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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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居修煉,靈門之中。妖修的比重是最多的,達到了十分之七,而妖修又都是獨居修煉的,因而,靈門之中的人類修士,也開始了獨居修煉,排除了所有的幹擾,不與人打交道,修煉的速度的確快了許多,更有些人把獨居而必然帶來的寂寞當做了一種心境的修煉,愈發勤勉的甚至幾十年都不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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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部分的人認為這樣有好處,便這樣規定了下來,在靈門之中學習了基礎功法的修士都要自己去尋找一處地方獨居修煉,反正靈山廣大無垠,倒也不虞一人一個領地會出現地不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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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夢千挑萬選,才在接近山峰三分之一處定居下來,這地方剛好是雪線位置,冬日時,上麵便會下雪,而下麵還是晴空萬裏,建一座小小木屋。一出門,前麵是瑞陽,後麵是瑞雪,很新鮮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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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法是好的,做起來就困難多了,因為不像是前輩那樣打洞,便需要砍伐木材,這還算是簡單的,賀佳蕊的雙劍已經能夠達到飛劍的水準了,飛上一圈兒,收割一批木材,還是可以的,但剩下的搭建部分就比較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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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有微微幫忙,到底是靈草類的,對於鑽土之術也是十分精通,再加之天生的力大無窮,幾個粗壯的巨木被當做木樁紮下去,又有王晉宇幫忙拚接釘釘,再加上周謹近乎於完美的組合方式,一座用木頭構建但類似竹樓構造的木屋就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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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木並沒有仔細分割,有的木板歪斜不平,還帶著棕黃色的樹皮,完成之後的木屋也就有了原始的魅力,與自然相合,如同一個古樸的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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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夢非常喜歡這樣的木屋,就連賀佳蕊也有了想要住進來的意向,好在她還堅持著要住在王晉宇的附近。這才隻是住了幾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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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幾天,又是忙著幫王晉宇和周謹製造洞府,又是忙著幫賀佳蕊做一個跟木屋差不多的樹屋,一通忙活之後,幾人的關係倒是好了許多,賀佳儀也來幫忙過,逸夢的木屋造成,她還給送來了一套精美的木製碗碟,讓兩人互不順眼的關係有了好轉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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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被排除在外的就是楊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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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逸夢也想過要讓楊濟過來幫忙,大家熱熱鬧鬧地一起做事情,也是能夠交朋友,促進友誼的方式,但楊濟太不合群了,他往那裏一站,就仿佛是監工一樣的人物,別人也不指使他做什麽,他想要做什麽又和大家沒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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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覺多餘的他隻來了一迴,再來就是木屋建好之後,他幫逸夢在木屋周圍種上了一些梅樹。微微用催生的方式,不到一天就讓那些梅樹長成並且開出了紅豔豔的梅花來。偶爾兩人也會來一場踏雪尋梅,自在梅間擺下清露代酒,感受那悠然隱逸的高雅意境,雖然都是哭笑不得地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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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居之後的各人各自修煉,相聚的時候少了,修煉的時間也就多了,門中又沒有什麽娛樂活動,反倒是專心致誌地沉浸在修煉中更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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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一年又悄然度過,逸夢十歲了,嬌小的身材有了拔高,望著亭亭玉立的方向而去,身形上也有了變化,纖腰愈發窈窕,而那精致的容顏,也逐漸褪去了稚嫩,如同花蕾,正值含苞欲放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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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瓊枝隻合在瑤台,誰向窗前處處栽。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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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起來,推開小窗,看著晶瑩的雪花從茫然的天際飄落,若柳絮隨風的柔情,若暗香入夢的輕影。****怒放花千樹,傲雪哪怕群芳妒。屋前屋後的梅花盡皆綻放,盛放的********中盛著幾片碎雪,離合的光影猶若繁華的海市蜃樓,讓人悵然神往,唿吸間都是那混合著清寒的幽幽梅香。浮動若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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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在年前突然說要閉關修煉,不知道尋到了哪裏,徑自去了,也真是來去匆匆,連招唿都如玩笑一樣。沒有了好比“十萬個為什麽”的微微作伴,木屋裏還真是冷清了許多,冷清得讓人有些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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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靜下來的時候,逸夢就喜歡迴憶,以前,她愛幻想,但當每一個幻夢都會被人打破的時候,她就習慣了發呆,捧著一本散文詩或者是唐詩宋詞,在午後的陽光中,在躺椅上,靜靜地看著,腦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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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現在,突然犯了懶,不想起床,不想梳妝,隻想在床上賴著,躺在床上,看著飛雪飄落。那種感覺,好似每一片雪花都是直直地衝著自己墜下,或有斜線的,卻是被風所礙,偏移了固定的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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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有那麽一兩片雪花落在額心臉頰,冰冰涼涼的,讓人頭腦一醒,而睫毛上,也因為長久的凝持不動,掛住了那一兩片雪花,好似星星落入了眼中。