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就不恨嗎？”曲瑤瑤嗓音發澀。
“恨誰？”晁淵瞥她，讀懂她話中的意思忍不住彎唇笑了，他道：“你是想問我恨不恨那株昆侖雪蓮嗎？”
他掀著長睫微微仰麵，展露線條流暢的下巴脖頸。
“恨啊。”他嗓音輕輕道：“如何能不恨。”
“我娘為了守它，讓我陪她在地獄裏待了兩百年，我因它受盡折磨折翅斷翼，無數次崩潰想要我娘交出那株雪蓮，她不肯呢。”
“她忍心看我被烏紹踩成爛泥，都不舍得把雪蓮交出，我那時自然會恨，甚至想過，等有天我娘舍得拿出來時——”他偏頭看向曲瑤瑤，直勾勾盯著她一字一句道：“我定要讓它嚐嚐我所受的苦。”
那時，他不知那群龍族口中的那東西究竟是什麽東西，他隻想著，哪怕那隻是件死物，他也要把它攥在手心，用鋒利的指甲一點點將它刮成碎渣吞下。
晁淵的恨濃鬱，而他口中的昆侖雪蓮便是曲瑤瑤本尊，按理說她該感到害怕。而與晁淵對視著，曲瑤瑤竟沒生出半分畏懼，反而替他感到難過。
“那你為什麽，沒有動手呢？”曲瑤瑤看著他。
晁淵勾唇笑得越□□亮，他已經很久沒這般笑過了，微微闔眸迴憶著當時，用低柔的嗓音迴道：“因為，我舍不得了。”
當後錦拿出昆侖雪蓮的那刻、當昆侖雪蓮的柔光落在他眼睫上時，晁淵心中恨意消散什麽都沒有了，他隻剩了一個念頭——
擁抱那束柔光。
如此算來，他們誰先欠了誰還真說不清了，她最初因鳳族生，卻害晁淵在地獄被困兩百年，後被封印，而她又成了助晁淵破開封印的鑰匙。
兜兜轉轉，她的重生是晁淵的挽迴，晁淵欠過她一條命，又賠了她一條命，再往後便真的掰扯不清了。
“我……”曲瑤瑤正要在說些什麽，忽然感覺到附近的異動。
晁淵比她的感官還要靈敏，眯眸望向殿門東側，他冷斥道：“滾出來。”
殿外飄著雪，有什麽東西抖了兩抖，磨磨蹭蹭沒有冒頭。晁淵對曲瑤瑤耐心嗬護，不代表他開始變得心慈手軟，一個彈指，一簇火苗冒出砸向宮門，曲瑤瑤的視線被晁淵遮住。
他還在守諾，沒有讓她看到紅蓮業火，曲瑤瑤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軟萌萌的哎呦聲，她扒拉開晁淵的手看去，隻見一大團雪砸到他們麵前的雪地中，落地變為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
“主人們好。”小孩子怯弱軟糯，一身白衣精致空靈，頭發和眼睫都是白色。
曲瑤瑤看穿了它的原形，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雪人？”
晁淵嗯了聲，看到他垂落在身後的鳳凰羽翅，聲線平穩道：“是你親手堆出來的雪人。”
？？？！！！
曲瑤瑤堆得雪人化靈了，一個雪人竟然也能得道成人！
晁淵雖也有些驚訝，不過細想過也表示理解，“它身上沾了你的氣息，還有我的血，會出生意識也不奇怪。”
晁淵是魔神，曲瑤瑤是神體，他們兩人又在雪人身旁停留了太久，給雪人創造了機會。
這還是曲瑤瑤第一次聽說，雪人也能化為精怪，晁淵以為她接受不了，握著玉骨扇敲了兩下，“你若不喜歡，我幫了毀了便是。”
“別——”曲瑤瑤好怕晁淵真的動手，連忙按住他的手。
認真瞧著麵前的雪人，她發現這隻小雪人長得不是尋常的好看，是太過精致好看了。
