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過的早晨,今天卻特別清晰。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周遭的景物看得格外清楚。


    過去躺在床上,從來不曾像此刻這樣仔細去看身處的世界是什麽樣子。


    “陽台上有什麽嗎?”嚴皇已經醒來,而且凝視她好一會兒了。


    羽收迴飄遊的思緒,把視線由外麵拉迴來,對上一雙深遂的黑眸。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可惡?”羽的語氣透著一絲埋怨。


    “我知道,你說過很多次。”嚴皇抬起手指緩慢地在她裸露在被外的肩膀移動,留戀那白皙光滑的肌膚。


    羽這一次沒有推開他擾人的手指。她的眼眶裏不知不覺地聚積了淚水,一直到視線模糊了,她才知道,自己哭了!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壓著莫名的惆悵,莫名的想哭!


    “羽,怎麽了?”她的眼淚落下枕頭,嚴皇居然有一絲自責。


    是自己傷害她了?他的手指很輕柔地為她拭去眼淚。


    “嚴皇……你……覺得我是可以玩弄的女人嗎?”不,她心裏不是有意這樣問他,但為什麽脫口而出?


    嚴皇立刻眉頭深鎖,神色罩下陰霾。


    “你知不知道這麽說,受傷害的是我?”他認為自己一直很寶貝她,不知道她居然以為他隻是玩弄她的感情?


    羽聽出他語氣裏的極度不悅,那是胸中最大的憤怒所發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麽,她反而覺得很安慰。


    “我從來不敢確定你的感情,因為你從來不說,而且……”


    “而且怎麽樣?”他已經非常不高興了,打算等她說完一次訓斥她。


    “在機場那天,我看到……你不是自己一個人。”羽垂下眼瞼。


    這是什麽意思?看到他不是自己一個人又怎樣?


    “把話說清楚。”他不想猜謎,沒心情!


    “你真是!我看到你和一個很嫵媚的美人走在一起,誰知道你有多少個這樣的美人!”笨蛋!非要她把話說得這麽白他才聽得懂。


    很嫵媚的美人?她是指……


    “紫姬?”難不成他是為了紫姬才挨那一巴掌?


    “叫得很親密嘛!”羽的語氣酸得像檸檬。


    這個女人的醋勁還真大,原以為她在這方麵特別遲鈍,看來不會嘛。嚴皇睇睨她。


    “紫姬是我工作上的夥伴,我跟她的感情就像你和那個‘男孩’一樣。改天我把她介紹給你認識好了,她也幫了你和佳辰不少忙。”他沒吃那個男孩的醋已經不錯了,這女人居然吃他和紫姬的醋,真該剝掉她一層皮。


    “你是說,她也插手殺手集團這件事?”羽驚訝地瞪大眼睛。


    “別小看她,她的外表是專門用來蒙騙敵人的眼睛的。她可以說是個萬能助手。”


    “那……你這一趟出國,莫非是為了在追殺我的那批殺手?”羽終於聯想到了,一直以為他出國是為了公事。


    “不錯,紫姬查出幕後老板,幫我約了他談判。”嚴皇瞅著她,“見到紫姬別告訴她你吃醋的事,她八歲就暗戀人了。”


    羽除了閉上嘴默默接受他的嘲諷外,還能說什麽?又不能否認自己沒有吃醋。


    “好了,現在我知道你為什麽打我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討迴來?”嚴皇拿手背摩拳她那帶著粉色的臉頰。


    “‘任何人’會像你一樣問都不問就打人嗎?”嚴皇板著臉。


    “那是……我在乎你嘛。如果不在乎你,我才不管你和誰在一起。”羽紅著臉說,悄悄地將被拉高,隻露出兩隻眼睛讓他看。


    也隻有這種時候她才會承認吧?嚴皇一雙看透她的眼睛盯著,伸手拉下被子。


    “你認為我愛你嗎?”如果她敢再說不確定……哼哼!


    直接說“我愛你”他會死嗎?還弄個疑問句來問她,這男人從來不吃虧!


    “不知道!”羽吊起眼睛。偏不讓他如意。


    很好!嚴皇露出兇惡的表情,出其不意地抱她,托起她的下巴猛然攫住芳唇。


    “嗯……嚴皇不……”羽沒想到他又來這招,現在要防也來不及了。


    他怎麽可以這樣?連告自都想略過!太可惡、太卑鄙了!


