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進了地道,倪鵬飛才驚歎這裏的設計精妙。


    縱橫交錯的密道,根本看不出有多少個出口。要不是有人帶著,估計他早就迷路了。之前記得路線圖早就亂了,沒法子,他隻好沿途在洞壁上做個記號。


    突然,前麵帶路的小廝突然停下了腳步,側身讓開了道路,躬身對倪鵬飛做了個‘請’的手勢。


    倪鵬飛不由微微一怔,忍不住開口問道:“到了嗎?”


    小廝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抬手指了指前方,然後躬身行了一禮,轉身就走。很快便消失在了通道深處。


    倪鵬飛看著眼前明滅的火把,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抬步朝前走去。


    沒走多遠,便聽到隱約的人聲,在他麵前也出現了一個垂直向上的木製樓梯。


    “可是倪二公子到了?”


    隻聽見一個粗獷的聲音自上方傳來。


    倪鵬飛心中一驚,沒想到對方一口道破了他的身份,不過還是朗聲道:“閣下可是燕左使?”


    “在下正是燕長空,倪二公子還請上來說話。”


    “好!”


    倪鵬飛足尖一點,右手在木梯邊緣稍一借力,整個人已經騰空而起,幾乎是瞬間便到了木樓的頂端。他輕輕撥開麵前的輕紗,見到裏麵的情形不由一愣。


    這是一個空間不大,卻極為整潔的雅室。幾個服飾各異的人,正圍爐而坐。


    居中而坐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子,此人雖然穿的是粗衣麻布,但是氣宇軒昂,臉上更帶著一絲久居上位的威嚴之氣。在他的左手邊,是一個麵容清秀的青年,以及一個富商模樣的男子。他的右手邊則是一個美貌女子,以及一個麵目和善的僧人。


    絡腮胡男子見到倪鵬飛,微微一笑,抬手道:“請坐!”聽聲音,正是之前那位自稱燕長空的人。


    倪鵬飛收迴目光,微微欠了欠身,坐在了他的對麵。


    燕長空見他坐定,朗聲道:“人都到齊了。現在請說何兄一下現在的情況。”


    第九十六章 虎符失竊案


    那個富商模樣的男子聞言站起身,對著眾人拱了拱手,這才笑眯眯地道:“在座的幾位還有些麵生,容在下先做個自我介紹。在下何遇,乃是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在下做生意有個宗旨——凡是客人需要的,就是我有的。不論是奇珍異寶,還是珍稀藥材,隻要你說得出名字,我都能給你弄來。當然,前提是你要出得起價錢……”


    “好了何掌櫃,知道你生意廣、門路多,我們有需要的東西,肯定隻找你何遇何掌櫃。”美貌女子輕笑著打斷他,起身給他添了一杯熱茶,“迴頭你來‘春風度’,我讓紅箋給你跳專場。現在就別婆婆媽媽了,直接入正題吧!”


    她動作優雅,聲音軟糯輕柔,聽起來極是舒坦。餘下幾人均是一臉微笑,並沒有人表達出絲毫的不滿。


    倪鵬飛看得心中直犯嘀咕,果然美麗的女人總是能得到多一些的包容。他也曾經在家宴上跟唐大小姐打鬧戲耍,結果唐大小姐安然無恙,他倒是被他老爹揍得滿地找牙。對此他一直耿耿於懷。


    “秋掌櫃說了算!”何遇樂嗬嗬地笑了,果然沒再接著囉嗦,而是話鋒一轉,“承蒙大家夥看得起,這些年也替各位江湖同道打探各方的消息。”說到這裏,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製作精巧的小黑盒子,托著它一臉高深莫測地道:“這次我從黑沙國九死一生的迴來,就是帶迴了這個。別看它黑乎乎的不起眼,裏麵裝著的東西,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被稱作秋掌櫃的女子,對著他拋了個媚眼,這次倒是沒有打斷。


    隻聽何遇接著道:“大家時間都很寶貴,我就長話短說。數日前,我在黑沙國交易之時,聽到他們談論起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一個大案子。好奇之下,我就動用一些關係打聽了一下。這一打聽可不得了……”


    倪鵬飛一邊聽,一邊偷偷觀察著眾人。這一觀察倒是讓他發現了一個極為有趣的現象。那個被稱作秋掌櫃的女子,嘴唇微動似乎在跟人說話。但他尋遍整個房間,也沒發現對方是誰。而且,那位清秀的男子似乎也在打量他,見他看來,還對他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這讓倪鵬飛有些摸不著頭腦,實在不記得自己跟他認識。結果這一愣神,就錯過了一大段的消息。


    “……如今李元勝元帥被軟禁在他的府邸,其子則被派去了南方的煙瘴之地鎮守,表麵上說是防備離火教叛亂,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個離火教從來不問世事,叛的哪門子亂,擺明了就是變相奪了李家的兵權。據我打探的消息,這位權傾朝野的李元帥,之所以會落得如此下場,全都是因為丟失了虎符的關係。”


    “虎符?你說是說那枚可調動虎翼軍的虎符?”


