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財監,由南京大富商沈文林擔任,財管由戶部照磨李三庭擔任。主要負責國家財務核算和股票發行工作。


    戶部土監,由江浙大地主石波擔任,土管由刑部提舉孫多霖擔任(張嗣修的學生)。主要負責土地測量,田產改革。


    戶部債監,由南京李記車行的李光進擔任,債管由戶部提舉範哲擔任,主要負責國債發行,利息給付,報表統計工作。


    戶部投監,由南京應天股份公司辦理喬峰擔任,投管由南京劉記布行的劉一鳴擔任,主要負責戶部投資項目管理,建設工作。能看得出,此次五小司基本上都是一個商人帶頭,領著一個小吏幹活。


    楚凡這麽配置的原因是,要改革,就要找最懂得這個行業的人來改,這些商人都是本行業的翹楚,怎麽改,改什麽能接受,改什麽不能接受,他們心裏都有數,而再配一個小吏,是因為商人們雖然算盤打的好,賬目做的好,但是文筆不行,寫個奏疏公文,還要靠文科生,所以副職一定要配個寫材料的。


    至於戶部其他人員,郎中一律負責監督工作,督導五小司工作進展,其餘人員充實到各司,協助工作。


    而這些商人呢,被選上的欣喜若狂,沒被選上的唉聲歎氣,畢竟,世代從商,就沒有想過還有天能當官,在古代,官員是人上人,上九流,哪怕散盡家財,也想當一天官員,所以隻要旨意所到之處,沒有不應的。


    而南京一眾人等,按照楚凡的安排,將應天公司總部遷到北京,隻留綜合體管理人員,今後的賬目,公司議事會,都在北京完成。是以僅月餘,喬峰帶著夫人小姐先行迴京,沈文林,帶著女兒沈薇,李光進、劉一鳴隨後就到了。


    自從在南京城外,沈薇送了楚凡定情之物,迴去後將心意向父親說了,沈文林其實非常支持,雖說楚凡已經娶妻,沈薇隻能當妾,但是能跟著朝廷二品大員,且還是富可敵國的楚大老板,想是也有享不盡的福氣,雖然妾室不那麽好聽,但是楚凡的妾,可能更勝於一般人家的妻。


    再加上讓沈文林當財監,很明顯不是真的讓他幹,而是要讓沈薇來幹,但是女子不得入士,就隻能爹在台麵上幹,女兒在台麵下麵幹,所以沈薇自然是要跟著一起來的。


    在府上見了楚凡的沈薇,臉羞的通紅。站在父親身後不肯出來,楚凡看出了女孩的嬌羞,安排老媽子領著沈薇就進了後院了。


    沈薇到了後院,跟著老媽子進了一間廂房,卻見打掃的分外溫馨,新做的被褥,一櫃子新衣服,再看看這閨房中卻平白擺著一張桌案,案上放著一副算盤,再想想衣櫃中多是粉色衣物,心中馬上就明白了,頓時臉又燙的不行了,關上門窗,再沒有出去。


    在古代,納妾,本也沒什麽講究,而且楚凡即使娶妻,都沒有舉辦什麽儀式,隻在上次迴京的時候小設酒宴,招待了一下嶽父的親友,算是個出閣宴。


    這次就更不用過多的禮數了,也不選什麽日子,來了就住下吧,婚事由楚凡和父親談好,改日將聘禮送去,就算完婚了。


    沈文林將南京近期的經營情況,向楚凡進行了匯報,賬目也拿給楚凡過目,楚凡滿意的點點頭:“沈老板辛苦了,我在大眼胡同給您買了棟宅子,不太大,您先將就著住,遇到好的了,咱們再換,薇兒你就放心吧,我定當和夫人一視同仁的對待!”


    沈文林拱拱手道:“大人,小女頑劣,若有不訓,還請大人多寬恕!”


