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三百餘年的孤獨,好像都因有了她的陪伴,而變得多姿多彩起來。


    任誰,都休想拿這個開玩笑!


    數萬名修士陶醉於女人香酥嫵媚的吸引,醜態百出地再次蜂擁而上。簡流川肩後騰出金色羽翅,但凡是對司芋動了念想的,毫不留情都得死。


    小穀和幾個小夥伴們,努力抵擋著各種兵器,試圖去把司芋救下。


    忽然一柄無形利劍從簡流川的頭頂徐徐現形,簡流川長臂接過利劍,劃開了腳下的地麵。


    詫然間隻見地裂火湧,紅色的岩漿似火山一樣從地底噴射出來。


    他的羽翅凜冽地掃蕩光圈,雲鼎峰下頃刻死傷一片,多少人扛不住跌進了地裂口,瞬間燃化為煙塵。


    承禹師祖大吼道:“都(* ̄︶ ̄)看到了吧,乾淵他現魔了,他早就已經入魔,都快衝,今日不殺他,明日等著被他殺,殺了他,這個女人就歸你們享用了!”


    地表震動得越來越厲害,從四麵八方衍射開來的裂口,帶起越來越多的火紅岩漿。


    焰蒼山下,魔界大祭司蒼絕獨自來到這裏,預備趁人不注意,祭出魔君的元丹。


    他等這一日已經等了很久,當年魔界多少風光,隻因除魔一戰,如今靈力匱乏、蕭條野蠻,比之妖靈界都不如。蒼絕畢生的願望,就是飼養傀儡身體,請出元丹,再造魔君,光複魔界輝煌。


    自從感知到天邊惑星出世,魔君元丹隱隱躁動不穩,他就化了分-身為要混入仙府裏來。


    可是無論怎麽交叉左右臂,念了數遍祭文,仍然都不成功。


    因為動用魔力,加上附近仙靈之氣環繞,正邪相抵,使得他額頭布滿細汗,嘴角亦震出了血絲。


    忽然,從遠處一股極大的力場襲來,隻見有道火紅的地裂口迅速像條長蛇往這邊蔓延。他跳腳躲開,頃刻焰蒼山無比震動,然後就看到山石爆炸了。一團黑色的元丹冒著漆幽光芒,從山心裏慢慢騰起。蒼絕興奮地衝過去,重振魔界的日子到了,他又能一心搞事業!


    結果,卻在魔君元丹的周圍升起一百多個透明的晶體,團團圍護,他才試圖靠近,頓時又被彈出來,捂著胸口猛吐血。


    所以為何要與乾淵合作?因為這些晶體,是當年那百多名天界將士的神魂,隻有天界骨脈的乾淵才有能力和資格靠近。


    蒼絕披散著長發,鳳眸幽怨不甘地望向雲鼎峰。


    簡流川已變了形象,蒼白的俊美容顏凜然,眉心一顆暗金的額印漸漸血紅,周身充斥著狠絕的殺戮,肩後羽翅則由金變紅而逐漸成了刺目的鐵紺色。


    冷雋眉宇間凝著心痛,就是那些天將的元魂,都到了這樣的時刻,也仍然在恪盡職守地圍護著魔君。哪怕被天界與仙界算計入陣,為了四界的蒼生,也寧願直到他們被消化到無有的那一天。


    魔君元丹重現天日,漆暗的氣場把浩瀾大陸幾大洲的天空都瞬時遮黑了。凡人界的都城裏,上街采買的人們忽然看不見路,教訓孩子的婆婦打空了竹鞭,倒閉了的青樓老鴇剛預備跑路,忽然一下子屋瓦顫動,天際間日月失光,地裂火燒,嚇得紛紛抱住腦袋藏迴了屋裏。


    “天啊,他墮魔了!”


