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她初次急切地想得到阿澤那晚,任心中的渴求恣肆蔓延,吞沒並不願維持的理智。


    妙心一個翻身,將他壓在下方。


    她雙眸灼灼生火、魅惑如勾,將他目光牢牢纏住。


    “我有些貪心呢!阿澤、仙尊、亦或‘師父’,哪一個我都要!”


    她指尖如利刃,劃破他衣領。掌心如熱火,熨過他胸膛。


    “我方才說要對你為所欲為,怎能言而無信?”妙心笑得格外狡黠。


    第四十四章 吻得小心翼翼。


    妙心手掌輕輕搭在他心口, 清晰地感覺到他心髒跳得又急又重,咚咚地仿佛在敲打她的掌心。


    “你的心跳比我還快啊。”她嘻嘻地笑,低身趴在他胸前, 耳朵貼在他心口,饒有興致地聽他的心跳聲。


    他的心跳每震動一次, 那鈴鐺聲就越響亮一分。


    漸漸鈴鐺聲愈加激昂,勾動她越發興奮的情緒, 心中開始升騰熊熊燥火, 灼得她唿吸滾熱, 要噴火一般。


    折丹兩手攥著,盡量平穩氣息。


    他怔怔望著空中的明月, 想將注意力拉扯過去。卻在她濕熱的氣息不經意噴灑在身前時,拚命克製的理智險些潰不成軍。


    他必須趕緊推開她, 以免局麵失控。可急促的心跳早已泄露了他的心思, 他根本沒法壓製被她撩動的欲念。


    折丹握住她肩頭:“妙心……你喝醉了。”


    妙心抬起頭, 撐著他身子攀了上去,灼亮的眼中仿佛燒著火焰,直勾勾盯著他。


    她的拇指在他唇瓣撥雨撩雲, 幾分捉弄的壞笑:“我不就是醉了嗎?若沒醉, 哪裏有膽子對你為所欲為?”


    折丹隻好忖量著換個說法, 勸她冷靜下來。


    可他還未勸,她卻突然安靜, 睇去的目光平靜得尋不出方才的半分熾熱。


    她沒頭沒尾就問:“鹿山的七百年‘師徒’時光,你對我好,疼我護我,是因你必須假裝是‘師父’嗎?”


    她果然知道這事......


    折丹不知她如何得知當年的秘密,既已知曉, 繼續隱瞞再無必要。


    他解釋道:“我沒收過徒,起初不知如何當你的師父,隻是覺得作為師父理當盡量滿足徒弟的要求。久而久之,卻是當真想將你護好,不忍見你受傷,即便受了委屈,也於心不忍。”


    妙心吃驚地睜大眼,好似聽見什麽天大的喜事,咧著嘴笑問:“想將我護好,為我撐起羽翼,全然因你有了師徒之情,還是......”


    她手指輕點他心口,繼續問道:“還是對我有了不一般的心思?譬如,男女之情?”


    折丹目光微顫,卻箝口未答。


    她眼裏的熾熱漸漸複燃,上湧的火焰朝他不遺餘力地撲去,勢要卷走他的意識。直到他右掌浮現咒印,就快按捺不住內心的情愫,他始終沒迴答這個問題。


    妙心手指撫上他越蹙越緊的眉心,可見他隱忍的辛苦。


    她嗤笑一聲:“仙尊竟這般嘴硬.....那我就將仙尊的嘴撬開!”


    說罷,她陡然壓下來,紅豔的雙唇險些貼在他唇上。


    折丹倒吸一口氣,下意識屏住唿吸。


    他想繼續勸她冷靜,可話未出口,便放棄了。


    他已然無法冷靜自持,又怎要求醉了酒的她冷靜?何況她骨子裏本就有些隨心所欲,一旦解開束縛的枷鎖,她就會變得肆無忌憚。


    千年前,將她困在方壺島時,她便肆無忌憚地‘誘.惑’了他好些日子。那時他幾乎要為她動搖,愣是每日默念靜心咒才穩住心神。


    妙心左手扣住他右手手腕,右手撐開他握住的拳,與他十指交握。


    “折丹……”她動情地叫著他的名字,說:“我想要你,你便從了我吧,好嗎?”


    她問得坦白又露骨,絲毫不掩藏對他的渴求。


    就在折丹不知如何迴應時,她再不給他猶豫的機會,低頭含住他的唇,急切地將甜美的果子送了過去。


    她的唇的確很甜……


    他身為阿澤的記憶清晰地刻印在唇齒之間,依然能迴憶與她親吻交融時,那甜過香果、醇過美酒的芬芳滋味,令他迷醉流連。


    此刻以自己的真身與她這般親昵,實難抗拒。


    *


    起初,妙心吻得頗有些小心翼翼。她細細地品嚐,就像對待一件珍視的寶物,就怕稍微用力就將這寶物給碰壞了。


    折丹沉醉在她溫潤的吻中,被她唇間的火熱燒去了理智,再無招架之力。有那麽短暫的片刻,他想依從自己的內心放縱一迴,開始迴應她。


    正因他的主動迴應,她開始變得難以滿足,渴望嚐到更多。


    急躁之下,僅僅親吻也蠻橫了起來。從他的唇齒移至他的頸側,順至耳邊,無不肆虐。


    妙心宛若一隻正在發動進攻的小獸,欲將捕獲的獵物拆吃腹中。


    折丹內心壘砌了千年的石牆,在她的吻中層層坍塌。心中深埋的欲念澎湃湧出,吞沒他的意識,徹底放棄反抗,隨著她一起深陷情悅中。


    直到一道布料的撕扯聲在這寂靜山穀突兀地響起,刺入耳膜,喚迴了他些許意識。


    折丹驀然發覺右掌似被火燒,燙得很。他偏頭看去,隻見掌心的紅色咒印已經完全顯現,灼亮無比。


    一旦埋入相思咒,隻要心中長出情絲,便是情難自己、欲念無止。


    若不壓製心中極速膨脹的情愫,便會衝破咒印,與此同時,她的封印會即刻解除。如若他因失控而侵占她,相思咒也會被破,她的封印繼而消散。


    不論是哪一步導致相思咒被破除,千年的賭約終究以他的失敗而提前結束。


    眼見妙心正在撕扯他的衣服,他再不猶豫,猛地坐起身,右手攬過她腰。


    “對不住……”


