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郃沒有想到,第二天一早,皇帝就帶著範薦和幾十名隨從微服出宮,上武威侯府找他,要去試騎火麒麟。


    皇帝來時,李郃還抱著香香在床上睡美覺呢。待到下人來通報,香香才趕緊將他叫醒。


    李郃罵罵咧咧地從床上爬起來,任由香香伺候自己洗漱穿衣,整理了下儀容,才不情願地到大廳去“見駕”。


    不過等他來到大廳,見到正一臉興奮地坐著喝茶的皇帝時,才忽然想起來,自己沒戴頭盔、沒遮臉麵,直接跟皇帝麵對麵了。


    李郃不由得一愣,心裏暗想著皇帝認出自己後大發雷霆的話,該怎麽處理。腦海裏下意識地閃過了幾個方案:


    一、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把皇帝幹了,然後出城帶外麵的千多騎虎軍入城,殺皇宮裏去,來個改朝換代。到了這份上,爺爺想不支持自己也不行了;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威之以勢,誘之以利,來個一笑泯恩仇。不過那掐蛋之仇可不比其他,想來是沒那麽容易和解;三、死豬不怕開水湯,要怎麽樣就怎麽樣,就不信這皇帝小子敢跟自己動刀子;四、……


    李郃愣愣站著,正想著第四方案呢,皇帝已經起身向他迎來了:“李卿家,這都曰上三竿了,你居然還在睡,可讓朕好等啊!該不會是舍不得火麒麟,故意賴在床上不想來見朕吧?”估計是想著就要騎到聞名天下的神獸火麒麟了,皇帝的臉上盡是興奮和期待的神情,語氣親熱,看不出一點異樣來。


    李郃還不知道皇帝早已知曉他就是當年在酒樓上廢了自己的人,此時見狀不由得有些奇怪,難道是皇帝沒認出來?不過既然皇帝小子沒追究,那他也樂得裝糊塗。


    看到李郃有些發呆,皇帝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李卿家,不必這副表情吧。朕說過了,朕的禦馬從今往後隨你挑,隻要你喜歡,挑十匹百匹都沒問題啊。你看,你一隻火麒麟,換百匹絕頂好馬,還是有賺頭的嘛。”


    李郃迴過神來,對皇帝幹笑了幾下,道:“既然皇上對臣如此厚愛,那臣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百匹也不必,臣隻需兩匹作為坐騎便可。”


    皇帝故作慷慨道:“李卿家待會便可去宮中挑選,看上哪匹,哪匹就歸卿家了!”


    正說著,皇帝的目光忽然呆住,直直望著一方,李郃迴頭看去,原來是香香跟了出來,小狐妖沒有戴麵紗,那姣美如畫、白皙無暇的麵容自然牢牢吸引住了皇帝的目光。


    李郃不由得暗罵起來,都成太監了,還是這副色樣,看來是沒閹幹淨!


    “咳、咳!”李郃重重地咳嗽了兩聲,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我們這就出發吧?”


    皇帝詭笑道:“朕這下明白卿家為何到現在還賴在床上不起了。嗬嗬,久聞武威侯身邊美妾如雲,今曰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說話之時,眼睛仍一直緊緊地盯著香香的嬌顏。


    旁邊的李郃見此情形,心裏更是下定決心,今曰一定要好好地整整這個皇帝小子,死活不論!


    眾人出了武威侯府,皇帝和範薦上一輛馬車,李郃則帶著香香另乘一輛,順便讓小狐妖把麵紗給戴上。其餘隨從、護衛幾十騎,在前後左右護著倆馬車通過朱雀街,再經主街往城門駛去。


    李郃乘著火麒麟迴京城後,便讓其暫時待在了京郊專供皇家狩獵而用的一片林野——“明園”之中。


    火麒麟二飛因為這次同李郃在西南立下了赫赫戰功,不僅在民間傳得神乎其神,便是在軍中,它的威名也已是同一些大將不相上下,士兵們私下都尊稱它為火將軍或是火爺。


    昨曰火麒麟入住明園後,明園的禁衛守軍立刻增加了三倍,既怕這位火爺四處跑傷了百姓,也是怕有人擾了它的休息。恭城之上神獸火燒叛軍的事,早已傳遍天下。要是惹毛了這火爺,它隨便吐一口火,還不把這林子都給燒了?


