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上迴說到,嶽馨瑤和獨孤博成功搗毀秦嶺青桐樹脈結點。二人兵分兩路,分別前往陰山和天山。嶽馨瑤在短短時間內,就一股腦搗毀了五個結點中的兩個結點,此刻她心情愉悅,倍感輕鬆。


    陰山山脈,位於秦嶺以北。橫亙與九州內蒙古中部。山脈由一係列東西走向的山峰組成,高原穀底不計其數。東西延綿1200多公裏。


    陰山自古以來就是兵家重地,有詩雲:“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陰山山南為外流區,屬黃河、海河水係,流水侵蝕形成了陰山千溝萬壑的景象。地麵破碎,河流稀少,多的是淺灘和溝穀。


    嶽馨瑤此行是第一次去陰山,途經這黃土地,頓時被其險峻的山姿所折服。但是現在已無暇觀賞,趕緊做完任務要緊。沒有獨孤博的幫助,她心想,這個陰山山脈環境不如之前去過的青山綠水,顯然愈加惡劣。在裏麵搜索必然耗費大量的體力和精神,所以完成任務前必須先酒足飯飽才行。


    陰山山脈外的飯店,嶽馨瑤點了當地的清燉羊肉和草原白酒。店家寫完單子,就去後廚準備。嶽馨瑤拔出桌上的筷子,放在嘴邊吹了吹,隨意地環顧四周。


    這飯店雖然地方不大,但是食客眾多。喧鬧聲,觥籌碰撞聲敲擊著嶽馨瑤的耳朵。前幾日因為擔驚受怕所脆弱的神經,在煙火氣的烘焙下,也逐漸有了韌勁。


    店家吩咐完後廚,又賠著笑意從前台那裏小跑了過來。“不好意思啊,美女。那個草原白酒,賣完了。”


    “賣完了?”嶽馨瑤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放在平時,沒有酒喝也就算了。但是現在既然有這麽難得的清燉綿羊肉,不配上這醇香豐厚的草原白酒,這羊肉恐怕也少了不少滋味。


    “是的,這最後一份草原白酒,被那位先生買去了。”店家指指裏麵的那張桌子。嶽馨瑤順勢看去,看到一個虎背熊腰的渾圓腦袋,穿著藏青色衛衣正埋頭吃東西。


    嶽馨瑤擺擺手,示意沒店家事了。待店家走後,嶽馨瑤看著這個背影,越看越覺得熟悉。總覺的這後腦勺在哪裏見過。


    “我靠。”嶽馨瑤將筷子往桌上一扔,起身朝那渾圓腦袋走去。她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震的那人一口酒肉嗆在嗓子裏,全部噴了出來。渾圓腦袋轉過頭,本是惱怒的臉看到嶽馨瑤也是一愣。又是這張熟悉的猴屁股紅臉。


    “孫大屁!”嶽馨瑤笑的花枝亂顫,“你怎麽在這裏?”


    “這話我還想問你呢,嶽小姐你怎麽也在這裏。”孫伯亢問道。


    “我啊,我來這裏做點事情。你呢?”嶽馨瑤見他桌旁沒人,便坐了下來。


    “我是來這裏吃東西的。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這裏吃羊肉。這裏的清燉羊肉你吃過嗎,配上這裏的白酒簡直是一絕。”說完,孫伯亢都忍不住咧嘴笑了。


    嶽馨瑤這才想起自己桌上的羊肉,她起身端迴,吩咐店家自己和那個胖子合為一桌。待嶽馨瑤坐下,孫伯亢見嶽馨瑤的碗裏空空,於是叫店家道:“店家,上酒!”


    嶽馨瑤皺眉道:“怎麽還有酒,他剛才不是說最後一壺已經被你買了嗎?”


