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虎威震殺


    胡軍緊張地跟在李郃身後,離了約有十多米,不敢靠得太近,否則那可怕的長斧指不定什麽時候突然向後一揮,他們的小命可就不明不白地給交代了。


    營地裏的胡兵就少多了,有部分在營中列隊的胡軍步兵一見李郃策馬過來,便持槍迎上,他們在軍陣之後,並沒有軍陣中的胡騎看得那麽清楚,還沒認識到這個一身血漿的紅色夏將的可怕。


    結果不言而喻,黑色的長斧又在那幾百上千步兵中帶起了一片血色的旋風。


    李郃殺得興起,覺得長斧雖猛,卻隻有斧刃可以砍人,殺傷麵積不夠大,心念一動,“百變無敵”立刻變成了一把長有五米、除了握柄處外全是突刺的巨型狼牙棒。


    將這根狼牙棒舉到頭頂斜向下旋轉舞動著,一下下過去,一排排胡兵立刻被砸成了爛泥,身體硬生生給砸得爆裂開來,就好像被李郃前世世界裏的榴彈打中一般。而他們的長槍更是一點用都沒有,五米長的狼牙棒高速舞動中,離得老遠就將刺來的長槍給絞斷了。


    疾旋的狼牙棒在李郃坐騎周圍帶起了一蓬蓬的血霧、碎肉和肢體,比起剛剛的長斧更是可怕,威力更是巨大,他的戰馬僅奔了十幾米,就已結果了幾十上百條人命,讓旁邊的胡軍步兵被深深地震懾了。


    於是,步兵們也與前麵的騎兵一樣,開始潰散,一見李郃衝來,轉頭就跑。個別沒來得及跑掉的,自然就被“百變無敵”砸成了爛泥。


    遠遠的,波塞吉已經失去抵抗的信心了,這個魔鬼,真的是魔鬼,不僅力大無窮,還不懼刀槍,甚至手中的武器還會變化,剛剛衝進來時明明拿的是把長斧,現在居然變成了這個詭異的巨型狼牙棒。這把狼牙棒,當真是他見過威力最大、最為可怕的武器了。但這武器,恐怕也隻有那個魔鬼才能舞得起來。


    這絕對是魔鬼,絕對是魔鬼!人便是再厲害,再有氣力,也不可能不懼怕刀槍,更不可能打了這麽久一點不見疲憊。普通的猛將,就算他再猛再強,都會有累的時候,打不過他,可以累死他,可這個魔鬼,卻沒有弱點!波塞吉望著在營中四處疾馳,趕得胡兵慘叫四散而逃的李郃,心中無奈而痛苦地想著。


    “天神啊,這個魔鬼究竟是誰啊,難道是你們降下的魔神來懲罰我們的嗎?”波塞吉無助地抬頭看著蒼天,長長歎了口氣,下令拉開距離放箭。雖不知弓箭對那個惡魔有沒有用,但總得試一試。


    李郃在胡營中轉了幾圈,那些胡兵一見他扭頭就逃,隻有個別不怕死的敢上來嚐試著想攔住他,手中五米長的狼牙棒這時就有些過長而礙手了,便又變迴了原本的長斧。


    胡營很大,李郃衝進去後左衝右突了許久,已經差不多確定了,這些胡軍,確實是疑兵。他們所有的兵力都擺在營地外了,最多也就萬把人,絕對不是胡軍南侵的主力。他們在這邊紮營不攻,其目的和用意顯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李郃手中的長斧揮舞著,掀起了幾個兵帳,有的裏麵有被鋪和生活用品,大部分卻隻是空帳,簡單地搭起來而已,裏麵什麽也沒有。


    “果然是想牽製我們!”李郃已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情況,便勒馬迴頭往營外衝去,他準備讓虎營衝鋒了,三千五對一萬多,雖然數量上仍是相差許多,但有他帶頭,這些胡人在氣勢上就蔫了七分。兩軍相遇勇者勝,他們完全有把握將這些胡人擊潰。


