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亭不由問:“你怎麽知道?你去過?!對了,你剛剛說你迴過很多次…至你離開後,你什麽時候第一次迴去?”


    錢程看了一眼梨亭。


    果然,官方的人對王九還是有疑心跟芥蒂的。


    王九:“我高考完那次,的確出去大學畢業旅行,但提前迴來,去了那間屋子。”


    那也才19歲!


    “你瘋了嗎!老太太說過多少次,不讓你迴去!你知道那地方會不會有他的同伴隱居附近?你才19歲!就算你是變態,你特麽還能上天啊”


    錢程憤怒不已,指著王九罵,王九愣了下,深深看了他一眼,“我觀察了三天確定沒危險,而且那時我已經學過泰拳跟格鬥技了,老太太監督的。”


    錢程一下子安靜了。


    哦,特麽的忘記這腦子跟四肢都很發達了,老太太炫耀過n次,每次都是拉一群人進群刷刷發一堆獎狀,然後炫完就立刻解散群。


    老太太像是在報複當年他們嫌棄王九的“血海深仇”似的,讓他們分外好笑又無奈。


    “你去過,但是沒告訴老太太這個結果?”梨亭看著王九,十分疑惑。


    錢程有些飄散的思維立刻僵住了似的,飛快看了王九一眼,梨亭捕捉到了這個細節。


    他在隱瞞什麽。


    倒是王九滿不在乎,瞧了錢程一眼,“別看了,他敬重我家老太太,老太太一輩子都在隱瞞的,他也不會說。”


    錢程錯愕,麵上滿是驚惶,驚唿:“王九你難道…這不可能啊”


    王九偏過臉,淡淡看向遠方。


    錢程咬咬牙,迫於梨亭的壓力,以及王九如今的極端表現,他隻能說:“老太太早就疑惑,她知你最有戒心,年少又被那些男人屢屢毆打,你媽媽跟著全村人失蹤後,你怎麽會對其他男人放鬆戒心,竟直接答應了周善人對你的撫養,原因就在於…”


    “就在於我媽媽每次打完我,或者縱容那些男人打完我後,她都抱著我讓我忍忍,忍到我那個親生爸爸來找我們…他斯文有禮,英俊好看,有一輛很漂亮的小汽車,他一定一直在找我們。”


    王九漫不經心說著:“我看到周善人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他,然後我跟著他走了,後來,我迴去了幾次,取了一點他的毛發做了dna測試,不過那時我還沒能力掩蓋痕跡去找鑒定所做堅定,真正確定還是在我20歲的時候,還有其他人的dna,我是陸陸續續測試的。”


    說完,她朝錢程深深一笑,好像在嘲笑他這麽多年遮遮掩掩的秘密。


    錢程頓悟:其實她從小就知道,甚至,在把周善人引到野狼那的時候,她已然知道。


    不管是不是為了老太太,她是真真切切要殺他!


    這一笑,眾人隻覺得毛骨悚然。


    父女,他們是父女?


    第50章 大爆


    梨亭恍然,此刻他理解了。


    老太太怕是不想周善人這個人的死被挖出來,屆時深查,王九跟周善人的血緣關係就會被人得知,要麽別人深挖她的背景,來決定是否同情或鄙夷她,要麽直接定殺父的罪名,成為她一生負累。


    到了老太太那個層次,已通人性,更知道那個年代哪怕如今這個年代大眾人心的苛刻。


    她不願意王九背負這一切,最好的做法就是埋葬它。


    “所以你不願意告訴老太太,是因為老太太已經知道你是周善人的女兒,卻也很有可能是拐賣她女兒的團夥,你怕她怨恨你,所以你一直不說。”


    王九笑,“我說我不討厭楊域他們也不是假話,因為本質上,我跟他們也沒什麽區別,想要更多跟保留唯一擁有的,其實都是貪。”


    她堪破人性,又懷著幾分卑微跟卑劣。


    錢程既想罵她,又罵不出口,最終說:“所以你後悔了。”


    “是,我後悔了,如果我早告訴她,或許她會開心很多,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可她死了。”


    “我也永遠沒法迴去了。”


    她的語氣懷著落寞,但劍卻握緊了,在地上劃出劍痕。


    梨亭眉心一跳,似在猶豫什麽。


    就在此時,“不,你有。”


    宋遠橋忽然起身,走到王九麵前,沒有像錢程那樣一堆心理學家慣有的一堆話,他就說了一句:“她沒了之後,我檢查她的遺物,發現她還沒取出了一張車票,我前天去取了,還有,這是她的遺物之一,一個新買的袋子,裏麵是什麽東西我也不知道,因為她一定是買給你的。”


    王九看到了,那是一張機票。


    首都-霖市。


    她伸出手,手指輕輕捏住這薄薄的紙張,呆呆看著它。


    日期是昨天,是昨天啊。


    如果老太太沒死,下課了就會趕往機場,帶著禮物來找她。


    她一定會一照麵就罵她死沒良心,臭脾氣,不孝順,然後一邊罵一邊幫她收拾屋子,然後問晚上吃什麽。


    她就是在這樣的,從來不會生她太久的氣。


    王九撫摸了車票,什麽也沒說,小心跟禮物放在一起,收了劍,抱在懷裏。


    此前錢程說破嘴皮子都沒用,一張車票卻已足夠讓她放下屠刀。


    她對宋遠橋說:“他一堆廢話不及你有用,你贏了。”


    錢程:“?!”


