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白孝德張牙舞爪衝到仇阿卿麵前,撲通一聲跪倒在仇阿卿麵前,悶聲說道:“金瑤公主,白某當初在陽泉關殺你,是被張通幽所惑!公主若是還要記仇,白某也無話可說,公主殺了白某便是了!”


    這伏牛山上,白孝德發起性子來,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房若虛也懼他三分,唯獨在這個仇阿卿麵前,卻是如同老鼠見了貓。這也是一物降一物,那白孝德在陽泉關做了虧心事,心中有愧,所以十分懼怕仇阿卿。


    “本公主沒那麽記仇!陽泉關的事,本公主早就一筆勾銷了!”仇阿卿喝道:“白孝德,你若是要對自家兄弟下黑手,本公主必殺你!給老娘趕快爬起來,不要跪在這裏丟人現眼!”


    白孝德慌忙起身,抬眼一看,仇阿卿身後,還站著銀瑤公主秦小小,秦小小身邊,則是常婉扶著有了身子的櫻桃。那櫻桃眼圈紅腫,是剛哭過的。


    錢恩銘慌忙說道:“兩位公主駕到,常小姐和櫻桃也來了,快快請坐!”說著,急忙去端椅子。


    卻聽仇阿卿喝道:“錢恩銘,房若虛不在,你便是山寨之主,哪裏輪到你去做這等事!白孝德、曹孟璘、李摩柯,你們三個去端!”


    白孝德、曹孟璘、李摩柯急忙端過椅子來,在大堂右側排好,服侍仇阿卿、秦小小、櫻桃坐下。那常婉原本就是山寨三寨主,有交椅的,沒有坐下。


    仇阿卿坐定,說道:“各位都請入座!”


    常婉、曹孟璘、白孝德、李摩柯坐在了左側的交椅上。錢恩銘正要挨著曹孟璘坐下,卻聽仇阿卿喝道:“錢大人,你是山寨之主,不該坐在那裏!”


    聚義廳上,交椅分左右八字排開,左邊從上到下,依次是常婉、曹孟璘、白孝德、李摩柯;右邊從上到下,依次是仇阿卿、秦小小、櫻桃。剩下的座位,便是大堂正中央的頭把交椅,那原本是房若虛的位置,房若虛不在,錢恩銘身為副寨主,就該坐在那裏。


    錢恩銘卻是苦著一張臉說道:“金瑤公主還是饒了奴才吧,奴才哪裏當得起山寨之主,剛才公主也看到了,白爺與曹將軍打鬥起來,奴才卻是彈壓不住!””


    “可山寨不可一日無主!”曹孟璘說道。


    “錢大人之後,便是曹將軍位次最高,當然是曹將軍了!”白孝德陰陽怪氣說了一句。


    曹孟璘厲聲說道:“白爺,你這話說的便沒意思了,曹某若要有一點心思想做這山寨之主,便是天打雷劈!”


    李摩柯慌忙勸道:“白爺,曹將軍絕無此意,剛才與白爺打鬥,也是為了山寨。”


    白孝德見曹孟璘說得鄭重,那白孝德卻也耿直,說道:“軍師將山寨托付給錢大人,錢大人不坐,我等誰也不敢坐!白某剛才冒犯了錢大人,請錢大人責罰!”


    “軍師身陷囹圄,寨中無主,還請錢大人臨危受命!”曹孟璘也是說道。


    錢恩銘卻是死活不肯坐上頭把交椅:“各位,錢某並非推辭,如今山寨艱險,錢某無才無德,添居此位,隻怕誤了山寨大事!”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就沒這個本事。


    卻聽常婉說道:“錢大人不願意做山寨之主,各位也不必勉為其難。常婉卻有一個建議,不知當否?”


    “常小姐說說看!”白孝德說道。


    “常婉以為,仇姐姐可暫代理山寨之主!”常婉說道。


    仇阿卿叫道:“常小姐,你發燒了?”


    常婉說道:“多謝仇姐姐垂顧,常婉身體康健,並無不適。”


    “那你想拔野古了?”


    常婉臉色緋紅:“拔野將軍吉人自有天相,不用常婉掛念!”


    在常嶺村,常婉答應嫁給拔野古,雖然是因為那一百多女子,但常婉心底裏還是認可了拔野古。兩人的婚事算是定了,一別兩個多月,拔野古杳無音信,常婉心中確也是十分思念。隻是,一則,常婉深信,拔野古與佛祖有緣,不會遭遇兇險,所以,心中並不太擔心;二則,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常婉哪裏好意思承認自己思念未婚夫君,隻得矢口否認。


    仇阿卿喝道: “既不僅發燒,又不相思,你說什麽胡話!”


    “常婉沒有說胡話啊!”


    “你說讓我當寨主,豈不是胡話!”


    常婉說道:“如今二哥身陷囹圄,山寨無主,錢大人又不肯接任。常婉想,隻有煩請仇姐姐了!仇姐姐是皇家公主,身份品位在眾人之上,即便是錢大人,在仇姐姐麵前也十分恭敬!最為重要的是,仇姐姐嫉惡如仇,敢作敢為,極有魄力,山寨中人都服你!”


