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灣。


    劉先生的別墅依舊是車水馬龍。


    這年頭,掌握了信息渠道,就等於是掌握了無盡的財富。


    而他這個萬事通的生意,自然好的不得了。


    “先生,候客室內還有三位客人,您要見嗎?”


    約翰遜來到會客室,他剛剛送走一個客人,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但是前來求見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不見了,安排他們明天早上過來!”劉先生捏了捏眉心,隨即揮揮手。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金三離開之後,他就一直有些心緒不寧。


    即便是和那些客人交談的時候,也會不經意的走神。


    這在之前,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劉先生知道,肯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發生或者已經發生了,隻是他還不知道而已。


    這一行做的久了,自然而然的就會養成一種近乎本能的直覺。


    對危險的嗅覺要比一般人敏銳的多!


    “好的先生。”約翰遜躬身退出了會客廳。


    原本按照以往的習慣,劉先生這個時候會喝一碗養生湯,然後睡覺。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劉先生的心裏卻異常的毛躁,整個人都坐立不安。


    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的細節被自己給遺漏了,不然他絕對不是有這種感覺。


    鈴鈴鈴……


    正當劉先生在腦海中將自己這幾天接觸過的人都過一遍的時候,旁邊書桌上的座機電話響了起來。


    劉先生微微一皺眉,這是他的私人電話,一般知道這個電話號碼的人,都明白他的習慣,十一點之後就要休息。


    這個習慣已經十多年了,雷打不動。


    劉先生思量了片刻,隨即拿起電話。


    “哪位?”


    “劉升,你好大的膽子!”


    當聽到對麵直接喊出他的名字,劉先生差點連手中的電話都拿不穩。


    他這個名字,在圈內很少有人知道。


    做他們這一行的,既然是打探別人的秘密掀別人的短,那麽最重要的就是先要將自己的尾巴藏起來。


    這一點,劉升做得非常謹慎。


    他的名聲雖然在圈內幾乎無人不知,但是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麽。


    “你到底是誰?想要做什麽?”


    劉升深吸一口氣,將內心的震驚強行壓了下去,盡量將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緩一些。


    “我做什麽?我還想要問問你想做什麽!


    手伸的夠長啊!你是不是覺得你在港區,山高皇帝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田子厚你也敢查,你長了幾顆腦袋!!!”


    電話裏麵傳來一陣咆哮,聽聲音恨不得從電話裏鑽出來咬死劉升。


    而劉升這一刻也終於明白,為什麽他會有那種躁動的感覺了。


    從金三離開之後,那種感覺就好像跗骨之蛆一樣揮之不去,現在想想,可不就是觸碰到禁忌了麽!


    而且他也終於聽出來,電話那頭的人是誰了!


    做他們這一行的,上頭肯定會有人撐開傘,不然這種靠得罪人賺錢的法子,是最要命的。


    “不是的,我隻是……”


    “你隻是什麽?你隻是財迷心竅了而已,你想死不要緊,我都可以成全你,但是你別牽扯上我們。


    記住,劉升,我們能給你現在的一切,就能輕而易舉的收迴來!”


    劉升想要解釋,卻被電話那端的人粗暴的打斷。


    “現在我問你,誰讓你查田子厚的?!”一頓嗬斥之後,對麵的人似乎也冷靜了下來。


    “這個……按規矩,我們是不能……”


    “我去你大爺的,你吃飯的家夥都馬上要掉了,還特麽的和我嘰嘰歪歪,要不是看在你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老子才懶得搭理你!


    想死?我不攔著!!!”


    劉升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當初查田子厚的時候,他知道這個人不好惹,但是卻也沒想到,僅僅是觸碰了一些邊緣的資料。


    就讓他‘老板’如此的大動肝火。


    “是金三爺,前兩天海州動蕩,孟家名存實亡,金三爺借機上位,四天前他給了我五百萬美刀,要查田子厚。”


    劉升一五一十的將金三如何找他,如何一擲千金的事情事無巨細的都說了出來。


    當劉升說完之後,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隨即說道:“事情到此為止,還有,將你查到的那些資料全部銷毀,不能有備份,明白嗎?”


    “明白!”劉升趕緊答應道。


    他知道,‘老板’這麽說,就證明事情已經到此為止了,他僥幸逃過一劫。


    掛斷電話之後,劉升親自從資料庫當中將所有有關於田子厚的消息全部刪除。


    說來也奇怪,做完這一切之後,劉升心裏那種毛躁的感覺也隨之消失了。


    京都,二環內的某處別墅當中。


    一個年紀大約在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掛斷電話之後,轉身恭恭敬敬的對著沙發上坐著的一個穿著唐裝的老者說道:“爺,查清楚了。”


    “哦?是誰舍得花那麽大的價錢,從你手下的眼線那裏查我?”


    坐在沙發上的唐裝老者緩緩的抬起頭,輕聲問道。


    趙禦如果在這裏,就會吃驚的發現,這個坐在沙發上的老者,就是已經消失了快一個月的田子厚。


    “是海州的金三,海州前兩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孟家被金三徹底取代,詭異的是……”


    男人說到這裏,微微有些遲疑。


    “說吧!”


    “是,詭異的是這個金三不知道怎麽的搭上了齊魯孔家的孔老爺子,孟家在京都的靠山,被孔老爺子給摁了下來。”


    中年男人思量了一下,隨即小心翼翼的說道。


    他之所以遲疑,是因為他實在想不明白,書香門第出身的孔家老爺子,為何要給一個撈偏門的這麽大的麵子。


    要知道,在孔老爺子這種身家的人麵前,金三就是他們最看不上眼的下三濫而已。


    “孔自如?”


    坐在正位上的田子厚也有些皺眉,孔自如他自然知道,這老頭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


    而此刻,站在田子厚身後的一個老者,微微躬身,輕聲在田子厚的耳邊說了些什麽。


    “嗬嗬,沒看出來,這臭小子倒是有些手段!”


    聽完身邊老者的話,田子厚釋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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