晁淵是用夜明珠幫它做的眼睛，所以小雪人的雙眸黝亮通透，唇瓣因沾染晁淵的血，殷紅如梅。最讓曲瑤瑤驚訝的是，小雪人身後還多了一對小翅膀，是由晁淵的鳳羽做成。
“主人不要殺我……”小雪人膚白凝雪，淚眼汪汪時模樣十分可憐。
它是冰雪所化，自然更貼近沁涼溫柔的曲瑤瑤，撲在地上蹌踉了幾步，它跪在曲瑤瑤麵前顫聲：“雪人是因主人們有了生命，雪人不知該去哪裏，隻想留在主人身邊。”
它哽咽著，縮成小團想要更靠近曲瑤瑤一些，隻是不等碰到曲瑤瑤的衣擺，便看到晁淵‘啪’的一聲將玉骨扇拍在掌心，嚇得發顫。
“你幹什麽！”曲瑤瑤瞪了他一眼。
掙開晁淵的手，曲瑤瑤蹲身靠近小雪人，將它從雪地中拉了起來。
“你想跟著我嗎？”小雪人身上透著冰雪的氣息，麵容漂亮的雌雄莫辯，軟軟的臉頰上還沾著雪花。
幾乎是曲瑤瑤一靠過來，它就想往她懷裏撲，用力點頭時雪花簌簌從頭上掉下，小心翼翼迴著：“雪人想跟著主人……”
曲瑤瑤衝它一笑，沒有同晁淵商量便下了決定，“那你便跟著吧。”
小雪人讓她想起了以前的她。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崽崽出現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等你 27瓶；27640641 10瓶；瑛 6瓶；
第122章 魔尊122％
……
曲瑤瑤將小雪人留在了身邊, 起名為阿雪。
晁淵對此有些不滿，並不願兩人的獨處被破壞，見她為那隻雪妖忙前忙後, 思索著該尋個怎樣的由頭將其除去。
這天, 見小雪人落單獨自坐在台階上, 晁淵微微眯眸，手中的玉骨扇微微敞開。
“主人！”
小雪人留在曲瑤瑤身邊後, 一直以人身示人。它膽子很小，估計是感受到晁淵身上的殺氣，所以對他的恐懼蓋過親近，總喜歡黏在曲瑤瑤身邊。
這天, 它乖乖坐在台階上等主人迴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還以為是曲瑤瑤迴來了, 仰著小臉往上看。
這一看，便撞進晁淵幽深的鳳眸中，嚇得小臉蒼白失了笑容，笨拙爬起了身。
“大主人。”阿雪小聲喚著。
晁淵和曲瑤瑤都是它的主人, 它以大小作為區分。
晁淵在看清它的麵容時顰了眉，現在不該再把這隻小雪人成為‘它’了，仔仔細細盯著她的小臉看了幾瞬, 他傾身去捏小雪人的臉, 沉沉開口：“女？”
“唔……”小雪人由雪所化, 渾身冰涼, 這會被晁淵的行為嚇得打起了哆嗦。
她那雙由夜明珠所化的雙眸泛起霧氣, 很是驚慌點了點頭，“我、我是。”
雪人屬於沒有性別的靈物，可自行選擇性別, 但隻有一次機會。小雪人剛來他們麵前時，人身雖漂亮但並無性別，直到曲瑤瑤收她在身邊，她便覺得自己要成為主人般溫柔善良的好人。
她成了女孩子，一個看起來隻有四五歲模樣的小女孩兒。晁淵凝眸直接望進了小雪人的心裏，看到她這副模樣，莫名不想殺她了。
她確實很像剛剛化形的曲瑤瑤，甚至比她還要單純純粹。
“罷了。”晁淵見她怕的厲害，放開她站直身體，嗓音比剛剛的冷硬柔和了幾分，“留在本尊身邊可以，但要聽話。”
“阿雪會聽話的。”小雪人忙點著頭，圓溜溜的眼睛半彎，能得到另一位主人的認可她很高興。
這種高興延續到曲瑤瑤端著果盤出來，不等晁淵靠近，她便撲過去抱她的腿，軟軟喚著：“主人。”
“你下巴怎麽了？”曲瑤瑤最先發現小雪人臉上的紅痕，是晁淵剛剛用力掐出來的。
小雪人雖單純，但懂得護主維護兩位主人之間的和諧，於是小聲迴著：“阿雪自己掐的。”
