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贈品(下)


    “是又何妨?明天的事誰又能預料得到”符三娘冷冷地看了眼景和,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總之,今日請郡主謹記身份,莫在外人麵前胡言亂語。王妃她們到了,我先過去了。”說完,符三娘向厲王妃、洛西王妃等人走去。


    “矯情”景和氣哼哼地跟了上去。


    花溪與洛西王妃見禮後,歐陽錚等人也到了。


    帝後入場,宴會開始。


    一坐定,花溪睃了身旁的歐陽錚一眼,低聲問道:“出了何事?”


    歐陽錚偏頭看過來,臉色一緩,左手虛扶著她的肩膀,右手握著她的手,“景和剛才找你麻煩了?”


    “嗯”花溪點點頭,“她說是替景成鳴不平……是不是皇上哪裏對西月的事另有打算?”


    歐陽錚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花溪心頭生出種不好的預感,“五哥入宮時,錦成已經失蹤,而且一直沒聽說過她生子的事。這背後是誰在搗鬼?”


    “暫時還不清楚。”歐陽錚自得了消息後就已經派人查探,隻不過到現在還沒有消息,“……皇上已然意動。剛剛禦書房議事,皇上專門叫了我過去旁聽他們商討此事,分明是在試探。”


    “隻要有野心的皇帝都想著一統天下……”花溪不由擔心起來,“西月局勢不穩,爹和五哥本想借著咱們倆的婚事緩衝一下,卻沒料到碰上這麽棘手之事。若大華此時再行兵戈,西月怕……”


    “你別多想,總是有法子……今夜飲宴後你可要好好休息,明日我可要迎你進門了。”歐陽錚嘴上安慰花溪,可心裏卻明白,皇上不想放過這次機會,隻不過是擔心自己那兩個在朝中勢力日漸龐大的兒子罷了。


    花溪輕輕頷首,應了一聲,“好。”


    對麵,尹元燁望著兩人對坐親昵耳語的一幕,眼中浮現出陰鶩之色。


    而下首不遠處,尹承宗垂下了眼眸,低頭飲酒,看不清臉色。


    八月十六,洛西王世子歐陽錚迎娶西月靜嫻公主入府。雖說已經在西月辦過親事,但聯姻事關兩國邦交,所以大華帝明旨再次賜婚,故而婚禮十分隆重。


    花溪被折騰了一整天,一被送進婚房就自己掀了蓋頭,褪了鳳冠,洗漱換了衣裳。


    屋外鬧哄哄的,歐陽錚在外說道:“今日晚了,文宣不勝酒力,再者公主也要安寢了,你們就饒過我這次。改日咱們再大喝一場。”說著,三步兩步推門進來,順手就關了房門,不讓外麵的人進來鬧洞房。


    屋外安靜了,花溪走過來扶住有些踉蹌的歐陽錚,“我叫丫鬟伺候你去沐浴。”


    歐陽錚反手抱住花溪,下頜在她臉頰上蹭了蹭,“不要他們。”


    聽著歐陽錚帶著三分醉意的話,花溪臉一紅,“我伺候你總行了吧?”


    “嗯”歐陽錚抬頭,滿眼的笑意。花溪心知上當,嗔了他一眼,“走了不走,自己去洗本宮不伺候”


    “嗬嗬——”歐陽錚笑得沒心沒肺,花溪懶得理他,徑直衝著外麵守著的丫鬟吩咐讓備水。


    歐陽錚自己去了淨房洗漱,迴來時換了身淡青色常服。一旁燭光透著紅紗宮燈照出來,昏黃中帶著暈紅,照在他的臉上,柔和了硬朗的線條。花溪隻瞥了一眼,就被他灼熱的視線惹得臉紅心跳,清咳了兩聲。


    “夜了,睡吧。”歐陽錚抽走了花溪手裏的書,吹了燈,翻身上了床。


    自從在棕原同房後,一直在打仗,兩人便聚少離多,花溪一直陪在薄野信身邊,而歐陽錚手裏也有自己的事,中間同床共枕的日子加起來也不過二十來日,今日也算是補辦婚事,熄了燈,花溪一直瞪大眼睛躺在**等歐陽錚動靜,許久不見他有動作,還以為他是醉酒勞累睡著了,於是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屋裏失了燭光,外麵昏暗一片,不知幾時月亮破雲而出,銀光灑進來。借著那點點清輝,歐陽錚從自己的思緒中迴過神來,轉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兒,露在被子外的小臉上睫毛如兩彎黑月,鼻翼微微翕動,嘟著唇睡得香甜,比起往日模樣更顯可愛。


    抬手撫過她的眉眼,鼻翼,唇瓣,歐陽錚輕聲喚道:“花溪,花溪……”


    花溪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喚她,以為是做夢,翻了個身繼續睡。隻不過身邊的人似乎不想放過她。


    “今日怎麽也算是洞房花燭夜,你就準備這般過去了?”有人在耳邊輕笑。不多時,花溪覺得臉上癢癢的,終於經不住某人的騷擾醒了過來。


    係著肚兜的繩子不知幾時鬆開了,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脖頸,胸口,花溪忍不住輕哼了一聲,推了推歐陽錚的腦袋,“癢”


