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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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唿，終於出來了。重見天日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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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穴中也不知道待了多久，一出來就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逸夢伸展雙臂，深深唿吸著還算新鮮的空氣，然後就被觸目所及的風景給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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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看錯吧，這裏是九華山，不是什麽荒山野嶺？”一根草葉也沒有的，更不用說綠色，風一吹，唿唿的飛塵漫天，竟有幾分沙漠的感覺，若不是那山固態結實，若不是那石堅定不移，還真的成為沙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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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九華山。”天黎一本正經地解釋著，“那紅雲應該能夠吞噬生命，所以才會成了現在這般，估計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這九華山都會是這禿子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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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桑田，世易時移，這樣的事情在修仙者眼中最多也不過是一句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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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歌也是歎息，說：“真是可惜了那玉華攬翠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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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都還沒有怎麽看哪！”那日光忙著看那幾人鬥來鬥去，根本沒有留意到那動人的風景，有些事，還真是錯過就不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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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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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上傳來一聲大吼，似乎是人拚盡全力所發出的聲音，竟有些震天動地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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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有什麽？”逸夢遲疑著問，腳步卻未移動，她再不要那麽衝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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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歌把霍老帶出來了卻也不管他，任他在一旁站著，看了看逸夢想要去卻又猶疑的模樣覺得好笑，說：“想要去就去好了，有我們護著你，還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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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得了楚雲歌一句話，臉上已有喜色，再看一眼天黎，看到他輕輕點頭，這才向山上衝去，楚雲歌含笑跟上，天黎悄聲對他道：“你這會可是說錯了，咱們未必能夠護她周全，如果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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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歌聽了，麵色也是一變，他倒是大意了，魔君現世，如果山上那個是魔君的話，去了豈不是送死？想到這裏，唿吸一窒。再看逸夢的人影早已遠去，也顧不上阻攔，隻能速度更快地跟上，也好有事時相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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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全沒有察覺身後人這些小動作，她倒也沒有莽撞，看到了那紅柱時詫異之餘也多了謹慎，小心翼翼地靠近，隻可惜，當她認出倒在地上的一人是方學明的時候，“小舅舅”已經脫口而出，人也如離弦之箭飛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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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學明臉色灰白，胸口上盡是血色，也不知道是吐出的血，還是那血跡下就有傷口，逸夢顧不上旁的，發現他還有一息尚存，急忙為他止血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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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 …夜… …”方學明眸中還有幾分清醒，嘴唇蠕動，聲音卻是含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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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說的是那個人。”指了指附近那個同樣僅存一線生機的男子，天黎的表情有些意外，“竟然以凡人之軀堅持到如此程度。還真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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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不要那麽多，帶上人先走！”楚雲歌警惕地看了一眼那已經顯出人形的紅影，急忙吩咐著，同時一把拉起了方學明，夾在胳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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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黎掃了一眼紅影，也知道事態緊急，閉口不言，學著楚雲歌的樣子把那個半死不活的人也夾在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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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看到兩人好似夾公文包一樣的做法，逸夢不合時宜地感覺到了喜感，想要說些什麽，張了張嘴又閉上，算了，人沒事就好，總不能讓他們公主抱吧，想也知道不太可能，而，如果那樣的話，估計更有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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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某些腐女最愛的漫畫，逸夢狠狠地打了個寒顫，還是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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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身影來去匆匆，壓根兒不去觸碰紅影絲毫，倒也做到了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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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走了不到一刻之後，紅影再次起了變化，一點點清晰的人臉露了出來，似乎是陳老，但卻年輕了許多，沒有了眼角的皺紋嘴角的笑紋，連眼光都不一樣了，充滿了邪魅的味道。