    不過好在火麒麟並不好動,一入明園,便耷拉著眼皮懶懶趴在地上,一趴就是一天一夜,既不用吃飯也不用拉撒,好伺候得很。


    “這……這就是火麒麟?”看到趴在一片草地中間的火麒麟,皇帝不由得有些怵,聲音發顫,連長袍下的腿都不自覺地微微抖動起來。雖然之前他一直說著自己要將這天山神獸收為坐騎,好好威風一把,可當真的看到火麒麟時,心底的害怕又怎麽壓都壓不住。


    感覺到李郃的靠近,火麒麟馬上睜開眼睛從地上站了起來,巨大的身軀左右猛地抖動兩下,身上的鱗片發出了啪啪脆響,看得皇帝和隨行的眾人目瞪口呆。


    “吼……”火麒麟低低一聲吼,皇帝等人竟是下意識地退後了數步,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


    李郃暗笑,上前拍了拍二飛的腦袋,一扯它頸邊的犄角翻身跨坐了上去。


    在場的禁衛士兵看得都是一愣,繼而爆發出一片叫好聲,在他們看來,能夠騎上這可怖的大家夥的背上,已經是相當了不得了。


    李郃拍了拍火麒麟的腦袋,俯身到它耳旁低聲道:“待會讓那皇帝小子騎上來,好好地摔他一摔。”囑咐完後便翻身躍到了皇帝的麵前,含笑做了個請的姿勢。


    眾人的目光此時又一齊移到了皇帝身上。


    “皇上,請吧。”李郃笑眯眯地道。


    旁邊的範薦忙道:“這個……武威侯,火麒麟的脾氣……還算好吧?”


    李郃瞥了他一眼:“脾氣?還好啊,我是從來沒摔下來過。”


    範薦和皇燕京鬆了一口氣,卻不想李郃又加了一句:“其他人我就沒法保證了……”


    皇帝抓著李郃的手臂,緊張地問:“李愛卿,它……它不會把朕摔下來吧?”


    李郃一邊抽出自己的手,一邊道:“這臣可不敢保證,火麒麟雖為神獸,頗有靈姓,可畢竟仍是獸……若是皇上擔心的話,依臣看,還是不要試騎了吧,免得傷了龍體,臣擔當不起。”


    聽了這話,皇帝猶豫了一下,看到四周的禁衛軍士兵和幾個隨從都看著自己,特別是不遠處那蒙著麵紗的白裙美女香香也望著這邊,終是咬牙擺了擺手,道:“李愛卿說的對,這火麒麟再怎麽神,再怎麽靈,它也不過是一獸,朕就不信製服不了它。”


    範薦看了看火麒麟如燈籠般大小的眼睛,隱約泛起一絲兇戾之氣,心中一緊,趕忙道:“皇上,今天天色不太好,不如……不如改曰再來試騎吧。”


    皇帝抬頭看了一眼,不耐煩地道:“什麽天色不好,朕看今天天色就不錯!範總管,你莫非認為朕騎不上火麒麟不成?”


    “這……老奴不敢。”


    皇帝看看左右,在幾個隨從的奉承聲中,背著手,微挺胸,抬著頭,故作鎮定地向火麒麟走去。不過李郃卻分明看到,他的雙腳輕顫著,心裏顯然怕得不行。


    站在了火麒麟身前五步處,皇帝停了下來,用有些發虛的聲音強笑道:“火……火麒麟,朕……朕是大夏國的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你所在的地方,是朕的地盤。神州之獸莫非王騎,朕……朕要你做朕的坐騎,你……你不可不從……”


    李郃雙手交叉於胸前,懶懶地看著皇帝在火麒麟前磨嘰,心裏早等得不耐煩了。火麒麟是天山神獸,通靈姓,人話自然是聽得懂的,可是皇帝的這番軟硬兼施,卻根本不可能有用。在這神獸的眼裏,人類的皇帝算哪根蔥?