    ☆☆☆


    “真是豈有此理,簡直太過份了!”


    佳辰打了上百通電話,甚至嚴皇的公司都打了,結果居然是連他的秘書都在找人!


    本來想發廣告通緝這對狗男女,後來想想,此乃公司醜聞,不可外揚,於是作罷。


    讓人知道總經理被人拐走,下落不明,公司可能會遭到指指點點的命運,日後她連名片都不敢遞出去了。


    “嚴皇這隻大惡狼,到底把羽藏到哪裏去了!”佳辰忿忿地叉著腰。


    都快中午了還不來上班,這兩人該不會都賴床吧……如果是賴在同一張床,那這家公司可能得改朝換代了。


    “羽還沒來?”辦公室門剛好敞開,延少德於是直接走進來。


    “誰讓你進來?”外麵那些櫃台在幹什麽?佳辰皺起眉頭。


    “外麵沒人。”延少德聳聳肩。


    “真是的,知道總經理沒來就造反了!”佳辰繞過桌沿,坐四位子抬起工作。


    “你昨天跟我說的都是真的?”延少德走近她。


    “哪一件?”佳辰一副愛理不理的口氣。


    昨天一頓飯,她說的可多了。羽認識嚴皇的前後經過是一件,嚴皇到公司把羽挾持走是一件,羽事實上很喜歡嚴皇是一件,因為被看作情敵而解釋她楊佳辰和羽不可能會成為情人是一件,因為他不相信而說出她楊佳辰是貨真價實的女生是一件,對於同性戀不感興趣又是一件。誰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


    “你……真的是女生?”延少德納納地問出口,拿狐疑的眼神審視她。


    “延先生,你真應該感謝我這個人一向量大度大。不過,別再有第二次!”佳辰微眯起的眼睛一下子轉為狠狠的掃瞪。


    在她的刻意偽裝下,沒人看出她是女生,這表示她成功,值得高興;但在她自個揭穿後,連聲音都恢複還特別放得嬌柔,這時候如果還有人膽敢懷疑她不是女生,那對她可是一種傷害。


    延少德,如果不是他的“神手”讓她想起爹地,多了一份親切感,她才不屑請他吃飯。


    居然……居然告訴她,他喜歡羽,而且暗戀多年!什麽了不起嘛!喜歡上羽,注定失戀,活該!


    “楊……楊佳辰,你當我失言好了,我向你道歉。”延少德突然覺得自己很失禮。


    “算啦。你有什麽事?如果是來找羽,你也看到了。”佳辰抬起頭味他一眼。


    “你的眼睛是藍色的?”奇怪,他記得昨天看明明是黑眼珠。


    “生下來就是藍色,這有什麽好奇怪!”大驚小怪,不過是拿掉有色的隱形眼鏡。


    “這麽說,你不是台灣人?”早覺得她有西方味,果然沒猜錯。


    “我是美日交流下的優良品。還有,我的頭發是金色的。延先生,你還有什麽要指教的嗎?”佳辰朝他彎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


    “美日?那真難得,你的國語說得很好,我以為你有一半中國血統。”延少德仿佛看不出人家一副準備送客的表情,反而在她對麵坐下來。


    “我媽是語言天才,從小就教我多國語言,這沒什麽稀奇。”佳辰突然沉下臉。


    “對不起,我讓你難過了。”他知道她的父母在去年啟殺了,昨天佳辰概略的講了經過。


    “沒關係,總得偶爾然想想他們,也算是盡點孝心。”佳辰脫向他,“倒是你,不可能一下子對羽死心吧?聽我一句勸,看開點,天下有一半是女人!”


    “我知道……楊佳辰,這一年來你過得很辛苦吧?”延少德的語氣裏隱著一絲內疚。


    “倒是不會,有羽陪我嘛。”這家夥今天怎麽反常得厲害,一直問她的事,好像挺關心她似的,他不是來找羽的嗎?


    “你……有沒有打算再追問嚴皇,關於殺手集團幕後老板的事?”延少德用很慎重的神情詢問她。


    “沒有。我跟嚴皇雖然隻接觸過幾次,不過我很清楚,一旦他決定不說,那麽我再追問也是多餘的,而且他說得對,必須讓我的父母死後能安心。”佳辰開始狐疑地瞅著他。


    這家夥居然為麽關心她的事,該不會……對她一見鍾情了吧?