    “乾淵師叔祖墮魔了——”


    有人明白過來,大喊了一句。


    真的,隻見簡流川竟然在徐徐吸收那顆魔君的元丹。強大孽力的魔君元丹怎可輕易忍受被消蝕於仙體,簡流川的靈識與身體皆在承受著強大的痛苦,他的利劍定在頭頂,壓住他的念力神誌。


    隻有把魔氣全部吸收為己用,那些天將的神魂才能夠放心地自我解脫。


    但是他的鐵紺色羽翅仍在一圈一圈散射著氣場,不容雲鼎峰上的(* ̄︶ ̄)修士們靠近。為了染指空靈根嫵媚肉-體的散修們,前仆後繼地被吞入火海。


    隨著魔氣的吸收漸多,他羽翅也變得越來越呈現亮眼的幽藍色。


    承禹師祖明白過來了,這個時候是簡流川還擊力最弱之際。


    他忽然一舉爆破了煉丹塔,將那裏麵還差百日煉好的萬靈丹,本來是供幾個人共用的量,一口氣全給自己吞服了。


    強勢拔高、揠苗助長的靈力,迅速把他的臉、眼睛、鼻子抽搐成一團,猙獰變形。承禹師祖以非正常的手段衝入了煉虛境,喑啞著嗓子哈哈大笑起來。


    這下子的他,已跟簡流川差不多段位了。


    五位掌門明白過來,氣憤地質問,尤其是逍遙派嶽箋掌門,因為銀銷閣就建在逍遙派後山,什麽事兒可都是逍遙派負責安排的。


    承禹已經失去了冷靜的思維,被萬靈丹亂衝的血脈使得他的目光也忽閃忽閃。承禹咧嘴道:“現在不殺他,等他墮魔了更殺不了他。你們先別急,先與本尊合力滅了他,之後眾位再想煉丹還怕不能?有了極品爐-鼎在手,這幾萬名修士隨著你們可勁兒煉!”


    眼下這個時候,各位掌門也就隻能聽命於此。眼見著簡流川的力場越來越強大,羽翅越發亮藍,連忙集攏九百多名真人,共同發動一個強大的圓形陣場,向簡流川飛射過去。


    司芋被雙手倒捆,急得閉上眼睛,費力地用自己全部心神喊道:“簡流川你要小心啊!”結果根本發不出聲音,也無法與簡流川通氣。


    她忽然想起了係統,係統是在這個世界之外的存在,司芋便喚起係統,用了小蝌蚪的“口吐芬芳”和“口吐真言”功能。


    她用了一隻,開口僅喚了一個“簡”就沒聲了。


    所幸她平日就有末世囤積的癖好,隻要能用上的東西,都提前杞人憂天地囤上一波。


    司芋一口氣刷刷刷地甩出了幾十隻小蝌蚪,終於能完整地憋出一句話說,隻是還沒張口,眼眸卻先濕潤了:“簡流川你要小心,雖然你惹人生氣,可你一定不能死,不然我就去人間界瀟灑了。我空間裏還有幾顆蛋,你個金翅大鳥,你死了我就把它們都砸碎了,我也不喜歡!”


    轟——簡流川驀然睜開眼睛,天際一道洶湧的閃電席卷而來,把即將要靠近他的那個陣場,全部都彈射迴了承禹那頭。


    一瞬間,魔君的元丹全部消逝於他體內,他吞噬了所有的魔氣。原本一襲修長的白袍卻變得更加的肅白,那清澈的仙元與魔的黑紫圍繞著他周身旋轉,融合。


    一百多顆透明的晶體像得了大赦般,如釋重負地迎向上空,逐漸化成星霧向天地間離散。


    厲雷閃電越發撲嘯而來,天地震動得慘不忍睹。


    他竟然仙魔共生,衝入了合體境,渡劫的雷雲比之上一次的還要兇狠萬萬倍。


    所有的人都像被強大的力場卷走,隨著恢弘翻湧的漿岩向後倒(* ̄︶ ̄)去。司芋也支撐不住,被人一扯,順勢飛向了焰蒼山的火海——


    第三十八章 完結   “父君,娘親,這個……


    清早, 合歡宗易香居的大廚子正在蒸饅頭,易香居的饅頭做得軟硬適度,多種口味, 噴香誘人,深受芳草仙居的弟子們喜愛。


    時常有早起的弟子或者道侶夫婦牽著娃兒過來排隊買。不僅如此, 易香居的飯菜美食也豐富可口, 這皆得益於如今煥然一新的仙居靈氣, 還有司師娘提供的靈植物種,種出來的東西哪怕隨便用火烤烤都唇齒留香。


    芳草仙居是在蓬萊仙府被地火岩漿吞滅後,重新建起的新仙府。當年仙魔元君渡劫, 仙魔共生遁入合體境,超然強大的陣場把整個蓬萊仙府擊得慘不忍睹,多少生靈在那場渡劫中被火海吞噬。