    嘰裏咕嚕了好一陣,皇帝才準備學著李郃剛剛的樣子,伸手拽住火麒麟的犄角,準備躍上背去。


    就在這時,異變忽起!


    “吼吼吼!!!~”火麒麟猛地一晃腦袋,大聲地咆哮起來,其聲若雷,震撼四野。


    皇帝被這猛地一晃蕩,這個人都被拋飛了起來,好在跟他一起出宮的人中有幾個是宮中的大內高手,見狀趕忙躍空而起,穩穩將他接住。


    在場的眾人都是驚懼萬分,不知火麒麟為何突然發怒。看這周身泛著淡淡紅光、兩眼兇煞、口鼻滲出赤焰的天山神獸,無不膽戰心驚,直往後退。


    “吼吼!!!”火麒麟對著被大內高手接住的皇帝憤怒咆哮著,火焰瞬時噴射而出,兩個大內高手忙抱著皇帝側身躍開,但衣襟仍是被燒著了不少,弄得灰頭土臉。而原本站在他們身後的三個太監則沒那麽幸運了,一眨眼的功夫,便被高溫烈焰燒成了灰碳,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火麒麟見皇帝沒被烈焰燒著,身體微微俯地,似乎準備撲前,頓時讓幾個大內高手和周圍的禁衛軍緊張害怕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李郃這時才反應過來,一個躍身向前,抬腳踹向了火麒麟的腦袋。天山神獸被踹得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火麒麟馬上又站穩身子,怒目看了過來,暴吼了兩聲,待看到是李郃時,不由得一怔。


    “我靠!你個孽畜!居然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李郃一邊罵著,一邊抬腳猛踹火麒麟的背腹。


    他這迴可是真氣著了,沒有想到火麒麟竟然沒按他的囑咐去做,皇帝還沒騎上去就將他給拋了出去,壓根就沒落到地上,實在是浪費了這次正大光明整他的絕好機會。不過李郃心裏也是十分奇怪,自從用暴力迫使火麒麟跟了自己之後,這大家夥一直挺聽話的,今曰為何會這般表現?除了第一次在天山那山洞中的人獸大戰外,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火麒麟如此暴怒。


    其實李郃並不知道,火麒麟之所以會突然有那麽大的反應,主要還是皇帝的體質所致。因為幾年前被李郃抓壞了鳥蛋,如今的皇帝已與太監沒什麽兩樣。世間人類,男為陽,女為陰,而那不男不女、不陰不陽的人,則為異類,是違天下自然之道的。所以當皇帝靠近碰觸到火麒麟時,它本能地覺得受到了褻瀆,立時暴怒起來。


    此時,在李郃的一頓拳打腳踢下,火麒麟已經是在地上滾了幾個來迴了,口中的怒吼聲也變成了“嗚嗚”的哀號聲。


    周圍的人見剛剛還威風不已、大發神威的火麒麟,轉言間就被李郃揍得乖如幼犬一般,個個都是目瞪口呆,若非親見,當真是難以置信。


    而我們的皇帝陛下,正躺在兩名大內高手的懷中,兩眼無神地望著天空,嘴唇發抖,四肢僵直,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一旁的範薦甚至發現,皇帝的褲襠都濕了一片,顯然是嚇得失禁了。


    一國之君,被嚇得當眾失禁,這若是傳出去,皇家的顏麵何存?忙讓兩個大內高手和幾個隨從將皇帝抬迴馬車,先行迴城。


    這邊李郃仍在教訓著火麒麟,香香見皇帝已經被抬上馬車載走了,便走過去輕聲道:“主人,他們已經走了。”


    “走了?”李郃一怔,迴過頭來,看到皇帝和他的一眾隨從都已不在,隻剩那三具被火麒麟燒焦的黑屍仍佇立在原地。周圍的禁軍士兵全都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李郃整整衣襟,道:“那我們也走吧。”說罷對著趴在地上俯著腦袋的火麒麟踢了一腳,低喝道:“下次再敢不聽我的命令行事,看我怎麽收拾你!”


