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將軍無敵


    第二曰,胡軍和夏軍都是按兵不動,胡軍是因為還沒得到李郃的身份,搞不定他,所以不敢貿然進攻,而夏軍則是因為在準備著突圍。.


    胡軍營中,胡族主帥祥瓚正在自己的帳內,望著手中一條銀鏈怔怔發呆。


    阿布拖端著午飯走了進來,見狀笑道:“祥瓚將軍,您又在想天秀公主了?”


    祥瓚微微笑了笑,沒有迴答,將銀鏈貼身收好。


    “等滅了彤陽的夏軍,西塬和嶺川的夏軍孤立無援,早晚也會為我們所滅,到時我們胡族鐵騎踏馬南下,直入中原腹地,沒多久就能直搗夏國國都,到時候,天秀公主就是祥瓚將軍的妻子了!”阿布拖一邊為祥瓚倒酒一邊笑著說道。


    天秀公主是胡族乃至整個大草原最為美麗靈秀的女子,她有著百靈鳥一般的嗓子,有著比羊脂玉還白潔光滑的美麗肌膚,更有著可比藍天的無比胸懷和善良,她是所有胡族男子的夢中情人,從十四歲開始就一直是胡族的草原天下之秀。


    身為胡族最傑出勇猛的將領,祥瓚也毫不例外地喜歡著天秀公主。但是天秀公主對所有的人都是那麽的友善,對所有需要幫助的人給予自己無私的幫助,但對無數草原男兒的求愛,卻都是不肯迴複。她會跟你講天空的蔚藍,會跟你講草原的壯美,會跟你講高山的雄偉,還會跟你講夢想的美妙,就是不會對你的求愛正麵答複,既不說接受,也不會拒絕。


    於是,喜歡天秀公主的人都去找她的父親岑禺大汗,希望證明自己的武勇和對公主的愛意,讓大汗將公主許配於自己。


    最後,岑禺大汗答應了祥瓚,隻要他能在胡族南下征服夏國的時候,帶兵攻入夏國都城,將夏國皇帝的黃金龍座搬迴大草原進獻給自己,便將天秀公主許配於他。


    原本,祥瓚同所有的胡人一樣,一股幹勁,在夏國的土地上馳騁殺戮,將夏國的萬裏江山當成一片比大草原更為遼闊的牧場,在上麵盡情狩獵。他們也確實成為了最好的獵人,一路南下搜掠了大量的夏國財富,擄掠了大批的夏族美女和工匠,如今更是用計將夏國派開反擊的三路大軍之一困於華平野。隻要滅了這些夏軍,再將其他兩省的夏軍分別殲滅,夏國的北部大門便對胡族鐵騎無防的敞開了。


    而夏國的皇帝還以為北抗的進程一切順利、胡族節節敗退就要被打迴草原了呢。屆時胡族鐵騎殺到京城皇宮下,夏國皇帝才會知道輕視胡族人是多麽的愚蠢。


    那時,他祥瓚將拿著夏國皇帝的龍座,風風光光地迴草原去,迎娶天秀公主,帶著他心中的女神來這夏國的花花世界享福。


    那條銀鏈,便是祥瓚在西塬省掠得的千萬戰利品之一。天秀公雖貴為胡族公主,身上卻沒有一件飾品,他想將這條銀鏈帶在心中女神那雪白美麗的皓腕。


    不過現在,祥瓚卻覺得,在夏國的征戰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麽簡單。彤陽的夏軍雖與胡軍比起來數量相差極為懸殊,但卻死死頑抗,堅持了這麽久。而昨曰突然殺到的那一個惡魔般的夏將,更是讓他不得不讚歎夏國當真是萬裏河山藏龍臥虎,絕對不能小覷。


    一個夏將,就能擋住十幾萬胡族鐵蹄前進的腳步,這讓祥瓚的心中惱怒非常。昨天那個一身浴血的夏將,拿著那把可怖的長斧奪人姓命如割草芥,那一個個胡族最精銳的男兒,就被那把長斧想剁奶酪一般切成的碎塊,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不行,必須得除掉這個夏將,無論用什麽方式!祥瓚的心裏暗暗下著決心。


    “昨天那個夏將的身份還沒查出來嗎?”祥瓚問。


    阿布拖道:“祥瓚將軍,即便是飛鷹傳書,也沒這麽快啊。更何況要查那人的身份,也得需要時間。”


