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淨看著蕭風,卻也不免一歎,隨即又看了看林宓兒,“此去前路自是艱難困苦,隻是可惜我這淨水也不得獨善其身,要不然也可以留你們兩人在這安度餘生。”


    話到此處,蕭風倒也忍不住笑著寬慰一二,“世間萬道,來此一遭總是要經曆些歡欣苦蕭,莫不是一番風順,安然閑適,雖是苟安,卻也難免蹉跎了這歲月,白白浪費了這一生。”


    不淨倒也笑了笑,卻也無言,“我這術法單單隻能在南疆使用,但是如今南疆禍事將起,我也隻能盡可能將你們送到南疆邊界之處,你看如何?”


    蕭風聞言倒是皺了皺眉頭,誠然這已是極是照顧蕭風和林宓兒,畢竟蕭風剛被剝去了建木之種,林宓兒也未曾修行,雖然南疆邊界未必就能安生,但是總好過這南疆深處。


    隻是……


    “我尚且有一隻白熊,隨我十數載,雖是不算有什麽大本事,但是平日也算是憨實……”蕭風說到此處,不淨卻是微微皺眉。


    “我若是送你到了魔族之地,即便是找迴你伴隨的白熊,說不好你們二人走不出這萬裏南疆,你可要好好思量?”


    蕭風對著不淨笑了笑,卻也不答。


    不淨微微一歎,伸手虛扯出一個黑色裂縫,口中輕歎道,“這術法我也算不得精通,每日隻能運用兩次,非是我不願幫你……”


    “已是恩情,不必多言。”蕭風倒也對著不淨點頭示意,開口說道。


    話到此處,倒也無需多言。不淨目送著蕭風二人緩步走進這黑色裂縫之中,倒也無言。


    等到送走蕭風二人,不淨才皺了皺眉頭,轉身看著遠處的淨水禪院,低歎一聲,“若是真能解脫這枷鎖,舍我亦非不可……”


    蕭風抱著林宓兒進入了這漆黑裂縫之中,倒也多有好奇。還隻當這其中有多麽長遠的距離或是怎樣的禁忌,沒想到卻是轉眼之間,眼前卻已經到了初時木舟所在的魔族渡口。


    “放我下來吧。”初時,林宓兒尚且不提,隻是周遭一片黑暗被蕭風護在懷裏。遇到不淨之時,尚且不便開口,等到過了這漆黑裂縫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蕭風聞言倒也迴過神來,剛才在著這渡口之中倒是的隱約感覺一絲莫名的氣息,這氣息若有如無,但是卻也顯目幾分,隻是蕭風一時之間倒也想不起這氣息是什麽。


    “先待會兒吧,也不算重……”蕭風話語之間對著林宓兒笑了笑,卻也沒有鬆手。


    林宓兒聞言倒也沒有後話,蕭風收迴目光,看著遠處的樓閣卻是皺了皺眉頭,“希望無憂吧。”話語之外,蕭風卻是對於這梁巧巧也忌憚許多,雖然他也算不得心狠手辣,昔日自己出現在周家,卻也因為無關緊要留下了自己一命。


    但是隱隱之間,蕭風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誠如不淨所言,蕭風如何其實算不得入眼,他們所想要的單單隻是建木之種罷了。但是如今,這建木之種既去,蕭風卻也沒有了絲毫價值。接下來要麵對的,或許說不上是和顏悅色。


    “怎麽了?”林宓兒初時不覺,但是蕭風在河灘上也有一陣子卻單單隻是看著遠處的樓閣,似乎也不見動作。林宓兒倒也問了一句。


    蕭風聞言緩過了心神,看著林宓兒卻是笑了笑,以示安慰,卻也一言不發。


    腳步踏實,蕭風緩步向前,心下暗自戒備。


    這魔族的建築依著山


    而上,單單隻有一條道,雖是連綿向上,也算是消磨體力,但是好在沒有什麽橫生的岔路,行走之間倒也不用辨識什麽。


    蕭風行走其間,尚且不過三五步,就皺了皺眉頭,雖是尚且在底層。但是蕭風卻也感覺這街道兩邊的小屋之中似乎寂靜許多。


    蕭風卻也小心的看看旁邊的小屋,雖然門扉緊閉,但是隱約也可見裏麵的布局。蕭風心中微微有些緊張,卻也沒有放下林宓兒,隻是簡單的看了看小屋之中卻也未見什麽人影。


    “難道是出去了?”蕭風心下暗念。


    林宓兒看著蕭風臉上有些凝重,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當下也不便開口,隻是自自顧自的抱緊了蕭風。


    腳步不停,蕭風轉念卻是快步疾行,隱隱之中倒是發現了這其中的問題所在,“太安靜了!整個河灘不見人影,連帶著這些房屋,樓閣之中也不見絲毫人跡。”


    這些街道說不上緩和,蕭風抱著林宓兒疾步行進之間倒也免不了氣息不定,隻是這般行走之間倒也很快到了初時的漁家小樓。


    臨近這漁家小樓之前,蕭風微微皺眉,隨即卻也多少有些遲疑,“……”


    隻是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單單隻是看了一眼,依舊是寂靜無聲。當下也耐不住,疾步上前,一腳踢開虛掩的門扉。


    “!!!”