    秋老板輕掩櫻唇,一臉的難以置信。她顯然也是消息靈通者,對黑沙國的軍隊體製了解頗深。


    李元勝掌管黑沙國最精銳、最龐大的虎翼軍,深得黑沙國皇帝的信任。就算近些年,朝野謠傳李元勝有功高蓋主的嫌疑,但是皇帝依舊對他信任有加,甚至還將自己的愛女水華公主指給了他的孫子。


    倪鵬飛聽得一陣心驚,發生這麽大的事情,金吾衛居然沒有一點消息傳迴來。


    照理說,那些人不可能不知道這個‘虎符失竊案’的重要性。不知道是他們不想傳迴來,還是無法傳迴來,抑或是中途除了岔子。不論是其中的哪一種情況,對於以大秦第一情報消息網自稱的金吾衛而言,都是無法原諒的失職。


    他預備迴去以後好好跟上頭匯報一下。金吾衛這些年,真是越來越懈怠了,全是一些唯利是圖、屍位素餐之輩,別說是壓‘青雀’一頭了,就連這些江湖勢力都不如。


    “正是!”何遇點了點頭,麵色突然變得嚴峻起來,“我還打探到,黑沙國表麵上與我們大秦結盟,其實已經暗地裏,早已經與西南的古倉、西邊的西涼、以及西北的烏桓達成了協議,意欲趁我們大秦與韃靼在漠北交戰的緊要關口,聯合起來出兵突襲大秦……”說到這裏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突然扭頭看向倪鵬飛,“這位倪二公子是朝廷的人,想必對最近漠北戰事的情況,知道得要比我們清楚。國難當前,還請倪二公子以天下蒼生為重,告知一二。”


    見眾人的目光突然都轉向他,倪鵬飛不由嚇了一跳,不過因為之前得了倪鵬程的叮囑,讓他可以適當透露一些不太重要的情報,所以他也沒打算拒絕。


    他點了點頭,道:“自交戰伊始,這幾年漠北確實牽製住了我們大秦的大部分兵力,直接導致大秦對其他幾個國家的威懾力大減,這估計也是他們敢暗地裏結成同盟的主要原因。從目前收到的情報來看,最近漠北戰事確實很不樂觀。不過,朝堂的大臣們已經在積極商討對策,而且大秦建國百年,根基雄厚,大家倒是不必太過憂慮。雖然西涼這兩年也是經常組織一些小規模的騷擾,但是他們同時也麵對著大支國的虎視眈眈。對他們而言,豺狼一般的大支國才是他們的心腹大患,應該不會對大秦造成太大的威脅。至於古倉,我們也是前幾天才收到的情報,他們正在暗中調動兵馬。不過大家不要忘了,古倉屬於苦寒之地,按照以往的慣例,隻要給他們許以重利,讓其退兵不是難事。而黑沙國……不瞞大家說,我們雖然已經派人打入了他們的內部,但是消息暫時還沒傳迴來。所以,還得請何掌櫃解說一二。”


    倪鵬飛避重就輕地說完這番話,後背已然出了一身冷汗。因為他實在不知道剛剛說出口的這些東西,到底是不是大哥口中所說的,‘不太重要的情報’。


    何遇瞟了他一眼,嘿嘿笑了兩聲,也沒多說什麽,輕咳一聲接著道:“這次事件的源頭,據說是幾個神秘高手,深夜潛入了李元勝的府邸,盜走了裝虎符的盒子。就在他們悄然撤退的時候,沒想到被李元勝酗酒歸來的孫子發現,雙方立刻打了起來。最後,這夥神秘高手隻帶走了盒子,卻將開鎖的鑰匙遺失了。與此同時,李元勝接到進宮麵聖的口諭。誰知道是皇妃假傳聖旨,直接將丟掉虎符的李元勝打入了天牢。雖然沒過幾天,就被他的門生聯名上書救了出來,但是經過這次的虎符丟失事件,李元勝的威信一落千丈,再也不是那個權傾朝野的虎翼軍元帥了。現在黑沙國掌權的,是那位皇妃。此婦人雖然頗有手腕,但是她的心思應該暫時不在我們大秦這裏。鞏固手中的權力,以及鏟除先皇後留下的那位皇子,也就是黑沙國第一皇位繼承人,才是她現在的頭等大事。所以,黑沙國暫時不足為患。不過,也不可掉以輕心。還望倪二公子能將這些話帶到。”