    而後次年春天,萬物複蘇,在原有的地麵上,又湧起了純澈的靈氣和生機,存留下的弟子便修複了仙府。


    但換了全新的名字了,畢竟那萬惡的銀銷閣成為黑曆史,人們不願再沿用舊名字, 於是司師娘便做主起了“芳草仙居”這樣個耳目一新、人見人愛的名字。


    排隊買饅頭一般得等到日上三竿,從蒼璃劍宗和禦器門、靈植園等地方散步過來, 也是需要時間的。大廚子每天做的饅頭,得先喂飽合歡宗自家的小仙君和小郡主, 畢竟十好幾個的小嘴巴呢。


    此刻的大蒸籠麵前, 站著粉雕玉琢的崽崽們,都在仰著小腦袋眼巴巴望著。隻見崽崽們按個頭分作三撥,第一撥是七個差不多五六歲的年紀, 三個小仙君四個小郡主,錦袍花裙;第二波是八個三四歲的年紀,個個生得粉嫩可愛,漂亮俊秀。還有三個不滿兩歲的,被冷月和寂雨一人抱了一個,還有一個放在小推車裏酣睡。


    旁邊的大師姐,也是如今的合歡宗掌門沈千沉懷裏也抱著個小的,手上牽個四歲左右的小丫頭。但這兩個,是她和百草門的魏長寧醫尊生的。


    距離仙魔元君渡劫已過去了七年,雖說對於修仙界而言隻是彈指一揮,但也發生了很多的事。


    當年的幾大門派基本不在了,比如鍾佐重建了靈植園,小穀專注琴樂宗,裴宥做了整個仙居的大管家,魏長寧再建百草門,並且終於贏得了沈千沉的心,當然還有其餘的優秀弟子,也分別組建了各自先前的宗門。


    凡人界經過那場大浩蕩,對峙已久的諸侯之間爆發戰爭,宋青宴迴到燕國,並且與父兄一起參與了戰事,前年剛剛統一諸國,登基稱帝,一直陪伴他多年的季嫣籮冊封了皇後。


    敖融雖出生行武世家,但未成為好兄弟宋青宴的左臂右膀,唯有專注於他的基礎道法,籌建天琅門,以法正道,短短幾年業已衝破元嬰境,成為一名厲害的法修。


    昔日的宗派保留下來的隻有合歡宗與蒼璃劍宗,還有青雲師尊(* ̄︶ ̄)的觀辰宗也仍在。


    這是當年唯獨沒有背負仙魔元君和師娘的三大門派,合歡宗算是司師娘的娘家了,當然得保留;而蒼璃劍宗,起初跟著承禹師祖摸不著北,後來隨著青雲師尊的出現,帶來了岱峰老祖飛升前的手諭,說如果承禹與乾淵發生衝鬥,要無條件站乾淵這邊,所以後來蒼璃劍宗有一大半的劍修便都向著乾淵元君對抗那些人。


    蒸籠蓋上白霧騰騰,逐漸溢出奶油與麵粉的香味,排行最大的小仙君大白,便挺著胸膛朗朗問道:“還有多久可以吃呢?看得我都餓了。”


    神鳥一族的親傳後嗣,自小便擁有常人沒有的底蘊靈力,小肚子餓得也快。


    大廚子哈哈笑說:“再背誦十遍心法訣估計可以。”


    這是師娘吩咐的,給他們用餐前要抓住機會,不是背誦幾首法訣,就是念數字背古詩。


    這些漂亮俊美的可愛小崽崽,都是仙魔元君和司師娘的愛子。


    按說最大的該有七歲了,隻是在那次震蕩中,藏著他們的小屋被飛甩到了不知何處。等到一年後,才在魔域的犄角旮旯一顆枯樹枝上,偶發看到一竹籃發金光的蛋,然後由大祭司蒼絕親自送了迴來。


    蒼絕於是成了司芋這七個小崽子的幹爹,雖然他畢生的心念就是殺了司芋這個女人,可奈何仙魔元君體內有魔君的丹魂,他聽命於簡流川。七個小崽子又纏他得緊,每年都得去魔界找他玩兒一陣,蒼絕遂總也找不到殺人的借口。


    因此第一撥出生的七個崽崽,孵出來的時間便晚了一年多,現在也隻有五六歲。


    這撥出生的四個小仙君和三個小郡主,都是純正的仙骨。


    等到第二撥和第三撥,就多多少少帶著不同比例的仙魔之氣,尤其第二波中最小的八采小郡主,更是與兄弟姐妹們不同。小小年歲生得古靈精怪,帶著幾許妖氣,愛打愛鬧,沒一刻閑得下來。雖然才四歲,就已經是芳草仙居裏同齡孩子的小女王頭目了。


    此刻八采和二鈺、五恭、六喜幾個擠眼睛,對大白說道:“白哥哥,等饅頭蒸熟了,我們幾個可以吃醜醜的褐色嗎?”