世界愈發潔白美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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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想到了什麽,嘻嘻哈哈地笑了,輕輕淺淺的笑容消融了臉上的冰雪,坐起來,趴在窗前,伸出手去,承接那從天而降的雪花,仔細看那六片的紋理,這樣無根無葉的花,真的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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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妹!”楊濟的聲音突然從外麵傳來,逸夢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就開始喊:“師兄,你在外麵等一下,我還沒有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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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步聲停頓了一下,就此站在了門外,不大的木屋實在是可以一眼望到底的,就連那當做隔斷的屏風也透著影影綽綽的人影,不能夠真正阻隔視線的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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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冰燈會,我來問問你想不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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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濟站在門外,微紅著臉解釋,原先黝黑的肌膚不知道是因為得了天地靈氣的滋養,還是因為沒有那麽強烈的日曬,已經蛻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一旦臉紅,也不像以前那樣根本看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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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就來,馬上就好,等我一下!”屋裏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伴隨著叮叮咣咣的收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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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拿起玉梳的聲音,這是銅盆的聲音,這是踢踏著鞋子走路的聲音,這是… …細細分辨著屋中的聲音,直到聽到一個好似是撞到了畫架的聲音,楊濟才再次開口:“師妹,慢點兒,不用著急,我在外麵等你!”微微流露的笑意好似劃破烏雲的陽光。讓楊濟整個人一下子亮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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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小師妹,看著很穩重的一個人兒,一著急,就總是冒冒失失的了!含著笑意的唇角翹著,細小的弧度柔和了麵部表情,楊濟想起最初見到逸夢的情景,想到第二次見她的情景,再想到第三次,第四次… …似乎每一次都帶給了他不同的感受,唯一相同的就是驚訝了吧,從最初的驚豔到現在的驚喜,每次都會有耳目一新的感覺,原來她還有這樣的一麵啊!總是會這樣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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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楊濟努力修煉,他本來的資質就不是很好,三靈根,很是普通,有望築基,卻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沒有天賦異稟意味著要用更多的靈藥來輔助修煉,幸好,他還有小黑,在這方麵,那條有著傳承記憶卻不能夠修煉的黑蛇給了他太多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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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的時間憑借著三靈根的資質邁入練氣期十層,隻差一步就是築基,楊濟已經是靈門中另一個天才式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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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排名在他前麵的自然就是王晉宇,隻有一種金屬性的王晉宇修煉的又是金屬性的功法,早在半年前就已經成功築基,便是在天靈根的人中,也是少有的靈慧,讓人豔羨之餘也隻能夠仰望,誰讓人家是天靈根呢?根本沒有任何瓶頸限製,修煉簡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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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濟知道這一點,但卻不服氣,是誰規定了資質限定成就的,又是誰,憑什麽給了他那麽好的天賦條件,自己付出十倍的努力,人家隻要輕輕一彈指就可以做到,實在是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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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煉的目的從最開始的不要被人欺負漸漸演變成了憤世嫉俗的怨氣,心境有了缺失,而楊濟還在茫然無知之中,繼續著可能走火入魔的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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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著急了吧!不好意思,今天起晚了一點兒!”逸夢輕喘著跑出門來,說話間伸手摸了摸額角,這樣的小動作在世家之中都是不被允許的,可是在靈山日久,原先的世家規矩,逸夢也逐漸放下,麵前是熟悉的人,顯露出自己的本性也很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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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是我來的早了。”看出了逸夢的尷尬,楊濟很有紳士風度地說著,原先拙笨的口舌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靈巧起來,他卻依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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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你來這麽早,吃飯了嗎?”逸夢幾乎是隨口問著,問完了才覺得不對,刹那紅了臉龐,對方和自己都是練氣期十層,早就可以辟穀一月不吃不喝了,哪裏還用得著早飯,懊惱地暗歎,慣性思維慣性思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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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濟看著逸夢的小臉兒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表情很是生動,就連那對手指的小動作在他眼中都成了可愛,又想到一年前的逸夢,覺得自己還是更喜歡現在的逸夢,活潑可愛,生動逼真,全不似原先那般飄渺不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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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哪,我專門早早過來,就是要品嚐師妹做的梅花糕的,可以嗎?”好似沒有聽出逸夢話中的疏漏,楊濟隨口應著,另有了一番****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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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可以!梅花糕還有好多哪!還有我新釀的梅花清酒,你也嚐嚐,看看好不好喝!”順勢讓楊濟進屋,屋中簡陋的擺設都是一點點兒添置起來,也有很多是楊濟的功勞,也談不上生疏,讓他隨便找地方坐下,逸夢就去取新做的梅花糕了,還有那一瓶已經在地下埋了一年的梅花清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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