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聽著隻覺得心頭癢癢的,卻不知為何會這樣,白芷看著麵前含淚問她的姑娘,頭一次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忍不住想要靠近麵前這姑娘,甚至還想柔聲安慰她。


    白芷也不知道自己這心思到底從哪裏來的,但她還沒想清楚之前,卻已經開了口,“我不是不來找你,其實我很想來找你,隻是……”


    說著,白芷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的難為情。


    “紫雲台不是我能隨便進去的地方。而且衡雲君也不喜外人到紫雲台。”


    明枝見狀哪裏不懂,這根本就是師澤那個家夥,上迴把話說的太狠,鬧騰的白芷不敢上門了!


    這狗男人自己注孤生,打一輩子光棍也就算了,竟然還想著要她也跟著他一道光棍,簡直可惡!


    “所以,實在對不起。”白芷說著,露出幾絲愧疚來。


    明枝可憐巴巴的望著她,她眼睛生的好,顧盼生輝,現在水光微動。越發的楚楚動人了。


    “可是我想你啊。”明枝道。


    白芷吃了一驚,這話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尤其說這話的人我見猶憐,聽在耳朵裏,似乎渾身都軟了半邊,心頭隻留下一陣酥麻。


    她張了張嘴,眼睛也忍不住看著麵前的少女。此刻這少女不管說什麽,她都能答應。心間不知不覺間就生出憐愛。


    “想我?”白芷指了指自己。


    明枝點了點頭,“當然,我在這裏都沒有朋友,元胡又是個男孩子,和他攪和在一起,平白無故的惹麻煩。”


    她低頭下來,“其實我在這兒認識的人也不多,就你和元胡兩個。”


    明枝說著,伸手出來比了二的手勢。


    白芷見狀,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就是剛剛入山門的女孩子,又沒有地方交到朋友,所以想要和她一塊。


    心頭的憐愛越來越重,白芷忍不住主動握住她的手,同是女子,白芷也忍不住要多看她幾眼。原先是想要替闖禍的師弟道歉,她也不知道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了。


    小姑娘低著頭,可能有些不安,她抬頭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向她投來的一眼,幾乎立即擊中了她的心間。


    說白了她們都是一樣的人,離開家裏,成為萬千求仙者裏頭的一員,又被選中。在外人看來她們足夠幸運,可是她們說白了也會想要交朋友。


    “要是小枝以後有事,可以上天璣閣來找我。隻要對弟子報出我的名號就好。”


    明枝見狀,得寸進尺,“可是我不知道天璣閣在哪裏,而且我也不能隨隨便便出紫雲台,要不然衡雲君會生氣的。”


    白芷想起衡雲君的做派,也有些後怕。


    不過更讓她奇怪的是,衡雲君對這個小仙童有些不一般。平常仙童就算受了欺負,隻要不是太過分,上頭的仙君也不會管。


    但是衡雲君卻親自處理了。


    “這倒也是,”白芷無意於追問衡雲君的私事,也對此沒有太多的興趣。


    白芷掏出一個符紙來交給明枝。


    明枝接過,滿臉懵懂,“這個是?”


    “傳言符。”白芷耐心的和她解釋,“哪日你得空,隻要對這符紙說一聲,我就知道了,到時候我們再出來見麵。”


    明枝握住掌心裏的符紙嗯了一聲。


    白鳳堂裏師澤聽著關於幾百年前下在東海的先天伏羲陣的消息。幾百年前,北陽道人和座下幾個徒弟聯手費勁極其力氣,將萬年來神力衰竭日漸鬆動的陣法補全。


    這東西傳說是上神所布下,修仙之人就算再厲害,修補完成之後,北陽道人就傷勢過重,撒手人寰。甚至魂魄都沒辦法凝聚起來,散布天地之間。在也無所尋覓。


    北陽道人隕落之後,北陽山便時時刻刻關注東海歸墟這一塊的動靜,尤其伏羲陣,更是北陽山關注的重中之重。


    “這麽多年,神陣和當年一樣,並無什麽變化。”青瑜說了一句,“倒也不知好事還是壞事。”


    北陽山對外說是北陽道人重新彌補伏羲陣中的不足,但青瑜卻知道根本不是。以神力凝聚的法陣,哪裏是由修仙之人能輕易彌足的。隻不過是當初他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把裏頭的東西給處理了,沒有讓外界覺察到一絲一毫的不對勁,眾人才沒有懷疑。