    娘親不讓他們吃糖,但褐色是棗泥和蜂蜜做的,天然帶著十足的甜味。不像黃色的奶香玉米饅頭,雖然軟和,但不夠甜;白色的肉餡,雖然油滋誘人,但中午的飯菜裏就可以吃到肉了。隻有甜味最難得。


    長仙君大白點頭:“弟弟妹妹們隨意,想吃叫師傅拿就是了!”他是長子,自小得父君的親傳麵授,生得瞳仁如墨,俊逸端方,很有穩重氣派。


    “嘻嘻~”八采就得意地偷偷捂嘴笑,清靈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一群孩子個個都人中龍鳳,鳳姿龍表,與來俱來的貴胄天驕。


    大白又問冷月師姑:“月姑姑,父君和娘親幾時能迴來?”


    司芋和簡流川去妖靈界了,升為仙魔元君後,仙、魔、妖三界(* ̄︶ ̄)一統,劃地自居,互為輔應。司芋在妖靈界裏有個超大的農牧莊,她的師娘美妝閣、便利超時、奇寶店等等,各種連鎖開遍了仙魔妖和凡人界,日常忙碌是必須的,收錢的事兒她一向最積極。


    這次又去了兩天,想必應當迴來。


    冷月笑著應他道:“大抵是快了,估摸著今日該迴來。”


    大廚子蒸好了饅頭,分到每人手上,八采二鈺幾個捧著誘人的棗泥饅頭正要開吃,隻聽門外脆亮嗓音喚道:“八采、二鈺、五恭、六喜,你們幾個把饅頭放下,改吃其他兩種饅頭。”


    笑話,本娘親十級美食愛好者,還看不穿你們這些小盆友把戲?


    司芋一襲紫羅蘭彩繪芙蓉紗裙攜風落地,三千青絲綰於肩後,耳垂上的落櫻墜輕盈靈動。七年時間,簡流川對她的愛寵與日俱增,她更是出落得越發嬌媚動人,舉止間皆風情流轉。


    雖然她也腦疼這一大群孩子,但每個寶寶生得如何,性情如何,她可是能夠一針見血地說出來,從不出錯地叫出他們的名字。


    幾個崽崽小臉蛋兒一癟,知道娘親和父君迴來了。


    早知道大白哥哥別問了,每次一問就出現。


    二鈺幾個把棗泥饅頭遞了迴去。


    隻有八采不情願,嬌滴道:“娘親說過孔融讓梨的故事,我把醜的留給自己吃,漂亮的給他們吃,為何不可?”


    說來十幾個寶子裏就唯一八采有妖氣,也是最鬧騰的,素日追貓鬥狗沒一刻清閑。而且神鳥一族每誕子嗣,最多七個,她卻是最後額外多出來的最小顆,第八個。


    不知道怎麽就生出來了的。


    孩子太多起名犯愁,司芋第一波名字照著彩虹起,紅橙黃綠青藍紫,因為長子叫大紅不好聽,就把紅色改成了白。


    第二波的名字參照:金玉滿堂,恭喜發財。


    生完這兩撥之後,司芋就不打算生了,雖然生幾顆蛋對於她而言幾無知覺,但再生怕得參照化學元素周期表起名字。正好係統裏冒出了tt這種及時的必備產品,後麵司芋就和簡流川采取了避-孕措施。第三撥的三個便純屬偶然,好在也隻有三個,選名字輕省許多。


    雖然孩子們對這些名字也有微詞,每次去凡人界遊玩,宋青宴叔叔的宮廷裏,隨便一個不起眼的皇子和世子,名字都比他們複雜。


    但是娘親解釋說:因為你們的名字代表著彩虹呀,彩虹多美呀,凝聚一起掛在天空,是能讓人心情變美好的顏色。


    還有金玉滿堂、恭喜發財,娘親給你們起這樣的名字,是世間人人渴慕的,誰見誰愛的,旁人我還不給這麽起呢。


    於是崽崽們先開始勉勉強強接受,逐漸便都覺得自己的名字是很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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