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的視線在地麵掃過,地麵上有明顯的溝壑:“這裏有陣法。”


    肖滄海看向她:“陣法?這世界真有陣法存在?”


    肖滄海的世界觀再度受到衝擊。


    他木著臉,不過是陣法而已,他是已經見過鬼的人了,不能大驚小怪。


    吳越三個年輕人臉上則多是振奮。


    在四人的目光中,許昭將手伸進背包:“你們等我一下。”


    她從背包裏翻出一本牛皮筆記本,迅速往後翻動。


    筆記的封皮上寫著:陣法速成。


    肖滄海和他的學生們:“……”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許昭幫他們捉了鬼,又看到許昭的三個家仙,他們也不敢相信許昭是大師,哪有大師臨時看筆記的?看的還是這種路邊攤隨處可見的十塊錢筆記?


    許昭飛快地翻動著背包裏的筆記,這本筆記是許觀月留給她的,並不是許觀月的筆記,而是許觀月師父、許昭師祖的筆記。


    許昭很少聽許觀月提師祖的事情,隻是一次喝酒之後,許觀月對月吹噓自己的能力,曾經提到過師祖。


    “你師父我卜算天下第一,你師祖布陣天下第一,怎麽就收了你這個卜算和陣法都一般徒有一身蠻力的徒弟?”


    許觀月雙眸暗淡,但許昭覺得那時候的他眼中有星光:“但蠻力有用啊,一力降十會,卜算和陣法不能解決的問題,隻有靠蠻力能解決。”


    筆記裏的陣法多且雜,許昭隻匆匆翻過一遍,沒仔細研究過,看到地麵的陣法有些印象,具體內容卻想不起來。


    三分鍾之後,許昭找到了陣法,笑道:“九曲迴龍陣。”


    ·


    董則亞和蘇舜走進古墓的第一個房間,他也發現房間變了。


    蘇舜神色鄭重:“這是九曲迴龍陣。”


    蘇舜是無意間在師兄筆記上看到這個陣法的,因為陣法奇特,便記住了。


    見其他人都一臉迷茫地看著他,就連張君和另外一個道士也不例外,蘇舜得意地介紹起來。


    “九曲迴龍陣是古陣,如今會布置這種陣法的人已經寥寥無幾。這個陣法非常神奇,將九個不同的房間連在一起,八個房間圍繞一個大房間。每次進入陣法中踏入的都是不一樣的房間。”


    董則亞親身經曆房間變化,又聽蘇舜信誓旦旦說九曲迴龍陣的複雜,他緊張起來:“陣法危險嗎?”


    蘇舜一臉凝重:“陣法並不危險,但布置出陣法的人必是陣法大師,他既能布置出這樣的陣法,想必八個房間中會有危險,大家小心。”


    ·


    聽許昭說了九曲迴龍陣之後,肖滄海緊張:“陣法很危險嗎?”


    許昭翻著筆記,看到陣法邊上師祖的點評。


    師祖的字跡與許觀月的字跡完全不一樣,許觀月的字龍飛鳳舞,從他的筆跡就可以看出他性格的肆意妄為。


    師祖的字跡行雲流水,有種說不出來的雅致。


    他們倆雖字跡不同,但字裏行間能看出同樣的傲氣。


    師祖留下的筆記寫著:我已將九九八十一個房間布陣連在一起,九曲迴龍陣實在弱矣,我派門人不必學。


    許昭隨意迴答道:“不厲害,隻不過是小陣法。”


    聽許昭這麽說,肖滄海放下心來,有精神分析古墓的情況了。


    “八個房間將一個房間圍在中間,中間的應該是主墓室,放著墓主的屍骨,其他房間是陪葬品的地方。墓主到底是什麽身份?這墓的形狀實在與眾不同。”


    古墓的內部結構多是“亞”“中”“甲”,根據墓道的多寡可以判斷墓主人的地位,像這個古墓這麽多房間的著實有些奇怪。


    肖滄海帶著疑惑認真觀察房間的情況。


    房間裏有一排石桌,石桌邊上有一堆骨頭。


    肖滄海和三個學生都是考古專業的,對骨頭並不怕。


    他隨意看了一眼:“是馬骨。這個房間是殉葬的坐騎。”


    肖滄海去過的古墓數量龐多,墓主殉葬的東西也是多種多樣,殉葬馬匹並不是第一次見。


    他更關心的是馬骨不遠處的一排陶器。


    肖滄海掏出放大鏡,從石桌上捧起一個馬形的陶器仔細研究。


    即使許昭不懂考古,也看出來這個陶器顏色鮮明,線條流暢,栩栩如生。


    三個學生臉上也露出激動的神色。


    肖滄海珍惜地摸著陶器:“京市博物館要多一些藏品了。”


    許昭好奇:“很貴嗎?”


