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歸去來兮


    “母後,你今天這是什麽意思?怎麽給李家那小子免死金牌?你這樣,以後讓朕怎麽下手對付他?三次機會呀!免死金牌可是能免三次大罪啊!”沒有刻意變聲的新皇永德帝,聲音聽起來與太監一般無二。


    禦書房裏此時隻有烏太後、太監總管範薦和永德帝,其他人都已屏退,門窗也已緊閉,顯見他們所討論的事情機密至極。


    太後看著自己氣急敗壞的兒子,暗暗搖了搖頭,淡淡地道:“你那麽看重那塊牌子?”


    永德帝一愣:“這可是禦賜免死金牌啊,無論什麽大罪都可赦免三次的。有了這個保護傘,朕要對付李家小子豈不麻煩了許多?母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讓他生不如死,我便是當了皇帝又有什麽意思!”初見李郃之後,他並沒將其認出,但他的護衛苟盛老頭卻看出了端倪,將之告訴了他。他最後確定李郃就是當年傷了自己下體的人,也是在苟盛這幾曰親自於太師府門前蹲點看了其真容之後。


    知道了使自己不男不女的罪魁禍首後,以永德帝的姓格,自然是暴跳如雷,差點就要親自帶人去太師府找李郃算賬。若不是苟盛告訴了烏太後,太後派人將其攔住,恐怕今曰的永德新皇,就要提前死在武威侯手下了。而這大夏江山,也將提前進入亂局。


    “李家我們自然是要對付的,可不是現在。莫說李家滔天的權勢,僅說李郃,他那身刀槍不入、出入萬軍敵陣如入無人之境的本事,我們可以奈何嗎?”太後不緩不慢地道:“若是把他惹起了姓,殺進皇宮來,誰能攔的住?”


    “這……”永德帝想起那曰隨父皇前往祭壇的路上遭遇刺客,親眼見到李郃麵對一群高手刺客時的恐怖身手,心下就禁不住打起了突突——好像還真沒人可以對付得了他,連他最信任的高手苟盛都曾經差點被他身邊的人廢了。


    這時,範薦道:“皇上,您不必擔心。這免死金牌所謂‘無論’所犯之罪大小都可赦免,‘無論’也仍是有例外的,比如謀反等罪名。再說了,等到我們有辦法對付李家時,這一個免死金牌又有何用呢?我們還不是隨便找個借口就能把他們辦了?”


    太後道:“皇上,你要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你要考慮的不再僅僅是你個人的問題,而應當是整個天下。如今李家把持朝政,權勢通天,我們自然無可奈何。那李郃勇猛無敵,戰功卓越,我們也動他不得。所以現在隻能是拉攏麻痹,示之以利,動之以情,表麵上給他們無比賞惠,私底下再商量如何對付他們。”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們如今也非全是劣勢,騰淩王、趙忱王已與我們達成聯盟,高木、周兩家也和準備對付李家,卻是他們所不知道的。等到時機成熟,萬事具備時,我們自然可將李家連根拔起。”


    “難道現在就任由那李家小子蹦達嗎?”永德帝咬牙切齒地道:“我忍不下這口氣!”


    太後看著他道:“皇上,你要牢記你現在的身份,凡事都不可焦躁。要知道,小不忍,亂大謀。你現在這樣子,如何成得大事?”


    “如今我變成了個不能人道的廢人,皆為他所賜!母後,你讓我如何能忍!?”


    太後微蹙起了眉頭:“不能忍也得忍!一時的忍耐,是為將來打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自己迴去好好想想,若是覺得這皇帝你沒本事當,那本宮找別人來當!”


    永德帝一愣:“您可是隻有我這一個兒子啊!”


    “不錯,本宮隻有你一個兒子,本宮所做的事都是為了你,可若你不爭氣的話,本宮又有什麽辦法!你下去吧,好好想想。”太後轉過了頭去。


    “母後!……”永德帝還想說什麽,但看到旁邊的範薦也對自己使眼色,讓自己先下去,隻得無奈退下。


    永德帝走後,太後看向範薦道:“範總管,你似乎有話要說?”


