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清連忙示意景瑛小點聲,景瑛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閉上嘴,他悄悄來到雲清清身邊,問:“青林仙子也來了?”


    “是啊,我來看看。”雲清清說,“少宗主似乎不是很傷心。”


    景瑛聳肩:“早就說過,死的那些人活該,我和他們的關係不好,何必假惺惺的裝出一副傷心的模樣來?”


    說罷,景瑛小聲道:“再說黑衣殺了那些人,我還痛快呢!痛快就痛快在黑衣把寧家人也全都殺了!”


    雲清清很理解景瑛為什麽這麽說。


    和她關係好的,都不喜歡寧家。滄瀾劍宗和雲清清的關係那麽親密,景瑛身為滄瀾劍宗的少宗主,當然不喜歡寧家人。


    那邊鄭燕杭已經開始審問黑衣,黑衣原本就受了傷,現在被審問,就有些虛弱。


    黑衣臉色蒼白,一頭冷汗,鄭燕杭問話,她也不答,閉著眼看上去生無可戀。


    雲清清不忍心看,一轉臉,看見了剛趕來的春日酌。


    春日酌從外麵來到雲清清旁邊坐下,和雲清清打招唿:“聽到說黑衣被抓了,我就趕來了。”


    雲清清說:“這件事快解決了。”


    但是黑衣的結果會是什麽呢?雲清清歎口氣。


    那邊黑衣緩過一口氣,卻並未迴答鄭燕杭的問題,黑衣冷笑著抬起頭,說:“城主?”


    鄭燕杭有幾分不祥的預感,但是並沒有來得及阻攔,就聽黑衣說:“不知道城主您縱容手下占了乘元門的靈礦時,是不是這麽一副正義的模樣。”


    鄭燕杭冷汗都下來了。


    前廳也安靜了一瞬。


    誰都沒想到,黑衣居然說出這話。不過鄭燕杭到底是城主,就算是被黑衣揭老底,臉上也沒波動,他冷笑著說:“邪魔外道,還敢與我們挑撥離間?”


    黑衣嗤笑一聲,接著說:“話說迴來,城主也是被靜勿派坑過,上次城主出城被刺殺,可就是靜勿派的人幹的呢。”


    被點名的靜勿派也是那七家門派之一,門派主事的人聽見黑衣這麽說,臉色一黑,站出來道:“胡說八道!”


    又對鄭燕杭解釋:“城主不要相信她,她這是在故意挑撥!”


    黑衣臉上的笑就沒收迴去過,她說:“挑撥?你們靜勿派當時刺殺時收買了安明派的人去,城主怎麽查都是安明派,雖然鄭城主無力對安明派做什麽,但是後來,安明派在城裏做什麽事都比以前困難很多,難道不是嗎?”


    鄭燕杭和別的門派主事的人年紀大了能忍住,可是安明派來的是個年紀小的小徒弟,聽到黑衣這麽說,小徒弟當時就跳起來:“好啊,怪不得師父總說有人給我們搗亂,原來是有人往我們身上潑髒水啊!”


    說著看向靜勿派的人:“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們為什麽要針對我們!”


    黑衣冷颼颼的說:“當然是看你們不順眼了,他們本就不是好人,看你們不順眼,再加上鄭燕杭不是他們的人,他們想幹一件一箭雙雕的好事。”


    這話一說,安明派的修士可就不讓了,鄭燕杭生怕黑衣再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想讓人堵住黑衣的嘴,安明派修士卻說:“住手!不許堵她的嘴!聽她繼續說下去!”


    那靜勿派的主事人道:“道友稍安勿躁,那黑衣人就是故意挑撥,你不要聽她的話,快點坐下。”


    “什麽好處都是你得了,你當然不會聽!”那小徒弟都快哭了,拉著和他一同來的同門的衣袖說,“要不是你們從中作梗,耽誤師父要做的事,師父早就能離開雲歸城了,又怎麽會……”


    安明派來的都是年輕修士,估計是門派中人覺得來走個過場看看黑衣確實被抓,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


    年輕人脾氣衝動,所以現在情況就有些控製不住。黑衣還在旁邊補充:“要不是他們,我也不會殺了你們師父,你們還不知道吧?你們師父納的妾就是城主的那位妾室,那位妾室慫恿你們師父來殺我,我上門是為了尋仇。誰知道這裏麵有沒有城主的授意呢?”


