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美酒紅顏


    “風兄?”醫神有些不敢確定說道,目光在車內的中年文士臉上掃來掃去,最後停到了他手上的金扇上。


    “醫神前輩不會連老朋友都忘了吧?”那藍袍公子也從他們後麵上了馬車。


    醫神迴頭看了那公子一眼,又看向中年文士,笑道:“真是風兄?想不到啊想不到。”


    馬車內的正是風柳三,聽得此言,不禁一愣道:“想不到什麽?”


    “想不到一向不近女色的鐵扇先生,如今卻……”醫神看著風柳三手中的金扇,一臉的嚴肅,但說出的話卻讓人汗顏:“做工真是不錯,栩栩如生啊!嘖嘖。風兄是越來越懂風情了嘛。”


    “咳、咳……”風柳三聞言一臉尷尬,趕緊把金扇轉了一麵,*麵向了自己,想想似乎又有些不妥,幹脆啪地一聲合了起來,幹咳兩下,道:“霍兄許久不見,還是那麽風趣啊。”


    那年輕公子說道:“嗬嗬,莫非醫神前輩也好此道?嗯,自古酒色不分離,在下想來也是。前輩若喜歡,改曰在下給前輩打造一個全金藥箱,再讓工匠鏤刻上最香豔的*……”


    “呃。”醫神嚇了一跳,忙道:“不必不必,這是年輕人的東西,老夫不好此道,不好此道。”他可是知道以這公子的身份,還真是有可能說到做到的。開玩笑,背著個純金打造的藥箱,重都重死了,再加上鏤刻著*,還不被人笑死?


    小女孩坐在醫神身邊,撅著小嘴,顯然對這幾個談論*的家夥極為不滿,但卻不敢再看那年輕公子。


    馬車緩緩開動,在黑甲騎士的護衛下,繞出了人群聚集的城東廣場。


    “嗬嗬,我早就說過,納蘭世家非風兄大展拳腳的地方。果然,如今一見,鐵煽換金扇,風兄已今非昔比啊!”醫神笑吟吟地道,有意無意地瞥了坐在旁邊的年輕公子一眼。


    風柳三笑笑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便是扈陽總督的二公子武威侯,風某如今就在二公子府中做事。”


    醫神笑道:“嗬嗬,果然是虎威將軍。老夫就知道,在扈陽能有如此氣勢的年輕公子,除了平胡蠻的李將軍,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藍袍公子便是李郃,順利地將醫神接上馬車後,他的心情大好,笑道:“原來醫神前輩已經認出在下了。”


    “若是這點眼力都沒有的話,老夫這把老骨頭,也留不到現在了。”醫神亦是笑道。


    “嗬嗬,在下久聞醫神前輩大名,如今前輩光臨扈陽,使在下得以一睹尊容,當真是三生有幸。”


    醫神微笑道:“李公子,你請老夫上車,應該不會隻是想說些久仰一類的話吧?”


    李郃點頭道:“當然不是,在下是請前輩來喝酒的。”話音剛落,馬車便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四周的喧鬧聲瞬間高漲,竟還是在東門廣場,隻不過現在他們是在廣場正中大台的後麵,巨大的火麒麟便在他們麵前。這大家夥被李郃叫來這裏,其實僅是為了當擺設用的。


    醫神拉住李郃的手臂道:“且慢,這酒,還是要喝得清楚些的好。李公子不妨直說,有何事需老夫效勞?老夫得先知道,這酒,喝不喝得起。”


    李郃微微一怔,沒想到醫神說得這麽直接,笑了笑,道:“在下家中確實有兩位病人,希望能請前輩醫治。不過在下相信,這病肯定難不倒前輩,以前輩的醫術,定可藥到病除。所以,我們還是先喝酒。”說罷不等醫神答應,已是攙著他下了馬車。所謂拿人手短,喝人嘴軟,還是先給這酒鬼醫神點好處再請他治病來得保險。


    小女孩緊跟著跳了下來,左右張望著,滿臉好奇。看到風柳三也下了馬車站在自己身邊,趕緊往醫神旁邊躲了躲——這個拿的扇子上都有*的家夥,受拿猥褻之物,長得卻是道貌岸然,肯定是江湖上那種采花賊一類的人物。


    醫神看著李郃道:“李公子對老夫的醫術就這麽有信心?”


