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嶽兄!”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後,眾人的臉色都是一喜。


    鄔誌興臉上的不快之色也是消融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欣然之色。


    在看到嶽文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他們麵前後,眼裏時不時的閃現過絲絲讚賞,暗自點頭。


    “迴來了。”


    鄔誌興淡笑著說道。


    “咦?”


    聞言,嶽文突然露出一抹詫異之色,旋即也是淡笑著迴道:“我沒想到,你也會正常的笑。”


    倏地,鄔誌興臉上的笑容一僵,麵色突然不自然起來。


    嶽文大笑道:“別介,別介,我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笑過之後,嶽文便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道:“迴來了。”


    “嗯。”


    鄔誌興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言。


    嶽文掃了一眼眾人,對他們也是說了一句:“我迴來了。”


    迴來了。


    我迴來了。


    這句短暫的過分的話,卻是蘊含了許多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深刻含義。


    隻需要這三個字、四個字足矣。


    過多的話,隻會讓這份情緒失去了原本擁有的那份色彩。


    也隻有親身經曆過同樣的某種事情之後,才會從心底湧現出這股情懷。


    雖然不是經曆了生死離別,但卻也與之相差無幾。


    不自覺間,眾人的眼睛都有些濕潤,聲音漸漸變得哽咽起來。


    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們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感受著這份寧靜。


    “瞧你們一個個的,幹嘛把氣氛弄得這麽沉重,我可是完好無損的迴來了,男子漢大丈夫的,幹嘛像個娘們。”


    嶽文笑著瞪了一眼眾人,巧妙的調節氣氛。


    若說心裏不感動,自然是假的。


    不過,若他也跟眾人一樣感慨不已,所有人的心情都會變得更加沉重。


    所以,他選擇笑著轉移話題。


    眾人聞言後,也皆是笑了起來。


    見狀,嶽文才將視線再度投向鄔誌興,說道:“繼續先前的話題,那第二,還是由我來說吧。”


    鄔誌興點了點頭,直勾勾的看著他,旋即,嶽文繼續道:“其實,閻洪的問題,也是一直困擾的我問題,至於為什麽,若是鄔兄想告訴我,自然就會告訴我。”


    “現在沒告訴我,肯定是時候未到,對吧?”嶽文頗有深意的道。


    鄔誌興微微沉吟道:“通過你最後的反問可以看出,這也隻是你的猜測而已。既然不是篤定,你又為何選擇相信我?”


    搖了搖頭,他又說了一句:“所以,這也不算是第二。”


    聞言,嶽文失笑道:“鄔兄,我什麽時候說過這是第二了?”


    鄔誌興又是語滯,眼角狠狠地抽搐道:“今天的事,讓我深刻的明白了一個道理。”


    “哦?”


    嶽文問道:“是什麽?”


    “我明白了,什麽叫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老大是什麽樣的人,小弟就絕對也不會差,甚至……”


    說著,鄔誌興乜了閻洪一眼,又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眾人,才看向嶽文道:“做小弟的,也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時候。”


    “嗯


    ?”


    嶽文聽出了鄔誌興的話裏有話,不過他不知道這裏先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便是疑惑的看向閻洪,問道:“剛才你們發生了什麽矛盾麽?”


    聞言,閻洪上前一步,拱了拱手,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楊淩打斷道:“哪裏,我們和鄔兄可是非常和氣的在商量事情。”


    李天點了點頭:“沒錯,我們大家都很擔心嶽兄的安慰,想要出去看看情況。”


    傅釋也不甘寂寞的道:“其實這事兒都怪我們太衝動,也不怪鄔兄,他極力阻止我們出去,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危,為了嶽兄不分散注意力,才狠下心的。”


    “哦?”


    雖然嶽文嘴裏“哦”了一聲,但心中卻是了然,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隨即,他又是看向巫馬寧柔,問道:“巫馬寧柔,今天你怎麽這麽沉得住氣,我記得,你可是最喜歡參與這種商討的啊。”


    聞言,巫馬寧柔微微一愕,隨即便是拱手道:“少爺,其實我剛才是在想事情。”


    “想事情?”


    聽了他這話後,嶽文的臉色也浮現出一絲古怪之色,愣道:“你也有想事情的時候?”


    “少爺,這就是你瞧不起人了吧,我為什麽就不能想事情了?難道在少爺眼裏,我巫馬寧柔就是一個做事不經大腦,一鬧熱的胡亂一通亂整的人麽?”


    巫馬寧柔無比傷心的說道。


    這迴,不止是嶽文,其他人的臉上也都是驚現詫異之色。


    閻洪忍不住問道:“你什麽時候這麽會說話了?”