    快到營外時,李郃一愣,一陣箭雨已是如黑幕般覆來,少說也有上千枝,他根本避無可避。


    一聲怒吼,手中百變化成一麵巨盾舉在他和戰馬頭頂,擋住了箭雨。雖然他刀槍不入,但戰馬可不是。


    胡人大駭,這個惡魔什麽時候還帶了麵巨盾?難道是變出來的?!更加密集的箭雨從前方和側麵覆來,叮叮鐺鐺地敲在巨盾上。


    不過巨盾畢竟隻能擋住一麵,從側麵飛進的流矢擊中李郃自然不懼,可是戰馬卻沒刀槍不入的本事,中了三四箭後終於一下栽倒在地,把李郃甩了下來。


    李郃惱怒地看著地下的戰馬,手中巨盾又變迴了長斧,大吼一聲往胡軍陣中衝去,此時離他最近的胡人已隻有不到十米,側麵的胡騎則隻敢遠遠地射箭。


    最前麵的胡兵一見李郃衝來,立時嚇得麵無人色,棄弓抽刀,卻是勒馬迴頭。但胡軍人數過多,一亂起來立時擁擠在了一起,都是進退不得。


    “嚓”的一聲,長斧已是再次開始了撕裂人體的運動,十數人馬被砍倒於斧下後,胡軍已是自動拉開了一條路,不敢再攔著李郃。


    在胡軍的混亂中,波塞吉曾一度險些與李郃遭遇,駭得他是直拉馬後退,緊張得不行。他也算是胡人中的好漢了,平曰若是要他為了胡族奉獻生命,他可以眉頭都不皺一下。熟話說死既不懼,又有何懼?可是波塞吉現在卻是真的懼怕了,看到那一身血漿、兩眼泛紅、拿著一把長斧的李郃,他的心真是顫個不停。特別是離李郃隻有不到十米時,那種濃烈的血腥殺氣,那種可怕的氣息,帶給他的震撼和恐懼是從來沒有過的。


    也算波塞吉運氣好,李郃今天是第一次見到胡人,對胡人的軍隊並不太熟悉,看他們的皮甲戰袍好像都差不多,無論是將軍還是士兵,都一個樣,所以並沒發現胡騎中的波塞吉是統領軍官。否則恐怕他再怎麽逃,也無法逃脫李郃手中的長斧。


    李郃現在簡直就是踏在人和馬的屍體上在行進,幾次都差點因為踩中血漿和內髒而滑倒,氣惱之下,他的兩隻大腳幹脆狠狠地貼著地麵踢起來。那些馬和人的屍體被踢得四下亂飛,將胡騎又是砸翻了不少。


    不一會,李郃的周圍就出現了一個半徑有七、八米的真空地帶了,胡人都是不敢靠近他。


    李郃腳下加速,向著一個方向疾奔過去,那個方向的胡兵就大叫著直跑,有的甚至直接棄馬而逃,欲從戰馬縫隙間離開,以逃過這個殺神的追殺。


    大斧之下,萬人哀號,一人對萬人,卻是一麵倒的屠殺。


    在外圍沒有接觸到李郃的胡兵不禁心中暗歎,這是不是天神在跟他們開的一個玩笑?


    這邊,李郃又跨上了一匹戰馬,仰天長嘯:“虎威!!!——”


    嘯聲一起,虎營陣中的大飛立刻迴以一聲沉悶的嘶吼,而後往胡軍奔去。


    虎營眾將士得到這個訊號後,也是齊吼一聲“虎威!”,大喊著衝了過去。


    胡人已經被李郃殺得鬥誌全無,膽戰心驚,波塞吉知道如果奈何不了這個魔鬼般的夏將,此戰是必敗無疑,隻得讓部下吹起撤軍號,胡軍開始四下潰退。


    虎營的將士早已憋了一肚子的勁力和殺氣,現在當真是如猛虎出籠一般,遇人殺人,遇佛滅佛,一個個士氣高漲,比往常還要悍勇許多。


    這支胡人部隊雖隻是疑兵,其數量卻仍是比虎營要多許多,即便剛剛李郃進行了一番單方麵的屠殺,也隻是殺了幾百人而已,胡軍兵力並沒有太大的損失。


    可李郃的那一番衝殺,不僅將胡軍的陣形徹底打亂,也將他們的士氣徹底擊碎,可以說是給了他們致命的一擊。


    胡人已無戰心,聽到撤退的號角後,更是隻想著逃命。若非胡人征戰已久,在這種時候也還記得平曰撤退的安排,現下的情形恐怕會更遭。


    這麽一來,兩軍一交,胡軍立即潰退,倒成了一追一逃了。胡人那些來不及撤退的騎兵,自然是陷入了被圍殺的境地。


    李郃如天神一般,帶著虎營眾將士追殺著胡軍,長斧指向之處,胡騎潰逃的速度都是瞬間暴增。


    不一會,胡軍已是分做數路往數個方向逃散,隻留下一地的屍體,和一片空營。


    虎營的兵力並不多,若分數個方向去追,李郃怕他們會反被緩過勁來的胡軍反咬一口,便下令停止追擊,集合整備。


    約半個時辰後,虎營在剛剛胡軍列陣之地集合完畢,初戰大捷,並且是戰勝人數遠多於自己的胡軍,讓虎營的將士們忍不住心下的興奮,一個個都是兩眼放光,直恨不得再大戰幾場。


    陳雲統計了一下傷亡和戰績,對李郃道:“將軍,我軍斬殺敵兵約一千至一千三百人,陣亡七人,傷四十六人,此戰大捷。”


    李郃點頭道:“照顧好傷者,帶著陣亡兄弟的遺體,迴馬門堡!”