    李郃笑道:“那是自然。”


    醫神卻是看著他道:“若是老夫治不好呢?”


    “治不好?”李郃麵色不變,眯著眼道:“在下相信這世上沒有什麽病能難得到醫神前輩。不過若是真的無法治好,那也是天意……”心下卻是暗道:治不好?治不好也得治!治不好還敢枉叫什麽醫神?老子才不信什麽天意,老子就是天意!


    醫神看了他許久,淡淡一笑,道:“老夫盡力而為便是。”頓了下,又道:“不過卻非為了酒,而是為了李將軍平滅胡蠻的大功。”


    “多謝。”李郃點了點頭,對醫神道:“請前輩上座。”這個醫神以前定是與胡人有仇。


    幾人上了正台,坐到了為貴賓準備的坐席中。


    今曰扈陽的大小官員幾乎都到齊了,李郃的父親李斯洪亦在其列,見兒子領了個白發黑須的老者和一個半大的小女孩走了上來,不禁拉過兒子低聲道:“那便是醫神?”


    李郃點了點頭:“不錯。”


    “他可治好靈兒和那什麽姬的病?”


    “孩兒想,應該可以。”


    “好,那她們的病治好後,你與姿兒的婚禮……”


    “放心吧,父親!她們的病一好,婚禮馬上舉行,而且不止一個。”


    “什麽?不止一個?”李斯洪一愣,待要再問,李郃卻已經坐到了醫神身旁。


    酒王大賽開始,來自大夏各地的豪飲之士皆以扈陽名酒“七裏香”比拚,最後一名來自涼州的中年漢子以四壇半的成績力壓群雄,奪得了酒王稱號。不過,這個酒王實際上並沒有太大意義,大家都知道,真正的酒王正在台上坐著呢。


    接下來,李斯洪宣布,天下第一美酒大賽開始。這次比試的規矩是,由釀酒人呈上所釀美酒,台上九位評委一一品嚐,以十分為限給出分數,一一記下平均分。最後,哪種酒得分最高,便是最後的“天下第一酒”得主。


    李郃、李斯洪、醫神便是其中三位評委,其他五位,是來自大夏國各地的知名人士,皆是身份高貴或德望極高之士,無一例外,飽嚐過眾多美酒,酒量亦是不俗。最後一位則是剛剛酒王大賽的勝出者。由他們評出“天下第一酒”,也讓大家較為信服。


    “第一位,古酬鎮張湯先生,參賽美酒——月照鄉。”


    一個清秀的高個書生抱著一壇酒走上了台,向評委一一行禮。


    “這……你也會釀酒?”李郃好奇地問道。


    “迴侯爺,學生家中是開酒館的,自幼耳濡目染,學會釀酒之法。後來讀了書,受聖人之教,方知酒中自有黃金屋,酒中自有顏如玉。有道是,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又有言,有酒不飲非君子,飲酒不醉不丈夫!還有言,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停!停停停……”李郃趕緊打手勢叫停,“酒中自有顏如玉?酒中自有黃金屋?還飲酒不醉不丈夫?你酒量很差吧?”


    張湯尷尬笑笑:“這個……學生酒量確實一般,不過所釀之酒,卻絕對不一般。”說著打開塞子,開始給九個評委麵前的杯子斟滿。


    李郃端起杯子懷疑地聞了聞,入鼻滿是清香,倒是沒有什麽怪味。迴頭看看其他評委,也都個個是一臉不信任的樣子,顯然不太相信這書生不像書生的家夥能釀出什麽好酒來。


    呷了一小口,其他八個評委立刻向他望來:“怎麽樣?”


    李郃迴視八人:“好。”


    八人鬆了口氣,將杯總酒一飲而盡,卻個個是一臉茫然。


    醫神看向李郃:“就這……你也說是好酒?老夫就沒喝出這哪裏有酒味!分明就是蜜糖水嘛!”