包裹在布衣下的精壯身軀，充滿了力量的感覺，肆意飛舞的黑發張揚著屬於魔的不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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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可以… …重見天日了… …”充滿歎息的一句話用磁性的嗓音說出，仰頭直視陽光的眼明亮逼人，複雜的眸光劃過，萬千感慨都溶於無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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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華山上發生的事情不到下午就傳遍了山下小鎮，坊市中自然也得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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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了，柳洋，若不是你，這傷還不知道要怎麽治哪！”逸夢誠懇地說著，倒把麵前的少年說得不好意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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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洋撓撓頭，爽朗一笑，說：“是朋友就不用說什麽謝不謝的，你能夠想到找我幫忙，我就萬分榮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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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學明的傷很重，他的那個同伴也不好過，當然，那種程度的傷修仙者不是不能夠治，天黎至少都有十種方法可以醫治，但最關鍵的一味藥材因為太過便宜常見，他們三人竟是誰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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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也隻能夠求助於柳洋了。逸夢當即想到了曾和楊濟來過的那個坊市，好在她還記得模糊的地址。到了附近發了傳聲符就找到了人，柳洋又是個熱心腸的，當下便找齊了藥材，讓逸夢好生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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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天黎走進來看到這兩人一個傻笑著油嘴滑舌，一個綻放著純真笑意，心中登時不悅，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柳洋，對逸夢道：“那人快要醒了，你不過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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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洋被那一眼看得膽戰心驚，覺得莫大的威壓都在那一眼之中。冷汗直冒，聽得此言，急忙說：“那逸夢你就快去看看吧，我先迴了，爺爺還找我哪！”話音落地，人就繞過天黎迅速跑走了，比耗子見了貓跑得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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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天黎，是不是他天生就和柳洋磁場不合啊，明明平時他也挺愛說笑的，怎麽就偏偏和那個同樣愛說愛鬧的柳洋說不到一起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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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去看看。”逸夢說著就往隔壁去了，沒有要求天黎一起是因為她知道天黎不喜歡自己救人，而他最近的臉色不好估計也是這個緣故，自己還是小心著點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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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學明就住在逸夢隔壁，他的同伴跟他一個房間，兩人傷勢差不多，如此安排也方便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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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推開門，就看到方學明的黑眸正看過來，逸夢愀然一笑，柔聲問：“小舅舅，你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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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不見，方學明的變化倒是不大，臉皮黑了些，瘦了些，卻還是一眼可認。因為逸夢修仙的緣故過目不忘，隻要看過一眼的人便會記住，何況，她還曾仔細打量過這位‘小舅舅’，才兩年，怎樣都會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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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 …逸夢… …你是逸夢！我竟然還沒死！”方學明認出了眼前人，覺得不可思議，摸了摸胸口，還是一臉震撼莫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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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胸而過的一擊，竟然還可以活著，這簡直是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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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太清醒的意識接受了這個巨大的欣喜，以至於都忘記問“逸夢怎麽會在這裏”，以及“這裏是哪裏”這樣的常識性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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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剛好碰到我。小舅舅你就死定了！”逸夢瞪著眼，聲音輕快地說著，很有表功的意思，臉一板，抱怨地說，“小舅舅去哪裏玩兒不好，怎麽偏偏要去湊熱鬧，那個九華山有什麽好的？我記得你是家中獨子吧！怎麽能夠隨便把自己置於險地，不為自己擔心，也不為父母掛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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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所言不虛，那紅雲可以吞噬生命，紅霧也是同樣，隻不過威力遠不如紅雲罷了，方學明和夜陽能夠僥幸走進紅霧之中，也不過是因為他們走入不深，後來又好運地碰到了月兒寧兒一行，否則，定也早就融成粉末，化為紅霧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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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之所以能夠僥幸不死，更重要的原因是那個紅色的人影當時並未真正成形，還不具備主動攻擊的能力，倒是他們的冒失引起紅影的被動反擊，這才倒黴了。遇上逸夢，則是不幸中的萬幸。真正說起來，這兩人實在是好運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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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知道了，我運氣好嘛！”方學明笑笑，很是享受這種來自家人的關心，“是你救了我？