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趙禦還是像往常一樣迴到書房,開始研究田子厚帶來的東西。


    照片上,除了出土的一些文物之外,還有一樣東西田子厚特意描繪了出來。


    一對和之前鴟吻玉飾一模一樣的玉件。


    不過可惜的是,這對玉飾勾連相扣的地方,出現了殘缺。


    一旁的資料上,田子厚也著重的描述了這對玉飾,應該是一對畢方玉勾。


    上麵的紋飾田子厚已經對比過,和之前他們在別墅比對的那兩對都不相同,也沒有相銜接的地方。


    說明這畢方玉勾應該是中間的一環,在接連處,還有其他的東西尚未被發現。


    “越來越有意思了……”


    看著手中的文獻和照片,趙禦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來。


    他跟著田子厚見識過不少的墓葬,但是如眼前這六號墓葬如此離奇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得出來,田子厚對六號墓葬也是很感興趣。


    “東西我已經看過了,其他出土的鳥篆銘文有沒有記錄?”


    看完這些東西之後,趙禦直接給田子厚打去電話。


    “有是有,但是我怕他們記錄的東西會有出入,對你的判斷和理解造成一定的困惑,所以沒給你拿。


    等你那邊的事情有些眉目之後,我帶你親自記錄那些銘文,到時候再解析不遲!”


    田子厚似乎還在忙,說話的語氣很急。


    “東西送還迴去了沒有,沒被人發現吧?”


    趙禦小心翼翼的問道。


    當初研究完玉佩倒影之後,他就將螭吻玉佩交給了田子厚,讓田子厚找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送迴去。


    這事情由不得他不小心,張揚現在可還在裏麵關著呢!


    雖然他拿文物的目的和張揚不一樣,但是性質卻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放心,早就順手放迴去了,你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這種事情隻能有這一次,明白?”


    “明白,您放心,那沒事我就掛了!”


    趙禦微微鬆口氣,隨即說道。


    “對了,你和姓左的溝通的怎麽樣了,肯不肯給你這個方便啊?”


    田子厚似乎提起左仕,言語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生硬。


    “這工作還都沒上馬呢,這個時候提出來最多碰一鼻子的冷灰。


    那些漢俑有不小的問題,想要研究,就需要修補一些比較重要的碎俑。


    等到時候他主動求到我的頭上,我再提出來,一切都要順利的多!”


    趙禦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


    這世上,你拿不出讓人心動的籌碼,就隻能碰壁了。


    修複文物,就是他的籌碼!


    “你小子,越來越奸詐了!”


    田子厚笑罵一聲之後,掛斷了電話。


    趙禦放下電話,將案牘上的東西都收拾妥當,按照分列放入一旁的書架。


    這些東西別看趙禦隨手就能拿到。


    其實要是真正按照規矩來,即便隻是一些照片和資料,也不是想看就能看的。


    忙完之後,趙禦衝了一個冷水澡,一身輕鬆的躺在紫藤椅上,想著明天去怎麽抬高自身的籌碼。


    一夜無話。


    第二天當趙禦咬著包子從食堂迴來的時候,發現左天縱正一臉鐵青的站在九號別墅外。


    “爺爺讓我來接你,走吧!”


    冷著臉,左天縱神色鄙夷的看著眼前吊兒郎當的趙禦,冷聲說道。


    “外麵候著……”


    趙禦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左天縱,輕飄飄的撂下一句話之後,轉身進入別墅,關上大門。


    看著緊閉的別墅大門,左天縱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出身在左家,學識淵博,是左老爺子最看好的後輩。


    從小到大,走到哪裏都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今天自己屈尊來接這個土包子,他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怎麽還敢這麽對待自己?


    左天縱感覺一股邪火直往頭頂上撞去。


    而真正刺激到他的,不是趙禦的舉動,而是趙禦看他的時候,眼神之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那一絲蔑視!


    有心想要一走了之,但是又擔心迴去之後不好交差。


    況且就這麽走了,也不符合他左家大少的脾氣。


    既然這家夥這麽目中無人,索性今天去墓葬的現場之後,自己利用自身對墓葬的理解,狠狠的羞辱一番。


    自然,除了趙禦之外,那個被爺爺邀請還擺架子不來的田子厚,也一起被左天縱記恨在心。


    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九號別墅的大門才重新打開。


    趙禦換上一身簡單的衣服,手中除了一個雙肩旅行包之外,別無他物。


    趙禦出門,瞅了一眼左天縱,隨即嘴角再次浮現出一抹不屑的神情。


    左天縱深吸一口氣,將火氣暫時壓製下去,隨即先一步朝著學校門口走去。


    趙禦自然看得出這年輕人的神情變化。


    雖然趙禦出身不顯,但是畢竟跟著田子厚這樣的老狐狸,什麽樣的人精沒見過?


    這左天縱,說白了和周禮是一路人。


    可惜的是,就他這點道行,比之周禮都大有不如,更何況趙禦?


    學校門口,停著一輛阿爾法商務。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車子啟動,朝著漢俑出土的臨縣駛去。


    一路上倒也安生,坐在車裏的兩人,誰看誰都別扭,索性也倒安靜。


    車輛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之後,趙禦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夢中,他似乎來到了一處工匠坊。


    裏麵的工匠們都在熱火朝天的燒製兵俑,一尊尊齊膝的精致侍仆俑被整整齊齊的粉放在四周。


    而在所有人的中間,十多尊造型奇特的兵俑顯得鶴立雞群。


    高大的兵俑除了五官各有特點之外,他們手中的兵器也誇張的很。


    讓趙禦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這些工匠居然都帶著鐐銬。


    而且經過哪些高大的兵俑的時候,所有人的眼中都帶著畏懼之色。


    趙禦在那些高大的兵俑之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巨大的頭顱上,一雙眼眶占據了大半個麵孔,眼珠子小的過分,如鉛墜落平紗。


    這不就是……自己當初在小會議中看到的那個完整的高大漢俑嗎?!


    趙禦心下一驚,隨即剛想要上前看清楚的時候,那些巨大的兵俑紛紛轉身,將目光死死的定格在趙禦的身上。


    一瞬間,趙禦渾身冒起一股恐怖而又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當初在迴溯場景瀕臨崩塌的時候,趙禦親身感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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