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宗門後,他們第一次來。”


    南漪聲音偏冷淡,又仿佛沒什麽意思,隻是在與他解釋罷了。


    北寂抿著唇,電光火石間仿佛想到了什麽。


    “師尊……桃兮師妹呢,她去哪了?”


    北寂試探著問南漪。


    南漪疑惑,“什麽桃兮師妹,這一代弟子以泓字開頭,哪有什麽桃的。”


    北寂隻覺得腦瓜子嗡嗡的,所以,所以他這是迴到過去了?迴到了師尊還不喜歡他,甚至根本不願搭理他的時候?


    這對北寂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


    他的人生幾乎就隻有南漪,前半生活的荒誕無趣,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隻有後半生,在師尊的喜愛下,他才算活出了個人樣。


    可現在,師尊又不喜歡他了?


    眼看著北寂精神恍惚,南漪卻異常狠心,仍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北寂恍恍惚惚的離開南苑,心裏正有什麽天人交戰,最後卻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又重新往南苑走去。


    南漪把北寂弄走,重新坐迴床上,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北寂有一絲心軟,分明,她知道那孩子鬧事的狠,樁樁件件都是在與她作對,可偏偏,看著北寂依賴的模樣,便有什麽東西直達她靈魂深處,叫她忍不住縱容一點,再縱容一點。


    因不能忍受這情緒,她才忙不迭要把人送走。


    而還沒等歇兩口氣,北寂去而複返。


    南漪原本要修煉的動作又停下,麵無表情的看北寂,“怎又迴來了?”


    北寂掐著食指,掐出一點痛覺來,才從旁邊找了個椅子坐下,緊接著便閉上雙眼,竟是直接入定了?


    南漪:……


    “你要修煉自去你的房間便是!”


    她有些不悅。


    從前北寂好歹會聽幾句她的話,現在卻這般放肆,真是不將她放在眼裏了!


    北寂長睫顫了顫,許久才緩緩睜開,“師尊房間靈氣最足,弟子近日修為仿佛到了瓶頸,想在師尊這突破一下。”


    若不是南漪習慣了冷臉,恐怕此時會一口老血噴出來,以他的天賦,會在區區金丹就遭遇瓶頸?


    “莫鬧了,你那處靈氣也不差為師的。”


    南漪說話多少帶了點無奈。


    弟子就放在這,雖然有些放肆,她卻也不能打他,隻能這般與人講理。


    北寂聽出那話並不太冷漠,薄唇抿了抿,心中更有些自信。


    前世他能叫師尊喜歡上他,這一世依舊可以!


    這樣想著,那眼神又更溫和粘人了些。


    “在師尊身邊修練,於弟子更有益處。”


    他低頭輕聲說。


    “從沒有弟子說因為與師父同修效果更好而擠進師父房裏的!”


    “那弟子便開這個先例好了。”


    他聲音依舊很輕,隻是神色間,卻非常認真。


    “北寂!你今日是怎麽了?淨說胡話!”


    “弟子沒有怎麽,弟子隻是在遵從心意。”


    南漪勸不動北寂,多少年沒動過一次的心境都有些不穩,被氣得。


    她倒沒有動手什麽的,與之前的師尊不同。


    她隻是站起身,帶著一身的冷意,冷眼看了北寂,轉身出去,直接將偌大個房間留給他修煉。


    北寂的轉變並沒有給她什麽提示,是突然間的,此時她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須得出來冷靜一下。


    人突然的轉變,必定是有原因的。


    南漪開始迴憶這兩天發生了什麽。


    直到想起前段時間帶著門下弟子來清霧山討要說法的小長老。


    心裏想著,莫非北寂是羨慕人家師徒間的關係了?


    畢竟北寂在宗門被人欺負,她略有耳聞卻從不出手,尊敬都是要靠實力贏得的,你沒有實力人家自然不會尊敬你,等你有了實力,才不會被人欺負。


    這也是一種激勵他加快修煉的法子。


    南漪自覺找出了北寂與平時不同的原因,又想著迴去後他大抵不在了,以後可稍稍護著他一點。


    哪成想,等她迴去,天色早已昏暗,北寂卻依然在她房裏,坐在椅子上姿勢都沒動一下。


    “你怎還未迴去。”


    南漪不由發聲。


    語氣終於帶了些不耐。


    北寂恍惚的抬頭,說了聲,“弟子用攻,想連夜修煉。”


    南漪:……


    如此用功大可不必。


    “為師要休息了,你若用功,迴去修煉便是。”


    她晚上從不休息,都是一打坐就一整夜,現在為了將人弄走,她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隻可惜北寂不吃這一套。


    “師尊休息便是,您不是說過,我們修仙之人,沒有那麽多忌諱嗎?”


    南漪皺眉,終於開口問他,“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奇怪,可是與昨日來的那三人有關?”


    昨日來了哪三人北寂都不記得了,為了迴複南漪隻得使勁兒的想,這在南漪看來,卻像是默認了。


    她扶著額認真同北寂講,“你將人家的弟子打的頭破血流,都傷在能看見的地方,便是沒錯也變成你的錯了,你渾身完好的迴來,難不成我還能罰他們?你也該明白為師的苦心。”


    本來還沒記起來的北寂,經過南漪這一點撥突然就想起來了。


    一想起來,內心的委屈就大了去了。


    眼眶止不住紅了。


    即使心裏再清楚麵前的師尊還沒有喜歡上他,自然不會無條件向著他對他好,可是一想起師尊竟然為了無關緊要的人重罰他,他便覺得委屈,覺得難受,薄唇都由紅潤的顏色變成了蒼白的顏色。


    南漪還沒見過這樣的北寂,頓時嚇了一跳,她素來清冷高傲不愛理人,誰敢在她麵前做出這幅要哭的樣子呢?


    偏偏麵前人是她唯一的親傳弟子,那顆冰封已久的心髒,真為他產生了一絲疼痛。


    “你,你這是做什麽?若真覺得委屈,我免了你抄書的責罰便是。”


    她終究做出退讓。


    可是這還不夠!


    北寂像是真的哭了死的,用布料狠狠擦過眼睛。


    一雙眼被抹的通紅,然後他說,“師尊若是心疼弟子,便讓弟子留在這兒吧,自那日師尊那樣冷漠的罰了弟子後,弟子便日日夢魘,離了師尊身邊,弟子真的心緒不寧。”


    放屁,他說謊都不帶打草稿的,被罰後他日日仇恨,根本沒水過一覺!


    南漪聽他講出緣由,眼神微軟,心想著原是這樣,到底是個孩子,被嚇到了也有可能。


    隻是她自己也沒想通北寂到底是被什麽嚇到了的。


    師兄們滿頭血的樣子?若真的害怕,他就不會把人打成那樣。


    還是那小長老麵目猙獰前來討要說法的樣子?這倒是有可能,畢竟小長老長得著實是不太美觀。


    南漪這樣想著,一順嘴,直接答應了北寂留下。


    待再迴神看見北寂高興的模樣時,卻已經來不及還嘴了。


    隻好裝作高冷道,“我允你留下,但你不能上塌。”


    修真界沒有許多規矩,兩名修士同處一房是沒有問題,但他若要上塌就有些問題了。


    況且,她也不習慣與人同塌。


    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北寂抿唇輕笑,他真怕這個師尊狠心,會不讓他留下,也不叫他接近。


    還好,還好師尊素來心軟,尤其是對他……


    北寂低下去的臉龐突然染上幾縷粉色,南漪詫異的看了一眼 卻什麽也沒有問。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0-13 02:06:08~2020-10-14 01:51: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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