她不太會撒謊，曲瑤瑤也沒有信，掃了眼旁側的冰冷男人，她放下果盤蹲身去看小雪人的臉，懷疑道：“我怎麽看著像別人掐的呢？”
她戳了下小雪人軟綿綿的臉頰，“晁淵欺負你了對不對？”
小雪人好驚恐的搖頭，著急道：“不是的，不是大主人，大主人待我很好，還準我留下了。”
“主人不要責怪大主人。”
她倒也算是有心了，就是太笨。
“行了。”晁淵按了按額角有些聽不下去了，主動承認：“是我弄的，我隻是想看看她的臉，沒想到她那麽弱。”
曲瑤瑤瞪了他一眼，“阿雪是雪捏出來的，在你這隻鳳凰眼裏要變多強才不算弱。”
晁淵理虧，也不同曲瑤瑤爭，“我的錯。”
他態度放得這麽好，反倒是讓曲瑤瑤無言了。再加上小雪人在一旁的助攻，她左看看又看看去拉曲瑤瑤的衣擺，然後小心翼翼拽住晁淵的衣服，聲音細細弱弱，“主人們都沒有錯，你們都是好主人，都對阿雪好。”
“你們要不要吃水果呀？”
在小雪人的輕拉下，兩人一步步靠在一起，小雪人從他們兩人間退出來，抱著果盤就跑，“阿雪去給你們洗水果。”
曲瑤瑤欸了聲，想說那些都是她洗好的，但見小雪人如兔子般跑遠，噗嗤笑出聲索性隨她了。
“你看我幹什麽？”迴頭，曲瑤瑤看到晁淵正直勾勾盯著她看。
晁淵喜歡看到曲瑤瑤的笑臉，她高興他也會隨著她的心情變好，與她肩抵著肩，晁淵彎起唇角道：“我隻是覺得，這樣也不錯。”
“什麽不錯？”曲瑤瑤聽不懂晁淵的啞謎。
沒等想明白，晁淵便傾身將她攬入懷中，突兀問了句：“嫁給我好嗎？”
這不是晁淵第一次對曲瑤瑤求婚了，他輕輕抵上她的額角，閉上眼睫道：“嫁給我，你成為我的妻，我便是你的夫，從此以後，你不要再管那些仙門正派的事了，我也不會再管妖魔界，我們就守在這裏，讓那些恩恩怨怨都煙消雲散。”
這些都是晁淵早就規劃好的以後，如今看到她與那隻小雪人的相處，心中暖流劃過，又有了更深的想法。
他道：“若你覺得隻和我過太無聊，那我們就再生個孩子養，他可能如阿雪般聽話乖巧，也可能會被你寵的頑劣鬧騰。你性子太軟，若收拾不了這兩個小崽子，我來替你收拾。”
他足夠冷心，若真是把孩子欺負狠了，或許曲瑤瑤會反過來心疼，如今日般斥責他下手重。隻是想想，他俊顏上的笑容便收斂不住。
曲瑤瑤被晁淵說怔了。
僅僅幾句話，她似乎就看到了未來生活的溫馨安寧，這確實是她所求，她也為之心動，隻是當晁淵口中吐出‘小崽子’三字時，那些畫麵破碎成渣，她想笑又覺得有些氣。
“你把自己的孩子叫小崽子？”
晁淵不怎麽在意，“他聽話便是乖孩子，不聽話就是小崽子。”
“那若是個頑劣的女孩兒呢？你也舍得收拾？”
晁淵不由又想起那個又笨又膽小的小雪人，對於這種弱唧唧的小東西他確實懶得下手，但為了立威，他堅持道：“女孩兒也慣不得。”
這時能說出這樣話的他，還不知自己今後會變成何種模樣。
他被曲瑤瑤拐歪了話題，又硬生生拉迴來追問：“要嫁給我嗎？”
曲瑤瑤沒有馬上同意，眨了下眼睛去看昆侖上空，慢悠悠道：“容我再想想吧。”
他們之間的裂縫還沒有完全修複，兩人間也還存著好多事沒來得及處理，曲瑤瑤心動是一方麵，但心裏對於婚娶也存了些抵觸，夾雜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晁淵眸色微黯，但很快他又勾唇笑了，側臉親了下曲瑤瑤的唇角道：“那你便好好想想。”
至少，她沒再拒絕他。
“……”
有了阿雪後，曲瑤瑤感覺在昆侖山的生活變得更多彩了。