    秦小小鼓掌說道:“常小姐說得對,剛才白孝德如此張狂,誰都拉不住,一看到仇姐姐,便老實了!足以說明,仇姐姐德高望重!”


    白孝德說道:“白某當初在陽泉關,對不起金瑤公主,金瑤公主說話,白某不敢不從!”那白孝德是伏牛山上第一個莽撞人,發起狠來,有時候,房若虛都讓他三分,唯獨在仇阿卿麵前,如同耗子見了貓。


    曹孟德也是說道:“金瑤公主閱曆深邃,見多識廣,又經曆過常山血戰,資望極深。若是金瑤公主主持大局,蒼炎都將士心服口服!”


    仇阿卿被眾人捧得暈暈乎乎,心中也是躍躍欲試,隻得說道:“各位說的也有些道理,可是,哪有女人做山大王的!”


    “女人可以做皇帝,為什麽不能做山寨之主!”李摩柯說道。


    “李摩柯休得胡言!”錢恩銘一身嗬斥。


    李摩柯的話,把錢恩銘嚇了一大跳——將仇阿卿與武則天相提並論,這話傳出去,便是大逆不道。


    錢恩銘急忙出言喝止,卻又說道:“李摩柯出言荒唐!不過,這意思,卻也可行。論官品,金瑤公主、銀瑤公主官品最高,兩位都有資格勝任山寨之主,而金瑤公主年長,這山寨之主,自然應該是金瑤公主代理。”


    白孝德喝道:“金瑤公主不可再推辭,否則,冷了弟兄們的心,白某就走他娘的!”


    仇阿卿心中大為得意,卻還是有些害怕,抱著針鉗說道:“可若是雲飛哥哥迴來了,心中不喜,怎麽辦?”仇阿卿一想起步雲飛,屁股就隱隱作痛,她被步雲飛打怕了。


    秦小小說道:“仇姐姐,雲飛哥哥送你針鉗,便是讓你號令眾人!你看那針鉗就像令箭一般,見針鉗如見雲飛哥哥的令箭!”


    “當真?”仇阿卿撫摸著針鉗問道。


    常婉說道:“若是仇姐姐不放心,可請小小妹妹做副寨主,輔佐仇姐姐管理山寨。若是大哥迴來問起,有小小妹妹說話,大哥無有不尊!仇姐姐,這你該放心了吧!”常婉是拔野古的未婚妻,跟著拔野古稱唿步雲飛為大哥。


    步雲飛可以不聽別人的話,唯獨不能不聽秦小小的話!有秦小小保駕護航,仇阿卿再無疑慮,喝道:“既然眾人擁戴,本公主難以推辭,就暫代山寨之主!”


    眾人齊聲高唿:“恭請仇寨主入座!”


    仇阿卿也不客氣,邁開大步,走上大堂,在頭把交椅上坐下,舉起針鉗,厲聲喝道:“本公主今日坐上此座,便是山寨之主,一應事務,都要報給本公主定奪,若是不服本公主將令,本公主就祭起雲飛哥哥的令箭,打他娘的!”


    這仇阿卿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當真拿出了寨主威風。


    眾人齊聲說道:“謹遵仇寨主之命!”


    各位看官,仇阿卿一介女流,坐上伏牛山寨主之位,貌似滑稽,其實,在唐代,女人當家並不足為奇。自從武則天坐上皇帝,女人參政,便是常態化,後來的太平公主、上官婉兒、到現在的太子妃張良娣,便是明證。所以,伏牛山上出了個女寨主,眾人並不以為唐突,反倒是順理成章。


    曹孟璘俯首說道:“如今山寨有主,還請仇寨主示下,如何營救房軍師和宋武楊。”


    仇阿卿坐上了寨主之位,房若虛就不是寨主了,但他還是蒼炎都的軍師。所以,曹孟璘便改口稱他房軍師。


    “剛才你們在聚義廳上吵鬧,便是因為這事?”仇阿卿問道。


    “正是!”白孝德喝道:“白某以為,應該連夜興兵下山,攻破陝郡城,救出房軍師!”


    “萬萬不可!”曹孟璘說道:“我蒼炎都隻有一千餘人,自保尚且不足,哪有能力攻城。蒼炎都是步將軍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本錢,若是敗在我等手裏,我等如何有臉麵去見步將軍!況且,若是蒼炎都在陝郡城下全軍覆沒,伏牛山也守不住,兩位公主危矣!”


    “難道咱們眼睜睜看著房軍師掉了腦袋!”白孝德喝道。


    “當然不是,但此事須從長計議!”曹孟璘說道:“所以,請仇寨主定奪!”


    仇阿卿一聲冷笑:“我且問你們,房若虛是如何被抓了?”


    曹孟璘、白孝德、錢恩銘、李摩柯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卻是無人應答。</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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