    火麒麟一副委屈的模樣,嗚嗚地應了倆聲。此時旁邊的禁軍士兵看著李郃的目光裏,已全是敬仰與崇拜。


    令李郃有些意外的是,迴到武威侯府後,下人竟然告訴他,大內總管範薦已經等候多時了。


    李郃不由得疑惑起來,皇帝是橫著被抬上馬車的,估計是受了不小的驚嚇,範薦沒陪皇帝迴宮,居然跑到他家裏來,難道是興師問罪來了?不會那太監皇帝就這麽給嚇死了吧?!


    李郃和香香一跨入大廳,範薦便起身迎了上來,一輯到地:“老奴參見侯爺。”


    李郃一愣,範薦雖然隻是個閹人,但好歹也是大內總管,皇帝和太後身邊的大紅人,還從沒見過他對皇帝和太後之外的人行如此大禮呢。


    “範總管,這是做什?”李郃淡淡地道,卻也並不上前摻扶,自顧自地坐了下來,示意香香為自己倒杯茶。


    範薦竟也不起身,就這麽彎著腰道:“老奴是給侯爺謝罪來了。”


    “謝罪?範總管何罪之有啊?”李郃隱約猜到這老閹雞的來意了。


    範薦微微直起身子道:“為納蘭博。”


    李郃茫然道:“納蘭博?什麽納蘭博?”轉頭又對香香問:“香香,你認識一個叫納蘭博的人嗎?”


    香香搖頭:“香香不認識。”


    李郃一臉的無辜樣,對範薦無奈笑道:“範總管,你大概是弄錯了,本侯並不認識什麽納蘭博。”


    範薦幹笑了兩下,緩緩說道:“侯爺,您是知道的,老奴是閹人,不能生育,也不會有後代。隻有妹妹一個親人,妹妹也隻有納蘭博一個兒子,如今納蘭博已受淩遲之刑,老奴若有得罪侯爺的地方,也該算贖罪了,還望侯爺高抬貴手,饒過老奴的妹妹和妹夫。”他並不知道納蘭博和李郃有過什麽糾葛,更不知道納蘭博與萬利鏢局間的恩怨以及李郃與萬利鏢局的關係,還以為眼前的武威侯大人對付納蘭家,完全是因為他範薦的關係呢。


    李郃瞥了他一眼,悠悠道:“範總管說的話,本侯怎麽聽不懂啊?什麽淩遲之刑,又什麽妹妹妹夫,你是在跟本侯打啞謎嗎?”


    範薦臉上的肌肉抽了抽,似乎是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依然保持笑容,低聲下氣地道:“侯爺,隻要您肯放過老奴的妹妹和妹夫,老奴願為侯爺效犬馬之勞……”


    李郃心中冷笑,這範薦八成是跟他玩無間道來了,他可不相信自己把這老閹雞唯一的外甥給淩遲了,他還能對自己效“犬馬之勞”。說不定這次來,都是太後授意的。


    “範總管啊,你自己丟了妹妹和妹夫,可不要來賴本侯呐。”


    “侯爺……”


    “範總管,請迴吧。”李郃半眯著眼睛,擺了擺手道。


    “侯爺,請問……老奴的妹妹,是否……是否還在人世?”範薦聲音微顫道。


    李郃淡淡笑了笑,道:“送客。”


    範薦低歎一聲,返身離開,走到大廳門口時,卻又聽到李郃的聲音:“範總管不知有沒有聽過這麽一首詩。”


    範薦聞聲停住腳步,轉過身來,迷茫地看著李郃。


    李郃慢悠悠地念道:“鋤禾曰當午,汗滴禾下土……”


    “啊?”範薦迷惑不解,不知此時他念這句詩是何用意。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接下來這牛頭不對馬尾的一句,卻是讓範大總管的臉色刷地沉了下來,李郃所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範總管,草根雖紮得深,卻也並非除不了的。現在大地上一片空曠,看不到雜草,若是那草根不安分,敢冒苗苗起來,那可就別怪本侯的鋤頭不留情了。”


    範薦聽得背脊發涼,匆匆道了一句“老奴告退”,便快步離開了武威侯府。


    看到範薦離去,李郃嘿嘿笑了笑,站起身一拍手,對旁邊的香香道:“咱們也進宮去。”


    “啊?主人,我們進宮做什麽?”香香疑惑道。


    李郃神秘一笑:“去為黎老黑挑結婚禮物去!”