“恨誰？”晁淵瞥她，讀懂她話中的意思忍不住彎唇笑了，他道：“你是想問我恨不恨那株昆侖雪蓮嗎？”
他掀著長睫微微仰麵，展露線條流暢的下巴脖頸。
“恨啊。”他嗓音輕輕道：“如何能不恨。”
“我娘為了守它，讓我陪她在地獄裏待了兩百年，我因它受盡折磨折翅斷翼，無數次崩潰想要我娘交出那株雪蓮，她不肯呢。”
“她忍心看我被烏紹踩成爛泥，都不舍得把雪蓮交出，我那時自然會恨，甚至想過，等有天我娘舍得拿出來時——”他偏頭看向曲瑤瑤，直勾勾盯著她一字一句道：“我定要讓它嚐嚐我所受的苦。”
那時，他不知那群龍族口中的那東西究竟是什麽東西，他隻想著，哪怕那隻是件死物，他也要把它攥在手心，用鋒利的指甲一點點將它刮成碎渣吞下。
晁淵的恨濃鬱，而他口中的昆侖雪蓮便是曲瑤瑤本尊，按理說她該感到害怕。而與晁淵對視著，曲瑤瑤竟沒生出半分畏懼，反而替他感到難過。
“那你為什麽，沒有動手呢？”曲瑤瑤看著他。
晁淵勾唇笑得越□□亮，他已經很久沒這般笑過了，微微闔眸迴憶著當時，用低柔的嗓音迴道：“因為，我舍不得了。”
當後錦拿出昆侖雪蓮的那刻、當昆侖雪蓮的柔光落在他眼睫上時，晁淵心中恨意消散什麽都沒有了，他隻剩了一個念頭——
擁抱那束柔光。
如此算來，他們誰先欠了誰還真說不清了，她最初因鳳族生，卻害晁淵在地獄被困兩百年，後被封印，而她又成了助晁淵破開封印的鑰匙。
兜兜轉轉，她的重生是晁淵的挽迴，晁淵欠過她一條命，又賠了她一條命，再往後便真的掰扯不清了。
“我……”曲瑤瑤正要在說些什麽，忽然感覺到附近的異動。
晁淵比她的感官還要靈敏，眯眸望向殿門東側，他冷斥道：“滾出來。”
殿外飄著雪，有什麽東西抖了兩抖，磨磨蹭蹭沒有冒頭。晁淵對曲瑤瑤耐心嗬護，不代表他開始變得心慈手軟，一個彈指，一簇火苗冒出砸向宮門，曲瑤瑤的視線被晁淵遮住。
他還在守諾，沒有讓她看到紅蓮業火，曲瑤瑤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軟萌萌的哎呦聲，她扒拉開晁淵的手看去，隻見一大團雪砸到他們麵前的雪地中，落地變為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
“主人們好。”小孩子怯弱軟糯，一身白衣精致空靈，頭發和眼睫都是白色。
曲瑤瑤看穿了它的原形，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雪人？”
晁淵嗯了聲，看到他垂落在身後的鳳凰羽翅，聲線平穩道：“是你親手堆出來的雪人。”
？？？！！！
曲瑤瑤堆得雪人化靈了，一個雪人竟然也能得道成人！
晁淵雖也有些驚訝，不過細想過也表示理解，“它身上沾了你的氣息，還有我的血，會出生意識也不奇怪。”
晁淵是魔神，曲瑤瑤是神體，他們兩人又在雪人身旁停留了太久，給雪人創造了機會。
這還是曲瑤瑤第一次聽說，雪人也能化為精怪，晁淵以為她接受不了，握著玉骨扇敲了兩下，“你若不喜歡，我幫了毀了便是。”
“別——”曲瑤瑤好怕晁淵真的動手，連忙按住他的手。
認真瞧著麵前的雪人，她發現這隻小雪人長得不是尋常的好看，是太過精致好看了。
晁淵是用夜明珠幫它做的眼睛，所以小雪人的雙眸黝亮通透，唇瓣因沾染晁淵的血，殷紅如梅。最讓曲瑤瑤驚訝的是，小雪人身後還多了一對小翅膀，是由晁淵的鳳羽做成。