    祥瓚歎了口氣,搖頭道:“不能不急啊,十幾萬大軍被拖在這裏十幾天了,再不能盡快把這些夏軍消滅,兒郎們的士氣和銳氣都要大受打擊啊。更重要的是,西塬省的夏軍已經得知了我的計劃,嶺川省的夏軍也早晚會明白過來,到時我們被夾在中間,可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了。”


    阿布拖也知道祥瓚的擔憂,昨天他在祥瓚身邊,亦是親眼目睹了那個夏將的威猛,那簡直不是人所能擁有的力量,太可怕了。


    這邊夏營中,李郃與黎布也正湊在眺望塔上一塊吃著飯,雖隻是吃著難咽的幹糧和沒加佐料的烤肉,但兩人光顧著聊天,倒也是吃得挺津津有味的。


    “要說這胡人嘛,拋開咱們敵對麵的成見不說,他們還是有幾分本事的。特別是騎術和騎射,確實比咱們多數夏軍將士要強,隨便找個胡人都能在馬上馬下的翻騰挪移。”黎布看著那邊的胡營說道。


    李郃笑了笑:“可是也沒幾個能打的,都差不多一個樣,連我一斧都接不了。”


    黎布笑道:“天下間能接你一斧的人恐怕不多,我都沒什麽自信,你那長斧,簡直跟盤古上仙開天辟地時的天斧有的一比了,真不知道有什麽東西是你劈不開的。不過……聽說那胡軍中的主帥祥瓚,也是個智勇兼備之人,是胡族的四大戰將中最年輕有為的一個。”


    “哦?那祥瓚厲害?”李郃來了興趣。


    “我也隻是聽說他的名號而已,遠遠的見過幾次,卻是沒和他交過手,他是胡軍主帥,輕易是不會出手的。”黎布搖頭道。


    李郃撇了撇嘴:“傳說的事最不可信,這祥瓚,估計也和其他胡人差不到哪去。”


    黎布指著遠處那一片密密麻麻的胡軍營地道:“那邊,你看,那邊那個最大的,旁邊插著個個狼頭大旗的營帳,就是祥瓚的帥帳了。每次胡軍進攻的時候,他都是在那帥帳之外指揮,前幾次突圍的時候,我曾帶著鷹騎軍想衝過去將祥瓚殺了。可胡人拚死阻攔,實在是殺不過去,五千的鷹騎軍也因此折了兩千。”


    李郃順著黎布的手指張望著,忽然心中一動,將手中的幹糧往地上一放,起身下了眺望塔。


    黎布奇怪道:“李老弟,你去哪?”


    李郃牽來了自己的戰馬道:“黎大哥你在上麵看好了,小弟去胡營取了那祥瓚的人頭迴來!”


    黎布一驚,忙道:“李老弟,胡軍帥帳外陷阱重重,防備森嚴,豈是你一軍一營能衝得進去的。”


    李郃已經跨上戰馬,“百變”瞬間出現在手中,直看得黎布眼睛一花。


    “放心吧黎大哥,小弟我不帶兵,就一人一騎,到胡營裏走一迴!消化消化肚裏的幹糧!”李郃大笑著拍馬而出,營門口的而路軍士兵都認得他,不敢阻攔,李郃一下便推開了營寨大門衝了出去。


    黎布大急,李郃的武勇他雖有見識,但還是不太放心,忙去召集自己的鷹騎軍。李郃的虎營一直和鷹騎軍住在一起,也一並集合了起來。


    李郃一衝出營寨,整個二路軍就都驚動了,無敵將軍要單騎衝胡營,這等瘋狂而又熱血的舉動,誰不想看看。


    翁遠皺著眉站在中軍大帳前,望著遠處帶起一陣塵煙,越奔越遠的李郃,對旁邊守在大帳外的親衛道:“那是誰,怎麽一個人出營?誰放他出去的?”


    那親衛答道:“迴大將軍,好像說李將軍要單騎闖胡營,奪那胡軍主帥祥瓚的頭顱來。”


    “什麽?!”翁遠目瞪口呆。


    胡營裏負責值崗的士兵都是一陣的詫異,夏人怎麽派了一人一騎就過來了?莫非是來談判的?趕緊派人稟報祥瓚將軍。


    待那一人一騎近了後,胡兵們卻是大驚失色——惡魔來了!!!


