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竟要她丟下莫玄霄自己跑。


    似乎是看出了曲瑤瑤的排斥,他頓了下解釋:“莫玄霄是龍族後裔,就算謝青洵想要殺他,其他仙門也不會同意。”


    “瑤瑤,他死不了,等你躲到安全的地方,一樣可以聯係他。”


    曲瑤瑤抬起麵容。


    之前崇安說什麽她都可以聽,但一些觸及她底線的事她做不到也不想做,與其讓她這條命踩著別人的命活下來,那她倒不如坦坦蕩蕩接受現實,還給別人一個光明的未來。


    “莫玄霄。”曲瑤瑤沒有按照崇安教的說,她將昆侖石再次塞到莫玄霄的手中,有些無奈道:“我可能又要麻煩你幫我一個忙了。”


    她想了好久好久,其實有一個想法一直想同崇安說又不敢說,如今終於可以實現了。


    她騙走了莫玄霄。


    曲瑤瑤沒有告訴他謝青洵馬上要追來了,她讓莫玄霄趁機帶著昆侖石去一個地方,而她則留在這附近等他迴來。她又一次騙了人,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


    “崇安,我不想再逃下去了。”莫玄霄走後,曲瑤瑤坐在了雪地中。


    伸手接了一片落雪,她自顧自的說著,“我很感謝你當初救我,給了我第二次重生,這讓我感受到生命的可貴。可我現在,忽然覺得有些東西比性命還要重要,我要想弄清楚。”


    崇安站在她身邊,臉上的金色麵具反射出涼涼光澤,不言不語。


    “你總說昆侖石關係到我的生命,可你知道嗎?那天我卻聽到謝青洵說,昆侖石比他的命還重要。他可以為了昆侖不要性命,我也可以為了他不要昆侖石……”


    “說出來可能很傻。”曲瑤瑤用袖子揉了揉眼睛,勉強露出一抹笑容道:“我就是想知道……”


    “想知道我和昆侖石在他心中,誰更重要。”


    其實這才是真正的曲瑤瑤。


    那個不受崇安幹涉,一直很傻很天真的小雪蓮。她沒有太過心思,顧慮不到人情冷暖,隻知道喜歡了要說出來,不喜歡了就要逃離。當初她化形的初衷,是為了來到謝青洵的身邊,告訴他她很喜歡他,想要留在他身邊。


    兜兜轉轉,一切迴到了原地。


    曲瑤瑤如今可以為了謝青洵付出一切,她就隻想知道,謝青洵對她的愛能做到什麽地步。


    “就為了求一個答案,命都不要了嗎?”崇安走到她麵前,紅色的衣擺從她身上蕩過又消散。


    曲瑤瑤嗯了聲,很用力點著頭道:“有些東西,比命重要。”


    崇安笑了。


    低低涼涼的笑聲抑製不住,他用手輕輕扶住額間,寬大的袖擺遮擋住他的麵容。他笑了很久,可聽著聽著又好像在哭,崇安笑著道:“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他教了她那麽久,教她修習術法努力變強,教她看到人世險惡看穿身邊男人的真麵目,他用盡了全力陪在她身邊,不擇手段的阻止她靠近謝青洵,眼看著有了些成效,可他的小女孩裏如今卻來告訴他:“有些東西,比命重要。”


    是,有些東西,確實比命重要。


    這個道理崇安用了幾萬年才懂,可一朵剛剛化形的小雪蓮才在人世活了幾年,就已通透到看穿自己的心意。


    “就是因為我知有些東西比命重要,我才會來到你的身邊。”他已經懂得的事,可惜謝青洵還不會懂。


    崇安蹲在她麵前,凝視著她的麵容道:“謝青洵不配得到你的愛,他會害死你。”


    昆侖石和她誰重要,崇安早已知道謝青洵的答案,但曲瑤瑤不會信,她隻想親眼看看謝青洵怎麽選。


    不遠處光芒湧現,樹上的落雪簌簌下墜,灑了曲瑤瑤滿頭滿身。


    看著已經出現在雪地中的男人,崇安一步步後退,他輕輕閉上眼睫呢喃:“若無法改變這一切,那我的存在便是一場笑話。”


    他可以戰勝自己,卻再一次輸在了曲瑤瑤身上。


    崇安閉上眼睛想,事到如今,他也隻能用那個最冒險的辦法了。


    .