    孫伯亢解釋道:“嶽小姐你有所不知,這裏的白酒是這樣的。一壺的容量很多,所以店家放在後廚裏,等你喝完了一碗,再叫他給你添上一碗。這樣不僅喝起來更為豪氣,而且你喝不完的他還會幫你重新打包轉存或帶走。”


    “哦,越來是這樣。”嶽馨瑤點點頭,這種新奇的方式她第一次見,好像的確別有滋味,頗有水泊梁山的味道。


    店家斟了滿滿一碗酒,從後廚裏出來。走路時不小心和一個黑衣女子撞了個滿懷,灑出來一些。“對不起,對不起。”店家連連和黑衣女子道歉,孫伯亢見狀,叫道:“還磨蹭什麽呢?還不快點。”


    “來嘍!”店家將酒放到桌上,“真沒想到二位是朋友。這下敢情好,我剛才還遺憾這位小姐沒能享受到我們家的招牌美酒呢。”


    “好了好了,這裏沒你事了。”孫伯亢擺擺手,“哦對了,順便再拿點毛豆上來,要昨夜煮的啊。”


    店家尷尬道:“昨夜煮的賣完了,隻剩下早上剛煮的。”


    “那也行,記的混著涼水端上來。”


    嶽馨瑤問孫伯亢:“人家吃毛豆都吃新鮮的,你怎麽反而要吃昨夜的。”


    孫伯亢笑道:“嶽小姐你不懂,論吃,我是行家。昨夜煮的毛豆放到現在比較硬,好下酒。”


    “原來如此。”嶽馨瑤心想,下次自己也這麽試下。


    兩人碰了碗,清燉羊肉佐美酒,果然是更加鮮美。孫伯亢嘴裏塞滿羊肉,含糊道:“嶽小姐,你這次來陰山,是師門的事情嗎?”


    嶽馨瑤低下了頭,她不知道該不該把結點的事情告訴孫伯亢。並不是因為不信任他,而是不想拉他下水。畢竟搗毀結點,就等於得罪了王巢。孫伯亢平日裏和她兄弟相稱,她不忍心讓孫伯亢遭受危險。


    孫伯亢見嶽馨瑤一直低著頭,臉上明白白寫著四個大字——“難言之隱”,頓時生氣了。他一捶桌,不滿道:“嶽小姐,我們可是結拜過的,你要是有困難,不肯跟我說,這豈不是看不起我。怎麽說,我也是江南五豪之首。嶺南大妖孫伯亢是也。”


    孫伯亢見嶽馨瑤仍是不說話,惱怒道:“嶽馨瑤,你和我一樣,脾氣寫在臉上。所以你要想隨便找個借口糊弄我,是不可能瞞過我的。你如果還當我是你朋友,你就把實話告訴我。”


    沒辦法,嶽馨瑤隻能開口道:“王巢這人你知不知道。”此話一出,輪到孫伯亢噤聲了。許久,孫伯亢點點頭,沉聲道:“王巢已經帶領妖界大半的妖眾。前些日子,他們已經襲擊了蜀山的宗門,蜀山掌門清微道長在抵擋他們的時候遇難。”


    “什麽?”嶽馨瑤吃了一驚,王巢帶人襲擊蜀山的事,她倒是不知。


    “那天師府呢?天師府怎麽樣。”


    “天師府倒是沒事,目前隻有蜀山宗門遭襲擊,我估計可能是尋那幫道士的仇吧。”


    嶽馨瑤連聲歎氣,她真想不到王巢複活後,竟然就搞出這麽大的陣仗。如果十幾年前,嶽步卓沒有將其封印,指不定現在的天下是怎樣一番場麵。可能這餐桌上就不再是羊肉,而是人肉了。


    嶽馨瑤將王巢想要統治九州,自己需要搗毀結點的事告訴給了孫伯亢。孫伯亢聞言沉默了,嶽馨瑤表示,就算孫伯亢不肯幫忙,也不怪他,畢竟再怎麽說,孫伯亢終歸還是妖。無論選擇哪一邊,她都可以理解。


    誰料,孫伯亢道:“”


    這個迴答的確出乎嶽馨瑤的意料,讓她大為感動甚至熱淚盈眶。她舉起酒碗,敬孫伯亢:“幹了。謝謝你,老孫。”


    “沒必要。我們是朋友,相信就算是我落難了,你也會出手救我。更何況現在是這麽重要的事,雖說我是妖,但我覺得現在人妖和諧的局麵挺好的,我並想看到九州被王巢統領。隻不過……今天沒法和你煮酒論英雄了,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大醉一場。”


    “一言為定!”


    二人幹完酒,購置完進山的幹糧、用水、工具,朝陰山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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