    “畢竟東西也不在裏麵。”師澤坐在那裏,他今日的精神感覺要比往常好一些,“隻要維持不變,就已經很不錯了。”


    青瑜頷首,他看向師澤,“今日看你氣色似乎好了一些。”


    師澤的氣色從幾百年前從東海歸墟附近那片法陣迴來,就常年不變的白,白到肌膚上似乎沒有半點血色。幾乎一致沒有變過,就算研製再好的丹藥服下去也沒有用。


    今日青瑜見到師澤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今日的臉色相比過去要好了些許,雖然隻有那麽一點,但他心思如發,還是看出來了。


    “是嗎?”師澤也有些意外。


    “可能是丹芷長老最近送來的那些丹藥有效吧。”師澤隨口一說,他看向那邊坐著的丹芷長老,丹芷長老修為上比不上師澤,所以年歲哪怕小師澤青瑜等人很多,但容貌看上去卻比師澤要蒼老一些。


    天璣閣每逢一段時間就會給師澤送去一部分丹藥,師澤看向丹芷長老,“多謝了。”


    “丹藥能奏效,那也實在太好了。”丹芷長老笑道。


    師澤對丹芷長老微微頷首,以示感謝。


    過了小會,人也就散了。大門大派,就算是掌門,也不會事事躬親。門派之內各司其職,隻要沒有發生驚天動地的大事,那麽就天下太平。


    待到其他長老離開之後,青瑜留下師弟和師妹兩人。白鳳堂之上是掌門的居所,他請了熏華還有師澤,到了閣樓上。


    閣樓外是翻湧的雲層。


    “師弟,你沒事?”青瑜看向師澤,上下打量他。


    師澤微微抬手,“師兄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


    青瑜感覺到師澤身上的些許變化,他此刻最怕的就是事情或者人有變。尤其師澤,師澤身上倘若有變化,足以讓他心神不寧。


    青瑜見狀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師兄不必擔心,倘若我自己覺得不妥,一定會告知師兄。”


    青瑜頷首,他看著外麵的雲海,“當初師尊離世的時候,一片混亂,隻有我們三人。”


    說到這裏,青瑜想起當年的場麵,“這麽多年,真是不容易啊。”


    當年北陽道人帶著徒兒遊曆東海,無意發現東海歸墟,東海歸墟隻是聽過,甚至在典籍裏頭看過有關於它的記載,可是到底在何處,除卻隻知道在遠海之處,誰也沒有見過。


    當時覺察到這個地方是傳說的歸墟之時,北陽道人並沒有急著離開,相反還打算深入探尋,畢竟這種地方可遇不可求。畢生說不定隻有這麽唯一的一次。


    但他們在裏頭卻始料未及的碰到了太古時候留下來的禁錮法陣,裏頭禁錮著的是他們不知道的妖魔,妖魔無形,以人七情為食,控製人身。


    他們闖入其中,根本就不知道那個是什麽東西,驟然迎戰狼狽不堪。北陽道人因此喪命,甚至骨血都被那東西吞沒,而其他三人也性命垂危。


    在那種情形下,師澤祭出血封術,賭上自己的性命,將那東西封印在自己軀體裏。


    北陽道人驟然離開人世,而且屍骨無存,而當時師澤更是情況危急,意識時刻在清醒和混沌之中反複。當時都已經做好了若是師澤有狀況,就將師澤投入歸墟封印的最壞打算。


    幸好這麽多年,師澤一直如常,隻是每月朔日封印在他身體裏的東西力量會達到最強,想要掙脫出封印,而師澤也會因此飽受折磨。而他也不得不時時刻刻關注著師澤的動靜。


    師澤嗯了一聲,熏華在一旁看著,她向師澤點了點頭。


    “師兄也不必太過擔心了。”熏華在一旁道。


    青瑜聽後頷首,“你們說的對。”


    “現在除卻歸墟還讓我有些擔心之外,也的確沒有其他擔心的事了。”