    “是!”陳雲應道,迴頭高喊:“收兵,迴馬門堡!”


    這時尤邙策馬到李郃身旁笑道:“將軍果然勇猛無敵,我大夏第一猛將,非將軍莫屬啊!”


    一旁的楊堇則道:“什麽大夏第一猛將,依末將來看,應該是天下第一將才對!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麽人能擋得住將軍的長斧!”


    尤邙連忙點頭稱是。


    李郃則隻是微笑不語,他現在一身的血漿,剛剛在砍殺中還沒覺得什麽,現在這風一吹,血漿已經半凝固,就好像穿了一層厚厚的衣服一般,卻是又粘又癢,難受至極。但四周也不見有水,用馬上帶著的水囊裏的水,洗得也不痛快,幹脆就不處理了,等迴馬門堡後再好好地洗個澡。


    不過他的這一身血紅,在虎營的將士眼中,卻是他無比豐功的證明,是他無敵武力的象征,一迴想起剛剛那場令人震撼的廝殺,他們就覺得血液都要沸騰起來,興奮得直欲窒息。看向李郃的眼神中,那敬畏和崇拜之情也愈發的濃烈了,就好像真的是在看一個神。


    跟在李郃身旁的古康忽然幹笑了兩聲,道:“這個……將軍……您……您那個……”


    李郃一愣,勒馬停住,迴頭看向他,道:“什麽事?”


    古康吞了口唾沫,伸手到了李郃肩頭,在他那破裂的鎧甲甲葉上拿下了一塊巴掌大的皮肉。那血淋淋的皮肉上甚至還帶著一些黑毛,似乎是塊頭皮。


    古康將手中的皮肉扔掉,隻覺得自己的肚子裏一陣的翻騰,不過還是狠吞了幾口唾沫,使勁忍住了。今曰也是他第一次上戰場,剛剛經過李郃衝殺過的地方,見到那些被砍得稀爛的屍體、滿地的內髒和不知名的黃綠之物,當場就將早飯嘔了出來。但楊堇就在他身邊,他不想讓人覺得他膽子小,便硬生生又把那些嘔到嘴中的東西給吞了迴去。


    現在跟在李郃身邊聞著他身上濃烈的血腥味、看著他身上的血漿也就罷了,可那些沾粘或掛著的敵人皮肉,卻是讓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李郃看著那扔到地上的皮肉,笑了笑,臉上粘著的半幹的血漿也跟著皺起來。


    古康又指了指李郃的頭,道:“將軍,那裏……那裏也有……”


    李郃一愣,抬手在頭發上搜索了一下,果然拿下了一塊不知道是什麽內髒的半部分,看起來白中泛紅。他的頭盔在衝殺進胡營時就已經脫掉了,這塊玩意想來是衝出來的時候沾上的。


    李郃之前在衝殺中早已習慣了這些血腥之物,也不在意,看了一會後,隨手往旁邊一扔,便繼續策馬前行。那塊東西正好啪地一下粘在了後麵跟上的陳雲身上,看到貼在大腿上的事物,陳雲憋了半天的那一肚子東西一下都嘔了出來。


    話說今曰軍議之後不久,蕭莫為蕭大將軍便接到稟報,說虎營統將李郃帶著手下假傳他的命令強行出營,向北麵的胡軍營地去了。


    蕭莫為心中惱怒至極,這個李郃,真是無法無天了,居然敢不經請命,私自出兵,哪裏還把他這個大將軍放在眼裏了?


    不過想來這小子這番去胡營,也就是送死。三千五百人?還不夠胡人塞牙縫呢。這小子雖然看起來很猛,能挨幾千下軍杖而毫發無傷。但戰場上可不是靠這種耍雜技的本事來殺敵的,到時一見屍體和鮮血,說不定就嚇得勒馬逃跑呢。這種眼高手低,自以為是的公子哥,他見多了。


    當即便準備不予理會,反正這次是李郃不經同意擅自出營,戰死也怪不到他頭上,對延東王爺和清臨總督也有個交代了。


    不過到了黃昏之時,卻又有人來報,說李郃帶著虎營迴來了。


    “迴來了?”蕭莫為不禁大奇,他們還能迴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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