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屋敷一族的駐地。


    現任鬼殺隊的領導者,小小年紀的產屋敷秀男,麵容蒼白。


    特別是當聽到市衛與天壽郎的匯報後。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病態?朧給他灌輸了這種理念?”


    “他應該是被影響了,當然,據我們之前了解到的情況,結合這個少年本身的際遇…也很容易被蠱惑,對此深信不疑。”市衛點點頭。


    “傳授鬼殺隊吐納之法,現在又不斷的轉化鬼…像澤川這樣的人,絕對不止這麽一個。”秀男手指都在顫抖,“我雖然不知道朧究竟說了什麽,但我能猜到一些,從我父親對此人的判斷還有一些推敲看,他植入人心的信念,無非就是讓被蠱惑者,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是正義的執行者…是英雄。”


    “這個澤川,是覺得他在拯救這個世界,拯救所有和他一樣的人…明明是惡念,但在這些人心裏,卻是充滿正麵的能量。”


    “這種精神上的推動力,十分可怕。”


    “換而言之,他一早就知道澤川會去幕府,會將國主選為目標,他傳遞出的那種信念,已經早早注定了結局。即便不是國主,也會是其他幕府的高層、家臣,是一樣可以影響國情的大人物!但澤川卻不是他指使,完全是發自內心的行為。他在玩弄人心…他把人性看透了。”


    “他是在故意製造混亂,讓這個世界變成人間煉獄…讓所有人都生存的無比困難。”


    越說,秀男臉上的細汗就越多,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內心發顫。


    這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


    這種人,他真的能夠應付得了嗎?


    他父親產屋敷久野隻是與朧接觸過而已,並沒有真正的‘對擂’,而現在,不出意外…接下來的十幾年,都將由他這個小小的軀體,與之抗衡。


    產屋敷一族一直在積累著智慧,秀男不敢說,他的謀略與城府在父親之上。但起碼…目前學習到的所有,都是先輩以性命換來的,很多事不用他自己再親力親為,他已經占了極大的便宜。


    “你父親曾經說過,在他這一代,雖然沒有為鬼殺隊做到太多的事情,但最驕傲的,就是培養出了你這般優秀的繼承人。”


    市衛覺察到秀男的情況,有些不對,發自內心的說了一句。


    這句話,讓秀男眼神一動,心有所獲。


    旋即,吐出一口濁氣,“抱歉,我有點失態了。”


    不管他是否能夠同朧周旋,但他不能退縮。


    他的身上肩負著使命。


    “幕府那邊我會想辦法應付過去,澤川的死,也算是給他們一個交代…但我想後麵,隨著朧被轉化的鬼越來越多,他傳遞的信念愈發龐大,事態還是免不了出現變化。最直觀的一點就是,鬼殺隊的體係,還是會被幕府滲透,從世俗的角度來說,我們完全沒有辦法擺脫政權…不過,我會盡一切可能,保護柱鬼殺隊的核心力量,不讓大家受到幹擾。”


    秀男冷靜的思考著,“另一方麵…像父親說的一樣,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一定抱有目的性,從朧的行事來看,他想做的,不是針對我們鬼殺隊或無慘任何一方,也不是為了掌控政權。”


    “說實話,以目前對此人的觀測,以他的手腕和身份,哪怕是有一天取代德川一係成為新的國主,我都一點不吃驚。他完全可以做到,甚至並不困難。”


    “他要做的…或者說正在做的,是顛覆這個世界,從根本上改變所有生命的生態環境。”


    “環境會孕育出不同的生命…就像是大海中會有魚,天空中會有鳥,如果大環境變得不一樣了,那麽我們這些人,包括無慘和他的鬼,也要順應時代去變化。”


    說到這裏時,秀男前所未有的認真,眸中更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適者生存,優勝劣汰?”


    市衛眉頭緊鎖,給出了一個答案。


    聽起來,有點像是逼著所有人進化一樣。


    “這隻是我的猜測…我隻是從他的行為中,感覺到了一點…”


    秀男深唿吸一口氣,“他…對眼下的世界,很不滿意。”


    “不過,不管是我們鬼殺隊,還是鬼…他都故意給留了一個後門。”


    “你是說?”


    “沒錯,我們這邊,就是吐納…無慘那邊,暫時不清楚,但應該與那些被他轉化的鬼脫不了幹係。”


    秀男輕聲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一點父親對他忌憚的原因。”


    “我承認自己很害怕他,雖然未曾蒙麵,但真正讓我恐懼的緣由是…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做到這一點,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哪怕是無慘和他的鬼也不行…但這個人,這個朧…我總覺得,他做得到。”


    “我們需要提前布置策略。”


    “把其他人都叫來吧,召開柱的聯合會議。”


    “是。”


    市衛聽得也有些震撼,不過秀男冷靜的思維與判斷,特別是小小年紀表現出的沉穩感,讓他對鬼殺隊未來的發展,很有信心。


    ……


    相比較鬼殺隊需要應付幕府的麻煩不同。


    無慘這邊的陣營,單純就是受迫性的人手不足。


    這段時間,原本可以身為大名,端坐府中,享受清淨的他,來迴奔波,忙得焦頭爛額。


    不斷挑選新鮮的血液,將其轉化成鬼。


    因為鬼的數量在急速銳減,現在針對鬼的,不單單是鬼殺隊,還有那些平民百姓以及幕府的軍隊。


    隻要是有鬼顯露蹤跡,馬上就會被盯上。


    雖然普通人能夠製造的麻煩有限,但這會立刻吸引來鬼殺隊的劍士。


    導致他手底下的這些鬼,無所遁形。


    好在最近一段時間,國內戰亂四起,幕府那邊為了平定局勢,沒有太多精力管它們。


    但民間對鬼的熟知程度與排斥卻越來越大。


    仔細算一算,自從那個朧出現後,在這短短不到兩年的時間裏,十二鬼月的下弦換了整整兩撥人,特別是國主死後,因為各方麵因素,使得鬼這邊處境很難,外加鬼殺隊的劍士實力變強,尤其是那幾個柱,竟然都已有斬殺下弦的功績。


    這讓無慘不得不考慮,暫時避一避風頭。


    先不轉化鬼了,讓民間出現一種鬼已經消失掉的假象。


    可恨的是,最近在各地又有一些風聲傳出,有鬼在作亂。


    無慘很確定,那些所謂的鬼,根本就不是他的棋子。


    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朧了。


    這讓他現在想‘息事寧人’,轉移外界的注意力,都做不到。


    關於朧如何將人轉化成的鬼,無慘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偏偏他又不敢去找對方。


    不過,事情變成現在這樣,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首先,鬼要麵對的生存壓力激增,遊戲難度變大,這導致現今,每一個還活著的鬼,綜合實力都十分過硬。


    弱者是根本存活不下來的。


    其次就是,外界對於鬼的惡意雖然變大,但眼下民不聊生,處處腥風血雨,給鬼創造了更好的‘獵食’條件。


    當然,對於鬼殺隊的成員來說,也是一樣。


    鬼越強,獵鬼人也會越強。


    這是相互的。


    隻是…無慘很不喜歡這種,事情超出自己控製的狀況。


    像是在被人推著走…又無可奈何。


    更讓他有點害怕的,是朧轉化的那些鬼,也不受他血液影響。


    這樣一來,因為彼此複雜的關係,早晚有一天,那些鬼會找上他。


    屆時,怎麽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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