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不久前還空寂的街道此時已經被手持利刃,廝殺成一團的暴徒占滿,把紐約都市的馬路不可思議的化為了古代殘酷的‘鬥獸場’,更不可思議的是,仔細看交戰雙方看似無序,實際竟然還排列著粗糙的戰陣。


    最前方是孔武有力的男人們,他們大都穿著厚牛仔布的衣服,頭頂五花八門的鋼盔甚至鐵鍋,彼此砍殺著讓四溢的鮮血被雨水衝落在地上,將積水化為血紅sè的湖泊;


    稍後一點的是手拿長木棒或者舉著垃圾桶蓋、輕便木桌等等奇奇怪怪‘盾牌’的弱男壯女,這些人的作用有兩種:一是以生命為賭注sāo擾對方的砍殺者,方便自方強人能夠一擊斃敵;


    二是為隊伍後方拋擲燃燒瓶的女人們提供保護,而在他們的拚死守護下,一支支裝滿酒jing或烈酒,瓶口纏著燃燒布條的玻璃瓶劃著危險的弧線在雨幕下四處‘飛翔’,不時把人點燃成掙紮、嘶吼的火炬,徒勞的在血水中翻滾,卻無法熄滅身上飽含著阻燃劑的烈焰…


    “這真的是在紐約嗎…”從一扇不大的舊木窗向外凝望,即便心裏已經有所準備,張黎生還是目瞪口呆的說道。


    “您以前生活在紐約嗎?”青年的呢喃自語剛剛落地,一旁聽力頗為驚人的高挑女郎便趁機問道。


    這女人在一年半以前還是位生活在大都會裏的白領麗人和虔誠的基督教徒,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千百個直通異世界的空間之門和外星文明的出現對她來說,不過是新聞節目裏不斷出現的驚悚標題,和上班路上多的那些飛來飛去,皮膚白皙的俊男美女而已,影響微乎其微。


    直到有一天上班時,恐怖的事件突然發生,女郎工作的商務大廈內毫無征兆的隔層坍塌,頭頂的天花板把她砸成重傷。


    在絕望中祈禱上帝的救贖卻毫無效果,那時女郎本來已經在等死,卻在瀕臨死亡前的最後一刻,因為善心被一位神秘、強大的‘存在’救下了xing命。


    之後昏迷、搶救中不斷出現的幻覺使她對‘主’的信仰一夜崩塌,並將虔誠轉移到了拯救自己的魔神身上。


    傷愈後心理上的創傷讓女郎無法繼續從事以前的工作,好在豐厚的工傷保險金令她衣食無憂,無所事事中她開始尋求新的心靈寄托,創立了‘巫黎榮光教’。


    憑空創造一個教派在地球許多國家的人民看來是一件不可思議的麻煩事,可在米國各州隻需要交上數量不等的少少注冊金,成立一個宗教法人便萬事大吉。


    當然接下來吸引捐款維係教派運作,吸引信徒加入那就看教派組織者的能力了,成功的教派接受的信徒供奉幾乎可以比肩跨國企業,組織者的影響力在聯邦強大到不可思議,赫然是上流社會的頭麵人物;


    失敗的教派信徒寥寥無幾,有的連最基本的固定傳教地都沒有,根本就是個笑話。


    雖然離職前女郎是一家頗具潛力的紐約地產經營公司人力資源部主管,對於人力組織極有經驗,但她畢竟過於年輕,又沒有足夠的資金支持,最初幾個月加入‘巫黎榮光’的就隻有三、四個和她一起經曆過大廈坍塌事故的僥幸生還者。


    不過收獲雖然不大,女郎自己的信仰卻在不斷的傳教中變得越來越虔誠,慢慢走火入魔起來。


    當四大敵對世界開始入侵地球時,她偶然發現變成孤島的紐約底層民眾由於普遍受教育程度不高,信仰在劇變災難下漸漸迷失,加入各種古怪宗教團體者極速增加,竟毅然決然的賣掉自己在高尚社區辛苦買下的住宅,脫離了雖然遠比以前困頓,但還算安全的生活。


    主動混跡在社會底層傳教。


    經過一番艱辛無比,九死一生的曆程,竟真的讓她勉強打開了局麵,在張黎生趕迴地球這天湊足了百名信徒,達到了被青年感應的底線。


    此刻聽到這位地球教派開創者的問話,巫黎神祗微微一笑說道:“我以前就生活在布魯克林區,比你早幾年接觸到了偉大的巫黎神的分身,可惜卻沒有你的能力,為禰下創立教派。”


    “您是神靈的使者,更接近‘主’的榮光,噢,我可以稱唿神靈為‘主’嗎?”


    “隻需虔誠信仰,巫黎禰下是不會在乎信徒們如何稱唿他的。”張黎生柔聲迴了一句,指著窗外人體蠟燭映照下的血腥場麵,問道:“這樣的屠殺每天都出現嗎?