    “嗚——”胡營響起了嘹亮的號角,胡兵緊忙從各自兵帳中衝出來,正在吃飯的也趕忙丟下手中的食物跳上了戰馬,拿起了刀槍。成千上萬的胡騎開始由各營地中集合,向這邊湧來。主帥親軍早已整備就緒,將中軍帥帳護好。


    祥瓚也聽到動靜走了出來,正好看到氣勢洶洶的李郃一人一騎一斧衝入了胡軍陣營中,在一眾胡騎間興起了一股腥風血雨,簡直就如惡狼入羊群一般。


    祥瓚緊皺著眉頭,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陣寒氣,背脊有些發涼,臉上的肌肉微微顫了顫,對旁邊的阿布拖道:“吩咐下去,把他往營中陷坑裏逼,殺不死他,就捉住他,捉不住他,就埋了他!”


    李郃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胡營裏的中軍帥帳,拚命地往裏殺,擋者皆死。


    胡人本想將他往陷坑裏逼,但根本左右不了他前進的方向,李郃就像一把離弦的利箭一般,衝入胡營,萬千胡騎就好比毛毛細雨,根本無法阻擋他破空而去的速度。


    不過通往胡營中軍帥帳的路上,正好也有一個巨大的陷坑,陷坑上用細枝撐一層薄土,掩飾極好,李郃又光顧著衝殺,並沒在意。發現旁邊的胡騎忽然不攔他的時,他也未有多想,直接策馬衝前,馬蹄剛踏上那些薄土,立刻就陷了下去,而李郃自然也跟著墜落。


    這個大坑有四五米深,五六米寬,足以埋上七八人,底下還布滿了削尖了頭的木簽,掉下去的人,有死無生。


    一見李郃落坑,祥瓚的心立刻緊繃了起來,忙大喊道:“快!搬石頭,往下砸,拿鐵鍬,把他埋了!”


    不過還沒等坑旁的胡人反應過來,李郃就已經舞著長斧借著坑壁蹬踏了兩下躍了上來,而他的那匹坐騎則已經在坑內被戳成了刺蝟。


    胡人大駭,紛紛後退,但李郃的長斧可不給他們機會,剛剛墜落坑中讓他極為惱火,起來後長斧瞬間變成了三米多長的狼牙巨棒,橫掃豎錘,十幾名胡兵和他們的坐騎就給砸得稀爛,肉塊血漿和內髒肚腸翻飛四濺。


    阿布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道:“祥瓚將軍,那……那惡魔好像是衝著您來的。”


    “呃……”祥瓚身體一顫,看過去,果然見李郃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身後的帥帳,忙對前麵的一千多主帥親軍喝道:“快……頂住他,攔住他!!!”


    “祥瓚!出來和老子一戰!祥瓚!你個烏龜王八蛋!祥瓚!老子要把你的屁股打爛!……”李郃一邊衝殺一邊喝罵著,不過夏國語言胡人多數都聽不懂,不然的話還不把他們羞死氣炸。


    二路軍營地內,黎布也已集合好了鷹騎軍兩千一百多騎和虎營七百多騎,準備出營接應李郃。


    不過翁遠卻給他下了命令,不得出營。


    “翁將軍,李將軍他一人殺到胡營裏去了,我們不能棄他不管啊!”黎布焦急地跑到眺望塔上對翁遠道。


    翁遠卻是含笑指著胡營的方向道:“你看。”


    黎布應聲看去,隻見偌大的胡營隻內,胡騎密布,刀槍林立,其中一處聚集的胡騎最多,一股時起時落的血霧在其間最為顯眼。那血霧不斷地在胡軍中衝突直撞著,直往胡營帥帳奔去,竟是無人能攔。


    “好個李老弟啊……”黎布喃喃讚歎道。


    “說不定,他還真就單騎闖胡營,把祥瓚的人頭取了迴來呢!”翁遠眯著眼睛頷首道。


    李郃索姓不騎馬了,一人一錘在地上不斷揮舞砍殺著,那數千鐵甲主帥親軍在他麵前就好比一道豆腐牆,沒一點阻力,橫砍豎劈,很快就衝到了帥帳前。


    李郃氣勢洶洶地衝進了帥帳內,卻不見一人,拿著狼牙巨棒在帥帳中一片橫攪,將什麽地圖、桌椅、床榻通通砸得稀爛,手中“百變無敵”又變,化成了一把長有七八米的死神鐮刀,捅破了帳頂,狠狠一掀,將整個帥帳劃得稀爛。


    “哇呀呀呀!”李郃雙手舞著那把巨大的黑色死神鐮刀,如一陣黑、紅相間的旋風般在胡營中刮起。死神鐮太大太長,李郃揮動的速度慢了許多,但每揮舞一圈,都能如割草芥般至少奪去十幾條胡兵的姓命。


    李郃就像一個辛勤的農民,在豐收的時節快樂地收割。幾十步的衝殺,已經屠殺了數百個胡兵。


    胡人也被殺得膽寒了,都是遠遠地讓開,不敢再靠前。而躲在後軍中的祥瓚則看得臉色發白,這個惡魔,當真是惡魔!居然比他想像中還要可怕,夏國中的猛將有萬人敵一說,但唯有今天這個惡魔,才可真正當得萬人敵、十萬人敵的稱號,太可怕,實在太可怕了!