    肖滄海瞪了她一眼:“文物怎麽能用錢來衡量呢?都是國家寶藏。”


    如果不是因為許昭大師身份,肖滄海會像教訓學生一樣教訓她了。


    吳越知道老師的脾氣,笑著給許昭解釋:“前不久有一個類似的陶器被拍賣,價值六十萬。老師手裏的陶器應該更貴些。”


    聽到這話,許昭肅然起敬,看著陶器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這陶器比得上三個金主爸爸了。


    當然現在金主爸爸身價漲了,但也值一個半金主爸爸。


    金主爸爸·葉謹言若是知道自己成為計價單位,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情。


    在他們專心看陶器的時候,他們身後的馬骨動了起來。


    聲音太大,將肖滄海幾人嚇了一跳,他們轉頭看去,便看到散落一地的馬骨重新組合成一隻隻體積龐大的骨馬。


    光看骨架子,就可以看出它們生前高大健壯。


    肖滄海不怕馬骨,但怕會動的馬骨。


    尤其是幹枯的馬骨不斷滲血,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肖滄海幾人驚恐退後。


    許昭也驚恐地瞪大眼。


    馬骨在的地方與陶器離得太近,它們跑起來之後踢壞了地上所有的陶器。


    一堆陶器被踢碎了,多少個金主爸爸就這麽沒了。


    許昭掐住頭馬的脖子,直接將它提起摔了個粉碎,馬骨四分五裂,在地上蹦躂了兩下,便不再動彈。


    眼看著其他馬骨還不斷地衝著,許昭一拳一個,將它們一一砸碎。


    馬骨被許昭砸碎,危險解除了。許昭捧起地上陶器的碎片,感歎道:“可惜,太可惜了。”


    肖滄海看著地上的陶器也覺得可惜:“都是不可再生的國家寶藏啊。”


    與此同時,他還有些羞愧,危急關頭他隻想著保命了,還沒有許昭一個學生覺悟深。


    還沒等他感慨完,就聽到許昭接著道:“這碎的都是錢啊,也不知道碎片還值不值錢?”


    肖滄海:“……”


    不管碎片值不值錢,肖滄海小心翼翼將碎片收集起來,準備帶迴去看看能不能修複。


    九曲迴龍陣還有一個特點,便是過一段時間便會轉換房間。


    在肖滄海收集碎片的時候,地麵晃動,他們隻覺得眼前一花,房間外的墓道發生改變,不遠處出現一個石門,另外一個房間出現了。


    肖滄海將唯一完好的馬形陶器收拾好,便朝著隔壁房間走去。


    古墓雖然危險,但有許昭在,肖滄海並不怕,他更怕古墓中的古物都被毀了。


    這些古物都是證明華國璀璨文明的東西,就這麽毀了,著實讓他心疼。


    吳越三人扶著精神熠熠的肖滄海,順著墓道向前走去,隻覺得一陣恍惚。


    短短半個月,他們的世界觀不斷打碎重塑,幸虧他們年輕,才能這麽輕易接受新世界。


    肖滄海以不符合自己年紀的速度來到了隔壁墓室。


    沒想到隔壁墓室竟然有人,且還是他熟悉的人。


    董則亞帶著考古隊的成員膽怯地縮在角落裏,他們麵帶驚恐地看著前方。


    在他們前麵,三個天師身形狼狽地對付著麵前的東西。


    他們麵前是一群紙人,每一個與真人大小無異。


    紙人栩栩如生,如果不是雙頰上塗得過於紅豔的顏色,光是站在那裏,恐怕會被認錯成真人。


    三個天師手拿桃木劍,不斷揮舞著,嘴中念念有詞,抵禦著麵前的紙人。


    但這些紙人越戰越勇,就算有一兩個被桃木劍毀壞,其他紙人也緊跟著補了上來。


    蘇舜氣喘籲籲:“還有雷火符嗎?”


    張君兩人搖頭,剛剛他們就已經將雷火符用完了。


    雷火符並不是那麽好畫的,他們已經將身上積攢許久的雷火符全部耗盡了。


    在他們發現這裏有九曲迴龍陣之後,董則亞便認真研究起來。


    董則亞是考古方麵的專家,沒用多久就查清楚這裏的情況,並告訴他們這個墓室存放的殉葬的紙人。


    聽到紙人,張君便直覺不好。


    紙人一向是最邪氣不過的東西。


    不出張君所料,這些紙人很快活了,成群結隊朝他們衝過來,邊衝還邊喊著:“留下來陪著大人吧。”


    陰暗的墓室中,活生生的紙人,加上他們低啞的私語,著實恐怖。


    三個天師隻能迎著頭皮迎戰紙人。


    雷火符是對付紙人最好的東西,能夠讓紙人燃燒,但他們身上的雷火符遠遠比不過紙人的數量。


    雖然有一部分紙人在雷火符的作用下銷毀了,但剩下的紙人卻源源不斷繼續朝著他們攻擊。


    眼看著三人就要被紙人大軍淹沒,九曲迴龍陣變動的時間到了。


    幾人心中一動,如果能趁機逃到隔壁房間便能擺脫紙人的控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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