    在她詫異的目光中,折丹左手掌心蓋在她額間,施下昏睡咒。


    妙心還沒察覺什麽情況,一閉眼便失去意識,倒在他懷中。


    他齒間還保留獨屬她的清新茶香,令他心魂牽繞,恨不能不顧一切地在此與她纏綿。


    折丹深吸兩口氣,平複些情緒,才將妙心平放在地上。


    他手掌貼在心口,再施法緩緩往外拉扯,絲絲情絲纏繞成縷縷瑩白的細線,從他心口溢出。


    拽離情絲的痛楚不亞於生剮心頭肉,令他不由蹙眉,卻未停止動作。直到那洶湧膨脹的欲念鎮壓下來,才收手。


    半空的情絲漫無目的地飄蕩,忽而似尋到什麽,調轉個方向,悉數朝妙心身上飄去。


    就在情絲的根端觸碰她心口的刹那,折丹不得不以咒火將其全部焚盡。


    他怔怔看著眼前的情絲化作零星螢火,最終消散在夜色中,卻才冷靜下來,心中也再無方才的半分欲想。


    他垂眸看著沉沉入睡的妙心。暉暉月光打在她紅撲撲的臉蛋,宛若一顆鮮嫩水潤的桃子。她嘟著嘴,顯得稚嫩又無辜,好似受了欺負。


    “倘若我失控,解除了咒印……你會怎麽選擇?”歎息般的聲音,隨著吹來的清風飄向遠處山林。


    ***


    妙心醒來時,正躺在妙樂齋的屋內。


    宿醉令她腦袋酸脹、口幹舌燥,她揉了揉眉心,緩緩神思,這才下床倒杯涼水。咕嚕咕嚕下腹了兩杯,終於緩解幹燥的喉嚨。


    她坐下來,思緒迴溯昨夜。


    依稀記得在帝女殿與龍瑤大吐苦水,而後的記憶斷斷續續,記不太清楚。


    但腦中閃現了一些夢境般的片段,夢中有濯濯明月、有點點繁星,有滿目純白的山茶花,還有……折丹仙尊。


    在夢中,她躺在他懷中,與他盡述情思,甚至放肆地將他推到在地,強吻他唇。


    說是夢,卻又有些真實,真實到……


    妙心不由將手觸在唇間,竟能清晰地感覺到他雙唇的熱度和柔軟。那甜蜜的滋味似乎還殘留在唇上,糾纏時火熱依然令她怦然心動。


    她趕忙將手放下,喘了兩口氣試圖平複氣息,卻克製不住亂了節拍的心髒。


    這肯定是夢,否則她怎那麽膽大妄為,竟敢撲向仙尊。尤其他竟未反抗,任她肆意欺負。


    妙心又飲了兩杯茶,將心頭的燥意冷卻下去,卻止不住那曖昧的光景在腦中反複浮想。


    分明是不一樣的容貌性情,她卻似被施了咒一般,對兩個他皆生情傾心,魂都被勾了去。


    “唉……沒得救!”妙心挫敗地捂臉:“我怎麽兩次都栽在他手裏!”


    她正嚶嚶地哀怨,忽想到今日大殿下和折丹仙尊會於午時率兵下界,去往不死城抓拿鬼王。


    她趕忙穿上鞋子,整裝急忙出門。


    待在庭院內守門的皮皮蝦突然竄出來,轟然擋在她麵前:“仙尊要去哪裏?”


    皮皮蝦平日喜歡待在天庭的蓮花池,她若要出遠門,便會念咒將他喚來,今日竟難得守在妙樂齋。


    妙心繞過它:“我去一趟寶華殿,今日折丹仙尊和大殿下會下界捉拿鬼王,作為九尊,我得去送一送。”


    皮皮蝦道:“昨天他們就出發了,遲了。”


    “啊?”妙心愣了一下,轉身詫異地看著它:“我睡了幾日?”


    “一日半。”它迴道。


    竟睡了這麽久……


    妙心猛地拍額頭,唉了一聲。在仙尊身赴險途之際,她竟還喝得酩酊大醉,都沒送一程。


    她懊惱地往屋內走去,忽想到什麽,轉身又往外走去:“我去一趟思量界。”


    她得去看看師父,順便問清八百年前那晚的來龍去脈。這事就像心頭一直散不去的陰霾,不解惑不痛快。


    皮皮蝦突然阻止她的去路,說:“折丹仙尊有交代,在他迴來之前,你不能離開妙樂齋。”


    妙心錯愕:“為何?”


    皮皮蝦搖搖頭:“我也不知,仙尊隻說讓我守在這裏,交代你在屋裏好生修煉養好身子。”


    說罷,它指了指前方的梨木案幾:“那兒有幾瓶仙丹,仙尊說有助於你恢複修為。”


    “這會兒倒是擺起老大的架子來管著我了。”妙心口裏嘀咕,卻還是將仙丹像寶貝似的捧在懷中,迴屋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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