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這大殿之中的蜀山弟子才發現不知何時這大殿之中,卻全是外人,也不知這蜀山何存?


    “雲小少爺,還沒有下來嗎?”話語之外,這大殿的朱紅殿柱之後卻也走出一個跛腳老頭--血宗,跛腳五。


    “是啊……等了好久了……”這殿中一位弟子頭頂之上卻是不知何時著一個臉上滿是油彩,身上五彩斑斕,甚至滑稽,卻也不辨認男女--百夜宗,李方圓。


    一語未盡,這李方圓腳下的蜀山弟子卻也終於忍不住伸手就要引動道劍,隻是道劍未起,卻是驟然一陣無名火起,卻是瞬息將這弟子燒作飛灰,而這火光之中,李方圓卻又消失不見。


    殿外,道玄門的老者眉頭微皺卻也不願意輕易走近這大殿之中。


    似乎是注意到了道玄門老者皺起眉頭,玄鬼宗孫歡卻還是開口說道,“既然這麽無趣,那不如就拿這幾個蜀山弟子玩玩如何?”


    話語之間,一個穿著蜀山道袍,先前還在熱切討論的蜀山弟子卻是皺了皺眉頭,伸手卻是將一個模樣尚且有些年幼的弟子拉到身邊,卻是沉聲道,“你們玩你們的,這個算作我的。”


    一語未盡,哀嚎四起,血色盡顯。殿門之前的道玄門老者卻是皺了皺眉頭,卻是轉身離開。


    蜀山,正陽峰。


    梁巧巧神色如故,似乎這幾日一直在這茅屋之外,絲毫未曾走動分毫。隻是也不知何時,茅屋之上倒是坐著一個身穿金甲的少年,身側放著一柄鐵戟,其上鏽跡斑斑卻似少了幾分寒芒。


    “他們在下麵估計亂成一鍋粥了,你不去看看嗎?”這少年話語之間卻是與梁巧巧相熟。


    梁巧巧麵色如舊,微閉雙目,緩緩的長出一口氣,卻是淡淡道,“隨他們吧,也不知最後能留下幾個。”


    “說實話,我沒想過你會叫我來,師兄明明強過我,你卻生生讓他死了。害得我現在抱著這一身家當前來,倒也不是讓人看了笑話,丟了我將門的威名。”話語之間,這少年卻也不無打趣道。


    “張猛之死,我難辭其疚。”梁巧巧話語之間卻是終於轉身,看著茅屋上的少年卻是滿懷懇切道,“天賜,此去圍剿葉一兮,若是有變。不說為了將門留後,單單作為你的好友,我也希望你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


    天賜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隨手拿起鐵戟卻是隨意道,“這世間無人奈何得了我,生死隨我,無人能左右!”


    梁巧巧看著這少年,眼眸中卻也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


    而就在這梁巧巧所引領的三門五宗聚集之時,蕭風卻一聲低歎,“哎……你蕭風無用啊……”話語之間,蕭風身形一動卻是徑直從這山腰崖間的迎客鬆上墜了下去。


    隻是雖是墜落之間,蕭風卻依舊麵色如故,雙手張開,山風微揚,卻也依舊如故。


    雲霧之間,蕭風雖是瞬息急墜,但是卻依舊不曾動彈分毫,“很久沒有這般的感覺了,昔日觀山月,觀鬆柏,想要成為羽帶飄然的仙人乘風而行。但是如今,飛天遁地無所不為卻沒有初時所想那般快意……是因為我沒有到達仙人境嗎?還是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仙人?”


    隻是,蕭風此刻倒也不曾在意這麽多繁瑣細節,心念一起,卻是借著青芒化氣,瞬息騰空而起,搖頭晃腦之間卻是多有輕鬆寫意。


    “此間無上逍遙境,唯我蜀山正陽峰。”蕭風低喝一句,這四下無人,蕭風卻不曾在意那麽許多。雖然身上隱隱已現血色,卻也依舊隨性如故,隱隱之間卻也詩性大發,隨口念著幾句不算通順的詩號。


    天際之間,蕭風驟然飛騰而起,青芒如舊。蕭風卻是驟然吐出一口鮮血,身形卻也瞬息萎靡不振,下一刻卻又是直落雲霄之下。


    雖是因為青芒化氣太盛,但是蕭風落下雲霄之間,卻也嘴角帶笑,看著天際的雲霞卻多有喜色,“此間奇景!再不複我蜀山之名……”


    幾番胡言之外,蕭風直落雲宵,看似快意卻也多有鬱結。


    這世間啊,為何前有我道尊殿,後有蜀山,昆侖,南疆兩族,無數人生死於朝夕之間。人活一世,正值年華,為何卻非要以一人道義來輕易抹殺呢?


    心雖此念,橫陳在心,卻是鬱結難解。隻是說來苦悶,蕭風卻也不至於真去阻攔梁巧巧,無論是否有這個能力,世間萬象終究有其道理,梁巧巧能夠行至此處,雖是屍山血海卻也未必不算心念執著,天道應然。更何況若真有天門四傑,遊戲眾生,斷去了尋道的傳承,也難怪梁巧巧心有此念,天下眾生也應有此念。


    幾番浮想,蕭風雖是隨風而落,也因為青芒化氣瞬息脫力,但是卻也不至於真就如此徑直落下。心念一起,青赤臂甲凝實,蕭風急落之間,猛然借著青赤臂甲之力在崖壁上拉扯出一道百丈裂痕,雖是聲勢駭人,但是總是止住了身形。


    雖是借著青赤臂甲之力,蕭風卻也氣血起伏多有不定,心中倒也對於這急墜之間的力量有了些許了解。


    蕭風迴到山崖之上時卻也快到正午時分,氣血雖定,倒也依舊步行至昔日修行樓閣之中。


    那裏算是自己進入這蜀山內門之後的第一處也是唯一一處住處,昔日也算是柳如媚的修行之處。原本蕭風去時還想著能否遇到舊時相熟的師兄弟,類似初時的陳三兩之流卻也未曾絲毫,想到南疆邊界的血色,蕭風卻也不免心中一暗。


    昔日的吊腳樓閣之前,雖不是雕梁畫棟,但是卻也迎風順勢,山風微揚,雲霧微騰卻也是飄然隱逸,真乃仙人居所。


    蕭風昔日住在此處倒也來去匆匆,非是禦劍就是疾行,倒也不曾這般駐足觀賞,如今見了卻也免不了有些感慨。


    隻是幾番感慨之外還是微微一歎,邁步前往,房門開啟,卻是忽聞杯盞之聲。


    “你們?”


