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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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野紀行反扣住錦衣女子的腕子,將她按到了牆上,不耐道:“我說荀柔,你哪裏柔了?白白糟蹋了個好名,明明是女子,非要學人家舞刀弄棒。^名書樓^名書樓^?~看誰以後敢娶你?”


    荀柔掙脫未果,惱羞成怒道:“薄野紀行,你個混賬,快放開我”


    “放開?”薄野紀行囁嚅道,“你這瘋婆子豈不是又要來打人了……”


    荀柔咬牙示弱:“我,我不打就是你快鬆開”


    “小雞?你在幹嘛?快放開柔娘”巷子裏走出來另一個紅袍男裝女子,身後薄野紀行的護衛們正與她的隨從們推搡著往紀行這邊靠近。


    薄野紀行迴頭看了一眼,無奈地撇撇嘴,“好了,人都追上了,還打什麽打?”


    女子二十歲上下,鵝蛋臉,眉如彎月,明眸皓齒,目似點漆,唇如朱砂,端的是個美人,一身紅裝更襯得其英氣逼人,美麗灑脫。


    她瞪了眼薄野紀行,嘟著嘴不滿道:“小雞,還不放了荀柔”


    薄野紀行放手前手上使了暗勁兒,荀柔痛叫一聲順著牆跌坐到了地上。


    薄野紀行嫌惡地拍拍手,“怡真姑母,您可是為老不尊,整日裏跟著這瘋婆子瞎胡鬧?她今日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人,我這般對她隻是小懲大誡。”


    怡真上前扶起荀柔,不讚同道:“哎,那花是幫荀柔尋的,在樓外聽說他被打,荀柔自然跑來找你理論了……怎麽說都是同宗兄弟,為了盆花,你卻一拳把宗啟的鼻子都打斷了?”


    薄野紀行搖頭道:“哼,那是薄野宗啟找我的茬兒,我即便給了,他還會尋我晦氣難道我就坐等著挨打?再說了,宗啟為她找花關我什麽事?我和宗啟的事更輪不到她一個外姓人來插手還有,你可知道她今日打了誰?”


    怡真揚眉道:“是你身邊的那個女子?”


    “正是那人是六叔的女兒。*名書樓**名書樓*?~”


    “六哥的女兒?”怡真麵色變了變,眼中神光一斂,不著痕跡地鬆開了荀柔。


    荀柔剛剛是一時怒氣攻心,沒有細問,看那女子生得俊俏,又與紀行走得近,心頭窩火,以為是什麽花閣裏出來的狐狸精,誰知會是信王的女兒?怡真公主是西月王和信王最小的妹妹,不愛紅裝愛武裝,因與荀柔秉性相投,所以兩人關係不錯。她知道信王自小便最寵愛怡真,而怡真也最崇拜這個哥哥,剛自己差點打傷了信王的女兒,怡真自不會再護著她,說不定還會因此遷怒與她。


    荀柔慌了神,忙解釋說:“怡真,我問他時他根本就沒說……是他,一定是他故意不說清楚。我,我還以為那是……”荀柔支吾了半天沒敢說出口。


    怡真轉念一想,荀柔的性子,若知道是信王之女,她定不敢動手。況且,薄野紀行又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八成臨時起意要懲治一下荀柔,所以不告訴她實情。


    怡真眯著眼睛笑了笑,“既然是六哥的女兒,你帶著她跑什麽?難道我就這麽見不得人?”


    薄野紀行指了指荀柔,“喏,就她那護短又火爆的性子,指定是來替宗啟鳴不平的。還有你這個‘長輩’在,我可不想跟她再起衝突,鬧得滿城風雨。我不與你們說了,我答應六叔帶花溪出來,現下要送她迴去。告辭了”


    “等等”怡真出聲叫住薄野紀行。


    “還有何事?”


    怡真衝荀柔使了個眼色,荀柔不情願地低下了頭,“今日是我魯莽了,改日我定親自登門向她謝罪至於小表哥的賬,迴頭再找你理論……”


    薄野紀行應道:“胡攪蠻纏……薄野宗啟要尋我的晦氣,我恭候大駕至於你,免了……”說完,大步向巷口走去。^名書樓^名書樓^


    “你——”荀柔氣得說不出話來。


    “哎,你又吃飛醋……”怡真撇撇嘴,“明明心裏惦記著,還非要跟他對著幹瞧見他和別人在一處,心裏有不甘,這下好了,惹出事來了?你就不能忍著些,你這性子早晚得吃虧”


    “我也不想,可他……”荀柔幽怨地看了眼薄野紀行離去的背影,他從來就不會正眼瞧自己一下,若不如此,他又何曾記住過自己呢?