    當莫玄霄重迴雪地時,曲瑤瑤已經不在了。


    各處的傳送法陣消散,周圍變得安靜沉寂,他裹著鬥篷行在城鎮中,發現這裏已經沒了曲瑤瑤的畫像,隻有他的畫像還貼在各處牆門,有修者惋惜道:“好好的龍族後裔,竟能做出劫持師娘的孬種事,他如今送迴去了又怎樣,修仙界哪裏還容得下他的存在。”


    “話可不能這麽說,龍族後裔的實力不容小覷,若他覺醒龍族血脈成了世間最強,你說修仙界還有沒有他的位子?”


    “你是說他以後能打過兩位仙尊?開什麽玩笑。”


    莫玄霄靜靜聽了片刻,在得知謝青洵將曲瑤瑤帶迴妄墟並未出事時,他鬆了口氣,像是下了什麽決心轉身離開。


    曲瑤瑤確實被謝青洵帶迴了妄墟。


    但他沒有將人帶迴寢宮,也沒有打入地宮,他將她關入了一處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裏,裏麵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唯有一根又一根懸掛在各處的鎖鏈。


    謝青洵將曲瑤瑤鎖了起來。


    他用鎖鏈圈住了曲瑤瑤的手腕和腳踝,讓她隻能在有限的範圍內活動。曲瑤瑤恢複意識時,最開始還以為自己眼睛出了問題,直到看到脖子還有微弱的紅光,她才鬆了口氣。


    “昆侖石在哪?”黑暗中傳來謝青洵的聲音。


    曲瑤瑤看不到他的模樣,也觸碰不到他在哪裏,隻能睜大眼睛看著麵前的黑暗,伸手往前抓了抓,“你在哪裏?”


    謝青洵沉默,片刻後又問:“昆侖石在哪?”


    他探過了她的全身,昆侖石並不在她身上,謝青洵已經派人在尋莫玄霄的下落,但他並不覺得曲瑤瑤會再次將昆侖石交給他。


    果然,曲瑤瑤道:“你不要再派人找莫玄霄了,昆侖石被我藏起來了,不在他身上。”


    謝青洵冷冷笑了聲:“自身難保,你倒還不忘護他。”


    “曲瑤瑤,本座再問你最後一遍,昆侖石在哪。”


    曲瑤瑤沒有把握機會,反而問:“若我不告訴你昆侖石的下落,你會殺了我嗎?”


    “不會。”謝青洵迴答的毫不猶豫。


    曲瑤瑤心中一跳,她以為謝青洵對她還有情,正要指給他昆侖石的線索,下巴忽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捏住,謝青洵不知在何時走到了她麵前,於黑暗低眸看著她道:“本座不會殺了你,但會一直折磨你。”


    “你先前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在囚.禁你嗎?”


    謝青洵貼近她,唇瓣沿著她的側臉落在耳垂,聲線如寒水砸落,“既然我對你好你不肯領情,那我便讓你看看何為真正的囚.禁。”


    “你已經沒有機會了。”謝青洵問了她三遍,曲瑤瑤始終沒有告訴他昆侖石的下落。


    既然她不肯說,那便好好留在這片黑暗中。


    曲瑤瑤有些慌了,她想去抓謝青洵的手,指腹卻與他的袖擺擦肩而過,謝青洵退的毫無留情,他在黑暗中注視著慌亂尋找他的曲瑤瑤,心中一片冷凝。


    “謝青洵。”曲瑤瑤喚著他。


    “不要把我留在這裏。”


    謝青洵動了動手指,任由她在黑暗中摸索,最終被鎖鏈絆倒在地,聲音中帶了哭腔,“謝青洵……”


    她聲音變得弱弱小小,“你還在嗎?”


    在她試探著又往前摸時,她終於摸到了涼滑的衣料,謝青洵順勢蹲下身,撫了撫她的頭發,“怕了嗎?”


    他笑,“你不是說你不怕黑嗎?”