    第九十七章 局中局


    何遇一口氣說完這番話,似乎有些疲憊。端起麵前早已冷卻的茶水一口喝幹,這才往後一靠,靜靜地等著對方的反應。


    一時間,房間內寂靜無聲,連根針落下都能聽見。


    倪鵬飛沉默良久,這才緩緩開口道:“我委實沒有想到,黑沙國近來居然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這其中又有這麽多的隱情。誠如你所說,這確實對我們有利。何掌櫃請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將這番話原原本本地轉告我大哥。”


    燕長空看了二人一眼,插嘴道:“之前我忘了給你們介紹,這位倪二公子是倪太師的孫兒,他的大哥則是近年來威震漠北的倪都統。”


    “原來是倪都統的胞弟,失敬失敬!”


    雖然之前已經知道其身份,但是如今燕長空鄭重的介紹,顯然有其深意,是以大家都客氣地拱手為禮。


    倪鵬飛慌忙站起身還禮,倒是鬧了個大紅臉。


    燕長空哈哈一笑,道:“各位也不必太過憂慮了,現在我們有了防備,朝廷那邊也有倪二公子,就算他們想暗地裏搞什麽動作也難。現在我們要做的頭等大事,就是找到那枚失竊的虎符。”眾人都不自禁地微微點頭。


    這時,何遇一臉得意地將那個小黑盒子,往桌子中間推了推。


    秋掌櫃看看那個黑盒子又看看何遇,突然驚唿一聲,激動地問道:“你不會把那個盒子也拿到手了吧?何遇,我還真是小看你了。迴頭我就讓紅箋準備嫁妝。”


    一旁的僧人立馬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何施主實在是功德無量。小僧迴去就給你立長生牌位。”


    燕長空更是哈哈大笑,豪邁地道:“何兄,幹得漂亮!就憑你這次的成績,足可以橫行江湖了。”


    這次輪到何遇鬧了個大紅臉,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各位太抬舉我了,我哪有那能耐,這個隻是一個贗品而已。是我托能工巧匠仿製出來的。”說完從懷中取出了一把鑰匙,有些心虛地解釋道,“這是開盒子的鑰匙。不過我總覺得哪裏不對。”


    眾人微微一怔,還是燕長空哈哈大笑,道:“何兄不必如此過謙,就衝你能探聽到這麽多消息,還帶迴來這個盒子,就是大功一件。”


    何遇隻是搖頭不言,一臉不甘心的模樣,不甘心地重複道:“可惜隻是個贗品。”


    秋老板率先按捺不住,一把將黑盒子抓在了手裏,翻來覆去地查看。


    ……


    安靜的地下通道內,突然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


    一夥拿著各式兵器的人不停地奔跑著,見到眼前的岔路,領頭一人毫不猶豫地大聲喝道:“你們兩個去右邊,你們兩個左邊,其他的跟我來。”


    一群人隻是暫時頓了頓,就再次分成三撥以更快的速度追了出去。這已經是他們第三次分散追擊了,沒辦法,誰讓這地道有那麽多的岔路,堪稱巨型蜘蛛網,這也難怪他們分散了一次又一次。


    就在此時,從通道的上方,突然變戲法一般跳下來灰頭土臉的三個人。


    原來這裏的上方,有一個突出的天然石縫,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這才讓三人逃過了一劫。


    其中一個麵色焦黃的漢子,貼在地上認真聽了聽,然後爬起來對二人道:“他們都走遠了,這裏的通道極為繁複,相信他們沒那麽快迴來。庭軒,巴朗,你們二人現在順著原路返迴,到第二個岔路口的時候左轉,沿途我都留下了記號。然後沿著這個路線圖走,就能到達‘芙蓉水榭’的密室,到了那裏自然有人接應。”說完將手中的一張羊皮紙遞了過去。


    這二位,正是黎庭萱跟巴朗,至於那位麵色焦黃的男子,則是之前她口中的那位顧舵主顧硯。


    此刻的三人均十分狼狽,黎庭萱還好,隻是胳膊受了點輕傷。巴朗可就嚴重了許多,背部挨了一掌,現在麵色赤紅,內息更是如沸水一般翻滾不息。要不是黎庭萱努力扶著他,估計連站都站不穩,好在神智還算清醒。至於顧硯,因為隔得稍遠,加上反應迅速,倒是沒受什麽傷。


    黎庭萱接過羊皮紙看了看,隻見上麵果然畫著許多粗淺不一的線條,看其密集程度,應該是這個地下通道的部分路線圖無疑。


    就在轉身的一瞬間,她突然反應過來,急忙問道:“顧舵主,那你呢?”