    一下午,沈薇都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不肯出來,丫鬟老媽子們也不好意思進去,直到了晚上,才聽見有人輕輕叩門。


    沈薇聽到敲門,臉“唰。”一下就又紅了,女兒家第一天進門,總是各種羞,也是正常的很。


    打開門,卻看到門口站著的是主母張羽彤,沈薇趕緊行禮,道:“姐姐來了!”


    張羽彤笑笑,拉起沈薇的手說:“呦,怎麽臉紅成了這樣,不是病了吧?”


    沈薇趕緊偏過頭,嬌羞到:“沒沒,就是有些熱!”


    她這一害羞,張羽彤就明白了,會心一笑到:“好了,都是一家人了,就不用扭捏的了,快跟我去吃飯。”


    張羽彤拉著沈薇的手,來到飯廳,楚凡已經在首位坐定了,見兩女進來,笑道:“呦,羽彤你去接薇兒了?”


    “哪有你這麽心大的男人,新人兒來了,一下午也不去看看。”張羽彤嘖道。


    楚凡哈哈一笑,拍拍腦門:“是啊,一直和沈老板講事情,都沒顧上去看你。薇兒,快坐下吃飯吧!”


    沈薇卻是一驚,對著張羽彤顫道:“姐姐,老爺調笑的,您別當真。”。急促的語氣,顯得特別害怕。


    “什麽別當真?快坐下吃飯啊?”張羽彤拽拽沈薇的衣角,沈薇卻抖的更厲害了。


    其實沈薇的害怕是真的害怕,古代,雖然說妻妾成群,男人娶多少個老婆雲雲,其實老婆就一個,正妻就隻有一個,其餘的妾室,那都不叫老婆,地位相當於丫鬟的升級版,有的時代甚至就叫做暖房丫鬟,所以相當於下人,按規矩是不可能和主人同桌吃飯的,隻能在身邊伺候兩個正主。


    這楚凡讓她坐下吃飯,豈不是要讓她和張羽彤平起平坐?那她怎麽敢?怎麽做妾,她心裏是有數的,隻有夫人不在的時候,才能和老爺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夫人在,自己就要像個仆人的樣子,不然夫人不高興了,收拾你一個妾室,還不是易如反掌?是以,她以為這是張羽彤給她下馬威,更抖的厲害了。


    張羽彤看出了她的心思,坐下的人又站起來,雙手扶住沈薇的肩膀,說道:“妹妹,你可別這樣,老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咱們老爺啊,不像別人家老爺,咱們老爺昨天讓我給你準備廂房的時候就說了,咱們家不分什麽妻不妻,妾不妾的,都是老爺的女人,都是平等的。”


    慢慢的將沈薇按在椅子上坐下,張羽彤繼續說:“老爺是我的天,老爺喜歡的人,我也喜歡,今後啊,在咱們家我站著,你就站著,我坐著你就坐著,我吃什麽你也有,我穿什麽你也一樣,咱不分哪個,咱倆就一件事,共同服侍好老爺!”


    張羽彤說到這,沈薇眼中悄悄的掉下了幾滴淚水,原本她想著,自己富家小姐出身,雖然不能和張羽彤的家事相比,但也是個千金小姐,此中為了喜歡的人,淪落到做妾,心中難免悲傷,這番被楚凡和夫人如此對待,根本沒把她當下人,心裏感動,不由的就落下了淚。


    張羽彤拿出手絹,幫沈薇擦了擦眼淚,說道:“傻丫頭,哭什麽,你要這麽愛哭啊,以後可有的哭了,老爺對人好得很呢,以後還不得天天讓你


    哭啊?”


    說著,夾了一筷子菜在沈薇碗裏,說道:“快多吃點,晚上你還要忙呢。”


    沈薇剛要吃菜,一下子被羞的頭都塞進桌邊裏了。


    張羽彤卻笑道:“沒辦法啊,我生萍萍的時候,是剖腹的,老爺說我三年內不能懷孕,不然肚子容易撐破,那就隻有你伺候老爺了,我啊先享兩年清閑,等萍萍大些了,老爺可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了,是吧老爺!”