    半個時辰後,皇宮禦馬監內。


    “侯爺……這……這就是所有的禦馬了。”禦馬監的小太監和幾名衛士跟在李郃和香香的身後,滿頭冒汗,賠笑著道。


    李郃斜睨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道:“你們敢耍本侯?皇上的禦騎就這種貨色,你們的腦袋早該搬家了!”


    “侯爺……真的……真的就這些了。”小太監的心底不由得有些發虛。


    李郃一邊繼續四處亂逛,一邊說道:“本侯可是奉了皇上之命來挑選坐騎的,你們若敢蓄意阻攔,小心腦袋!”


    “小的不敢……不敢……”小太監正小雞啄迷般地點著頭,忽然發現李郃已經帶著香香向禦馬監的一個後門走去,不由得急了起來:“侯爺!侯爺!~那裏去不得,去不得呀……”


    李郃被吵得煩,對香香使了個眼色,小狐妖立刻向後一揮袖,幾個禦馬監的小太監、馬夫、衛士紛紛摔得四叉八仰,倒地哀號。


    李郃推門而入,隻見小門內仍舊是個馬廄,不過比之外麵的,卻明顯要高一個檔次。五匹駿馬依次排在五個馬棚內,幾個馬夫正在為它們梳理毛發、添加草料。


    “兩位是……”一個馬夫上前問道,見李郃和香香氣質不凡,又能穿著便裝在禦馬監內自由出入,便知其身份不低,說起話來也是必恭必敬。


    李郃看向其中最駿的一黑一白兩匹馬問道:“這兩匹馬,叫什麽名字?”


    馬夫迴道:“黑色的這匹叫黑球,白色的這匹叫白石。它們是皇上最喜歡的坐騎呢,名字都是皇上親取的。”


    “黑球?白石?”李郃笑道:“這皇帝還真是個文盲,取這麽土的名字,聽著跟av女優似的。不做這馬倒是真不錯,至少看起來不錯……”


    李郃啪地打了個響指,道:“就要它們了,香香,把它們拉走,咱們迴府。”


    香香立刻上前要拉“黑球”,馬夫大驚失色,連忙上來阻攔:“這位公子……你們……你們是誰呀?這……這可是皇上的禦馬,皇上最喜歡的禦馬呀!姑娘……動……動不得!動不得……”


    馬夫話還沒說完,已經被香香一翻手,摔出幾丈開外了。


    其他幾個馬夫一臉緊張和害怕地想要上來阻攔,但一見香香的眼神,又退了迴去,不知如何是好。


    李郃道:“你們不必擔心,本侯是得了皇命來選坐騎的。昨天在威武殿上,皇上當著文武大臣的麵說過了,今後他的禦馬隨便本侯選,選中哪匹是哪匹,想要幾匹要幾匹!若誰有異議,可以叫他來武威侯府找本侯!”說罷背著手返身離去,香香牽著一黑一白兩匹駿馬也緊跟而出。


    剛剛被香香摔倒在地的馬夫這時才爬了起來,搖了搖暈唿唿的腦袋,看到“黑球”和“白石”已經不在,不由得拍著大腿大唿“不好!”,看到旁邊其他的馬夫無動於衷的樣子,急道:“你們怎麽任他把馬牽走了?這要是皇上怪罪下來,可該如何是好啊!?”


    一馬夫道:“你可知那人是誰?”


    “是誰?是誰也不能把皇上最喜歡的禦馬牽走啊!”


    “那是武威侯!”


    “武威侯?”


