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納蘭長空身側的假山被打穿,在場的人瞬間都汗毛倒立。


    瞎子都看得出來,田子厚的這個兒徒,是來玩命的。


    他們這裏的人,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目標,所以,之前還勝券在握的眾人,此刻卻如坐針氈。


    “別亂來!”


    就連田子厚,都被趙禦的安排給嚇了一跳。


    他知道,趙禦身邊有兩個手段很犀利的保鏢,尤其是李家的那個,手段更是駭人。


    更加重要的是,田子厚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當年隴西李家的覆滅,可和納蘭王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所以,田子厚一點都不懷疑,那李家的小子敢不敢在這裏大開殺戒。


    “我這人就是命賤,就喜歡和你們這些達官顯貴們換命!”


    趙禦繞過田子厚,直麵那黑洞洞的槍口,冷笑著說道。


    “趙禦……”


    就在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的時候,納蘭柔柔站了出來。


    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老婆子,趙禦明顯一愣。


    這老婆子,不就是那個在新月堂會的二樓,坐在主位上的那個老婦人麽?


    “有何見教?”


    趙禦微微一挑眉,吊兒郎當的問道。


    “今日請秦舞陽來府上,不是為了打打殺殺的,而是……”


    不等納蘭柔柔說完,趙禦直接擺手打斷了她的話,接著說道:“迴購文物偷梁換柱。”


    “是!”


    被打斷話的納蘭柔柔也不生氣,說話的聲音和之前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


    能和田子厚糾纏上的人,怎麽可能是庸才?


    便是一個女人,那也是巾幗不讓須眉!


    拋開所有的一切不說,這個老婆子麵對此刻隨時都有槍手盯著的風險,還能這麽風輕雲淡的和趙禦對話。


    就比身後那些所謂的男人,骨頭要硬的多。


    “嗬,田老頭會做這樣的事?不說別人,你信嗎?”


    趙禦冷笑一聲,隨即繞過老婦人,看向身後站著的田書明,繼續問道:“你信嗎?”


    “哼,人證物證……”


    噗!


    不等田書明的話說完,一顆子彈精準的落在他雙腳之間,腳下的青磚被打的石屑飛濺。


    原本還有三分骨氣的田書明,被這一槍打的徹底啞火了。


    “你信嗎?”


    看了一眼田書明,趙禦再次指向另外一個老頭。


    老頭神色驚恐的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他活了六十多年,兇險的場景不是沒遇到過。


    可是如眼前這個年輕人這般瘋狂的,還是第一次。


    “你信嗎?”


    “你信嗎……”


    ……


    趙禦挨個指著那些老東西的鼻子,一個個的問了過來。


    所有人都唯唯諾諾,一個字都不敢說。


    大佬也是人,是人對死亡都會有著自靈魂的畏懼。


    “既然連你們都還半信半疑,那等你們想清楚了之後,再來找我們父子吧!”


    趙禦問完之後,嗤笑一聲說道。


    “這畢竟是涉及到三個多億的事,總……總要給個交代吧!”


    就在趙禦轉身,想要帶著田子厚離開的時候,人群當中一個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斷續的說道。


    不光趙禦,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驚。


    轉身看過去,那原本站在最邊緣處的孫老頭此刻卻走了出來。


    “是你?”


    趙禦看到孫老頭,也是一愣。


    這老頭不就是當初將邀請函送到唐安大學的那個嗎?


    “是,總歸是要給一個交代的,不然……”


    有人開了這個頭,自然就有人跟了上來。


    趙禦看了一眼孫老頭,隨即直接扶起田子厚,轉身朝著大門走去。


    交代?


    交代個屁!


    事情都過去三十多年了,這其中能操作的地方太多了,黑的變成白的也不是沒可能。


    在這裏和這些老家夥扯淡,扯到後天早上都不見得能說清楚。


    “哼!”


    就在趙禦他們走到台階下的時候,納蘭柔柔冷哼一聲。


    一直沒有動彈的納蘭性德,卻在這個時候,身如脫兔一般,朝著趙禦他們這邊竄來。


    魁一瞬間轉身,屈膝微蹲,雙手橫握如臨大敵。


    轟。


    僅僅一個照麵,武力值不低的魁一便被那老頭砸飛出去。


    老頭身下腳步一轉,便擋在了趙禦和田子厚的麵前。


    噗……噗……


    兩聲輕微的槍聲響起,一左一右,落在納蘭性德左右兩邊的石階上。


    石屑紛飛,有些甚至都濺到了納蘭性德的臉上。


    可是這老家夥,愣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趙禦抬起右手,擺了擺手掌。


    遠處不知道貓在哪裏的李長歌和許重義,都將扣在扳機上的手指放了下來。


    這老頭手上的把式不簡單,從一個照麵砸飛魁一就可以看得出來。


    可是見識過趙禦手段的兩人卻也知道,想要對付趙禦,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人老不以筋骨為能,況且趙禦的力量,那是一等一的駭人。


    “嗬,看來不活動活動筋骨,今天還走不出這宅子了!”


    趙禦冷笑一聲,隨即示意福伯將田子厚扶到一邊去。


    “臭小子,你行不行啊!”


    田子厚看著趙禦,有些擔憂的問道,他可是知道,眼前這看似行將就木的老人,手段有多麽犀利。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慫啊?閃一邊去……”


    趙禦直接撇撇嘴,對著田子厚關切的神情,不耐煩的擺擺手。


    “你!!”


    田子厚被這家夥的話氣的吹胡子瞪眼,不過在福伯扶著他離開之前,還是小聲的對著趙禦說道:“小心他的左手……”


    左手?


    趙禦聞言看向對麵的納蘭性德,這才現,這個老頭的左手似乎要比右手短一截。


    腦血栓後遺症?


    趙禦心中納悶道。


    要是讓對麵的納蘭性德知道這家夥心中所想,估計能背過氣去。


    “先生,請迴……”


    納蘭性德依舊是微微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沒有納蘭柔柔的容許,沒有人可以離開這座宅子!


    “廢特麽什麽話!”


    趙禦卻懶得客套,直接欺身上前,猛地一拳朝著老頭的麵門砸去。


    從剛剛的迴溯場景中趙禦看到,就是這老家夥敲了田老頭的後脊梁,這才讓田老頭被納蘭長空肆意的羞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可趙禦,從來就不是個君子!


    拳風帶起刺耳的唿嘯聲,聽到這聲音的這一刻,對麵的老頭臉色終於有些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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