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暢在時昊和伍衡之間搖擺不定,結果慘遭二人拋棄,心痛之餘,決定迴北區宿舍加班趕個物料。


    最後一隻帳篷,屬於小秦總監和祁教授。


    陳勝利還帶頭起哄他兩,千萬別不好意思,雖然我們都知道你們同居這段時間,就真·鐵血好室友。


    祁朝驚呆了,敢情這兩天我喊的‘小嬸嬸’都是貸款喊的?


    小叔叔你到底行不行啊?


    祁應琛皺著眉頭沒接話,心說我跟你這個剛過變聲期的小鬼有什麽好說的?


    如是局麵,秦初晗也沒說話,一手扛著睡袋,一手拉著男朋友,堅定的鑽進帳篷裏。


    明早五點見!


    整個山動都知道,她是屬虎的!


    *


    鑽進睡袋躺下來的那一刻,全世界都安靜了。


    又過一會兒,最多十分鍾吧,隔壁的帳篷接二連三響起對話聲。


    孩子們興奮的總結交流今天的遊園經曆,連宋小胖都奶聲奶氣的積極發言,說他最喜歡小熊貓館那隻胖胖的浩克。


    陳勝利隔空道:“能不喜歡嗎,長得都一模一樣。”


    宋修允半響才反應過來,勝利叔叔說自己胖,他生氣了,會變身的,變身了,就要毀滅全宇宙!


    大家笑得不行,紛紛配合說好害怕吧,你千萬要克製。


    宋小胖很給麵子,開始專注壓製體內能夠毀天滅地的力量。


    壓著壓著,他就打起小唿嚕,夢裏會周公去了。


    秦初晗和祁應琛也沒睡意。


    都是習慣忙到12點才洗漱的人,不到十一點的夜,難熬啊……


    待眼睛適應了帳篷裏的黑暗,對上視線,嗯,懂了,聊個五毛錢!


    祁應琛說,他剛來山動時,有幾天為了更全麵的了解這裏的動物,會特地在深夜外出。


    每每經過仙蹤林,長空總會站在靠近遊客走的那條石板小徑邊,紳士的與他打招唿,說:“祁教授,晚上好呀,很高興能在這裏見到你。”


    到了早上,他晨跑的時間段,它又出現在某個路口,或者幽徑邊,對他說:“祁教授,早上好,很高興能和你一起唿吸這清新的空氣。”


    祁教授就對這頭自來熟的鹿充滿好奇與好感。


    我從未主動和你說話,你也不知道我能跟你們交流,你卻能始終如一,堅持和我問好。


    有一天,祁應琛去海市和老同學吃飯,聚得晚了些,迴來已經快天亮了。


    長空動也不動的站在象館旁邊,近乎與護欄融為一體。


    祁應琛也沒留心,它忽然開口,優哉遊哉的口吻中,夾雜著一絲明顯的心疼,它說:“祁教授,忙到這麽晚才迴來呀,真是辛苦您了。”


    這一次,它甚至用了‘您’這樣的稱唿。


    一頭好有禮貌,好注重措辭的鹿。


    祁應琛實在稀奇,頓步看著它,想了想,認真迴應道:“今天沒有工作,在海市和幾個高中同學聚餐。”


    給長空嚇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要命了,原來你都聽得懂啊!


    它花了足足兩分鍾才讓自己重新站起來,再看向博學的祁教授,整個鹿生的世界觀都被顛覆了!


    祁應琛氣質很濃,好笑的補了一句:“怎麽,隻許秦初晗能和你們說話,到我這兒就不行了?”


    長空嘴裏發出一連串的‘不’,扭身撒丫子跑了,長頸一晃一晃的,狼狽的消失在薄霧繚繞的天明時分……


    秦初晗聽男朋友說起這一段,笑得肚子疼。


    迴想起來,她剛迴來那個月,是聽夏天說過,長空有一陣子不太對勁。


    長空待人禮貌的勁兒跟祁應琛是一樣樣的,它在自己熟識的生活區對人類自言自語,沒想要迴應。


    偏偏祁教授迴了,讓它切身體會同款‘禮貌’。


    可不得嚇個半死麽


    第141章 山動是我家,美觀全靠……


    夜又深了些。


    陳勝利講起前幾年和a國一個電視台合作, 前往亞馬遜熱帶雨林拍紀錄片的故事。


    作為一位合格野外攝影師,必須有幾段驚心動魄的冒險經曆。


    早年的勝利老師膽子大,體魄強健, 且極富冒險精神, 鏡頭是他的武器,記錄是他的使命。


    被譽為‘地球之肺’的亞馬遜熱帶雨林, 橫越八個國家,是名副其實的世界動植物王國!