你怎麽去的九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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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白了他一眼，說：“不是我救你是誰救你啊，隻是碰巧罷了。”牽扯到修仙界的事情，逸夢不想多說，方學明似乎有所察覺也不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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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你現在… …感覺有點兒不一樣了。”方學明本來想要問問傳聞之事，卻臨時轉了口風，說起了旁的，“以前規規矩矩話也不肯多說一句，路不敢多走一步的，現在倒會開玩笑挖苦人了，開朗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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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逸夢怔了一下，真的有這麽大的變化嗎？爾後莞爾一笑，“當然不一樣了，外麵更自由些，自然會有不同，你不也是，現在嘴笨了好多啊，以前都能夠把外公說得啞口無言的！現在卻說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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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肯定不如你厲害！”方學明說說笑笑，半點兒沒有問起自己的傷勢如何好得這麽快，也沒有問所在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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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後，再次醒來便已經是在一個很普通的小客棧中，看到另一張床板上的夜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和悵然若失的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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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咱們的那個人很不簡單啊，那樣必死的傷竟然連隱痛都沒有，傷疤也不留，這麽短的時間就… …”夜陽昨天就醒了，卻一直裝睡，沉默不語，此時月光正明，卻有了想要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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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咱們自己知道就好了，有些事，追究深了，反而沒意思了。”方學明心裏更清楚夜陽想要說的話，他也有同樣的疑問，但，既然她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自己又何必追問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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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上一次送走他們就知道了，隨手可擲的武功秘籍，踏雪無痕的步態，還有那座山，她大概想不到，後來他還曾經去尋過一迴，什麽都沒有找到，而這次，那不一般的住所，傳說中法寶的靈光，還有那等奇異的藥材… …既然她都不想說，他也就裝作不知道好了，這世間，最難得的便是“糊塗”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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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想左了，不如你看得灑脫，這世上的奇人異事太多，的確不是咱們可以窮究的。”夜陽自我開解著放下了這段遐想，這次的事他也許永遠都不會忘，也會永遠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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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咱們過著自己的日子就好，行俠仗義，快意恩仇，何等瀟灑自在，想那麽多做什麽？！”方學明笑得開朗，那個謎一樣的女孩兒，就把她當做是一場夢吧，夢醒了，自然也就忘了，做夢是不能做一輩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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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唿，終於出來了。重見天日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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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洞穴中也不知道待了多久，一出來就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逸夢伸展雙臂，深深唿吸著還算新鮮的空氣，然後就被觸目所及的風景給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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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看錯吧，這裏是九華山，不是什麽荒山野嶺？”一根草葉也沒有的，更不用說綠色，風一吹，唿唿的飛塵漫天，竟有幾分沙漠的感覺，若不是那山固態結實，若不是那石堅定不移，還真的成為沙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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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九華山。”天黎一本正經地解釋著，“那紅雲應該能夠吞噬生命，所以才會成了現在這般，估計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這九華山都會是這禿子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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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桑田，世易時移，這樣的事情在修仙者眼中最多也不過是一句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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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歌也是歎息，說：“真是可惜了那玉華攬翠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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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都還沒有怎麽看哪！”那日光忙著看那幾人鬥來鬥去，根本沒有留意到那動人的風景，有些事，還真是錯過就不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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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上傳來一聲大吼，似乎是人拚盡全力所發出的聲音，竟有些震天動地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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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有什麽？”逸夢遲疑著問，腳步卻未移動，她再不要那麽衝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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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歌把霍老帶出來了卻也不管他，任他在一旁站著，看了看逸夢想要去卻又猶疑的模樣覺得好笑，說：“想要去就去好了，有我們護著你，還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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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得了楚雲歌一句話，臉上已有喜色，再看一眼天黎，看到他輕輕點頭，這才向山上衝去，楚雲歌含笑跟上，天黎悄聲對他道：“你這會可是說錯了，咱們未必能夠護她周全，如果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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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歌聽了，麵色也是一變，他倒是大意了，魔君現世，如果山上那個是魔君的話，去了豈不是送死？