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麽樣?”


    “這是我想怎麽樣嗎?”


    傅莽聞言後,頓時昂著頭指向傅俎,朝傅烈咆哮道:“是他!是他想怎麽樣才對,為何會問我?我才是受害者!”


    傅烈被他噴的滿臉都是帶著血漬的口水,再加上這番言語,更是緊蹙了眉頭。


    傅烈本身就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甚至可以說極為暴躁,易怒。


    對傅莽這般,已經是特殊的不能再特殊了,但傅莽非但不領情,反而如此肆無忌憚。


    就算傅烈是泥菩薩,此時也都忍不住生起火來。


    “既然你說你自己是受害者,那你倒是說說,你受到什麽迫害了?是我們對你不好,還是傅俎那家夥因為你父親的原因,故意刁難你?”


    傅烈頗致怒氣的道:“若你今天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挺你到底。但如果你沒有辦法說服我,那對不起,就算傅俎不殺了你,我都會暴揍你一頓,讓你清醒過來。”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看到傅烈這樣的表情,聽到傅烈說出這樣的話,他們相信,隻要傅莽的迴答不盡人意,亦或是繼續激怒於他,就算是當著傅俎的麵,也會毫不留情的將傅莽折磨的幾個月都下不了床。


    “好,那我就給你說說,你聽著!”


    傅莽也不甘示弱,咬牙道:“小時候不懂人情世故,還沒有看出來,但自打我記事起,那個老東西就幾乎沒有跟我主動說過話,就算有事交代,也是讓下人代為傳話,但傅釋就沒有,這不是區別對待還是什麽?”


    “繼續說。”傅烈黑著一張臉道。


    “好。”


    傅莽聞言點了點頭,他默認為這是傅烈變相承認自己所言,因而繼續說道:“越到後來,這種現象就越發的明顯,老家夥對我是越來越疏遠,甚至連見到我的麵,而僅僅是點了點頭,便立即離開,避我就像是在避鬼一般,難道我有那麽可怕嗎?”


    “但是,他對傅釋就不是這樣,當下便是一臉笑吟吟的走過去,親切的問候,還要關心最近修煉的如何,累不累,需不需要什麽,而對我,就從來沒有過!”


    傅烈的臉變得愈來愈黑,卻是沒有說話,也沒有給出任何表示,繼續等著傅莽的下文。


    頓了頓,傅莽又說道:“要不是我後來自己去查詢身世,說不定到現在我還被蒙在鼓裏,或許我還天真的以為,他不搭理我,是因為我不夠努力。”


    “但也幸好我查到了自己的身世,我才明白,不論我怎麽努力,他個老不死的東西永遠都不會正眼瞧我一眼!”


    最後這句話,傅莽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咆哮而出,吼得那叫個聲嘶力竭,撕心裂肺。


    若是不知情的人聽了,恐怕都會心懷憐憫,對他投以同情之心。


    但是,傅烈根本沒有任何的動搖,臉色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似的。


    “沒了?”


    傅烈見他不言,簡潔的問道。


    聞言後,傅莽先是一愣,隨後便是怒氣衝


    衝的大吼道:“難道這還不夠嗎?”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傅莽的頭頓時偏向了一邊,臉上瞬間出現了個渾濁的手掌印。


    因為傅莽的臉上全是血霧,幾乎布滿了整個臉龐,被傅烈這一巴掌打了過去,手掌印更是突兀的極為明顯。


    “為什麽?”


    傅莽捂著臉頰,緩緩的轉過頭,赤紅著雙目,怒瞪著傅烈,驚詫的問道。


    他不知道,也不明白,傅烈為何要打他,難道他做錯了?


    傅莽滿心迷茫,連連搖頭,不,他怎麽會做錯,錯的明明是傅俎。


    “你還要意思問為什麽,老家夥是你該叫的嗎?老不死的東西是你能叫的嗎?你該叫爺爺!”傅烈怒喝道。


    “就他?”


    傅莽此時是又驚又怒,驚的是自己實力太低,無可奈何,如今做的如此過火,極有可能喪命於此。


    怒的是,事到如今,傅烈竟然還讓他叫傅俎爺爺,這是在和他開玩笑嗎?


    “啪——”


    傅烈又是反手一耳光扇了過去,怒喝道:“他是誰?”


    傅莽執拗的轉過脖頸,也不再捂臉,反喝道:“是傅俎那個老不死的!”


    “啪——”


    “傅俎是誰?”


    “啪——”


    “老不死的又是誰?”