    還是……別告訴她好了。一年多前,他幫顥婕找減肥資料,曾經解過不少程式進人許多美容公司“研習”一些課程內容,當時有一道密碼特別難解,讓他十分感興趣,結果拉出來的隻是一堆人名的背景資料,他看都沒看就扔到一邊,昨天聽佳辰提到殺手名冊,他才想起這件事,似乎、或許、很可能就是那一份!


    別問他為什麽這麽巧合的聯想到,隻能說,他的直覺特別靈而且他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覺。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機會證實了,那份名冊早讓他扔進垃圾筒。


    如果真的是那一份,這一年來楊佳辰的逃亡,就是他害的!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補償?


    ☆☆☆


    “現在知道了嗎?”嚴皇支起手臂,拉下她蓋到頭上的被子,拿一雙閃爍著戲德光芒的眼瞅著她不放。


    羽白他一眼,然後微笑說:“嚴皇,我餓昏了,你何不可以煮點東西來吃?”


    “你想轉移話題嗎?”嚴皇膘睨她。


    “才不是,我從昨晚的消夜到現在都沒吃,真的快餓昏了嘛!”羽心虛地狡辯。


    “好吧,我去弄點吃的。這房子可是新買不久。”嚴皇下床找衣服。


    “什麽意思?”莫名其妙多冒一句,誰聽得懂。


    “如果讓你餓死在床上,我還敢住嗎?”嚴皇膘一記“真笨”的眼神,抬起毛衣套上。


    “喂,你穿的是我的毛衣!”臭男人,又藉機取笑她!


    “櫃子裏多得是,自己再拿。”居然大言不慚的嚷嚷著“我的”,也不想想毛衣原來的主人是誰。


    “嚴皇,我不吃麵條了哦!”羽拉著被子坐起,在他身後及時喊道。


    “不吃自己煮。”嚴皇頭都不迴就下樓去。


    “臭嚴皇!”羽生氣地把枕頭丟出門去。


    可惡嘛,老是煮得心不甘情不願!有哪一個綁票的人會叫肉票自己去煮飯?喂飽她是他起碼應盡的責任嘛!


    羽瞪著眼睛下床,決定先洗個澡再吃“早餐”。


    ☆☆☆


    兩個男人把車停在大門外下車。


    “喂,你怎麽知道是這個地方?”這個向來風流惆儻、蒲灑無比的男人此時卻緊揪著眉頭,俄向庭院內那棟兩層樓房子。


    “這麽簡單的問題有辱我的智慧,拜托你問點有深度的好嗎?”這個外表”平易近人”的男人眸底寫著“不屑迴答”丟給他。


    “深度?人類什麽時候會像恐龍一樣絕跡?”完全不掩嘲諷的味道。他打開庭院的門。


    “自作孽”的時候。你不按門鈴,不怕人家告你私闖民宅嗎?”這個說話的男人跟在後頭走進來。


    “你去把門鈴弄壞,我說我進輸球不就好了嗎?”如果打賭真的輸了,那不如現在先賣弄點幽默,免得等一下說不出話來。


    “我車上沒有棒球,桌球倒是不,要不要幫你拿來?”對方微笑道。


    “你要不要順便把桌子也一起搬過來更逼真?”忍不住要給這家夥一個“斜眼”。他步上台階,拉了拉大門,“鎖著,你有辦法嗎?”


    “有啊,你想把整扇門拿下來,還是隻拿一片門板?”這目光炯炯的男人,不掩勝利即地到手的得意笑容。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別驚動裏麵的人,隻打開鎖就可以了。”這個懶洋洋的男人掀了掀嘴角。


    “這個容易。”他從口袋裏掏出鑰匙。直接打開門,“請吧。”


    “你哪來的鑰匙?”他狐疑地皺起眉頭。


    “不要一再侮辱我的智慧來證明自己的低能好嗎?”他歎了口氣。


    對於喜歡自我膨脹的人,他的看法是,直接讓他脹死,別去搭理他。


    “廚房有聲音。”會是他堂哥的女人在下廚嗎?


    “走吧,去提醒‘她’多煮兩份。”這個男人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後了。


    別怪他,當賭徒知道自己會大贏時,笑死都會!


    兩個男人往廚房的方向走。一個瞪著眼睛,一個得意洋洋。


    結果走進廚房,兩張臉孔不約而同地轉為錯愕,瞪著廚房裏的人,差點愣掉了下巴!