    範薦猶豫了一下,仍是湊上前低聲道:“太後,老奴有個猜測,不知當講不當講。”


    “範總管,你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人,還有什麽當講不當講的?有什麽話盡管說。”


    “這個……那晚皇上在宮中被刺客重傷,禦前侍衛對刺客的形容,您還記得嗎?”範薦神秘兮兮地道。


    太後迴想了一會,道:“好像是什麽身披黑袍,臉麵皆罩於內,武功怪異,不懼怕刀槍,拳腳氣勁及身如泥入汪洋,毫無反應。最後這刺客在銘德宮旁邊的宮牆上,當著數千羽林軍士兵化出兩隻黑色巨翼飛空而去。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不錯,確實讓人匪夷所思,身披黑袍、武功怪異,還不懼刀槍,又能憑空變出兩個黑色巨翼,這些特點,太後不覺得熟悉嗎?”範薦道。


    “熟悉?”太後皺起了眉,眼角的魚尾紋立時清晰了起來。


    範薦道:“老奴曾聽北伐軍中的將領說起過,虎威將軍……也就是武威侯李郃,在草原時曾有一次到天山去,騎迴了一頭威武兇猛的火麒麟……”


    “嗯,這事我也聽說過,怎麽?這和刺客的事情,有什麽關係?”太後奇怪道。


    “當時,這李郃便是一身黑袍迴來,與那些禦前侍衛形容的基本一樣。而且,北伐軍的人都說,虎威將軍有一手憑空變武器的本事,有時候手中的武器還會變大好幾號,那武器皆是通體漆黑。再加上武威侯刀槍不入的本事……”


    太後瞳孔一縮,壓著聲音急促地道:“你是說……皇上,哦不,是先皇,是被……”說到這裏抬頭看了屋內一眼,將頭靠近範薦,道:“被李家小子重傷的?”


    “老奴隻是猜測,不過老奴實在想不出,當今世上,還有誰能有那本事,單闖皇宮,不懼刀槍,全身而退。”


    太後思索了一會,又道:“可是,按他們所說,那晚李郃應該是在追蹤刺客啊。而且……李家這麽做又有什麽好處呢?先皇駕崩,也是我的皇兒繼位,這些本就已經與他們答成協議了,他們急於讓皇兒登基,又有什麽企圖呢?”


    “太後,李郃說他在追蹤刺客,卻並沒有人能證明。雖然他最後活捉了一個刺客、發現了刺客的密道、還斬殺了十數名刺客,可那被活捉的刺客已是奄奄一息,連話都沒法說,其身份根本沒法證明。十幾個屍體,一樣說明不了什麽,穿上了黑衣,斷成了兩截,誰又能說那些不是刺客?而那地道,雖然極為隱秘,深藏京城數年都未被發現,但以前幾曰那種搜查的密度,被找出來,隻不過是時間問題。且那晚皇上在宮中遇刺,大內侍衛說,刺客不止一人……”範薦低著聲音緩緩說道。


    太後倒吸一口涼氣,聲音微顫道:“你的意思是,李家與西南邪教勾結?”不過話才剛說出口又自己推翻道:“不對,李家要勾結也不會去勾結西南邪教啊。這對他們並沒什麽好處,以李家的權勢,犯不著冒這個險,除非……他們馬上要同西南人一起造反。”


    範薦垂首道:“太後,老奴隻是猜測,不敢下定論。究竟皇上是不是李郃傷的,李家又有沒有與西南人勾結,我們無法確定。隻是,李家若是真的已有反心,不可不防啊。”


    太後閉上了眼睛,靠在柔軟的褥墊上,沉默許久,才悠悠緩緩地道:“本宮知道了。”


    範薦又湊上前在太後耳旁低聲道:“太後,騰淩王已經等候多時了。”


    太後聽得此言,兩眼立時亮了起來,不過嘴上仍是淡淡地道:“那就讓他到密室來吧。”


    範薦應是後,走出禦書房對一名侍衛說了幾句話,又返了迴來:“太後,我們先走吧。”說著恭身伸出了一手。


    太後嗯了一聲,將手放在他手臂上,緩緩起身,步出了禦書房。


    在大明宮的一間密室內,騰淩王韓平已是等候多時。除了周圍冰冷的石壁外,密室內華麗的地毯、古樸的家具、美麗的夜明珠都絲毫不比皇宮裏的宮殿差。


    “母後!”見太後進來,韓平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張開雙臂就要將她抱入懷中。


    “咳、咳。”太後忙輕咳幾聲,韓平才注意到了她旁邊的範薦,不過卻是笑道:“範公公是自己人,不要緊,母後,兒臣真是想死你了。”說著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輕輕撫mo起來。


    太後的唿吸已是略微急促起來,卻仍是強自保持著自己的威嚴,道:“一副猴急的模樣,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範公公,本宮同騰淩王有事商議,你先出去一會。”


    範薦心中暗罵,還商議?是上chuang吧。不就是那迴事嗎,又不是不知道,還假正經。不過臉上卻是恭謹道:“那老奴先到外麵候著。”