    楚凡莞爾一笑:“吃飯,吃飯!”


    沈薇長著一張鵝蛋臉和清麗的五官,處處散發著江南女子的溫柔和細膩,雖與張羽彤的貌若天仙不同,但卻讓人更有情欲,閨中女孩的嬌羞和靦腆,讓楚凡悄然動心。


    天整個黑了,張羽彤親自過來廂房,將楚凡的換洗衣物放好,點好紅燭,驅散了下人,才將楚凡送進房中,輕輕關上了房門。


    一整夜,樹不靜,風也不止。


    七月初三,戶部第一次全體大會開幕,會議由戶部侍郎張嗣修主持。


    “今天,楚尚書上任以來,第一次議事,楚尚書將對今後戶部的工作做一係列安排,各位要認真領會要領,把各自份內之事做好。”


    楚凡按照和萬曆商量的結果,對後麵的事情進行了部署。


    土監負責重新丈量全國土地和家庭擁有土地情況,統計情況後報稅監。


    稅監根據全國土地擁有情況,計算出每戶的稅金,由戶部統一編製征稅表,下發各地實施,每半年更新一次稅金額度。


    投監準備開始成立皇家發展公司,公司旗下開辦皇家投資錢莊、軍農規模種植、軍畜規模養殖、京濟應快速物流通道、京山豫陝快速物流通道、皇家鐵器廠等項目。


    債監準備發行第二期投資型國債,主要還是由南京應天股份公司為主要債權人。


    財監根據其他四監的報表和投資情況,草擬下一步皇家發展公司股票發行章程,計算發行量和分紅、兌現細則,頒布全國。


    在一片掌聲中,結束了會議。


    這是一次團結的大會,成功的大會。


    與會人員均表示,收到了楚尚書的鼓舞,信心倍增,一定會全力做好工作,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戶部侍郎何峰表示,自己年齡大了,心髒也不太好,就不跟著尚書大人瞎折騰了,最多幫大家搞搞後勤,做做宣傳,其他就無能為力了。


    戶部侍郎張嗣修表示,自己很讚成楚尚書的想法和思路,但是自己的業務不太懂,還需要盡快學習。


    其實說白了,就是楚凡的思路太超前了,兩位老先生都害怕了,但是職責所係,不幹也不成,楚凡還是給他們安排了工作。


    何侍郎,主要負責戶部除稅收、土地、錢糧外原來的各項事務。其實戶部也就主要這些職責,不管這些,等於不管什麽事了,最多管管人口普查什麽的


    張侍郎,主要負責協調其他各部和地方官府,將戶部的工作向下落實。


    而楚凡,主要負責改革事務。


    其他各司負責做好自己的工作。


    散會。


    這幾日,南京應天股份公司搬來了北京,在皇家投資公司即將部署的幾個行業,率先開展了試點經營和買斷,既是為下一步皇家發展公司探路,也是搶占市場先機,畢竟損公肥私這種事,楚凡還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


    公司在王府井買下了三棟大宅子,買來了卻不住,而是——拆,很明顯,最新的北京天上人間生活館,就要在這裏奠基了。


    這幾日,來楚凡府上拜會的官員不少,富商更不少,倒不是因為他升官了來巴結他,而是來打探消息的,聽說楚凡到南京開了個什麽公司,帶著南京富豪們賺了很多錢,後來很多官員在楚凡的推薦下,買了流通股票,轉手一賣就又賺了很多錢,從此楚凡的名聲在北京傳開了,要想富、找楚凡,已經成了當前北京的流行語。


    再加上他們公司買了十幾萬兩國債,一下子成了皇上的紅人,執掌戶部,更是成了京城第一號紅人,是以家裏麵來客是絡繹不絕,踩破門檻。搞的楚凡疲於應付,但又不能不應付,畢竟來的人不是官就是商,今後都可能要用得上,所以還都要客套客套。