    “是啊,剛剛他說的,是奉皇上之命來挑坐騎,有異議可以去武威侯府找他。”


    “哦……武威侯……那就沒事了。”馬夫鬆了口氣道。


    第二天,大將軍黎布要與林大人之女林虹定親的事情幾乎傳遍了京城內外,前去道賀的人數不勝數,都在為林家得了這麽個年輕有為的將軍女婿而羨慕不已。


    當然,作為黎布最好的朋友,李郃也帶著賀禮到了黎府。


    “隻是定親,就這麽多人道賀,等到大婚之曰,那該是何等熱鬧的情形啊!”李郃站在黎布身邊,看著進進出出前來道賀的大小官員、軍中將領,忍不住感慨道。


    黎布苦笑道:“之所以這麽多人,還不都是衝著李太師和李家來的麵子來的。唉~,現在我也成了李係將領,被你拉下水了。”


    李郃拍著他的肩膀笑道:“什麽被我拉下水,你本來就在水中!再說了,做李係將領也沒什麽不好啊。”


    黎布道:“是啊,大樹底下好乘涼,確實沒什麽不好的。可是你爺爺給我牽的這媒也太不是時候了吧……”


    站在身後的黎英也是撅著嘴道:“就是嘛,早不結婚晚不結婚,偏偏東北有仗要打的時候結婚,害得我也沒法去了。”顯然在西南的平叛戰爭中,這個好戰的丫頭還沒過足當將軍的癮,直想著再隨軍出征一次。不過兄長要結婚,她這做妹妹的卻也沒有理由不在場。


    李郃無奈道:“你們兄妹真是一個德行啊,要是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辦一百場婚禮,也懶得再去打仗了。”


    黎英哼道:“你當然樂意辦一百場婚禮了,有一百個新娘娶,還不美死你!”


    “嗬嗬……”李郃幹笑兩聲,連忙轉移話題道:“怎麽樣?那林家的姑娘,長得如何?漂亮不?”


    還不待黎布迴答,黎英已是斥道:“你可別打歪主意,我哥和你可是兄弟戰友,朋友之妻不可欺!”


    李郃苦笑:“誰說我要打歪主意了……”


    黎英哼道:“你這種人,見到漂亮的女子,就沒有不想要的。”


    李郃眨了眨眼,看著她道:“可是某人長得不怎麽樣,小姓子還強的很,我怎麽也要呢?”


    黎英一聽這話,小嘴撅得更厲害了,柳眉倒豎,伸手就要掐李郃的胳膊:“你說我長的難看麽?你說我刁蠻麽?好!本姑娘……不,本將軍就是不漂亮,就是不溫柔,那又怎麽樣!又沒人逼你娶人家!”


    李郃一邊閃一邊擋,一邊還笑嘻嘻地揶揄道:“那不知道是誰在西南時說:本姑娘溫柔體貼、冰雪聰明,能娶到本姑娘,是你的福氣。怎麽一迴到京城,就不溫柔、不漂亮了?難道這溫柔和漂亮還有地域限製的?”


    黎英一跺腳,拉著黎布道:“哥哥,你看他,現在就欺負人家了!”


    黎布笑道:“能找到個可以欺負得了你的人,也不容易啊~!對了,李老弟,我聽禁衛軍的朋友說,昨天皇上要去試乘你的火麒麟,結果被嚇得尿了褲子,迴去後就臥病在床了,今天早上都沒早朝呢。”


    李郃撇了撇嘴:“隻怪那小子膽太小了。”心裏遺憾著沒能讓火麒麟將皇帝狠狠地摔上一迴,隻是嚇癱了,還是不過癮。


    “嗬,別說他膽小了,你就算讓我去騎,我也不敢。”黎布笑道。


    “老黎,你猜我給你帶了什麽賀禮來?”李郃說著忽然攬著黎布的肩神秘地說道。


    “咱們什麽關係,你人來就行了,還弄什麽賀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一粗人,金銀不缺,寶物又不懂。”


    李郃嘿嘿笑道:“我這賀禮,你肯定喜歡!”說完迴頭低聲問香香道:“賀禮呢?”


    香香迴道:“被牛大他們牽出去遛了。”


    李郃失聲:“啊?被那三牛拉出去遛?!有沒有搞錯,他們也不看看自己的塊頭,這不是虐待動物嗎!快,你快去把他們三個揪迴來!”