    迎客廳裏,一隻巨大白熊拿著一個茶壺正在倒茶,但是到底算不得靈巧,桌案上也多有水色。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昂首細看著廳中的裝點,雖是未見正臉,但是約莫卻也有些熟悉。而另外一個女子坐在一側,卻也絲毫安份不得,正晃著白淨的腳丫,不時往一旁的白熊身上踢幾下,聽到蕭風的聲音卻也最先反應過來。這不正是林宓兒,白熊和柳如媚三人。


    “蕭風!”


    話語之外,林宓兒卻是徑直赤腳衝到蕭風身前,一路卻也歡脫有餘,徑直就要跳到蕭風懷裏。蕭風嘴角微微揚起,初時的悵然卻也瞬息淡去,伸手之間卻是止住林宓兒的聲勢,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言道,“身上不算幹淨,別往上麵蹭了。”


    話語之外,蕭風卻是對著柳如媚躬身道,“柳師姐。”


    一


    語輕言,柳如媚卻也幾多感慨,隻是看著蕭風躬身之時,心卻也是微沉,尚且未曾開口就見林宓兒徑直撲到蕭風懷中,當下,柳如媚臉上卻也微微揚起一絲笑意,“好久不見。”


    蕭風心緒萬千,看著懷裏的林宓兒倒也隻好隨手護著,開口道,“柳師姐,我們坐下詳談吧。”


    ……………………蜀山承天峰。


    承天峰大殿之中血水斑駁,連帶著這大殿周圍也未曾見到任何蜀山弟子。大殿之前,梁巧巧身著一襲黑袍,白發飄然,徑直走向這大殿,身後將門天賜身穿金甲,隨意的扛著一柄鐵戟跟在梁巧巧身後。


    梁巧巧緩步走近,殿門之前倒是著一個穿著蜀山弟子道袍的男子,影宗,莫然。


    “雲小少爺,大駕光臨,快,快,請上座。”梁巧巧尚未走近,這莫然卻是已經大聲吆喝起來。殿中其他人雖是早已知道梁巧巧前來,此刻卻也不得不多少做些樣子,盡數走到殿門之前迎接。


    梁巧巧麵色如舊,也未曾動氣,也未曾言語。倒是梁巧巧身後的天賜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道玄的白尚清那個小老頭怎麽還沒來?”


    莫然臉上笑意不減卻是應聲道,“早來了,隻不過在這殿中待不慣,又出去了一趟……”


    話語之間,天賜卻也隻是低哼一聲,心中倒也算是明白一二。


    話到此處,三門五宗除去了道玄門白尚清卻也盡數抵達。梁巧巧此刻倒也開口說道,“蜀山斷天峰,我與葉一兮約定在此處,天賜你去殿門上題字,免得後來的人找不到地方,錯過了熱鬧。”


    天賜聞言卻是微微一愣,隻是看了看梁巧巧麵色如舊,似乎不像是開玩笑的意思,倒也皺了皺眉頭,徑直走到殿前。


    梁巧巧卻也不曾細看,單單隻是邁步向前,也不曾說些什麽,餘下五人卻也對視一眼。隨即卻是影宗莫然當先跟了上去,餘下四人對視一眼倒也跟了上去。


    一行漸行漸遠,天賜驟然發現卻是高唿一聲,“等等我啊!”話語之間,手中鐵戟輕揚一筆卻也勉強寫完。


    正陽峰。


    一行人三言兩語,茶已早涼。


    蕭風看著柳如媚手如白玉,雖是動作自如,但是多少有些白得通透了些。似乎是注意到蕭風的目光,柳如媚卻也信手伸出這菩提根煉化的手臂,“如何,膚如白玉,卻也襯得上我這模樣兒是吧?”


    柳如媚話中帶笑,蕭風倒也不好多言,單單隻是點頭示意,懷裏的林宓兒倒是往蕭風懷裏擠了擠,似乎多有不如意。


    “這小姑娘倒是與你親得很……”似乎是見蕭風不曾開口,柳如媚倒是主動開口說道。


    “撿來的。”蕭風麵色如舊,話語之間倒也不曾猶豫半分,隻是話語未盡,卻也感覺懷裏的林宓兒掐了自己一把,隨即說道,“多少算是個相熟之人,日後諸事暫了,也想與她結為道侶。”


    “沒想到你非但是至寶加身,福緣不俗,連這姻緣卻也不差。”話到此處,柳如媚倒也免調笑幾句。


    蕭風倒也一時笑了笑,雖是初時幾番相熟,但是此刻卻也不免有些生疏。


    蕭風自覺當日在密林之中未曾救得柳如媚,害她曆經苦蕭,自然難以心安,卻也不便多言。柳如媚雖是通曉人情,幾次挑起話頭卻也耐不住蕭風情緒低落,一時卻也不知說些什麽。


    (本章完)


    </p>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世魔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魔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魔樽並收藏一世魔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