    傅烈正手一個耳光,反手一個耳光,根本不給傅莽迴答的機會,就連扇了兩個。


    饒是傅莽再怎麽固執己見,也無法抵抗武王九品高手的怒火,即便隻是扇耳光而已。


    此時的傅莽,嘴腫的已經暫時無法開口說話,隻有怒視著傅烈,欲用眼神將其殺死。


    沒辦法,他也隻能幻想,希望眼神能夠殺死人,畢竟。


    他修為太弱,沒辦法反抗,就算是他用言語反駁,都被打得說不出話來,他還能怎麽樣。


    其實,傅烈也是心疼不已,傅釋、傅莽兩兄弟打小就是由他教導修煉,三人相處的時間,誰都比不上。


    也正是因為如此,傅烈才想將他打醒。以他的性子,若要是換做別人,他要麽是置之不理,要麽便是直接殺掉,哪裏還會如此大費周折。


    但,無論傅烈怎麽打,都不能消解心中的怒氣,反而是越來越心疼。


    見到傅莽現在這般模樣,他也不忍心繼續打下去,旋即說道:“我知道你不服,但你的性子實在是太過急躁。當然了,性子若是不急躁,也不像是傅家之人,這點你倒是和你的父親有點像。”


    “但是,你在調查自己身世的時候,有沒有調查過當年你父親為何去世,你又是因為什麽才被留在了傅家,以一個嫡係養孫的身份,立足於此?”


    “你有沒有想過?”傅烈不由動容的道。


    “當然有。”


    傅莽嘴角溢著鮮血,口齒不清的嘟囔道:“我父親是被傅俎殺死的,而傅俎卻假仁假義的充當正人君子,以禍不及家人的理由,再加上心理上的愧疚,才將我留下,不然我哪裏能活下來?”


    “你……!”


    傅烈瞪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傅莽,氣得連話都說


    不出來。


    “嗬嗬,沒話說了吧?”


    傅莽見縫插針道:“別以為你們這樣就想瞞住我,難道你們就不懂‘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這個道理嗎?瞞得了我一時,卻瞞不了我一世!”


    “好,好,好,你真是和你父親當年一個德行!”聞言,傅烈怒極反笑。


    “當年你父親就是這樣,拿起半截就開跑,什麽都沒弄明白,就衝動的不行,這才釀成大禍。”


    “如今的你也是這樣,真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罵你愚蠢!”


    “你既然能查到自己的身世,為什麽不繼續往下查,查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然後再來做決定。”


    “為什麽你就是不能稍稍理智一點呢?”傅烈恨鐵不成鋼的道。


    “理智?你要我怎麽理智?”


    傅莽滿臉猙獰的說道:“我的親生父親都被殺了,我一直活在殺父仇人的眼皮底下,你讓我理智?”


    “明明知道自己就算寄人籬下也隻有悲劇結尾,你讓我理智?”


    “現在這老不死的都想殺了我了,你讓我理智?”


    “你說,你讓我如何理智?”傅莽吼完,趕緊捂著臉退開了一段距離。


    這已經成為了他身體的下意識反應,就連他自己都是為之一愣。


    看來,他是被傅烈的耳光打怕了。


    傅烈也是極度無語,他剛剛還真的差點抬起手又是一耳光扇過去,不過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不然就憑傅莽的那點速度,又怎麽能避得開。


    “好,那我們不說你父親的事,就說你大哥吧。”


    旋即,傅烈兀自喟歎一口氣,緩緩說道:“你既然這麽聰明,這麽有本事,怎麽就不去查一查,你大哥的身世呢?”


    “什麽意思?”


    聞言,不僅是傅莽,其餘三位長老都是為之一愣,他們自然聽出了傅烈這話的弦外之音。


    難道傅釋……也不是傅俎的親孫子?


    那豈不就是說,傅家總共兩個嫡係子孫,竟然都是養孫?


    若此事不假,一旦這種消息傳了出去,傅家將會淪為整個天陽城……不,整塊大陸的笑柄。


    “傅烈!”


    別人能反應過來,傅俎當然是最為敏感,當下便是重重的拍了一下另一個完好的扶手,指著傅烈怒喝道。


    “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想隱瞞什麽?”


    根本連反應時間都沒有,傅烈轉頭便是大喝道:“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清楚?你早就有將家主之位傳給二少爺的打算,為什麽你就不能傳出一點假消息,安定人心?”


    傅烈踏前一步,指了指地麵,又指向傅莽,對傅俎大吼道:“如此局麵,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不得不說,傅烈的這番話,可謂是一語驚起千層浪。但出奇的,場麵並沒有就此火爆起來,反倒是靜的可怕。


    眾長老大氣不敢出一口,要不是因為身體的自然反應,他們可能都會窒息而死。


    傅莽的眼旁一道電弧閃過,眼睛瞬間瞪大,腦海有一刹那的時間是空白的,完全不明覺厲的節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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