“主人不要殺我……”小雪人膚白凝雪，淚眼汪汪時模樣十分可憐。
它是冰雪所化，自然更貼近沁涼溫柔的曲瑤瑤，撲在地上蹌踉了幾步，它跪在曲瑤瑤麵前顫聲：“雪人是因主人們有了生命，雪人不知該去哪裏，隻想留在主人身邊。”
它哽咽著，縮成小團想要更靠近曲瑤瑤一些，隻是不等碰到曲瑤瑤的衣擺，便看到晁淵‘啪’的一聲將玉骨扇拍在掌心，嚇得發顫。
“你幹什麽！”曲瑤瑤瞪了他一眼。
掙開晁淵的手，曲瑤瑤蹲身靠近小雪人，將它從雪地中拉了起來。
“你想跟著我嗎？”小雪人身上透著冰雪的氣息，麵容漂亮的雌雄莫辯，軟軟的臉頰上還沾著雪花。
幾乎是曲瑤瑤一靠過來，它就想往她懷裏撲，用力點頭時雪花簌簌從頭上掉下，小心翼翼迴著：“雪人想跟著主人……”
曲瑤瑤衝它一笑，沒有同晁淵商量便下了決定，“那你便跟著吧。”
小雪人讓她想起了以前的她。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崽崽出現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等你 27瓶；27640641 10瓶；瑛 6瓶；
第122章 魔尊122％
……
曲瑤瑤將小雪人留在了身邊, 起名為阿雪。
晁淵對此有些不滿，並不願兩人的獨處被破壞，見她為那隻雪妖忙前忙後, 思索著該尋個怎樣的由頭將其除去。
這天, 見小雪人落單獨自坐在台階上, 晁淵微微眯眸，手中的玉骨扇微微敞開。
“主人！”
小雪人留在曲瑤瑤身邊後, 一直以人身示人。它膽子很小，估計是感受到晁淵身上的殺氣，所以對他的恐懼蓋過親近，總喜歡黏在曲瑤瑤身邊。
這天, 它乖乖坐在台階上等主人迴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還以為是曲瑤瑤迴來了, 仰著小臉往上看。
這一看，便撞進晁淵幽深的鳳眸中，嚇得小臉蒼白失了笑容，笨拙爬起了身。
“大主人。”阿雪小聲喚著。
晁淵和曲瑤瑤都是它的主人, 它以大小作為區分。
晁淵在看清它的麵容時顰了眉，現在不該再把這隻小雪人成為‘它’了，仔仔細細盯著她的小臉看了幾瞬, 他傾身去捏小雪人的臉, 沉沉開口：“女？”
“唔……”小雪人由雪所化, 渾身冰涼, 這會被晁淵的行為嚇得打起了哆嗦。
她那雙由夜明珠所化的雙眸泛起霧氣, 很是驚慌點了點頭，“我、我是。”
雪人屬於沒有性別的靈物，可自行選擇性別, 但隻有一次機會。小雪人剛來他們麵前時，人身雖漂亮但並無性別，直到曲瑤瑤收她在身邊，她便覺得自己要成為主人般溫柔善良的好人。
她成了女孩子，一個看起來隻有四五歲模樣的小女孩兒。晁淵凝眸直接望進了小雪人的心裏，看到她這副模樣，莫名不想殺她了。
她確實很像剛剛化形的曲瑤瑤，甚至比她還要單純純粹。
“罷了。”晁淵見她怕的厲害，放開她站直身體，嗓音比剛剛的冷硬柔和了幾分，“留在本尊身邊可以，但要聽話。”
“阿雪會聽話的。”小雪人忙點著頭，圓溜溜的眼睛半彎，能得到另一位主人的認可她很高興。
這種高興延續到曲瑤瑤端著果盤出來，不等晁淵靠近，她便撲過去抱她的腿，軟軟喚著：“主人。”
“你下巴怎麽了？”曲瑤瑤最先發現小雪人臉上的紅痕，是晁淵剛剛用力掐出來的。
小雪人雖單純，但懂得護主維護兩位主人之間的和諧，於是小聲迴著：“阿雪自己掐的。”
她不太會撒謊，曲瑤瑤也沒有信，掃了眼旁側的冰冷男人，她放下果盤蹲身去看小雪人的臉，懷疑道：“我怎麽看著像別人掐的呢？”