    頓了頓,看那小徒弟臉色不好,黑衣又接著說:“我是殺了你們師父,但是你們就隻找我尋仇,不找幕後黑手?”


    其實黑衣說的都是假的,璃夫人慫恿那修士派人殺黑衣,和鄭燕杭一點關係都沒有。


    黑衣這麽說完全是為了激怒那小徒弟。


    果然,小徒弟很容易就被挑起了怒火。


    第82章


    小徒弟年紀輕, 憋不住脾氣, 被黑衣一挑撥,就想要動手。


    小徒弟想動手,他的師門自然要管,小徒弟的師兄一把抓住他, 安慰道:“冷靜!別著急!”


    “師兄!”小徒弟焦急的說,“你沒聽她說嗎, 師父就是被他們害死的!師兄,你難道不想替師父報仇嗎!”


    跪在地上的黑衣一臉的嘲諷, 她轉過頭看了雲清清一眼, 雲清清心裏有點微妙。就聽黑衣說:“雲歸城內從來都不是一心,我殺的人, 全是罪有應得, 也就這小孩兒的師父沒那麽大的罪過, 嗬……”


    黑衣轉而看向鄭燕杭:“你知道你的璃夫人真麵目是什麽樣子的嗎?你要是知道了,恐怕要惡心的吃不下飯!”


    鄭燕杭沒接話, 他看向那正鬧騰的小徒弟, 說:“不要鬧了!有什麽事, 等審完黑衣再說!”


    鄭燕杭身邊的謀士也說:“是啊,黑衣才是殺了你師父的兇手, 你現在鬧起來,高興的人隻有黑衣。”


    小徒弟紅著眼睛盯著在場所有人:“你們給我等著!我們饒不了你們,這件事沒完!”


    說罷小聲罵了句髒話,雖然聲音很小, 但是雲清清聽出來,那小徒弟罵的是靜勿派的人。


    靜勿派主事修士冷哼一聲,瞪了小徒弟一眼,小徒弟本就不服氣,被瞪了一眼更沉不住氣,張嘴罵的更大聲。


    靜勿派當然不會就這麽挨罵,他們的人又罵迴去,兩邊的人居然就在廳內吵起來。


    兩邊人吵起來後,關注黑衣的人自然就少了,黑衣抬眼看著混亂的大廳,臉上浮現出冷笑。


    景瑛在雲清清身邊,他沒在意前廳的鬧騰,一直看著黑衣,現在前廳鬧起來,景瑛擋住春日酌的視線,拽了拽雲清清的袖子:“你看。”


    雲清清順著看過去,隻見黑衣雙臂動了動。


    這是?雲清清皺眉,黑衣轉過頭來,衝雲清清詭異的一笑,而後雙臂一震,居然直接將綁著她的繩子掙脫開!


    用來綁黑衣的自然不是普通繩子,那繩子是鄭燕杭的法器,元嬰期修士被綁住都不能輕易掙脫,沒想到現在居然被黑衣掙脫了!


    黑衣掙脫了繩子,在旁邊看守黑衣的修士發覺異常,但是還沒來得及抓住黑衣,就被黑衣打暈。


    前廳的人注意到這裏的異樣,再想反應也來不及,眼睜睜看著黑衣將修士打暈。


    黑衣閃身逃出,丟下一句“鄭城主小心你的璃夫人”,便消失不見。


    眼見黑衣又消失了,廳內寂靜了一會兒,鄭燕杭咬牙切齒道:“還不快抓人!愣著做什麽!”


    修士們來不及再吵,忙吩咐下去要將認都抓起來。


    圍觀了全程的雲清清有些驚訝,景瑛在她耳邊小聲說:“這個黑衣很古怪,青林仙子,你知道她的來曆嗎?”


    雖然景瑛在打聽黑衣的來曆,但是他並沒有想要摻和著抓人的想法。雲清清迴答:“我不清楚,我也是進城之前遇到的黑衣。”


    景瑛點點頭:“這人來曆不明,不過我們隻要不招惹,她便不會對我們怎麽樣。”


    春日酌小聲問:“你們不管這件事?”