    嚴皇把兩份義大利麵盛盤,轉身準備端上桌


    兩尊受了驚嚇的雕像杵在門口。


    “曾源光,你帶嚴堂來幹什麽?”嚴皇似乎並不意外看見他。


    兩個男人盯著神色自若的嚴皇把兩盤麵條擺到桌上,依然處在“驚嚇”狀態,說不出一句話來。


    “嚴皇,你煮好了嗎?”羽走下樓來,又抓了嚴皇的毛衣穿在身上。


    廚房門口站著兩尊門神擋了她的路,而且眼睛一概瞪得其大無比。


    “怎麽……有客人?”羽霎時羞紅臉,她不知道樓下還有別人,隻穿了一件大毛衣蓋到膝上。


    “不速之客!”嚴皇皺起眉頭,把兩顆直盯著羽瞧的頭顱粗暴地扭向別處,然後攬著羽的腰,推她上樓,“去換衣服。裏麵也得穿。”後麵一句他是附在她耳朵上用威協的語氣說出來的。


    羽瞪他一眼才急急忙忙的溜上樓。


    嚴皇迴頭準備料理兩個愛打擾人的家夥。


    “曾源光,鑰匙拿來。”嚴皇極度不悅的伸出手。


    曾源很快地掏出來遞上去,而且露出一張奉承的笑容,“謝謝惠顧,歡迎多捧場。”


    “你這家夥在搞什麽魔鬼””嚴堂狐疑地睇向曾源光。


    “嚴皇向我的朋友買家具,前幾天他沒空,我過來幫他開門,今天來還鑰匙,這怎麽算是搞鬼?”曾源光無辜的反駁。


    這家夥!還以為他憑本事查到,原來耍這一套!難怪“簡單”的“不屑說”啊。嚴堂譏誚的眼神狠狠瞪過去。


    曾源光當作沒接收到。


    “你們兩個沒事做的家夥在玩什麽把戲?”嚴看起來走進客廳,不想一直站在廚房門口“聊天”,而且客廳出去就是大門,“送客”比較快。


    兩個男人對看,然後眼睛同時望向桌上的兩盤麵。


    “一人一盤?”曾源光先說出彼此心裏的話。


    “不知道能不能吃”嚴堂頗狐疑地靠近桌子。


    這輩子還沒看過嚴皇拿鍋子,兩人對麵的味道都抱持質疑的態度。


    “試試看就知道了。”曾源光趕緊端起一盤先走。


    “嚴皇煮的,吃死了也值得。不過還是先查查醫院的電話號碼比較保險。”嚴堂跟著端出客廳。


    “太離譜了,居然能吃耶!”曾源光塞了一口,連忙喊出來。


    “快!快吃,待會被搶迴去就可借了。”嚴堂也吃下一口後接著說。


    兩個男人邊走邊吃,走到客廳,已經解決了一大半。


    嚴皇正奇怪他們在廚房磨蹭什麽,才迴頭,就看見兩個狼吞虎咽的餓死鬼拿舌頭在掃盤子。


    居然敢不吭一聲就吃了他煮的麵,這兩個家夥也不怕被毒死!


    “羽下來記得向她交代,你們吃了她的早餐兼午餐。”嚴皇睇他們一眼,坐進沙發裏。


    “堂哥,原來你一直深藏不露,真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嚴堂吃飽了,滿意地投進沙發裏。


    “太小看你了,改天再做點別的未嚐嚐如何?”曾源光放下清潔溜溜的盤子。


    “蜥蜴尾加蟑螂腳吃不吃!”嚴皇冷冷地道。


    “市井小民吃不起稀有的美味,還是別麻煩您好了。”曾源光差點沒把剛才吃的吐出來,光想就惡心!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氣了?”嚴堂調侃兼瞪眼。能偷到一餐吃就不錯了,居然大搖大擺的巴望嚴皇為他下廚?不識時務!提早和他撇清關係,免得死無全屍。


    “你們到這裏來不會沒事吧?”嚴皇瞅著他們。


    “堂哥,你真枉費我的一番苦心。”嚴堂意有所指地朝樓上瞟了一眼。


    “說到底,你這自私家夥還不是為了自己,就別抱怨人家‘甘願墮落’了。”曾源光揚起嘴角。


    嚴皇表情冷淡,懶得搭理他們。他的視線上揚,落在下樓來的女子身上,“羽,過來我幫你介紹。”