    隻是那東西在師弟身體裏一天,他就不能真正的安心。他不知道哪一個朔日裏,師澤就會變成


    師澤望著青瑜,垂眼下來,看向外麵的雲海。


    下了白鳳堂,師澤就見著明枝老早的就在那裏等著了。


    “你倒是站得住。”師澤見著明枝在那裏有些稀奇,這小妖女慣常喜歡熱鬧,在紫雲台裏呆了一會,也是忍不住,想要去認識別人的。


    白鳳堂之下清冷的很,除卻雲霧之外,也沒有什麽可看的了。也難為她呆的住。


    “那倒不是,”明枝有話直說,“我之前去找了丹芷長老的徒弟。就是上迴來找我的那個姑娘。要不然在這兒站那麽久,衡雲君還沒迴來,我就要被風吹成石頭了。”


    師澤聽著這話,眉頭挑了下,她果然是一張嘴裏說不出他以為的話來。


    聽到她還和之前那個女弟子來往,師澤似笑非笑,“你倒是執著。看來你還真是非她不可了?”


    “那倒不是,”明枝滿臉誠懇,她仰頭起來,“其實要是衡雲君有什麽人選推薦的話,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師澤眉梢挑得老高,明枝滿臉虛心受教的望著他。


    他察覺到青瑜和熏華要下來了,徑自往前走,“跟過來。”


    明枝跟在師澤的身後,師澤走到前麵之後就不說話了,她察覺到他的心情並不好。所以一時間也絕了繼續挑個話頭逗他開口的心思。


    走走停停,他沒有迴紫雲台,明枝有些稀奇。平常的時候,師澤除卻每日教導弟子,還有和掌門等人商議事之外,其餘的時間全都在紫雲台。


    她在他身後跟著,幾次他路過傳送陣的位置,明枝立刻滿懷希望的盯著他,然後就見著他從傳送陣旁邊走過去了!


    可憐她兩條腿!


    師澤把她帶上來的,除非他發話,她還真的不能自己腳底抹油跑掉,她身上沒通行令牌,非得出去的時候,還得借元胡的。而且能去的地方有限,要是沒有那個,她就要又被巡查弟子一頓抓。


    師澤看著下麵浩蕩的雲海,“你覺得這裏景色好看嗎?”


    明枝被師澤這冒出來的話問的心裏怪怪的。


    “不好看。”明枝直接了當,“太高了,寒氣重,而且濕氣也大。時間一長,怕是不要得老寒腿。”


    說著,明枝特別敬佩的看向麵前的人,“衡雲君這麽多年沒得老寒腿,有什麽訣竅沒有?”


    師澤被她這話哽的小半會的都說不出話來。他早就知道她那張嘴裏就別想說出什麽好話來,但是這話出來倒是讓他不記得原先自己想要說什麽了。


    他迴身過去看著身後站的人,小妖女在後麵滿臉不耐煩,“你不喜歡這裏?”


    “你把我綁來的。”明枝指了指師澤滿臉無辜,“我要是喜歡,那才奇怪吧。”


    師澤一笑,“我倒是把這個給忘了。”


    明枝臉色古怪,師澤向她走近了兩步,含笑看她,明枝下意識想要往後退。師澤並不親和,不但不親和,反而還嚇人。他靠近的時候,她就忍不住想要下意識溜開。


    師澤察覺到她瞬間的動作,直接伸手就阻攔了她的退路。


    她呆呆站在那裏,眨眨那雙眼睛。


    “你不是說喜歡我麽?”師澤開口道,這小丫頭片子在妙法堂說的那話他還記得。


    她當時說的滿臉真切。真真假假卻隻有她自己才知道。


    明枝嘴唇微微張開,師澤看著她那副驚訝的模樣笑,“不是嗎?”


    明枝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麽了,說實話師澤的脾氣多少有些難以捉摸,不過還算不上喜怒無常。至少他動手的話,那一定是有人惹了他。打起人來不分男女。


    隻要不招惹他,他其實連看都不看。


    但是明枝現在幹的就是招惹他的事。


    她現在看師澤看的一言難盡,“我是喜歡衡雲君,衡雲君是不是覺得我喜歡你,所以樣樣都要順著你,一切喜好都要順著你的來?”


    這家夥和他虛與委蛇,沒什麽用處。活了千年的老男人,哪怕長得一張年輕人的臉和身子,但是一雙眼睛看下來,幾乎就是把人當傻子看,哪怕半點紕漏都沒有,他都能給找出漏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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