    荀柔悻悻道:“我要迴去了。”


    怡真歎了口氣,“我與你同路,走吧”


    ……


    薄野紀行從深巷裏走出來,隻見路上橫躺著一匹馬,周圍的行人指指點點地不知說些什麽。


    薄野紀行沒多停留,往停車的地方走去,卻聽見旁邊攤位上有人議論道:“那黑衣人是那大華人的侍衛吧?真是厲害,一拳就把一匹馬給打死了,若不是那大華人拉住姑娘,那姑娘可就慘了……”


    “嗯,我看不像,那大華人是路過,身後還跟著侍衛呢。而那黑衣人像是憑空冒出來的,我瞧著倒好像是那姑娘的侍衛……”


    薄野紀行腳步一頓,返身折迴來,走到攤位旁問那攤主道:“兩位說那位姑娘可是著白衣?”


    那攤主點頭道:“正是”


    薄野紀行心頭一緊,花溪不會出事了吧?


    “那白衣姑娘出來什麽事?”


    “那姑娘從巷子裏麵出來,正巧有人騎馬疾馳而來,差點踩到了那姑娘,好在有一隊大華人經過拉住了那位姑娘,旁邊還衝出位黑衣壯漢上前將那馬給打死了。您瞧,就在那裏……您不知道,當時……”


    攤主絮絮叨叨的話,薄野紀行哪裏聽得進去,糟了糟了,花溪不會受傷吧?


    薄野紀行額上冷汗直冒,焦急地問道:“那姑娘人呢?”


    攤主搖搖頭,“當時人都圍了上來,我也沒瞧清楚那姑娘到底去哪裏了?”


    忽然,身後有人應道:“她被大華人帶走了。帶走她的人好像是大華的洛東王世子。”


    薄野紀行迴過頭,就瞧見一個金發碧眼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你看到了?”


    金發男子點點頭,“嗯”


    薄野紀行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金發披肩,儀容不俗,氣度不凡,不禁蹙眉問道:“你不是西月人?你是芝南人?”


    男子微笑道:“嗬嗬,在下樂依,芝南國人士。見過賢王爺”


    ……


    且說花溪此時蜷坐在馬車的一角,頭埋在推見,一閉眼,眼前就晃著那對高懸的馬蹄的影子。


    “好些了嗎?”車簾掀開,歐陽錚進來,將一座三彩香爐放在小幾上,“我讓侍衛去尋你的丫鬟了,一會兒便到了。”


    “玄衣走了嗎?”花溪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歐陽錚輕聲道:“沒有,他還在外麵。”


    鏤空的爐蓋上,嫋嫋青煙緩緩升起,淡甜的茉莉香混合鬆木清香,讓人心情舒緩。


    “安神香?”花溪伏在膝頭問道。


    車窗半閉著,遮住了大半的光線,歐陽錚的臉陰翳在那繚繞的香煙後看不真切,隻聽他幾不可察地“嗯”了一聲。


    花溪低低地說了句:“謝謝”


    迴想起來剛才的一幕,花溪還心有餘悸,若那馬再晚停一會兒,墨一和自己隻怕都會受傷。


    今日花溪跑出巷口時正好有人縱馬而來,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花溪沒了氣力,薄野信派去的暗衛玄衣及時衝了出來,阻攔那奔馬,剛巧從大慈善寺出來的歐陽錚路過,將花溪從馬下拉了出來。


    “這是剛從大慈善寺尋執客僧討的,是寺裏給留宿的貴客備下的。”歐陽錚又問花溪,“昨日入禮賓館時,我看見信王府侍衛護送你迴去……”


    “嗯”花溪點頭應了一聲,“那會兒你在門口送客。”


    歐陽錚唇角微微上翹,眼睛偷覷了她一眼,歎道,“每次遇見你,你總會出些亂子。”


    花溪心裏憋屈,好好的出遊鬧成現在這樣,她也不想今日這一連串的事故,也不是她自己引起來的。若不是為了躲避那瘋女人,她也不會著急從巷子裏跑來,正巧碰上那騎馬的經過……


    花溪小聲咕噥道:“那你我以後別再碰麵不就相安無事了。”


    歐陽錚耳力極佳,聽得分明,想想競買會後路上種種,知道她已起了躲避自己的心思,微微有些不悅,但見她有力氣賭氣,知道她緩過勁兒來了,倒是心上稍安。


    “咚咚”外麵有人敲了敲車壁,“世子,姑娘的丫鬟已經尋到了。”


    歐陽錚瞥了眼花溪,“我先走了。改日再去府上拜訪信王。”


    花溪沒有應聲,看著歐陽錚下了車,無奈地撇撇嘴。


    歐陽錚下了車,席軒站在車邊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車窗,又看向歐陽錚,低聲問道:“那倆小丫鬟還沒過來,你不再說兩句?”


    歐陽錚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留在西月不迴大華了?”


    席軒縮了縮脖子,“別為了我收了那丁點的好處,您就把我發配到這裏。說好了三年後放我迴去,如今剩不到半年,您可不能出爾反爾?”


    歐陽錚輕哼道:“從旁放暗器相助的那人可查到了?”


    席軒收起來吊兒郎當的神情,鄭重道:“查到了,是芝南國人……與他在一起的是芝南大王子樂依和四王子菲力。事發後,菲力不知去向,而樂依剛剛去見了薄野紀行。”


    “芝南……”歐陽錚喃喃自語,望著事發街道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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