    二十出頭的陳勝利跟隨一支十七人的攝製團隊, 憑著一腔熱血, 踏上他心目中的朝聖之路。


    深入危險重重的雨林腹地,見過比水桶還粗的森蚺,被一條電鰻發功電壞了四艘小艇的馬達, 索性人沒事……


    遭到五、六米長的黑凱門鱷追逐,也險些命喪帕庫食人魚的嘴下。


    其他毒蛇毒蛛毒蜂毒蟻, 多得說不過來。


    大家聽得入迷, 但凡陳勝利停頓得久一些,就會有人忍不住追問然後呢?


    秦初晗卻想著別的事情。


    祁應琛聽陳勝利誇大描述著雨林生物, 職業病驅使他不停在心裏做反駁, 再一垂眸, 發現女朋友眼神都直了。


    兩個人都縮在睡袋裏,麵對麵,騰出隻手撐著腦袋,不走個心都對不起同款側臥的姿勢。


    “有心事?”他問。


    秦初晗迴過神,輕輕地嗯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麽, 總是想起追風。”


    祁應琛從感性角度猜:“被它感動到了?”


    “是有一點兒,但不是全部。”秦初晗自省道,“我從記事起就能和動物交流, 在我的認知和意識裏,動物和人類沒有太大差別,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犯了一個顯而易見的錯誤:因為它們是動物園裏的動物,吃喝不愁,於是忽略了它們的情感需求。”


    “這種需求是你無法滿足的。”祁應琛一語中的。


    “但我可以引導,給與幫助。”秦初晗老早知道杜康社恐,前兩年專門以此為主題,出過四格漫。


    現在迴想起來,還好那時團寵君不紅,網友也不知道她畫的是哪個動物園,不然去圍觀杜康的遊客一定會陡然增多,給它造成的心理壓力必定是成倍的。


    隻有追風把侄子的心理疾病當做問題嚴肅對待,為它著想,並做了一些努力。


    身為動物園的管理者,秦初晗失職了。


    這種冷不防被動物反向教育的事,祁應琛以前也沒少經曆。


    動物園的動物比生存在野外動物更懂得人情世故,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否則,追風也不會在手術結束那一刻,虛弱而真摯的對他道謝。


    秦初晗又問:“之前你說隻要找到杜康害怕人類的根源進行有效疏導,它的情況會有所好轉,不是安慰追風的話吧?”


    “是,也不是。”祁應琛沒把話說死,“目前動物心理學這門學科並不成熟,主要依賴於針對個體動物在不同生存環境表現出的種種行為進行比對研究,從而得出心理分析,其實稱為動物行為學更貼切。”


    較之人類心理學,動物的最大難點在於溝通。


    幸運的是,這在他們二人這裏不算問題。


    祁應琛道:“得先和杜康聊一聊,才能下初步結論。”


    秦初晗稍微放下心來:“明天就開始吧,社恐獅王……越想越覺得別扭。”


    祁教授排兵布陣道:“你來和它聊,我先旁聽。”


    “我和它聊?”小秦總監有點兒心虛。


    獅園的飼養員日常喂食都隔著防護欄,用長長的鐵鉗夾著肉塊,從投食窗口扔進獸舍。


    讓她和杜康麵談,還真說不清楚到底誰比較怕誰。


    祁應琛似笑非笑的‘嘖’她:“你在動物園長大,就算以前沒跟它正麵接觸,它也聽說過你,知道你是做什麽的,相對我這個去年才來的獸醫,它麵對你更容易放下戒心。”


    “獸醫……”秦初晗噗的低頭去笑。


    “有些稱唿別人說來是冒犯,自我調侃完全沒問題。”祁應琛向來對自己誠實,對女朋友也如此。


    “那明天找個時間一起去吧。”她是行動派,“周一沒遊客,我去跟杜康套套近乎,你找個隱蔽的地方旁聽記錄。”


    祁應琛從善如流:“聽憑差遣。”


    講好了,秦初晗心滿意足的縮進睡袋裏,這就準備醞釀睡意。


    祁應琛保持不動,靜靜的與她做了會兒對視,久而,麵做遺憾狀,搖著頭發出一聲歎息:“都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失落?”


    秦初晗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某祁酸溜溜地:“如果我不是動物學家就不能為你所用,為你排憂解難。可這個身份有時候明顯大於男朋友的比重,實在讓我糾結。”


    秦初晗愣了愣,懂了!


    她重新爬出睡袋,端正的坐在祁應琛麵前,與他的目光無比專注,捧起他的臉。


    正準備給男朋友獎勵的親親,帳篷外,陳勝利一聲爆喝:“好的!我講完了,下麵請祁教授總結發言,指出我剛才吹的牛皮裏至少三個但不僅限於三個的常識性錯誤。”


    祁應琛:“……”


    秦初晗:“……”


    孩子們,以及文創小組眾人,還有播叔,集體鼓掌!


    行吧,睡前科普時間。


    *


    淩晨五點,是動物園在天明前最安寂寧和的時刻。


    仙蹤林的露營點已經亮起燈,有了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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