    顧硯看了一眼麵色慘白的巴朗,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要先去找少幫主,匯報一下這裏的情況。”


    “少幫主?他也來了?”黎庭萱聞言有些激動,她實在是沒想到,少幫主也來了梁州城,這是不是表示她有機會接近少幫主了。


    “嗯!來了好幾天了。”顧硯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這次是我失算了。我沒想到,對方的來頭居然這麽大,要不是我為了預防萬一,多做了一手準備,怕是就要連累黎兄弟橫屍當場了。”


    黎庭萱搖了搖頭,凜然道:“顧舵主說的哪裏話。俗話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果我今天死了,也是我自己的命數,怪不到你頭上。而且,既然我當初決定了加入漕幫,為幫中盡一份力也是應盡職責,就算要為其付出性命,我也在所不辭。”


    她這一番話說得極為漂亮,聽得顧硯心中大為觸動,不由得多說了幾句:“黎兄弟這番話深得我心,我一定會一字不漏地轉告給少幫主。隻是,我比較憂心的是,現在事情的發展,已經不能我們能控製的了。得及早做準備,不然會連累整個漕幫。就怕到時候,就算我們付出性命也解決不了問題。”


    黎庭萱聞言一驚,急忙問道:“這麽嚴重?咱們當初,不是懷疑鴻運賭坊的後台是知府府的人嗎?穆姐姐也說見過那支珠釵,確實是那位失蹤的姨太太之物。杜仲謙身為朝廷命官,想必比我們更害怕事情被抖出來。而且,我們漕幫的兄弟遍布五湖四海,就算他翻臉,我們也不會怕了他。”


    顧硯聞言歎了口氣,好幾番欲言又止,不過最後想起對方剛剛那番慷慨有力的話,還是決定對她多透露一些:“少幫主之前確實懷疑,賭坊的幕後之人就是杜仲謙。但是經過我們的多方試探,才發現另有其人,杜仲謙隻是被推出來的一個傻子而已。”


    黎庭萱頓時張大了嘴,感覺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


    顧硯想了想,略微組織了下語言,這才嚴肅地道:“我簡單跟你說吧。真正的幕後之人,根本不是杜仲謙,而且極有可能他毫不知情。真正的幕後黑手是那位吳師爺。說起這位吳師爺,來頭可真不小。要不是我們一位兄弟以前見過他,嘿嘿,還真是做夢都想不到,這位儒雅多智的師爺會是一個細作。”


    第九十八章 來者不善


    “細作?”


    黎庭萱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一臉的難以置信。她真沒想到牽連居然這麽大,已經直接涉及到兩國了。難怪顧舵主會說,就算他們付出性命,也可能解決不了問題。這樣看來,他的話還是委婉了。


    “沒錯!”顧硯的目光隱隱帶著殺氣,咬牙切齒地道,“雖然我們還沒查清楚他的底細,但他確實是黑沙國的人無疑。這些年潛伏在梁州城,暗地裏搞風搞雨,不知道幹了多少壞事。要不是擔心壞了大事,我現在就想去殺了他。”


    黎庭萱愣愣地道:“那你的意思是?”


    顧硯冷哼了一聲,道:“本來我們隻是懷疑,現在我幾乎能確定,鴻運賭坊就是黑沙國的情報點。而且他們的頭頭,在黑沙國的地位還不低。”


    黎庭萱聞言有些疑惑,問道:“你怎麽知道?”


    “你沒注意到嗎?”顧硯指了指她手中緊握的那支珠釵,冷笑道,“今天出十萬兩要買你珠釵的那個人,分明就是個太監。不男不***陽怪氣的樣子,看著就惡心。”


    “嗯?我真的讓人覺得很惡心嗎?”


    地道內,突然響起了一個冷冷的聲音,聲音陰柔無比,似男似女。


    “糟了!”


    還真是說鬼就見鬼!顧硯心中警鈴大響,迅速將黎庭萱二人擋在了身後,目光看向黑乎乎的通道,滿臉戒備地道:“不是說不賣了嗎?你還跟來做什麽?”


    “嘖嘖嘖嘖嘖嘖!買賣不成仁義在,顧舵主,你又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呢?聽說你們漕幫實力雄厚,什麽生意都敢接。我此番前來,是很有誠意,想跟你們談一筆生意的。”


    通道深處,緩緩走出來一個身穿暗紅色衣袍的俊美男子,果然麵白無須,肌膚也較之普通男子要細膩許多。


    雖然模樣不是傾國傾城,但是氣質絕佳、舉止優雅。尤其是那一對桃花眼,顧盼流轉之間,媚態橫生。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黎庭萱怎麽也不相信,眼前這位居然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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