    那是因為她從未見識過真正的黑暗。


    “想不想試試我以前過的生活?”謝青洵將曲瑤瑤扶起,把人摟在懷中與她貼麵說話。感受到曲瑤瑤在顫抖,他歎了聲氣,“我真怕我會逼瘋你。”


    “但我若是得到了我想要的,心情好些,可能會稍稍放過你。”


    曲瑤瑤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但她沒有因為害怕動搖,而是哽咽道:“你若這樣對我,那我更不會告訴你昆侖石的下落。”


    一聲冷笑傳來。


    謝青洵失了耐心道:“那你便永遠待在這裏吧。”


    曲瑤瑤被他推出懷抱,就在她以為他要離開時,謝青洵忽然又走到她麵前,手指落在了她的側頸。


    “險些忘了。”修長的指下滑,謝青洵攥住了曲瑤瑤脖間的細線。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中,曲瑤瑤視力與感知能力大大減退,所以當她察覺到謝青洵的意圖時,為時已晚。


    啪——


    她脖子上的吊墜被謝青洵扯下。


    顧不上墜線劃傷皮膚的痛,曲瑤瑤的心像是瞬間空了一塊,她連忙去抓,卻因什麽都看不到撲了個空。


    “不要不要。”她慌亂摸索著,“謝青洵你將它還給我。”


    “還給你,讓你再從我眼皮子底下跑掉嗎?”


    將吊墜攥在掌心,謝青洵嗤笑道:“本座不會再給你這個機會。”


    “……”


    謝青洵走了,這次真的將曲瑤瑤獨自留在了黑暗中。曲瑤瑤沒了吊墜,試探著去喚崇安的名字,然而周圍安安靜靜隻有她自己的喘息聲,再無他人。


    “謝青洵……”


    她一聲聲喚著,終於忍不住崩潰哭出來,“你迴來。”


    “把它還給我。”她弄丟了崇安。


    謝青洵封了她的修為,現在的她手無縛雞之力被鎖鏈困著,連斂朝都無法喚出。從驚慌失措到後來強裝平靜,曲瑤瑤不知自己在黑暗中待了多久。


    “肯說了嗎?”黑暗中忽然又傳來謝青洵的聲音。


    曲瑤瑤抱膝坐在地上,分不清謝青洵的方位,她便看著自己的腳尖道:“把吊墜還給我。”


    “還給你你就告訴我昆侖石的下落?”


    曲瑤瑤幹澀的眼睛又開始變得濕潤,抬手間鎖鏈震動碰撞,她揉了揉眼睛很是倔強,依舊是之前那句:“你這樣對我,我永遠都不會告訴我。”


    謝青洵笑了聲,緊接著又消失了。


    當他再出現的時候,曲瑤瑤想,應該是到月圓了。


    自從謝青洵將她帶迴來,除了偶爾出現問她一句昆侖石的下落,別說觸碰,他連多餘的話都不肯對她說一句。而今日,他忽然從背後將她抱住,用很大的力道扭轉她的麵容,很不溫柔的與她貼麵親吻。


    曲瑤瑤想掙紮,反而被他用鎖鏈束緊,鏈條貼在身上又冷又硬,在她皮膚留下道道紅痕。


    “原來你才是真的變態。”曲瑤瑤終於明白,為何當初她說虺蛇的行為變態時,謝青洵會那般反問。


    他才是隱藏的真變態,囚禁她、捆綁她、欺負她,曲瑤瑤的唇被他咬的紅腫發痛,她邊哭邊劇烈喘息著,掙不開他的力道,就隻能一次次別過麵容不讓他碰,謝青洵冷笑出聲,索性扣住她的後頸將唇下落。


    鎖鏈一直在搖擺震動,這種聲音持續不停,單調的音色落在曲瑤瑤耳中,變得極為漫長。


    當一切結束的時候,曲瑤瑤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痛,可能是被鎖鏈硌的,也可能是被謝青洵掐的,又或是她掙紮的太狠自己所為,總之哪哪都疼,疼的她眼淚怎麽止都止不住,不想讓人聽到她哭,就隻能用牙齒狠狠咬住胳膊。


    “知道自己在這待了多久嗎?”不知經曆了多少次昏醒,前幾次,謝青洵都有意將她折騰暈,每等醒來就已經被人清洗好換了衣服。而這一次,謝青洵沒有馬上離開,他將她從地上撈起來,抱入了沁涼的懷抱。


    曲瑤瑤沒有說話,謝青洵嗤了聲也不在意,反手按了什麽位置,伴隨著啪的一聲,沉重的鎖鏈應聲掉落在地。


    他抱著人走到鏈條之外的地方,黑暗不散,曲瑤瑤在清醒下,聽到了隱約的水流聲,她這才知道,原來在這個房間裏,還有一處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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