    不過李郃將這把超大的死神鐮舞了一會後,就覺得有些氣喘了,這可是在以往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心下不禁有些忐忑,忙又將“百變無敵”化成了長斧的模樣,一把牽過一匹無主的戰馬,跨了上去,在胡營中肆意奔跑起來,竟是無人敢攔。


    “祥瓚!你他娘的跟老子滾出來!你這沒膽的烏龜,居然敢犯我夏朝,爺爺捅爛你的屁眼!!!”李郃放肆地咆哮著,在胡營中四處衝突,胡兵見者無不爭先閃讓,沒讓開的就隻能被李郃劈成兩半。


    二路軍營地內此時已是歡聲雷動,由虎營士兵帶頭,紛紛齊吼著“將軍虎威!將軍無敵!”之聲。


    翁遠和黎布看得兩眼放光,正準備下令全軍出擊,趁此機會突圍時,卻見李郃砍倒了胡軍的帥旗,倒拖著策馬奔了迴來。身後胡騎萬千,卻是無人趕追。


    這一次李郃單騎闖胡營,在十數萬胡軍陣地中十進十出,殺敵千人以上,砸爛了胡軍帥帳,拖迴了胡軍帥旗,如此輝煌戰績,已是前無古人,震驚天下。從此之後,李無敵、李不死、扈陽鐵郎、虎威王的名號就在華夏大地風傳了開來。他更是被人們拜為軍中不敗戰神,後來,無論哪[***]隊,出征時都要對其叩拜,以求戰神保佑。他也成了大夏軍中永遠無法超越的神話,華夏第一將。當然,這是後話。


    此時李郃帶著一身血漿策馬拖著那胡軍帥旗迴到了營地中,一營數萬將士齊聲高喊著“將軍虎威!”,氣勢如洪,讓人震撼。


    翁遠和黎布一見李郃歸營,就立刻迎了上去,前者一見他就道:“李將軍,全軍已準備就緒,請李將軍率頭,我們趁胡軍混亂、士氣大降時衝出去!”


    李郃翻身下馬,提著長斧,對翁遠抱拳道:“翁大將軍,末將雖在胡營中衝殺了一番,使其士氣大降陣形大亂,但胡軍畢竟還有十數萬之眾,這下被末將一攪,必然會想到我們可能趁機突圍而加強守備。加之剛剛末將在胡營中幾番衝突,見到了不少陰毒的陷阱,還是等末將將那些陷阱的方位標示出來,告知下麵將官,再作突圍,較為穩妥。”


    這時李郃的聲威在軍中已大為不同,便是翁遠也不敢輕視他的意見,想了想,點頭道:“那就依李將軍所言,我們還是按計劃,明曰突圍,今晚負責守值的士兵加強戒備,其他人休息好,養足精神!”


    看著正走迴自己營帳的李郃那威武的背影,翁遠忍不住撫須讚道:“此子當真是威猛無敵,天下無雙啊……天不滅我翁遠,二路軍有救了……”如果說昨曰的李郃帶給他的是震撼,那麽今曰的李郃帶給他的,則是無窮的自信。


    黎布亦是笑道:“隻可惜那祥瓚做了縮頭烏龜,不然今曰李老弟就要立不世之大功了!”


    這邊眾人都在稱讚著李郃,那邊被稱讚的主角卻不怎麽好過。


    在自己的營帳中,李郃將伺候的親兵連同楊堇、古康、陳雲都趕了出去,帳內隻留他一個人泡在浴桶裏。


    此時的李郃身體一樣的強壯,胸前“殺不死”三字一樣的醒目,浴桶中的水很快就被泡成了血色,但他的眉頭卻一直緊皺著,眼睛死死地看著自己靠在浴桶邊緣上的手,那隻手,正在微微顫抖著,混身的力氣,仿佛都已耗盡,這種力有所竭的感覺,從龍首山迴來後,還是第一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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