    歐陽錚這時間吻得正起勁,抓住花溪的手,頭埋在她的豐盈上,輕咬了一口。“啊——”花溪驚唿了一聲,“歐陽錚——”這一聲本是氣惱,不想最後那尾音確有些荒腔走板,顫悠悠的,帶給人無限的旖旎遐想。


    花溪臉羞紅,想要躲開。


    “乖”歐陽錚聲音暗啞,抬眼對上花溪的雙眸,不待她開口,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幹燥溫暖的大手順著她的腰肢一路向下,略帶薄繭的手掌摩挲著滑嫩的肌膚,指尖一點點輕撩,一點點重壓,勾起了那些潛藏的**。


    花溪受不住歐陽錚的折騰,身子裏熱浪一重重湧上來,她本能地弓起了纖細的腰肢,腳趾也蜷縮了起來,嘴裏發出低低的喘息聲,雙手不自覺地攀附上歐陽錚的背。


    “花溪……”動情地低吼一聲,歐陽錚身子一動,一個挺身,深入埋入火熱之中,慢慢律動,漸漸加快……


    寶榻香暖,玉帳香鉤,春意融融,情意濃濃。


    兩人要水浄了身,歐陽錚摟著花溪,指尖卷著她烏黑的發梢撥弄,“花溪,明日入宮謝恩,宮裏那幫子人定不會消停……遇事你且忍忍……再過些時候,我就帶你離開這裏,迴西月看過嶽父大人,然後咱們便去雲遊四海。”


    花溪懶洋洋地窩在歐陽錚懷裏,聽他這般說微微一愣,覺得歐陽錚似乎有心事,“雲遊?你放得下你世子的位置和朝廷裏的那些事嗎?”翻過身趴在他身上,花溪的目光在歐陽錚臉上逡巡了一圈,雖然屋裏沒有亮燈,可借著月光花溪依舊能看清,他緊蹙的眉頭在自己看向他的一刹那鬆開了。


    “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沒有。”迎著月光,她的眼睛蒙上了三分迷離之色,歐陽錚俯身在她額上吻了吻,低聲道:“不論發生什麽事,你都要相信我。”


    歐陽錚的聲音很輕,可語氣確是十分堅定。花溪倚在他懷裏,點點頭,輕“嗯”了一聲。


    ……


    翌日,花溪和歐陽錚給洛西王和洛西王妃敬茶後便進宮謝恩。


    慈寧宮裏,太後、皇帝、皇後和賢妃都在,還有三位王爺和王妃,花溪瞧著這麽多人,暗嗔了一句,皇家大聚會。無意間瞥見太後身後站著的人,花溪愣了愣,她還真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裏,符三娘。


    給太後、皇帝和皇後謝了恩,又向諸人行禮問安,太後給花溪和歐陽錚賜了座。


    “瞧著氣色不錯,在王府可住得慣?”太後慈愛地笑著問道。


    “謝太後娘娘關心,靜嫻一切都好。”


    另外一邊皇後說道:“靜嫻公主端莊嫻雅,還真是配得上‘靜嫻’二字。本宮瞧著也喜歡,若不是聘給了文宣,本宮真還想娶迴家做媳婦。”


    花溪一愣,下意識地看了眼身旁的人。歐陽錚臉色微暗,不過卻在衣袖下暗暗地握了握花溪的手,花溪心上鬆了口氣。而對麵尹元燁似笑非笑地瞟了花溪和歐陽錚一眼。


    “謝皇後誇獎,靜嫻實不敢當。父王常說愚魯,哪裏及得上在座的三位王妃萬分之一。”


    上首,太後完全不把靜嫻當做外族和親的公主,擺著一副自家長輩訓教晚輩的姿態,對花溪說道:“這孩子倒是謙遜。洛西王爺和王妃就文宣一個小子,文宣常年不著家,你既然成了他媳婦,就安安心心呆在王府孝順你公公婆婆。”


    花溪應道:“是,靜嫻省的。”


    “這次公主遠道而來,即是和親也是擔負著兩國邦交重任,想來永寧帝定對公主寄予來厚望。公主既然已經嫁入大華,自然遵從大華的禮節。下月皇陵祭祖,洛西王、王妃和世子自然都要參加的。公主是新婦,雖說早年在大華居住過兩年,但對皇家祭祖典禮上的一應事項定是不甚熟悉。”


    皇後笑得和藹可親,抬手示意符三娘站出來,“符女官,過來給公主見禮。”


    符三娘依言給花溪行禮,皇後繼續道:“符女官在宮中也有幾年了,加上曾出使過西月,對兩國禮儀都很熟悉,本宮就將她派給公主,這一月間給教授祭祖禮儀。”


    話裏話外,不就是提醒自己和親的重要性,暗裏的意思就是自己禮數不到家,應該該聽她安排,免得在祭祖大典上丟了西月人的臉。花溪看了眼上首端坐的高傲的女人,比起身旁的賢妃少了份溫潤柔婉,雖然不甚美麗,但勝在氣質端莊,隻是那自以為是的口吻讓她心生厭煩。轉頭又看了看麵前的符三娘,花溪心中冷哼一聲,剛到西月荀皇後急忙往自己院子裏塞人,今次以公主的身份和親大華,還是一樣有“贈品”。


    “多謝娘娘的好意娘娘主理後宮事務,怎能缺了符女官這樣的得力幹將?公主的禮儀有家母和微臣從旁點撥,微臣看就無需勞煩符女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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