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第一次,疼得他懷疑人生,躺著坐著站著蹲著都疼,沒辦法,他隻好趴著,趴地上。頭一天在酒店跟蒼夏分手氣得他一夜沒睡,還幹了半天活,著實累慘了,於是趴著趴著,他就趴睡著了。後來再醒來就是在醫務室了,石印鬆跟廖威都在,他聽見他們的聲音了,還聽到校醫跟他們說什麽“痛經”的事兒。


    當時他就想到了所有的事,難怪之前做夢夢到被人扒了褲子強|奸,原來是真的被石印鬆他們扒得光光以後再換了褲子帶過來的。


    這真他媽……


    他忍受不了這種恥辱和尷尬,所以就裝昏不醒了,準備等石印鬆走了再假裝醒過來,誰知道蒼夏這個混蛋現在跑來戳穿他。


    魏沈駿真是恨得咬牙切齒:“既然說好了分手了,還出現在我麵前,別以為你求我我就會跟你複合,別忘了你現在可還欠著我錢,既然你說要還我,那就還,一分一毛都不能少!”


    蒼夏氣笑了,點點頭:“好,放心。”


    石印鬆:“醫生說魏沈駿需要喝點葡萄糖,要不……”


    廖威連忙把石印鬆給拉了一把,讓他別在這個時候觸黴頭,廖威的感覺是對的。


    隻見下一秒,蒼夏就把自己懷裏那捧垃圾似的塑料假花抱起來,一把塞到魏沈駿懷裏去,深吸一口氣後,揚起一個虛偽的假笑:“等我迴去就湊錢,保證把欠魏沈駿同學的錢一毫不少地還上,我們都是有信用卡的人,信用還是可以保證的,先前聽聞沈同學身體不適,痛經痛到進了醫務室,焦急之下匆匆趕來,沒有帶什麽禮物,隻能為你獻上一束花……”


    魏沈駿後背發涼。


    蒼夏這時笑得真誠而祝願了:“祝福你,月月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


    次日,魏沈駿被樓下大叔叫下去,說有他的東西取。他去取,大叔從門房裏搬出來三個很大的紙箱子。


    他打開一看。


    一整箱衛生巾。


    保守估計,應該有六十來包,三箱,那就是兩百包左右。買的還是高檔貨,一包十五塊來算,這三箱子不低於三千。


    他沒忍住火氣,一腳把箱子提倒,衛生巾撒了一地。剛巧碰上下課迴來的學弟們,從此他便聲名遠揚。


    得名“衛生巾哥”。


    第七章


    三千塊的衛生巾成了蒼魏大戰正式爆發的導|火索。


    人家分個手都是涼涼夜色一度默默心傷,他倆不一樣,分個手鬧得跟相聲兒演出似的,你逗上一場,他捧上一場,完全不擔心梗跌地下接不住。


    你唱罷了,她又上,她罷了,你又接。可謂是紅紅火火、熱熱烈烈、精精彩彩、歡歡樂樂,完全就是一出上好的喜劇。


    且說這頭魏沈駿收到了三巨箱衛生巾,怒火中燒,顏麵無存,以他一個鐵骨錚錚的中華標準直男癌視角來看,變成會來月經的女人就已經讓他丟人得恨不得刨地三尺躺棺材自埋了,結果還被前女友送來三大箱衛生巾,這簡直就是對他的公然羞辱!


    “忍住!忍住啊駿哥,小不忍則亂大謀,不能衝動啊!你說你現在已經在男生宿舍聲名遠揚了,要是再把衛生巾扔到女生宿舍去,一旦蒼夏那渣女鬧起來,豈不是連女生宿舍都知道你的威名了?這能行嗎?”


