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個蕭不語在查我的底?”


    趙無牙暗自心驚,不過很快,他就排除了這個可能。


    蕭不語是絕對不可能,知道他本姓的。


    因為在幾十年前,他就利用職權,將皇宮裏自己的檔案統統銷毀。


    可以說全天下,除了他自己,無人知道他的來曆。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蕭不語的姥爺,的確姓畢。


    本家!!!


    “你,你……你說,你姥爺姓畢?”


    趙無牙心中狂震,說話都帶上了顫音。


    咦,這老太監不對啊,我姥爺姓畢,他至於這麽大反應嗎!


    “是啊!我姥爺姓畢,我媽也姓畢,咋了?”


    蕭不語摸了摸頭。


    “蕭大人,你看老奴這個畢,和你媽那個畢,是不是一個畢?”


    說罷,趙無牙就在手上,寫了一個畢字。


    “一樣一樣的!公公這個畢,和我媽那個畢,一樣一樣的。”


    咦,這話好像哪兒不對!


    蕭老爺沒想到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擊中了老太監的內心,雙眼之中盡是舐犢之情。


    ‘我去,這是什麽眼神兒……老太監不會是性扭曲,看上姥爺我了吧?’


    看到老太監那充滿愛護的眼神兒,蕭老爺打了個冷戰。


    不行,一定要把這種彎曲的情感,引導到正途。


    想到這兒,蕭老爺目露孺慕之情:“若是您不嫌棄,以後我就把您當姥爺,以後給您送終。”


    本以為要孤獨終老,沒想到老了老了,老天爺還送來一個本家外孫,而且,還是個這麽有出息的。


    趙無牙這心呐,甭提有多激動了!


    “好好好,好孩子!”


    一個是舐犢情深,一個是孺慕有加……


    “姥爺!”


    蕭大人是個痛快人,直接就要跪了下去。


    好容易有個外孫,趙無牙哪裏舍得啊,一把就抓住他:“好,好外孫!”


    說罷,從懷裏摸出那張一萬兩銀票就塞了過去,後來一想覺得不夠,又摸出兩張補上。


    “孩子你出門在外也不容易,身上多帶點兒錢,防身。”


    “長者賜不敢辭,謝謝姥爺!”


    蕭老爺小嘴可甜了,接過銀票就塞懷裏。


    嗯,他打小兒就這麽孝順。


    一旁眾人都看愣了!


    好嘛,這倆人嘀咕了半天,咋還認上親了!


    更牛掰的是,從來都是別人給太監送禮,這位蕭大人可好,竟然從太監手裏賺錢……


    說歸說鬧歸鬧,這麽多人還等著迴京報到。


    “大人!這些地痞如何處置?”


    五城兵馬司的校尉,衝著趙無牙一拱手問道。


    這可是有講究的,趙無牙身為宮廷總管,更是內侍衛的半個主子。自然是地位最尊崇的。


    校尉請示他,沒毛病。


    “雜家隻是出宮,宣讀陛下的聖旨。


    有事沒事都別問我,苦主不還在這兒嗎。


    好外孫,你看怎麽處置這些家夥?”


    說完,他就笑吟吟地看著蕭不語,意思很明顯,好孫子,你來整!


    皇宮是什麽地方?


    情商智商不夠的,壓根兒就活不到兩集。


    趙無牙在皇宮裏混了幾十年,能做到大內第一人的位置,“通透”二字怎會不了然?


    這些地痞,明顯是欺負了自己剛認下的大外孫,得辦,狠狠地辦!


    蕭老爺眼珠子賊拉亮。


    太特麽好了!這個姥爺沒白認啊。


    不但使出去的銀子迴來了,還賺了不少。


    這姥爺明顯是在告訴自己,他站在自己一邊,讓自己可勁造。


    順溜!自己早就想特麽來個大的。


    “那就都宰了吧,順便去把這些人的家產,都罰沒!”


    蕭老爺不鹹不淡地說道,感覺就像施舍了幾個銅錢。


    啥?


    殺人?


    所有人都被嚇傻了!


    官府殺人,可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的事。


    這需要經過嫌犯的地方官審理,人證物證確鑿,經過層層申報。


    最後經過大理寺推官的複查,還需要三司會審,最終結果,經過皇帝的禦筆親批。


    最後在驗明正身,秋後才能明正典刑。


    這就是人命關天,基本上處決一個人犯,需要幾年的時間。


    好嘛,這蕭大人來不來就要殺人,還要抄家……


    吏部的書記丞急忙上前,兩手一拱恭敬地說道:“大人,這些人雖然衝撞了大人,可並沒有對大人造成實質的損害。


    按照我大齊律,罪不至死。


    還望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他們吧。”


    說完,他又衝著趙無牙拱手:“趙公公,蕭大人初次進京,還不懂官場的規矩,還望您老多勸勸。”


    老公公眼珠子一翻,都快翻成白眼了。


    “哼!雜家隻是宮廷內的內侍,更不懂這官場的規矩。


    咱別的不知道,可剛認下的幹外孫,可不能白白吃虧。”


    大內總管不懂官場的規矩?誰信啊!


    ‘這個外公,要的!’


    蕭老爺眼睛一眯,淡淡地說道:“哦?那以這位大人之見,我應該如何處置這些不法之徒那?”


    書記丞見蕭不語語氣鬆動,心中不由一喜。


    他急忙上前,小聲說道,


    “大人,這個韓三是吏部右侍郎韓琦大人的堂弟,若大人能網開一麵,韓大人那兒,必然會有孝敬送上。”


    “食為天”大酒樓鬧了這麽大的動靜。


    早就驚動了當地的官府。


    四平縣太爺一早就知道韓三鬧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他,隻希望韓三別過分,更別得罪京都的權貴。


    後來,他見到連大內侍衛和公公都到場了,哪裏還敢怠慢?


    帶著一眾衙役,一路小跑直奔“食為天”。


    這老小子一到場,就知道不妙,直接就衝著牌麵最大的趙無牙跪了下去……


    “都是下官管教無妨,讓他們驚擾到各位貴人。下官迴去後,必然重重責罰……”


    他的言下之意,韓三是他轄區的管民,理應交給他發落。


    明白了!


    難怪這個韓三囂張跋扈,就連官差的麵子都不給,原來是朝廷有人啊。


    蕭老爺眼裏的寒芒,又重了幾分。


    這時候,五城兵馬司的校尉也湊上前,小聲說道:“大人啊,我們目前手頭上的證據不足,貿然殺人抄家確實不合國家法度,請大人三思。”


    嘶嘶!


    還沒動手那,就有西平縣衙、吏部、五城兵馬司就有人幫著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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