她戳了下小雪人軟綿綿的臉頰，“晁淵欺負你了對不對？”
小雪人好驚恐的搖頭，著急道：“不是的，不是大主人，大主人待我很好，還準我留下了。”
“主人不要責怪大主人。”
她倒也算是有心了，就是太笨。
“行了。”晁淵按了按額角有些聽不下去了，主動承認：“是我弄的，我隻是想看看她的臉，沒想到她那麽弱。”
曲瑤瑤瞪了他一眼，“阿雪是雪捏出來的，在你這隻鳳凰眼裏要變多強才不算弱。”
晁淵理虧，也不同曲瑤瑤爭，“我的錯。”
他態度放得這麽好，反倒是讓曲瑤瑤無言了。再加上小雪人在一旁的助攻，她左看看又看看去拉曲瑤瑤的衣擺，然後小心翼翼拽住晁淵的衣服，聲音細細弱弱，“主人們都沒有錯，你們都是好主人，都對阿雪好。”
“你們要不要吃水果呀？”
在小雪人的輕拉下，兩人一步步靠在一起，小雪人從他們兩人間退出來，抱著果盤就跑，“阿雪去給你們洗水果。”
曲瑤瑤欸了聲，想說那些都是她洗好的，但見小雪人如兔子般跑遠，噗嗤笑出聲索性隨她了。
“你看我幹什麽？”迴頭，曲瑤瑤看到晁淵正直勾勾盯著她看。
晁淵喜歡看到曲瑤瑤的笑臉，她高興他也會隨著她的心情變好，與她肩抵著肩，晁淵彎起唇角道：“我隻是覺得，這樣也不錯。”
“什麽不錯？”曲瑤瑤聽不懂晁淵的啞謎。
沒等想明白，晁淵便傾身將她攬入懷中，突兀問了句：“嫁給我好嗎？”
這不是晁淵第一次對曲瑤瑤求婚了，他輕輕抵上她的額角，閉上眼睫道：“嫁給我，你成為我的妻，我便是你的夫，從此以後，你不要再管那些仙門正派的事了，我也不會再管妖魔界，我們就守在這裏，讓那些恩恩怨怨都煙消雲散。”
這些都是晁淵早就規劃好的以後，如今看到她與那隻小雪人的相處，心中暖流劃過，又有了更深的想法。
他道：“若你覺得隻和我過太無聊，那我們就再生個孩子養，他可能如阿雪般聽話乖巧，也可能會被你寵的頑劣鬧騰。你性子太軟，若收拾不了這兩個小崽子，我來替你收拾。”
他足夠冷心，若真是把孩子欺負狠了，或許曲瑤瑤會反過來心疼，如今日般斥責他下手重。隻是想想，他俊顏上的笑容便收斂不住。
曲瑤瑤被晁淵說怔了。
僅僅幾句話，她似乎就看到了未來生活的溫馨安寧，這確實是她所求，她也為之心動，隻是當晁淵口中吐出‘小崽子’三字時，那些畫麵破碎成渣，她想笑又覺得有些氣。
“你把自己的孩子叫小崽子？”
晁淵不怎麽在意，“他聽話便是乖孩子，不聽話就是小崽子。”
“那若是個頑劣的女孩兒呢？你也舍得收拾？”
晁淵不由又想起那個又笨又膽小的小雪人，對於這種弱唧唧的小東西他確實懶得下手，但為了立威，他堅持道：“女孩兒也慣不得。”
這時能說出這樣話的他，還不知自己今後會變成何種模樣。
他被曲瑤瑤拐歪了話題，又硬生生拉迴來追問：“要嫁給我嗎？”
曲瑤瑤沒有馬上同意，眨了下眼睛去看昆侖上空，慢悠悠道：“容我再想想吧。”
他們之間的裂縫還沒有完全修複，兩人間也還存著好多事沒來得及處理，曲瑤瑤心動是一方麵，但心裏對於婚娶也存了些抵觸，夾雜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晁淵眸色微黯，但很快他又勾唇笑了，側臉親了下曲瑤瑤的唇角道：“那你便好好想想。”
至少，她沒再拒絕他。
“……”
有了阿雪後，曲瑤瑤感覺在昆侖山的生活變得更多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