    一邊待客,一邊介紹股票投資的楚顧問,已經總結出了待客需要直接交代的問題。


    能賺錢、沒風險、先入股是內部股,後入股是流通股,各有利弊。


    反正說多了他們也不懂,就直接告訴他們能賺錢就好了。


    反正來過的人,十有八九都想買楚凡的股票,但是楚凡表示,應天股份公司暫時不發行新股票了,再發就泡沫太大了,各位等等吧,等國家出股票吧。


    是以,全城府上豪紳和官員,都是持幣待購,比現在的王府井買蘋果手機人還多,就等著楚凡給大家賺錢了。


    對楚凡來說,禍不單行,福也是雙至,正在皇家投資公司成立的這天,楚凡剛剛剪過彩,家人過來報信,說沈辦理懷孕了。


    經過楚大官人近期的努力耕耘,終於剛剛解禁兩個月的楚凡,又要封禁了。


    楚凡聽到了消息,真是哭笑不得。


    自從張羽彤剖腹產後,他就不敢再碰妻子了,畢竟現在這個年代,沒有避孕措施,要是再懷上,對張羽彤來說非常危險。


    憋了一年多,終於迎來了沈薇,楚凡近期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不管工作多忙,待客多少,也一定要趕迴去撒歡。


    最後弄得沈薇見了他都害怕,又不好意思說,偷偷講給張羽彤,把張羽彤逗的快要笑暈過去了,不得已,給楚凡暗示了兩次,不要太勤快了,結果這下可好,徹底沒地方跑了。


    但是倆女眷又體恤丈夫,就想著不行再給他續一房,或者就從家裏的丫鬟裏挑個順眼的,直接給楚凡安排上,省的萬一家裏沒有用武之地,再跑去外麵鬼混。


    結果楚凡是打死不同意,就一句話,有她們兩個就足夠了,不敢再多想,可是嘴上再怎麽說,身體卻是誠實的,正是雄壯之年,不管住在誰房裏,都別扭,最後不得已,自己睡在書房裏,哪個妻子那裏都不去了。


    公司成立了,楚凡也跟著忙起來了,沈薇一邊在家裏養胎,一邊幫丈夫規劃股票發行事宜。


    按照楚凡的規劃,此次的股票發行,不能和應天的公司一樣,僅僅是投資功能,國家發行股票,除了能夠帶來收益,還有個重要的目標,要將紙質的股票變成一種貨幣,如此,就可以在短期內加印一些股票,相當於製造一定的通貨膨脹,這樣國家就有錢了,有了錢,很多事就可以順利的推動了。


    而土監這邊,經過了進三個月的核查,已經將全國的土地擁有情況進行了核算統計,交給了稅監這邊,稅監提出的征稅方案,提上了審議的日程。


    這日,楚凡拿著征稅方案,覲見皇帝。


    “嘖嘖嘖,這是不是也有點太狠了吧?你看這一戶,一家就有六十畝水田,按照你們的方法,他一年下來,不但不賺錢,還要賠錢啊!”


    “皇上,如果是您,您怎麽辦?是不是就要賣地?”


    萬曆搖搖頭:“楚凡,夠狠啊!”


    “重症下猛藥,臣也是萬不得已啊!”


    “行,你擬奏章吧,說了不幹預你,朕肯定說到做到!”


    當各部拿到戶部奏章,看到皇帝朱批的時候,京城上空的雲都被炸開了。


    “哪有這樣的?這等於是打家劫舍啊!”


    “土地乃國之根本,這樣大規模買賣,豈不是要動搖根基?”


    “他楚凡家是不是沒有地啊?讓他家出這麽高的稅,他出不出啊?”


    官員們,大多都有些田產的,畢竟自己入士有了錢,不給家裏留下點資產,是為不孝,再一個也要為退休後的生活打一打基礎,告老還鄉之後,沒有了俸祿,這些田產租出去,可保衣食無憂。所以,除了地主,也就是官員們受害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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