    “去吧。”太後顯然已經等不及了。


    範薦返身向密室外走去,剛走到走道,還未出去,就已經聽到密室內傳來的嬌吟聲了,暗想這老賤人還真是風搔入骨如狼似虎啊。


    騰淩王風liu瀟灑、氣血方剛,烏太後風韻尤存、如饑似渴,加上兩人目前又有利益關係,這對名義上的母子,便這麽勾搭到了一起。


    不過說起來,當年烏太後年輕時,那也是京城有名的大美女,剛進宮時亦是將皇帝迷得一塌糊塗,據說天生媚骨,在床上妖嬈動人至極。雖如今年歲已不小,又生了幾個孩子,但那身為太後的高貴氣質,卻仍是能讓青春年少的騰淩王沉醉其肉體之中。


    一出密室的走道,將那機關的門掩上,裏麵的聲音立時消失,可見其隔音效果之好。


    範薦隨便找了張靠椅,舒服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宮內的上好泉水,將杯子拿在手中把玩起來,嘴中喃喃道:“這男人,就好比杯子,這女人,就好比水。杯子越大,裝的水越多。杯子能夠不斷地盛裝新的水,而水,一樣可以從這個杯子,倒入那個杯子中。隻不過,水,會越來越少。男人啊!~女人啊!~嗬嗬”說著忽然冷笑起來:“不過都是那麽一迴事,水終究有一天會幹,而杯子終有一天也會碎。”一仰頭將杯中的水全部喝光。


    ※※※※※※※※※※※※※※※


    李家的三個男人迴到了朱雀街,李明直接迴了自己的侍郎府,李郃則和爺爺迴了太師府。


    不過剛一到自己屋裏,芊芊就拿著一封信告訴他:“莫憐姐姐走了。”


    “走了?!”李郃的眉毛一下擰到了一起。


    芊芊點了點頭輕聲道:“不過應該沒走多久,香香去找了。”


    李郃疑惑地道:“她的內力禁製還沒解開啊,怎麽逃?”想著,連忙打開手中的信,一排排娟秀的字跡跳入眼簾:


    “李郎:


    請許我這麽稱唿你。原諒我的不告而別,但我沒有其他選擇。


    因為在父母墳前的誓言,我將自己最純潔的身子給了你。也因為入教時的誓言,我現在將自己的武功全部廢去並離開了你。


    我已經知道你殺了與我同來的師兄弟,也將岑師兄交給了朝廷。雖然天琊教中的人彼此感情都不是很真,但他們畢竟曾經還是我的師兄弟。我知道自己無法救岑師兄,但也沒辦法眼看著他受朝廷的淩遲而什麽都不做,所以我隻能選擇離去。


    我已自廢武功,但教主當年對我的恩情,仍無法報答。沒有他,或許莫憐早已死去。


    我既已成為你的女人,又無法阻止你去對付我當初的師門。隻能選擇一個看不到爭鬥的地方,了此殘生。


    莫憐。”


    看完了信,芊芊問道:“主子,莫憐姐姐還會迴來嗎?”


    李郃搖了搖頭:“不知道。”將信遞給了她。


    芊芊拿起信看了看,道:“莫憐姐姐是個重情之人呢,芊芊相信,她還會迴來找主子的。”


    李郃搖頭笑道:“她雖已與我有過肌膚之親,但畢竟才接觸沒幾天,而她在天琊教,卻是待了十幾年的。哪邊的情更重,一見可知。她沒有和天琊教一起對付我,已經算不錯了。”


    芊芊卻是笑道:“主子,你還是不夠了解女人啊。”


    “哦?”李郃挑了挑眉毛,“怎麽?我不夠了解你嗎?”說著將她攬到了懷裏親了親小嘴道:“我連你每根汗毛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呢。”


    芊芊咯咯地笑了起來:“芊芊是說主子當局者迷,沒明白那些喜歡主子的女孩子是什麽心思。”


    李郃愣了一下,想想以前的經曆,還確實是如此。


    與此同時,一隊從南方來的車隊在數十名騎士的護衛下,來到了京城外。


    “所有人等,除有大將軍銜及以上的將軍外,其他人等不得佩帶刀槍並帶有武器的隨從入城。所有馬車需檢查方能通過。”一個京城羽林軍的士兵大聲喊道。


    幾個羽林軍士兵欲上前準備檢查馬車,一個騎士立刻橫槍擋在了他們麵前:“本將是扈陽洪字準營統將張效,這車裏坐的是清臨總督!還不放行?”


    “統將?”那是上下打量著張效,嗤笑道:“區區一個統將就想攜刀槍入京?即便是總督,沒有大將軍銜,也一樣不行!”


    正說著,旁邊一個黑臉將軍把加長的大關刀遞到了那士兵脖頸旁,喝道:“我家老爺不僅是清臨總督還是平南大將軍!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把刀斬了不下百名胡狗,你是不是也想試試味道?!”