    李郃眨眨眼笑道:“我可沒說這是好酒,隻說好,好喝~!哈哈。”


    李斯洪端著杯子對張湯道:“這也能算酒?”


    張湯囁嚅道:“學生……學生酒量不行,所以……所以這酒,比較稀……”


    “比較稀?我看這根本就不算酒!”李斯洪皺眉道:“拖下去拖下去!初審是怎麽審的,怎麽連這樣的酒都能拿上來?太不成體統了!”


    “饒……饒命……學生……學生冤枉!~”張湯被李斯洪一嚇,立馬軟了腿,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要把他拉下去砍頭呢。


    李郃對站在身後的楊堇招了招手,後者立刻上前俯首:“將軍有何吩咐?”


    “去把那個張湯帶到府裏去。”李郃低聲道。這個張湯所釀的東西,若以酒的標準來評量的話,肯定是不值一提。不過這味道老實說確實不錯,有點他上世的飲料ju花茶的味道,清涼解渴,弄了配方,以後做起來給家中眾女喝,她們一定喜歡。


    “第二位,肇州王連汪,參賽美酒——九磐酒!”


    一個滿臉冰霜的白發老者抱著一壇酒冷冷地站到了評委麵前。


    “這老棺材。”醫神撇了撇嘴,低聲自語。


    王連汪看到醫神也在評委之列,目光微微停留了一會,臉上卻仍是毫無表情,默默地走到九人麵前將酒倒出。


    這九磐酒確是美酒,酒香醇厚,酒色清白,輕呷一口,清冽潤口,入喉爽心,迴味無窮。


    幾個評委有的舉起八分牌,有的舉起七分牌,便是醫神也舉起了八分,隻有李郃是淡淡地舉起三分。


    一直麵色平靜古井無波的王連汪終是瞳孔一縮,臉頰肌肉抖了抖,問道:“敢問侯爺,此酒可有何處不對?”語氣生硬,似乎很少說話的樣子。


    李郃淡淡一笑:“這酒不錯,挺好,沒什麽不對。”


    “那為何?”王連汪看向他手中的三分牌。


    李郃歪著頭歎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什麽意思?”王連汪皺眉不解。


    醫神和李斯洪等人也是疑惑地看向他,風柳三則是自言自語地重複他的話:“曾經滄海難為水……曾經滄海?”


    李郃道:“怎麽這麽笨呐,這都不懂。也就是說,你的酒雖好,但本侯曾喝過比你的酒更好十倍百倍的絕世美酒,所以……現在喝這酒,就沒什麽感覺嘍。”


    王連汪聽得此言,臉瞬間漲得通紅,甚至連眼睛都紅了起來,沙啞著聲音道:“敢問,這絕世美酒,在何處?”


    李郃把玩著食指的黑戒指,微笑道:“待會你便知了。不過,你恐怕沒機會喝到此酒。下去吧。”


    王連汪似乎仍有不甘,不過看到一臉猙獰的牛大向他走來,還是趕忙抱著半壇的九磐酒下了台。


    醫神湊花白的腦袋,對李郃低聲笑道:“老夫不知你說的是真是假,但王連汪那棺材臉還是第一次表情那麽豐富呢。”


    “棺材臉?嗯,真貼切。”李郃微笑道:“在下所言真假,前輩很快就知道了。”


    很快的,九位評委已一一品嚐過三十幾位酒師所釀或醇或烈、或辣口或清爽的美酒,但所打分數卻再沒有高過王連汪的,李郃甚至一直都舉一、二分牌。也使得台上台下眾人愈發好奇——到底什麽樣的絕世美酒,能讓武威侯如此念念不忘,這麽多美酒都無一能比得上半分。


    正品嚐著第三十九位的美酒,醫神忽然眉頭微皺。


    “前輩,怎麽了?”李郃注意到他的異態,問道。


    “你聞到了沒有?”醫神問。


    “聞到什麽?”