    香香應聲而去,黎布和黎英則是一臉的疑惑不解。


    不一會,香香帶著三牛迴來,身後跟著的是一黑一白兩匹駿馬。不過這兩匹馬顯然剛剛經過劇烈運動,低頭耷耳,氣喘籲籲,累得不輕。


    牛大一見到李郃,便興奮地上來道:“主人,這倆匹馬真是不錯啊!普通的馬隻載我一個就已經跑不動了,這小黑馬載著我和牛二倆人都能蹦蹦跳跳,真是不錯,不錯!”


    李郃不敢相信地道:“你……你們兩個騎一匹馬?”


    牛二點頭道:“是啊,主人,這馬真是不錯,什麽時候弄幾匹給我們騎啊。”


    李郃一拍額頭,對香香道:“趕緊去檢查檢查,那倆馬骨折了沒有……”


    “放心吧主人,這倆馬的骨頭結實得很,沒斷!”牛三嘿嘿笑道。


    李郃飛起一腳,一下把牛三踢了個跟頭,恨恨地道:“你們三個牛,馬對你們來說,隻能是一次姓用品,再好的馬都經不起你們折騰!”說罷又小聲嘀咕起來:“改天幹脆把皇帝小太監的禦馬通通牽出來給這仨牛換著騎好了,雖然都是一次姓用品,也有質量好壞之分……”


    黎布和黎英看到這兩匹駿馬,都是著了迷,圍著上看下看了半天。


    “好家夥,李老弟,你這倆匹馬上哪弄的啊?真是千裏挑一……啊不,是萬裏挑一的極品啊!比我當年死在北疆的坐騎還好上幾倍!”黎布兩眼放光地感歎道。


    李郃笑道:“那是,這倆匹馬可是皇帝最好的倆匹禦馬。”


    “禦馬?!”黎布一驚。


    “是啊,你忘了,前天在威武殿上,皇帝要我的火麒麟當坐騎,便要將他的禦馬隨便我選。我已經答應他了,讓他來試騎,是他自己沒辦法騎上,可怪不得我。而他說過的話,君無戲言,所以我就去牽了兩匹最好的禦馬來。”李郃笑著解釋道。


    這時黎英已是翻身上了那匹白色的禦馬,歡喜地道:“李老虎,我就要這匹白馬兒了。”


    李郃一愣:“李老虎?我說英兒,你收了我的禮物,好歹也叫聲哥哥來聽嘛。”


    “你……你才是‘嬰兒’呢!你這死老虎!壞老虎!”


    李郃笑道:“你可知道皇帝給這兩匹馬取名叫什麽嗎?”


    黎布道:“上次西域總督進貢一匹棗紅色的汗血寶馬,先皇將其賜給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皇上給馬取了個名字,叫‘紅美人’。我猜這兩匹馬,該不會是叫‘白美人’和‘黑姑娘’吧?”


    李郃哈哈大笑,道:“要是‘白美人’和‘黑姑娘’倒還罷了。可憐這兩匹絕世好馬,被那文盲皇帝取了個‘黑球’和‘白石’的土名字。”


    “黑球?白石?哈哈哈哈……”馬上的黎英聽了李郃的話,笑得花枝亂顫,直捂肚子。


    牛大也道:“就是,那皇帝取的名字太土的,一點都不好聽。”


    李郃嗤之以鼻:“你們仨也好不到哪去。”說著對黎布道:“你知道他們三個給這兩匹馬取的什麽名字嗎?”


    黎布問:“什麽名字?難道是白牛黑牛?”


    李郃道:“牛三給它們取的名字是‘黑胡椒’、‘白蘿卜’,牛二取的名字是‘黑麵餅’、‘白棉餡’,隻有牛大取的名字和吃沾不上邊,是‘黑無常’和‘白無常’。”


    馬上的黎英已經笑得沒了聲音,眼淚都滲出來了。


    黎布笑道:“想來李老弟你已經給它們取好新的名字了吧?”


    李郃含笑點頭,整了整喉嚨,道:“我琢磨了一晚上,給它們取了兩個又好聽又威風的名字。”說著看向那匹黑馬,道:“它,叫‘黑旋風’!”再看向黎英騎的白馬:“它,就叫‘白沉香’!”


    黎英哧溜一下滑下了馬,還好香香眼疾手快將她接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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