    他被嘲諷專業了。


    如果早知道一張車票可以搞定的事,他為什麽要費這麽多口舌呢?


    宋遠橋年紀大了,聞言沙啞道:“我們這一堆人,也都不及你有用,謝謝你治愈了她,讓她的世界不至於一片荒蕪,且花開滿庭院,謝謝。”


    王九撇開臉,麵色淡淡。


    “還有,我今天在餐廳看到了幾個小年輕的鬧騰……還有你抽煙了很多次。”


    王九挑眉,“訓我?”


    “不是,我知道你們那邊風俗很重,撒大米這些固然是你的算計,故意掩蓋她非法埋屍的事,不願意讓她替你承擔。但,你嘴上說不信如來,其實心裏還是期盼的。”


    “所以你故意鬧騰這些男女之間的風月情事,又不斷抽煙,跟楊東鄭禹無官,你就是想看看她的靈魂還會不會跳出來罵你?因為她以前就因為這個跳出來罵你。”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不信鬼神的人,但事實上,你內心深處一直被那個村莊的習俗影響。”


    宋遠橋看著王九,似有更深的思緒,也許想勸她放下一些,但最終沒說。


    “也許吧,不過這裏是她的葬禮,今日見血已是忤逆,楊域鄭禹權當獻祭,其他人卻不能,我怕她以後都不肯入我夢鄉。”


    “不過,就算我肯退步,那你們呢?”


    王九似恢複了平靜,言語優柔,提劍走了幾步,在眾目睽睽卻沒人率先出手的時候,她忽然頓足,朝那幾個交換眼神意圖再次攢動搞氣氛的人看去。


    “要麽你們幾個先出來跟我打一下吧,不然期頤政府先把我幹掉,然後把裝備跟寶物分給你們麽?”


    王九明確把那幾人的名字點出來,幾人驚懼這個女人目光如炬跟開掛似的,又羞惱,一咬牙,正要破罐子破摔。


    鏗!


    王九一劍戳穿了黑寡婦的蛛足尖端,戳了好幾下,把那黑寡婦的一條腿給戳成了好幾段。


    哦,好像老太太描述過她喜歡用樹枝戳蚯蚓。


    變態得不要不要的。


    一邊變態,王九一邊說:“不會吧,你們真以為平均屬性沒到5的你們有先動手的權力吧?”


    臥槽,她要先動手!


    幾人嚇壞了,反射性齊齊退了好幾步。


    這一退,他們的卑劣心思跟軟弱就暴露下來,等下就沒人會被他們帶節奏的,你看,現在那些精英都用鄙夷的目光瞧他們。


    艸!


    這女人有毒。


    錢程知道,這些人是絕對不會動手的。


    1,最強的蕭絕幾人不會動,基本跟她有些關聯。


    2,中等那些人還保留一些道德素質,還不屑乘火打劫,為寶物掉人格。


    3,主要看政府態度,可梨亭是搞文化出身,瞻前顧後,目光長遠,並非貿進之人,王九的狀態陰晴不定,善惡不明,又有老太太的家書在前,他不會動手的,除非王九先動手,或者真切滅了楊家滿門(還得是有證據那種)。


    所以…氣氛僵持住了。


    梨亭還在想剛剛王九跟宋遠橋提及的“風俗”跟“獻祭”,王九無疑是那個村莊僅存的人,耳濡目染下,對那村長了解到的顯然比特殊部門調查的深入真實很多。


    莫非,不隻是拐賣集團,而是一種黑暗邪道組織?


    這麽想著,他瞥了一眼手機上剛傳來的短信,有了決斷,“目前看來,王女士並無實際罪行,不論我內在本性如何,法律並沒有預判而提前給人定罪或者限製對方人身權力的職權,至於苗人村跟苗人山的事情,我們會繼續調查,如果有需要配合的,希望王女士給予能力範圍內的幫助,如何?”


    “當然。”王九應下了,梨亭一表態,其他心懷不軌的人也隻能全部熄滅心思。


    而在氣氛緩和又有些寂靜的時候。


    “好了,現在我可以解鎖黑寡婦了。”


    王九一說,手掌一彈,“剛剛誰處理了?我隻拿最好的三個東西,其餘的你們分,想進來的可以申請臨時隊伍,剛剛係統教我的。”


    這話一說,所有人錯愕。


    包括梨亭。


    也許因為她此前陰暗的屬性,十分不適應她忽然來的寬厚善意。


    這就好比給了一巴掌後再給一顆甜棗。


    臥槽,被甜到了。


    “這樣…不太好吧,畢竟是你的秘境boss。”


    “哦,那你進不進?”


    “進。”


    梨亭還想猶豫下要不要讓政府跟軍部的人進去拿些東西,隻聽到密密麻麻的叮叮咚咚聲,然後便看到王九那邊的臨時隊伍密密麻麻掛了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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