    巫馬寧柔一翻白眼道:“洪哥,瞧你這話說的,我好歹也跟在少爺身邊這麽久了,若還像以前那般魯莽的話,傳出去之後,外人豈不是會說,少爺的人都是如此無腦之輩,對少爺的名聲也是不好的。”


    眾人齊齊無語,一個個看怪物一般的看著他。


    嶽文不忍扶額道:“打住,你不必為我改變什麽,自己是什麽樣,最好就保持什麽樣,記住了嗎?”


    武道一途,雖然看似修煉內氣,鍛煉肉體,可最終要的還是心境。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大道要走,否則成就終是有限,無法有更高的成就。


    嶽文最希望的,不是他們的修為有多高,修煉的有多快,也不要他們有多天才,而是要他們經過自己的不懈努力,找到屬於自己的那條大道。


    俗話說的好,笨鳥先飛,勤能補拙。


    誰說非天才就不能修為高強,那隻是世俗短淺的目光,導致的偏見罷了。


    “記住了。”


    罕見的,巫馬寧柔臉上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鄭重道。


    “嗯,希望你是真的記住了。”


    嶽文點了點頭,道:“現在,由你來告訴我,剛才的具體情況。”


    “是。”


    巫馬寧柔麵容嚴肅的抱拳道。


    旋即,他便是將方才傅釋與鄔誌興發生的衝突,以及眾人的鬥嘴經過完完整整的敘述了一次。


    從頭到尾,嶽文一直都是平靜的表情,看不出是喜事怒。


    但這讓眾人更是心弦緊繃。


    頓了頓,嶽文便將


    視線投向了傅釋。


    瞬間,傅釋整顆心都懸了起來,有些不敢直視嶽文的眼睛,唯諾的低下了頭。


    “抬起頭來。”


    平靜的令人可怕的聲音悠然地響了起來。


    說話的自然是嶽文本人,但這聲音也如同他的表情一般,看不出是喜事怒。


    “是。”


    聞言,傅釋緩緩地抬起頭來,但他卻不敢去看嶽文的眼睛。


    雖然嶽文的眼神平靜如水,沒有任何犀利的目光,可就是有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他根本不敢去看。


    仿佛隻要去看了,就會精神受到重創。


    “看著我的眼睛。”


    嶽文的那平靜的聲音再次淡淡的傳來,不斷的在傅釋的耳畔迴蕩,久久不散。


    就像是受到了一個無法抵抗的命令一般,傅釋驚愕的發現,他的身體竟然絲毫不受控製的動了起來,抬起頭直麵看向了嶽文的眼睛。


    但就在這一瞬間,傅釋整個人都開始冒起冷汗,嘴唇也變得發白。


    這現象讓眾人極為不解,因為不論他們怎麽看嶽文的眼睛,也絲毫沒有壓迫感,甚至還有一種親切無比的感覺。


    可為何,傅釋就會如此驚恐。


    “現在你告訴我,你認為你剛才的做法,錯了嗎?”


    嶽文輕啟唇,淡淡的問道。


    傅釋心頭一震,嘴唇開始嚅動起來。


    他想脫口說出“沒錯”,但不管他怎樣努力,這兩個字都說不出來,喉嚨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並且,最令他感到恐懼的是,傅釋非常的清晰感覺到,隻要他說“錯”,或者是“錯了”,就絕對能夠輕易的說出口。


    難道他真的錯了?


    如此強烈的壓力之下,難道他真的要屈服?


    但這種情況下,他真的很想快點擺脫出去,他的心裏有個聲音不斷的告訴自己,說吧,承認自己錯了有何難,隻要承認了,就不用再忍受這種恐懼了,說吧,隻要說出來就好了。


    但隨即,傅釋的腦海裏,又出現了另一道聲音,在不斷的告訴他,別說,說了就是違背了自己的本意,今後你也會在心裏留下心魔,想要有在這條道路上再有成就,是決計不可能的事情了,別說,千萬別說。


    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一時間,傅釋心裏躊躇不定,兩邊的選擇都很艱難。


    但如今,他卻是還處於承受巨大壓力的處境,如果選擇不迴答的話,就相當於是默認說了自己沒錯。


    這樣帶來的後果就是,繼續承受這種莫名的恐懼,甚至會讓自己心神崩潰。


    於是,傅釋的心裏開始出現一絲僥幸心理,說吧,隻是嘴上說說而已,其實自己心裏,還是覺得沒有錯的,那樣便不會有問題的。


    想到這裏,傅釋嚅動的嘴唇漸漸變得平穩下來,額頭上的汗珠也變得少了許多。


    可就在他準備認錯的時候,嶽文的聲音再次淡淡的響了起來:“你想清楚了再說,人與魔隻有一線之隔,武道一途也都是徘徊在正道與邪道的山崖,踏出,你就無法迴頭,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可別……心存僥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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