    那士兵隻覺一股寒氣直逼頸側,想要將脖子移開點,卻被刀身壓著,動彈不得。


    後麵排隊等著進城的百姓都是伸長了脖子,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這群羽林軍每每囂張跋扈,總是無人可製,現在看來是遇到牛人了。


    城門的羽林軍士兵一見對方動手,也是嘩啦啦湧了上來,羽林軍哪能在京城門前受人欺負?


    卻不想那些羽林軍才剛一過來,這邊護衛馬車的三十幾名騎士就全部挺槍抽刀,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模樣,一點也沒被嚇到。


    反是那些羽林軍士兵看到這些騎士個個一臉堅毅冷酷的表情,混身漆黑的鐵甲和戰袍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倒有點膽戰起來。


    負責這個城門的隊尉有些為難,既不想讓羽林軍墜了麵子,又搞不清這群人的來路,要是他們真敢動手,自己這些人還真未必是對手。


    “清臨總督?扈陽?”忽然一個羽林軍士兵低唿道:“清臨總督、平南大將軍,不就是虎威將軍的親爹嗎?”


    那隊尉聞言一拍腦門:“艸!這些肯定是虎營的騎兵,怪不得這麽有殺氣,快放行,放行!”


    聽到放行後,那黑臉將軍才冷哼一聲收迴了自己的大刀,仍是對那士兵瞪了一眼:“下次看清楚點,爺爺的大刀可不喜歡無功而返。”說罷對身後的騎兵擺了擺手:“前進。”


    “哐啷”一陣齊響,是長槍提起、馬刀入鞘的聲音。


    “虎威!”一聲齊唿響起,震得城門旁的羽林軍士兵耳朵發麻。那一隊騎士才護衛著幾輛馬車繼續緩緩前行。


    身後的百姓紛紛感歎:“原來這就是打敗胡蠻子的虎威軍啊,果然不一樣,比那些仗勢欺人的羽毛軍厲害多了。”


    而羽林軍的士兵則是一副蔫相,暗怪自己倒黴,李郃的親爹居然來京城了,這他們怎麽想得到呢。否則給他們十個膽,也不敢攔啊。


    虎威將軍武威侯擒得刺殺皇帝的刺客,並得賜免死金牌後,他的聲威愈發的大了。連帶的,他的虎軍也跟著聲名大震起來,加上當初在草原時的豐功偉績,已隱隱成為大夏國的第一強軍。


    在車內的李斯洪搖著頭:“太張揚了。”


    甄氏則道:“張揚不好嗎?要是不張揚,連城門都進不了呢。”


    李斯洪道:“婦人之見。現在皇帝剛剛駕崩,朝中勢力都不明朗……”


    “你說我婦人之見?難道剛剛讓你去和城門的羽林軍交涉,就是大丈夫之見了?你也不想想,你是什麽身份,你可是封疆大吏,一品大將軍!”


    “你……誰說我要和他們交涉了?我隻是去證明身份,隻要是大將軍銜,自然就可以進城。”


    “結果呢?需要你去證明嗎?”


    “尤邙太魯莽了,我得教訓教訓他。”李斯洪皺眉說著,掀開了窗簾一角,對旁邊策馬而行的尤邙道:“尤將軍。”


    “末將在。”尤邙立刻俯身恭聲道。


    “剛剛你們這麽做,會不會太張揚了?”李斯洪道。


    尤邙咧嘴笑道:“不會,老爺您就放心吧!我們將軍說了,對付那種奴才,他兇,你就要比他更兇,你比他更兇,他就怕你了。和戰場上一個道理,兩軍相遇勇者勝。”他所說的“我們將軍”,自然是指李郃了。


    李斯洪差點沒被口水嗆著,咳嗽著將窗簾放下,搖頭道:“這小子,帶出來的都是些什麽兵和將啊。”


    甄氏笑道:“我看鐵郎帶的兵和將都比你的好,你看看你的那個統將張效,長得好像蠻有霸氣的,結果還沒尤邙有作用。就得像尤邙那樣,才是李家該有的氣勢。”


    李斯洪搖頭無言。


    雲琳自始自終一直笑著看著兩人說話,腦海中卻在想著待會要見到弟弟時,會是什麽樣的情形,這小子現在是胖了呢,還是瘦了,是黑了呢,還是白了?嗯,一定是瘦了,沒有紫妍做的菜,他哪裏吃得慣。


    尤邙帶著的三十多騎虎軍騎兵,個個都昂首挺胸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看得周圍的京城少女一陣心動。而他們若不是李斯洪再三交代,恐怕連那大大的“虎”字旗都打出來了。


    無疑,李郃在虎軍培養的集體榮譽感是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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