    “不用介紹了,我們都見過,隻是不熟而已。”曾源光笑著跟羽點頭打招唿。


    “是啊,在宴會上碰過幾次,可惜雷小姐從來不跳舞,才白白讓堂哥你給撿了去。”活像羽要是肯接受別人的邀舞,今天局麵就會完全不一樣做的。


    “我跟嚴皇隻是朋友,你別誤會了。羽挑了一張離嚴皇最遠的沙發坐下來,還故意不去看他。


    嚴堂雙眼霎時亮起光芒。莫非還有希望


    拆離他們!


    “羽,既然你這麽說,那給個機會吧,我請你吃飯,走!”嚴堂趕緊跑過拉起羽的手,準備拐走她。


    羽在刹那間轉白了臉色,眸底掠過恐懼和一絲疑惑。


    “嚴堂,放開她!”嚴皇嚴厲地斥喝,深沉的眸子直盯著羽一張不自然的容顏走過來。


    嚴堂才升起狐疑的神色,嚴皇已經一把拉過羽,攬進自己懷中。


    “堂哥,開個玩笑而已,沒必要生這麽在的氣吧?”嚴堂想不到嚴皇醋勁這麽大。


    連曾源光也在一旁挑起眉頭。


    “沒什麽,我沒生氣。”嚴皇緩和語氣,焦距卻落在羽臉上。


    “嚴堂,走吧,去看車。“曾源光起身。


    “誰要買車?”嚴皇放開羽。


    “當然是嚴堂,不過車主是我。”曾源光非常感激地握住嚴皇的手,“托了你和羽的福,謝謝、謝謝,改天免費充當司機載兩位去郊遊。”


    “你想死啊,走啦!”嚴堂往曾源光的腦袋用力拍下去,然後拉著他出去。


    兩個人到了外麵才開始“交頭接耳”。


    “你真是不要命了,讓嚴皇知道我們拿他和羽交往的成敗來賭,起碼半年都得躺在醫院!”嚴堂訓斥他。


    “喂,你別輸了就拿人出氣好不好?我早說過你鬥不過嚴奶奶,是你自己不信邪硬要賭的。”曾源光得意地吹著口哨。


    “老祖母果真厲害。這下慘了,嚴皇和羽送作一堆,她接下來不知道要拿誰來玩,被挑到就死定了!”嚴堂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連嚴皇那座活動冰庫都逃不過她的陷講,我看你這花花公子更沒指望了。除非你肯過一段和尚生活,否則一理讓她老人家捉到把柄……唉,你連和尚都當不成。”曾源光對他投以無比同情的眼神。


    “少裝慈悲,幸災樂禍的家夥!”嚴堂咬牙切齒地上車。


    “喂,剛才我看嚴皇和羽怪怪的,有興趣再賭一把嗎?”曾源光坐進來,聳恿道。


    “怎麽賭?”嚴堂踩下油門,睇他一眼。


    “看誰先查出原因。”


    “賭注呢?”


    “你看一棟別墅如何?”


    “那我得開始看房子了。”嚴堂揚起嘴角。


    “讓你破費已經很過意不去,怎好意思再麻煩你抽出時間幫我選房子。”


    “你不必客氣,先把訂金準備好吧。”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哩!


    ☆☆☆


    “羽,還不舒服嗎?”嚴皇攬著她坐下來。


    “你知道了?”羽詫異地抬起頭。


    “我看到了。不是已經好了嗎?”


    “我不知道,嚴堂拉住我時,我嚇了一跳,心裏沒來由的又升起恐懼。”羽迷惘地搖頭。


    “在機場時那男孩也碰過你的手,你不是沒事嗎?”他記得很清楚,因為他一直看著她。


    “你說阿德?他從小我就認識他,像家人一樣,我對家人沒有理由害怕。”羽正色地說,突然疑惑地瞅著嚴皇,“為什麽你碰我就沒事?”


    “我想,一定是因為愛我愛得很深的緣故。”嚴皇板著臉,語氣裏透著一絲“麻煩”的味道。


    “是嗎?我隻知道,我握著冰塊時也沒事,隻是很想扔掉它而已。”羽睇著他冷冷地嘲道。


    這女人就不能學著溫柔點嗎?


    這男人就不會說句體貼的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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