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羽墨略帶著威脅的眼神下,趙禦還是乖乖的將那一片掌心大小的龜甲拿了出來。


    韓羽墨本來神情不是很在意,但是當看到龜甲上篆刻著銘文之後,神色終於開始有了變化。


    接過龜甲的老頭小心翼翼的走向旁邊的案牘,帶上眼鏡打開無影燈,開始細細觀察手中的龜甲。


    韓羽墨雖然在長樂坊開著暖玉閣,但是他卻不太像是一個生意人。


    因為一般的文物商人,看的隻是東西在市場上的價格,很少有人像他這樣,去在意文物本身所蘊含的價值。


    “小兄弟的這雙眼睛,當真厲害!”


    看著韓羽墨認真小心的樣子,一旁的黃老板小聲的感慨了一句。


    別說,再次看到韓羽墨被趙禦撿漏的東西所吸引,他心中對於昨天趙禦從他攤上撿漏的那件彌勒把件,也就沒那麽心疼了。


    常年混跡在這一行的人都有個奇怪的心理,就是自己的東西要是被一個愣頭青走狗屎運給撿漏,八成是會心疼死。


    但是如果撿漏的人有真才實學,他們反而會釋然的多,說不定吹牛閑聊的時候還會當成談資。


    聽著黃老板的讚歎,趙禦不屑的撇撇嘴。


    眼光再好有個屁用,辛辛苦苦的撿漏,落在自己口袋中的卻少的可憐。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韓羽墨才關上無影燈,摘掉眼鏡走到趙禦麵前。


    “應該是殷墟甲骨,上麵記載的東西是當時某個官員的生平過往,我對這個研究不是很深,不過這東西應該是有殘缺的……”


    還別說,這老家夥雖然看著讓人來氣,但是這眼界還是一等一的厲害。


    “要不然這東西先放我這裏,我找個這方麵的行家……”


    “打住!!”


    不等韓羽墨說完,原本還‘虛弱’的靠在沈若曦身旁的趙禦一躍而起,直接從韓老頭手中將龜甲搶了過來。


    “我警告你,這東西國家是不容許買賣的,你小子可別往槍口上撞!”


    這一次的韓羽墨神情正色了不少,說話的語氣也透露著一股嚴厲的味道。


    說是說笑是笑,該敲打的時候,韓羽墨一點都不會客氣。


    而這種反差,倒是讓一旁的沈若曦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看得出來,韓老爺子是真的害怕趙禦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可是一個唐安大學考古係的研究生而已,憑什麽讓韓羽墨這樣的大佬擔憂?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也沒打算將這東西出手,國家不容許買賣,但是卻不反對個人收藏,這東西對我很重要。”


    麵對韓羽墨嚴肅的神情,趙禦出奇的沒有頂撞,而是輕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你感興趣的不是龜甲,而是上麵的鳥篆文,你可以將上麵的銘文臨摹下來,但是龜甲我一定要帶走。”


    趙禦再次將龜甲放在一旁的案牘上,神色莊重。


    “知道就好!”


    韓羽墨也沒有堅持,隨即來到案牘前,仔細的開始臨摹龜甲上麵的鳥篆文。


    鳥篆文,一般一個符號就可以代表很多意思,所以難以解譯,而且趙禦手中這塊甲骨不大,上麵的銘文也就那麽五六個而已。


    對於書法有一定造詣的韓羽墨來說,臨摹也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


    十多分鍾之後,韓羽墨將龜甲重新遞給了趙禦。


    在趙禦接過龜甲的時候,韓羽墨又不厭其煩的叮囑了兩句。


    “除了這龜甲之外,還有沒有其他……”


    趙禦將龜甲小心翼翼的收起來,韓羽墨立刻恢複了以往的神情,笑著湊上前,試探的問道、


    “沒了!!!”


    趙禦眼皮子猛地一跳,隨即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暖玉閣,連一旁的沈若曦都顧不上了。


    這暖玉閣,在趙禦的眼中已經是龍潭虎穴了。


    “韓爺爺,我也走了,您多注意身體,過兩天我親自接您去沈家赴宴。”


    趙禦逃走之後,沈若曦款款起身,笑容淡然的對著韓羽墨施禮告辭。


    “哈哈哈,好,沈家丫頭,那我就不送了。”


    韓羽墨爽朗一笑,隨即迴道。


    沈若轉身曦下樓,離開的腳步略微的快了不少,似乎離開的也有些急切。


    “老爺子,我也不打擾您了。”


    一見所有人都走了,黃老板也不好在賴著。


    “年輕人毛毛躁躁的,我代替我這個侄子多謝黃老板今天出手相助,一點小心意,還希望黃老板不要推辭。”


    等趙禦和沈若曦都離開之後,韓羽墨神情之間又變迴了那個高深莫測的韓老。


    順手遞過一件種水不錯的小掛件,對黃老板說道。


    “唉吆喂,這可是我天大的福分啊!”


    黃老板幾乎是雙手捧著接過那個小掛件的。


    這東西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是從韓老手中送出,那就大不一樣了。


    再就是,他原本以為身份不小的年輕人,居然是韓羽墨的侄子!!


    說句不客氣的話,單單憑借韓老侄子這個身份,都足以在長樂坊這一畝三分地上橫著走了!


    當暖玉閣的二樓隻剩下韓羽墨和私人醫護小張的時候,這老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電話打給自己的老夥計。


    將今天趙禦昏迷的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當然,重點還是讓田子厚多叮囑趙禦兩句,那龜甲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說老田,他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你也不要太苛刻了,過猶不及的道理你不是不明白!”


    韓羽墨既然能和田子厚成為莫逆之交,對於田子厚的手段,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不是吧,這小子現在都虛成這樣了?”


    田子厚也很驚訝,他沒想到趙禦會直接昏倒在長樂坊。


    “這不是虛不虛的問題,他之前剛剛受過傷,現在又被你逼著進行高強度的考核,誰能受得了!”


    韓羽墨翻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這一幕要是讓趙禦看到,肯定會驚掉下巴,打死他都不會想到,這個老坑貨居然會心疼他?!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


    “滾蛋!!!”


    暴喝一聲的韓羽墨將他身後的小張都嚇一跳。


    作為韓老爺子的私人醫護也好幾年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老人家如此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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