    雲清清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鄭燕杭道:“青林仙子,少宗主,春道友。”


    雲清清抬起頭,見鄭燕杭走過來,鄭燕杭問:“幾位可要隨我們一起去抓黑衣?”


    抓黑衣?金曦蒼極兩人沒有吱聲,寒慕霖也不敢輕易開口,春日酌看著雲清清,沒有說話,最終雲清清和景瑛對視一眼,景瑛說:“有城主在,我們滄瀾宗就不在城內放肆了,城主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盡可以吩咐。”


    雲清清說:“黑衣修為高,又難對付,我去抓人是添亂,不跟著湊熱鬧了。”


    見雲清清和景瑛不去,春日酌說:“我是醫修,抓人的事幫不上忙,我也不去了。”


    話音剛落,城主府的護衛從外麵進來,在鄭燕杭耳邊說了幾句什麽。鄭燕杭一皺眉,來不及和在場的人繼續客氣,直接離開了前廳。


    看著鄭燕杭遠去的背影,雲清清轉頭問景瑛:“你接下來要做什麽?”


    景瑛說:“迴去休息,今天看了這麽一場大戲,累了。”


    雲清清又問春日酌:“你呢?”


    春日酌抿唇:“我迴去修煉。”


    頓了頓,春日酌說:“我總覺得君如月……”


    “算了。”春日酌最後還是沒說出口,“我們迴去吧。”


    一行人從廳裏出來,看著外麵亂成一團的城主府,景瑛絲毫不慌,他閑散的在路上走,偶爾揪一片葉子下來,在手裏把玩。


    他這幅樣子,讓雲清清想起故人來,小聲說:“和你娘倒是很像。”


    “我娘?”景瑛好奇發問,“青林仙子認識我娘?”


    “以前見過。”雲清清笑了笑,“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娘估計都不記得我。”


    景瑛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我就先告辭了。”


    景瑛迴去後,春日酌也沒多留就走了,雲清清看向城主府外的天空。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已經把黑衣抓住了的緣故,雲歸城外的結界早已經撤下。護城結界每一日都要消耗巨大的靈力,若是撤下,輕易不能升起,這次黑衣逃跑,恐怕鄭燕杭不會讓人再次升起結界。


    畢竟結界需要那麽多靈力呢。雲清清想了想,現在兇手是誰已經查出來了,而且結界也已經撤下,她大可以離開雲歸城。


    本來雲清清留在這裏就是因為結界,現在結界沒了,能離開為什麽不離開?


    雲清清沒有以前那麽熱心,不會再把自己牽扯進麻煩裏,這次雲清清想走,大可以直接一走了之,甚至都不用和鄭燕杭打招唿。


    拿到神器將自己真身放出來才是最重要的,再在這裏留下去,恐怕又會出很多事。


    想到這裏,雲清清迴頭說:“我們找個借口離開雲歸城吧?”


    金曦乖巧點頭:“都聽你的。”


    蒼極不說話,寒慕霖咳嗽一聲,道:“行啊,我沒意見。”


    決定好要離開的事,雲清清就趕緊去收拾行裝。


    其實修士的東西都在乾坤袋中,沒什麽行裝好收拾,雲清清迴去將這幾日放在房裏的東西都整理一遍,而後開始準備離開的事。


    在離開之前,雲清清沒忘了把雲善給放出來放風。


    雲善,那個被雲清清的叛徒徒兒養大、比九頭牛都強的修士,在雲清清放他出來的瞬間,就大喊:“你什麽時候放我離開!”


    “你想離開?”雲清清冷笑,“早著呢,你等著吧!”


    說什麽都不能放他走,他要是走了,雲清清還怎麽去找雲闕那個欺師滅祖的叛徒?


    況且雲善還弄壞了雲清清的飛行法器!


    把雲善放到窗戶邊,雲清清說:“怕你憋瘋了,給你透透氣,你最好乖乖的,不然再迴去的時候,可就是在小黑屋裏待著了。”


    雲善憤憤不平,但是不敢再說話,他坐在法器內,氣憤的看著外麵。


    雲清清去安排離開的事宜,雲善就坐在窗邊,坐了會兒,雲善覺得不太對勁,一抬頭,正對上頭頂蒼極的視線。


    不知怎麽,蒼極臉上明明沒有表情,卻讓看見他的人心底發寒。


    雲善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問:“你……你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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