    難道滿城巡邏的jing車和大兵們一點都不管,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前幾個月還有人阻止,可這些邪教的瘋子瘋狂起來誰都敢襲擊,根本就不怕死,而且那時槍械店裏還能買到足夠的彈藥,他們發起瘋來就和軍jing對shè,幾次無謂的傷亡之後,就沒人再來過問了。


    現在在jing察和聯邦軍人眼裏這樣的屠殺就是‘人渣’間的互相攻擊,死的人越多越能節約聯邦珍貴的口糧。


    反正和平時期像這樣的暴力橫行的社區垃圾箱裏也常常見到很多根本無法查明身份的屍骸,看開了多個幾倍、十幾倍也無所謂。”女郎冷酷的迴答道。


    “那這些邪教徒互相攻擊是為了什麽呢?”張黎生點點頭,又問道。


    “有時為了爭奪地盤,獲得更多的信徒,或者是向他們信奉的邪神獻祭,乞求得到某些詭異的超自然力量,”女郎望著窗外木然的聳聳肩說:“邪教徒有太多相互屠殺的古怪理由了。


    有時候他們甚至會在興奮的殺死敵人之後,割斷自己的脖子自殺,據說這樣能取悅神靈,在末ri之後得到永生,誰都不能真正理解瘋子的想法。”


    外麵的‘戰爭’此刻已經接近尾聲,自西向東砍殺的暴徒們占據了絕對的上風,不過忽然間局勢突變,另一方戰陣中響起了密集的乒乒槍聲。


    “媽的,這些狡猾的魔鬼信徒竟然還藏著子彈,不要怕,魯瓦神會保佑我們的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不過就是幾個槍手而已…”;


    “我要和這群雜種同歸於盡,哈哈哈…反正我們會升進神國天堂,他們會墮入地獄…”;


    “衝啊,衝啊,砍斷他們的脖子,砍下他們的腦袋…”,雨幕裏隱約傳來嘈雜的怒吼,本來占據上風的一方頂著在黑暗中閃現出片片火光的槍彈,發動了衝鋒。


    可惜再有勇氣的狂人的**終究不能和子彈抗衡,不等他們接近不斷後退的敵人,便已經死傷慘重。


    就在躲在舊木窗後觀戰的張黎生以為局麵已經逆轉之時,情況突然再次發生了變化。


    一陣肉眼可以察覺的遠比黑夜還要漆黑的煙霧從一處暗巷裏連綿不絕飄蕩出來,在街上一晃而過後,先是中彈倒在血泊中的暴徒,然後是那些身受致命刀傷的邪教信徒,竟一個個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渾身**的如同僵屍一般繼續向前衝去。


    “瞧,那些邪神的神甫使用邪術了,原來今天廝殺的一方是‘永恆亡靈’,他們的勢力很大,已經占據了附近五個街區了。”看到這一幕,女郎語氣習以為常的說。


    “果然到了‘力量大解放’的時代了嗎…,”而明顯感受到神力波動之後,臉上露出五味雜陳表情的張黎生則低聲自語一句,開口問道:“信徒,這種超自然的邪神力量你經常見到嗎?”


    “神,神使大人,我的名字是凱瑟琳.潘納,您可以叫我凱瑟琳,”相處久了見身旁的黑發男子的確沒有惡意,女郎坎坷的心情漸漸放鬆的說道:“像這樣的邪術以前非常罕見,但最近這兩三個月,幾乎每次屠殺都會出現。”


    “聯邦軍jing和亞特蘭蒂斯人對這種邪術的出現不聞不問嗎?”青年眼睛發亮的急切又問道。


    “絕大多數沒有人管,不過也有教派因為信徒施展邪術而被清剿,”凱瑟琳說出了一個不令人滿意的答案,“據說原因是那些邪教信奉的是‘異世界’神靈,參加者全都算背叛了地球。”


    張黎生一聽這話本來慢慢握緊的拳頭一下放鬆,喃喃說道:“這麽說聯邦zhèngfu或亞特蘭蒂斯人真的有了偵測神力的儀器,而且這機器還能區別神力的源頭是否屬於‘地球’了…”


    青年的超凡力量最初的源頭是地球華夏古神女媧的血脈,成神後按說應該算是地球神祗,可同時他還繼承了‘海蝦二號世界’古神之力,並且助其蛻變為神的信徒絕大多數都是異世界人,地球信徒才剛剛過百,說他是異世界神靈也完全可以成立。


    思來想去無法認定自己的神力屬xing,張黎生眉頭越皺越深,直到窗外雨地理幾個僵直衝鋒身影被燃燒瓶點著他才覺得眼前一亮,脫口而出道:“真是腦袋僵掉了,實驗品不就在眼前嗎…”


    “您說什麽神使大人?”一旁的女郎一愣問道。


    “沒什麽凱瑟琳,我打算請你看場好戲。”青年聳聳肩微笑著迴答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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