    廖威苦口婆心地勸說,抱著魏沈駿的腰費了好半天勁兒才把他從外頭拖了迴來。


    雖說廖威名字霸氣,又是個東北人,但實際上遠遠不如魏沈駿這個南方人威武,他一米七,但魏沈駿可是有將近一米九,瘦歸瘦,但畢竟還是個打籃球的,那力氣,講道理絕對不是他能拖動的。


    但結果還是拖動了。


    不,是人動,不是拖動。


    “她都不怕丟人,我怕個球!”魏沈駿關上宿舍門後開始發飆低吼。


    廖威心說你不怕那你咋不大聲嚷嚷?但做樣子的話不能這麽說,得維護舍友自尊心。


    “以智取勝明白嗎?枉費你駿哥堂堂一男人能在學業之餘養活一個女人。竟然連這點腦子都沒有。”廖威眼珠子一轉,餿主意出爐。


    “說。”


    “你看,這世界上,男女是平等了對不對?也有男人養女人的案例對不對?”


    養個屁,隻有這個變態世界是這樣,正常世界誰家不是男的養女的了?


    魏沈駿不耐煩:“你想說什麽?”


    “你看看你這腦子。”廖威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看你是倒貼貼久了,都忘了這個世界的本質還是重女輕男的。”


    “然後?”


    “然後,你想想你跟蒼夏在一起,吃飯誰掏錢多?”


    “我。”


    “送禮誰送得多?”


    “我。”


    “出去約會誰買單多?”


    “我。”


    廖威手一拍:“在社會上,我們把一個總花男人錢的女人叫什麽?”


    魏沈駿:“……”


    這一秒,領悟到了什麽重要信息的魏沈駿總算第一次get到了這個變態世界的美妙之處。


    魏某人這邊兒感受到了世界的美好,蒼某人那邊也不例外。


    先不說不用來月經的世界是多麽美好,時間太短她也來不及體驗,單單說這個痛經沒了的事兒,就能讓她從夢裏笑醒。


    蒼夏家族祖傳的女性例假問題一直讓她很困擾,尤其是痛經。


    她家祖傳的痛經跟別家還不一樣,不疼則已,一疼起來簡直就是酷刑加身。青春期那會兒學業壓力又大,沒大問題學校不給請假,她就能忍則忍,後來越忍越疼,有一迴生生在課堂上給她疼昏睡過去了,這才引起了家裏人的注意。


    治療了這麽些年,總算緩解到了正常水平,但依然因為這個毛病從來都不敢用冷水喝冷水,更別說吃什麽冰淇淋。


    冰淇淋這東西,從高中到現在,她已經五六年沒碰過了。


    如今……


    “我想吃冰淇淋,你們有人要吃嗎?”蒼夏跟舍友們全體出動去洗澡,提著澡框還沒走到公共澡堂呢,就被半路超市貼出來的第二份冰淇淋半價給把魂兒勾走了。


    “這還沒到夏天呢就吃冰棍兒。”潘雨是舍養生girl。


    “這馬上就下去洗澡了,你拿個冰淇淋上澡堂,聞著洗發水沐浴露的味兒吃嗎?”費潞潞說。


    蒼夏也知道啊,但是她就是想吃。


    習茜硬把她頭掰過來,拽著人進地下澡堂,邊下樓梯邊問:“你不是從來不吃這些玩意兒嗎?”


    “那是以前,現在想吃了。”蒼夏心有不甘,迴頭又看了一眼,“舍長,你一會兒陪我吃唄?第二根半價呢。”