    漁家小樓之中,一個兩丈餘高的白影在門扉之後拿著一條魚幹,目瞪口呆的看著門扉打開。


    “白熊……”


    蕭風看著小樓之中的白熊,卻也是哭笑不得。


    白熊看著蕭風抱著林宓兒在門外,倒是一時有些驚愕,“……”


    “先出來,這裏不便久留,我們先迴蜀山。”蕭風見著白熊拿著魚幹卻半天沒個動靜,一時倒也忍不住開口說道。


    “……”白熊聞言一愣,卻也沒有多問,徑直一口吞下魚幹,卻是緩緩走了出來。


    白熊本就碩大,此刻直了倒顯得越發碩大了些。


    剛彎腰走出門扉,蕭風卻是一腳輕踢在白熊粗壯的腿上,“還不快趴下,先帶著林宓兒到下麵的渡口去。這裏有些古怪,我先看看有沒有什麽痕跡。要是有什麽變故就吼一聲,這地方也算臨山,我也能聽的到。”


    白熊聞言倒是轉身看了蕭風一眼,雖是有些言語,但是卻也一時沒有開口。


    白熊安靜趴下,林宓兒也徑直爬到了白熊背上。


    “照看好她。”蕭風輕怕一下白熊後背,看了林宓兒一眼,倒也未曾多言疾步離去。


    “我看你欲言又止,你不是早已通人言了嗎?”白熊背上,林宓兒摸了摸白熊的毛皮,倒是開口問了一句。


    白熊聞言,停了一會兒,歪了歪頭,“習慣了,一見到他的模樣,我總是想要裝作是一個棵樹,一塊石頭,倒是難得說些什麽。”


    林宓兒聞言卻也笑了笑,想到蕭風的模樣,雖說不上不怒自威,但是多少有些嚴肅。麵色雖然也算是和善,但是言談之間,卻也多是自主強硬,容不得他人質疑許多。


    “倒是個難以相處的人呢……”林宓兒輕言一句,嘴角的笑意卻也更顯。


    白熊聞言卻也是歪了歪腦袋,也未曾細想,緩步想著河灘走出。雖然蕭風話裏焦急,但是白熊卻也沒有那般遲緩,若是真就這般簡單的衝下去,若是遇到什麽危險,隻怕單單是吼一聲怕也未必能夠脫身的。


    白熊載著林宓兒,緩


    步下山,蕭風卻是疾步衝上山頂。


    魔族建築分三層,一道相通,中層是街市,下層是魔族之中不能修行的世俗子弟。唯獨上層,蕭風未曾去過。


    疾步之間,卻也不過三五刻,蕭風就到上層的街道之前。


    相對於下層的小屋連綿,中層的樓閣林立,這上層卻單單隻是幾座小樓。蕭風心念一起,倒也未曾多看,單單隻是朝著中間稍顯高大的樓閣之中走近。


    一路未見人跡,到了這樓閣之前,蕭風也不曾停留,輕輕推開門扉,卻是徑直走了進去。


    “……”


    樓閣之中雖未曾掌燈,但是也算是通透。這樓閣似乎並非是會客之用,廳室不大,旁邊一座木梯上延,通往第二層。


    蕭風簡單一眼之下,卻也徑直走上木梯,幾步之間卻也走到了第二層。相對於一層還有些模樣,這第二層卻是空空蕩蕩,甚至連桌椅板凳都不曾有一二。


    “梁巧巧……”雖然這裏也不見絲毫裝點,但是蕭風卻隱隱感覺這應該就是梁巧巧的住處,“苦修靜室,隱於塵世,不閉門扉。”


    “倒也算是儒門心性。”


    蕭風簡單一眼看了看這樓閣卻也未曾發現什麽奇怪之處。想來這些顯於明麵之處的樓閣又怎麽會有什麽秘密……


    “難道昔日那些身著黑衣的魔族修士都是下層的世俗子弟……不對,氣顯於形,修士是偽裝不得,除去了修為大成者,怎麽可能整個魔族全然沒有蹤跡……”


    蕭風心念一起,卻也信步走到窗邊。這木窗極大,山風輕揚之間,蕭風卻也走到窗前,眼前的長河東引,一望無際。


    “梁巧巧……”


    想來,這些樓閣之中或許也有什麽法陣禁製也不一定。初時,來到這裏,林宓兒就感覺到一絲若有如無的死氣,想來白熊想要說的就是這氣味來源所在。


    蕭風雖是心思縝密,但是卻到底不如林宓兒和白熊這般的妖族天賦強大。


    “不必了,既然你也說了,這魔族已無人跡。就不要再胡亂的閑逛了。”林宓兒微皺眉頭,卻也隱隱有些抗拒,不想去這山壁之後。


    “這可是你說的。若是,錯過了什麽,我也隻裝作不知道了。”白熊低聲嘟囔一句,緩步而行,倒是聽了林宓兒的話。


    這一人一熊,簡單言談之間,蕭風卻也疾步趕了上來,看著前麵緩步而行的白熊卻是皺了皺眉頭。索性,直接趕上白熊,輕踢了白熊一腳:“叫你去渡口等我,你倒也是磨蹭得好。我們快些去渡口,也許出了什麽變故也不一定。”


    話到此處,蕭風卻也走在前頭,白熊倒也快步跟上。一行不過片刻就走到渡口,乘上昔日的木舟。


    “七日……十日……正好錯開了。”蕭風在木舟之上,倒還遲疑了些許時候。


    初時,張猛送蕭風到淨水禪院之時,蕭風卻也暗自記下了時間。雖然不知道這禁製是不是還有什麽細枝末節之處,但是此刻這數萬魔族人去樓空,想到初時所見的漆黑白夜,蕭風心下倒也不免有些緊張卻也顧不得許多了。


    長河之上,林宓兒坐在白熊背上,手中捏了捏白熊的耳朵,目光倒是看著船頭的蕭風。這長河雖是如初時一般惡臭之外驟然變得澄澈,但是蕭風此刻凝神感受卻也隱隱感覺到了那絲微末的痕跡……就像是一束迅捷閃過的光影,饒是感覺到了卻也說不清,到底是些什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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