想到這裏，唿吸一窒。再看逸夢的人影早已遠去，也顧不上阻攔，隻能速度更快地跟上，也好有事時相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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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全沒有察覺身後人這些小動作，她倒也沒有莽撞，看到了那紅柱時詫異之餘也多了謹慎，小心翼翼地靠近，隻可惜，當她認出倒在地上的一人是方學明的時候，“小舅舅”已經脫口而出，人也如離弦之箭飛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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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學明臉色灰白，胸口上盡是血色，也不知道是吐出的血，還是那血跡下就有傷口，逸夢顧不上旁的，發現他還有一息尚存，急忙為他止血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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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 …夜… …”方學明眸中還有幾分清醒，嘴唇蠕動，聲音卻是含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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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說的是那個人。”指了指附近那個同樣僅存一線生機的男子，天黎的表情有些意外，“竟然以凡人之軀堅持到如此程度。還真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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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不要那麽多，帶上人先走！”楚雲歌警惕地看了一眼那已經顯出人形的紅影，急忙吩咐著，同時一把拉起了方學明，夾在胳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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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黎掃了一眼紅影，也知道事態緊急，閉口不言，學著楚雲歌的樣子把那個半死不活的人也夾在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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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看到兩人好似夾公文包一樣的做法，逸夢不合時宜地感覺到了喜感，想要說些什麽，張了張嘴又閉上，算了，人沒事就好，總不能讓他們公主抱吧，想也知道不太可能，而，如果那樣的話，估計更有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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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某些腐女最愛的漫畫，逸夢狠狠地打了個寒顫，還是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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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身影來去匆匆，壓根兒不去觸碰紅影絲毫，倒也做到了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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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走了不到一刻之後，紅影再次起了變化，一點點清晰的人臉露了出來，似乎是陳老，但卻年輕了許多，沒有了眼角的皺紋嘴角的笑紋，連眼光都不一樣了，充滿了邪魅的味道。包裹在布衣下的精壯身軀，充滿了力量的感覺，肆意飛舞的黑發張揚著屬於魔的不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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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可以… …重見天日了… …”充滿歎息的一句話用磁性的嗓音說出，仰頭直視陽光的眼明亮逼人，複雜的眸光劃過，萬千感慨都溶於無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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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華山上發生的事情不到下午就傳遍了山下小鎮，坊市中自然也得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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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了，柳洋，若不是你，這傷還不知道要怎麽治哪！”逸夢誠懇地說著，倒把麵前的少年說得不好意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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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洋撓撓頭，爽朗一笑，說：“是朋友就不用說什麽謝不謝的，你能夠想到找我幫忙，我就萬分榮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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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學明的傷很重，他的那個同伴也不好過，當然，那種程度的傷修仙者不是不能夠治，天黎至少都有十種方法可以醫治，但最關鍵的一味藥材因為太過便宜常見，他們三人竟是誰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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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也隻能夠求助於柳洋了。逸夢當即想到了曾和楊濟來過的那個坊市，好在她還記得模糊的地址。到了附近發了傳聲符就找到了人，柳洋又是個熱心腸的，當下便找齊了藥材，讓逸夢好生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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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天黎走進來看到這兩人一個傻笑著油嘴滑舌，一個綻放著純真笑意，心中登時不悅，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柳洋，對逸夢道：“那人快要醒了，你不過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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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洋被那一眼看得膽戰心驚，覺得莫大的威壓都在那一眼之中。冷汗直冒，聽得此言，急忙說：“那逸夢你就快去看看吧，我先迴了，爺爺還找我哪！”話音落地，人就繞過天黎迅速跑走了，比耗子見了貓跑得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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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天黎，是不是他天生就和柳洋磁場不合啊，明明平時他也挺愛說笑的，怎麽就偏偏和那個同樣愛說愛鬧的柳洋說不到一起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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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去看看。”