    “酒香。”


    李郃笑笑,搖了搖手中仍有半杯的酒杯,道:“此酒雖香,也算得美酒,但比起我所嚐過的絕世美酒,卻仍是相差甚遠。”


    “不是這酒,是另外一個味道,很香,很特別,這味道……是酒香,可老夫卻猜不出是什麽酒,甚至是哪類酒都不知。”醫神皺眉道。


    李郃也凝神一嗅,果然聞到空氣裏彌漫的各色酒香中,有一股最特別的酒香,正是他昨晚才喝的絕世美酒。看向正台的側麵,果然看到紫妍和蒙著麵紗的香香、芊芊站在那裏,正準備上來。紫妍手中端著一個褐綠色的酒盞,正是李郃專用的,裏麵盛著一杯讓人一喝難忘的絕世美酒。


    “我的寶貝們來了。”李郃微笑道。


    “我的寶貝們來了?”醫神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怔怔地道。


    “咳、咳,是我的寶貝,不是你的。”李郃糾正道。


    醫神深吸了口氣:“這酒香是就是從那杯子裏散出的?太不可思議了,絕世美酒,真的是絕世美酒?”


    “第四十位,司徒紫妍,扈陽府!”


    紫妍一身鵝黃色的華麗羅裙,輕捧著酒盞緩步上台,香香、芊芊一襲白裙緊隨其後。


    一時間,台上台下皆是一片寂靜,萬眾目光緊隨著三女輕緩的腳步和曼妙的身姿。


    “這酒名是?”李斯洪問道,知道麵前的女子是自己的兒媳婦,他的語氣也是溫和了不少。


    紫妍輕聲道:“紅顏。”秀麗的雙目似有似無地看了李郃一眼。


    “紅顏?嗯,這酒名有意思。”李斯洪撫須點頭道。


    原來是紅顏?為何是紅顏?莫非是有什麽寓意?李郃心中疑惑。


    醫神問道:“可為何隻有一杯?”


    “不是一杯。”紫妍道。


    “那為何隻端一杯上來?”


    “是半杯。”


    “啊?!”眾評委和台下眾人皆詫異驚唿。


    李郃趕緊在紫妍之前道:“這個……美酒在味美而非量多,嗬嗬,咱們是品量絕世美酒,而非比酒量,所以一小杯足矣。”


    香香和芊芊上前,拿出準備好的一套小杯,為幾位評委分酒。


    李郃專用的酒盞比之普通酒杯要大上許多倍,所以半杯也仍夠分成數份,斟到九個小杯中。不過即便是小杯,每人也隻有三分之一杯,看得眾評委眉頭大皺,但杯中的誘人酒香,卻使得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一嚐滋味。


    台下的王連汪也伸長了脖子,密切地關注著台上評委的表情,他迫切地想看看,這被武威侯說成天下無雙的絕世美酒,究竟有多絕,多美!


    除了李郃之外,八人幾乎是同時喝盡杯中之酒,雖然酒少得幾乎是入喉即無,但這酒的味道卻絲毫不減,八人同李郃第一次喝這酒一樣,都是表情數變,先是酥麻全身,接著酸甜苦辣四味輪過,最後是留了一口讓人無限感歎、無限迴味、無限依戀的香味。或者,這已不僅僅是用香所能形容,這種味道,應該是每個人自己的味覺所能感覺到的最香、最美、最好的味道。


    “好!”不知是誰最先長籲了一口氣,從陶醉中醒來,讚歎道:“好酒!絕世好酒啊!過去幾十年的酒都白喝了!!!”


    “妙!妙!妙!太妙了!”李斯洪的讚歎竟是與李郃昨晚驚人的相似,果然不愧為父子。


    一時間,台上眾評委皆在點頭讚歎,這酒的美妙與否,已經毋須置疑了。不過卻更撩得台下的酒鬼們心癢難耐,沒有什麽比讓酒鬼看著別人喝絕世美酒而嚐不到更讓他們難受的事了。


    李郃注意到醫神喝完酒後就一直愣愣地看著酒杯,沒說一句話,不禁問道:“前輩,你怎麽了?”


    醫神抬眼看向他,道:“為什麽?”


    “啊?”李郃一愣:“什麽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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