封神殿,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商小樓說著,尚是空閑著的左手驟然結印,就要以秘法發出信號通知封神殿。東方朔一眾人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因為蕭風的關係,隻怕封神殿來人,他們這些人便沒有生的希望了!


    “師祖,既然封神殿如此霸道,如今蕭風也暴露身份了,以他‘不死鳥’後裔的名頭,振臂一唿自然八方響應,不如我們反了他!”朱由檢看著咄咄逼人的商小樓,心中一怒,悄悄和東方朔說著,眼角不時瞥向蕭風,眼神竟是有些意味深長。


    “師父,那陰陽鼎幹係重大,我們尋找了無數年了,如今就在眼前,封神殿如此強勢,一旦被他們奪去,又不知仗著那鼎趕出多少天怒人怨的事來,我們需要盡快做出決斷。”


    李重光看著商小樓那嘴臉,也是咬咬牙,有些兇狠地道。無數年的修真殺伐,早已讓他那曾經柔軟的,風花雪月傷春悲秋的書生心情大起變化。


    “我都知道。”東方朔彈了彈手指,微微瞄了一眼蕭風,又道,“這一切都要看他的,可惜他雖然修煉了《混元玄功》,畢竟修為實在太低了,功法僅是小成,如今手中那杆槍也僅僅是聖器,隻怕我們要反了封神殿也不容易啊。”


    東方朔說著,又想起封神殿那些人的恐怖手段,臉色竟是有一絲懼色。以他三品大神官的實力,在這心月狐早已是一等一的強者,竟忍不住微微顫抖一下,無可奈何道:“封神殿那些人到底有多可怕,你們是不知道的!”


    商小樓臉色陰晴不定地盯著眼前這些人,心中自然也焦急萬分。什麽為了封神殿,那都是屁話!如此異寶,誰不想據為己有!


    風天賜孤苦伶仃已久,一見著至親,哪管你什麽寶物出世,隻顧向著風熙撲去,緊緊拉著她的手,道:“外婆,你可要替我做主,殺光孫家那些狗賊!是他們逼死我娘的!”


    “好好,乖孫,莫哭,莫哭。”風熙十分憐愛地拂了拂他的手背,道,“你且給我說,啊不!你不說我也知道,孫家人那些齷蹉勾當我早該料到的!可恨,當初你娘竟被那畜牲迷得神魂顛倒,全然不顧我苦口婆心的勸說!”


    “嘎嘎嘎……你們聊夠了沒有!”就在這時,一隻左衝右突的混沌忽然大笑一下,接著惡狠狠道,“這寶物我就算搶不到,也不能便宜了你們!”


    眾人聽他那話,心中一驚,還以為它搞出什麽幺蛾子來,急忙一看,卻什麽事都沒有。


    “你們看我幹什麽?看天上!別以為本尊是鬧著玩的!”


    眾人抬頭看天……


    最先惱羞成怒的便是商小樓!


    天上,不知何時多了絲絲縷縷的白線,細細的白線一端在那洞窟內,一段在天,頂端發出光輝交相輝映成一副布滿天幕的畫。


    那畫裏,一尊紋滿奇怪卷雲紋的碧綠色三足鼎,正散發著燦爛光輝,鼎內是一汪晶瑩剔透的綠色液體,液體底部,正靜靜躺著兩顆瑩潤的黑色蓮子。那鼎旁邊,還有一個紫色葫蘆,一個羊脂玉淨瓶,一個金燦燦的小鐲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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