逸夢說著就往隔壁去了，沒有要求天黎一起是因為她知道天黎不喜歡自己救人，而他最近的臉色不好估計也是這個緣故，自己還是小心著點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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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學明就住在逸夢隔壁，他的同伴跟他一個房間，兩人傷勢差不多，如此安排也方便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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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推開門，就看到方學明的黑眸正看過來，逸夢愀然一笑，柔聲問：“小舅舅，你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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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不見，方學明的變化倒是不大，臉皮黑了些，瘦了些，卻還是一眼可認。因為逸夢修仙的緣故過目不忘，隻要看過一眼的人便會記住，何況，她還曾仔細打量過這位‘小舅舅’，才兩年，怎樣都會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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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 …逸夢… …你是逸夢！我竟然還沒死！”方學明認出了眼前人，覺得不可思議，摸了摸胸口，還是一臉震撼莫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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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胸而過的一擊，竟然還可以活著，這簡直是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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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太清醒的意識接受了這個巨大的欣喜，以至於都忘記問“逸夢怎麽會在這裏”，以及“這裏是哪裏”這樣的常識性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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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剛好碰到我。小舅舅你就死定了！”逸夢瞪著眼，聲音輕快地說著，很有表功的意思，臉一板，抱怨地說，“小舅舅去哪裏玩兒不好，怎麽偏偏要去湊熱鬧，那個九華山有什麽好的？我記得你是家中獨子吧！怎麽能夠隨便把自己置於險地，不為自己擔心，也不為父母掛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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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所言不虛，那紅雲可以吞噬生命，紅霧也是同樣，隻不過威力遠不如紅雲罷了，方學明和夜陽能夠僥幸走進紅霧之中，也不過是因為他們走入不深，後來又好運地碰到了月兒寧兒一行，否則，定也早就融成粉末，化為紅霧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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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之所以能夠僥幸不死，更重要的原因是那個紅色的人影當時並未真正成形，還不具備主動攻擊的能力，倒是他們的冒失引起紅影的被動反擊，這才倒黴了。遇上逸夢，則是不幸中的萬幸。真正說起來，這兩人實在是好運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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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知道了，我運氣好嘛！”方學明笑笑，很是享受這種來自家人的關心，“是你救了我？你怎麽去的九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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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白了他一眼，說：“不是我救你是誰救你啊，隻是碰巧罷了。”牽扯到修仙界的事情，逸夢不想多說，方學明似乎有所察覺也不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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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夢，你現在… …感覺有點兒不一樣了。”方學明本來想要問問傳聞之事，卻臨時轉了口風，說起了旁的，“以前規規矩矩話也不肯多說一句，路不敢多走一步的，現在倒會開玩笑挖苦人了，開朗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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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嗎？”逸夢怔了一下，真的有這麽大的變化嗎？爾後莞爾一笑，“當然不一樣了，外麵更自由些，自然會有不同，你不也是，現在嘴笨了好多啊，以前都能夠把外公說得啞口無言的！現在卻說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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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肯定不如你厲害！”方學明說說笑笑，半點兒沒有問起自己的傷勢如何好得這麽快，也沒有問所在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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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後，再次醒來便已經是在一個很普通的小客棧中，看到另一張床板上的夜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和悵然若失的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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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咱們的那個人很不簡單啊，那樣必死的傷竟然連隱痛都沒有，傷疤也不留，這麽短的時間就… …”夜陽昨天就醒了，卻一直裝睡，沉默不語，此時月光正明，卻有了想要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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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咱們自己知道就好了，有些事，追究深了，反而沒意思了。”方學明心裏更清楚夜陽想要說的話，他也有同樣的疑問，但，既然她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自己又何必追問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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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上一次送走他們就知道了，隨手可擲的武功秘籍，踏雪無痕的步態，還有那座山，她大概想不到，後來他還曾經去尋過一迴，什麽都沒有找到，而這次，那不一般的住所，傳說中法寶的靈光，還有那等奇異的藥材… …既然她都不想說，他也就裝作不知道好了，這世間，最難得的便是“糊塗”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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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想左了，不如你看得灑脫，這世上的奇人異事太多，的確不是咱們可以窮究的。”夜陽自我開解著放下了這段遐想，這次的事他也許永遠都不會忘，也會永遠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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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咱們過著自己的日子就好，行俠仗義，快意恩仇，何等瀟灑自在，想那麽多做什麽？！”方學明笑得開朗，那個謎一樣的女孩兒，就把她當做是一場夢吧，夢醒了，自然也就忘了，做夢是不能做一輩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