    習茜本來不想吃的,但想到蒼夏這不喝酒不吃冰的人,一下子又喝酒又吃冰,看來嘴上說不在乎,但實際上分手給她的打擊還是很大。


    作為宿舍的知心大姐大,習茜想了想,同意了她的提議。


    他們學校的澡堂都是在地下,男生右邊,女生左邊。中間用屏風嚴嚴密密的隔開了,坐著一大媽一大爺,一邊兒嘮嗑一邊看守。


    “那邊的幾個女生,伸頭探腦地看什麽呢,你們女生宿舍在裏頭呢!”大爺非常嚴格,把那幾個有幾分好奇的新生說得皮都臊紅了,連忙迴過頭。


    這會兒還沒到晚自習下的時間,所以人不算多,人多的時候還得擠。尤其是男生澡堂,搞不好還得排隊。


    說起男生,可不得不提這世界變了性以後的變化。


    相比女生們一個個地開始放飛自我不化妝不洗頭不做香香的小仙女,男生們可徹底是另一番改變了。


    她們學校雖說是個綜合類大學,但還是男多女少。變性後的男生們又一個比一個愛收拾又愛打扮,整天兒拾掇得跟電視上小明星似的。


    修眉塗麵整發型,潮服漢服日常服,陽光的、開朗的、賣萌的、乖巧的、斯文的、高冷的,什麽類型都有,什麽風格都吃。


    光瞧臉瞧不出什麽一二三四五六七,但這一身身風格各異的打扮,就賦予了不同的人不同的特色,真是應了那句話“世界上沒有醜男人臭男人,隻有不收拾不洗澡的男人”。


    饒是白天的時候蒼夏已經暗暗為自己學校這些突然冒出來的帥哥們驚歎過了,現在也依然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用餘光瞟著一個帥哥又一個帥哥。


    她算是知道了,為什麽男人上街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女人能管住,那是因為街上沒帥哥!


    蒼夏正騷不兮兮地腹誹著,準備刷卡進澡堂了,忽然習茜用胳膊肘搗了她一下。


    “哎,石印鬆看你呢。”


    “嗯?”


    習茜目視前方,嘴皮都不動一下地發聲:“右手邊兒,計算機係草石印鬆,他看你好幾眼了。”


    蒼夏這才聽清,轉過頭去看,果然看見了一身籃球服的石印鬆,從微微潮濕的頭發上能勉強看得出他之前應該去運動了。


    他站在一眾穿得眼花繚亂的男生中,穿得是最簡單,但也是最顯眼。


    主要是帥得很顯眼。


    “……”打招唿呢還是不打招唿呢?


    蒼夏正糾結著,就見石印鬆衝她禮貌地點了一下頭,然後打了卡進了澡堂。


    果真是高冷男神。


    “我們先進去了啊。”費潞潞跟潘雨兩個結伴兒搓澡去了,把習茜留給蒼夏組隊。


    習茜打完卡,跟蒼夏小聲說:“你當初要選他多好。”


    說起來魏沈駿是計算機係係草,但誰都知道,那是因為石印鬆大二出國交換了,而且,他們那個草,還純粹是按顏值排的。


    魏沈駿的臉長得是貨真價實的好,可是石印鬆的臉也不賴。


    更別說,石印鬆的臉並不算他一眾優點中最突出的那個。


    “我到現在也沒明白,當初石印鬆明明也對你有意思,你怎麽就選魏沈駿了?”進了澡堂,習茜一邊脫衣服一邊問蒼夏。


    蒼夏沒吭聲,她又繼續說。


    “魏沈駿對你是不錯,嚴格意義上說算得上是在倒貼你了,可是我覺得你也不是那種會被別人一點小恩小惠就迷昏頭腦不忍心拒絕的人,到底是怎麽想的,拒絕了正兒八經的好選擇,選了另一個……”


    習茜沒說完,她看到一邊埋頭磨磨唧唧解腰帶的蒼夏倆耳根子通紅,連著脖子也漫上了緋色。


    “怎麽了這是?”她赤身果體走到蒼夏麵前,彎下腰去看。


    蒼夏連忙閉上眼,聲音跟蚊子似的,忸怩得不行:“那什麽,舍長,你轉過身去唄,我、我脫個褲子。”


    習茜被她這羞澀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轉什麽呀?都一起洗了三年了,背也搓過,大小也比過,這會兒怎麽就突然害臊了?”


    蒼夏心說,別冤枉我,我是沒少跟你搓背,但我可沒跟你比過大小。


    這世界可真是瘋狂。


    為了掩飾自己的異常,蒼夏摸了摸鼻子,豁出臉皮說:“我這不……怕傷你自尊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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