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到曲瑤瑤,那邊穿著漂亮粉裙的姑娘蹬蹬跑上高階,如翩翩起舞的蝴蝶重新出現在他們麵前,雙臂間抱著一個大包袱。


    “你怎麽又迴來了?”地沭一愣。


    曲瑤瑤蹲到莫玄霄身邊,將包袱打開露出裏麵瓶瓶罐罐的各種靈藥,喘息著道:“你之後還要參加比試,身上留不得傷。”


    他要因此比試失利,那曲瑤瑤罪過可就大了。


    莫玄霄也有些錯愕,他看著臉頰粉撲撲的姑娘,心髒快速跳動了一下,“你剛剛是迴去……”


    迴去幫他找藥?


    謝青洵隻是讓莫玄霄領罰,又沒說不準他上藥。曲瑤瑤沒想那麽多,見莫玄霄身上大片血跡她不敢輕易觸碰,隻能道:“我怕弄疼你,你自己脫吧。”


    那些鞭子主要打在莫玄霄後背,他自己無法擦塗。


    莫玄霄怎可能在曲瑤瑤麵前脫衣服,他輕捂衣襟委婉拒絕,曲瑤瑤隻當他是在怕謝青洵責怪,思索片刻道:“那還是我來給你脫吧。”


    “這樣若謝青洵責怪下來,你就說是我強迫的你。”


    話落,她抬手就要去扯莫玄霄的衣服,莫玄霄連忙阻攔,不受控製觸碰到她溫軟的手背。


    “夫人,你別這樣。”莫玄霄第一次被個姑娘強扒衣服,就算知道曲瑤瑤是好心幫他上藥,耳朵也不受控製的紅了。


    地沭看的頭皮發麻,見莫玄霄招架不住真要被人脫下衣服,他連忙跑過來阻攔,一時間三人糾纏在一起。


    正拉拉扯扯間,緊閉的殿門忽然開了,明明無人出來,曲瑤瑤卻感受到一股拉力席卷在她腰間,硬是將她從殿外扯入房中。


    哧——


    因曲瑤瑤死抓著莫玄霄的衣服沒鬆手,在被卷入大殿後,她手中多了塊殘衣布料。謝青洵惡狠狠將人拽到自己腿上,麵色陰冷不善,他用修長蒼白的指去掐曲瑤瑤的下巴,幾個字不帶感情從齒縫中蹦出,“曲瑤瑤,你好大的膽子。”


    竟敢當著他的麵,扒別的男人衣裳。


    是覺得他在裏麵什麽都看不到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祝福~麽麽噠o3o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シチ 50瓶;自渡 11瓶;薄葉 5瓶;


    第61章 仙尊061%


    謝青洵被曲瑤瑤氣到了。


    氣她聽到莫玄霄的笛聲說走就走, 氣她為了旁的男人要同他吵鬧,更氣她竟敢當著他的麵扒別人衣裳,半分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生氣的後果, 就是拿著那本《霸道仙尊愛上我》解鎖新姿勢, 用了近兩個時辰的時間‘教’給她, 男人的衣裳扒不得。


    “本座剛剛教你的話,你可都記住了?”


    呈譽殿內, 曲瑤瑤軟綿綿坐在桌案上,因體力不支搖搖晃晃,一頭栽到謝青洵懷中。


    “坐好。”謝青洵無情把她推開。


    曲瑤瑤眼尾泛著緋色,她長長的睫毛打濕看著很可憐的樣子, 舉著自己被綁的雙手抱怨, “你這樣讓我怎麽坐好。”


    綁在她纖細手腕上的, 正是她從莫玄霄衣服上撕下來的殘布。殘布長度有限,所以綁在曲瑤瑤手上有些緊,再加上長時間的掙紮扭動,她白皙的手腕已經開始出現紅痕, 抽著鼻子軟聲:“好疼。”


    “謝青洵,我手腕好疼。”


    謝青洵用手掌包裹住她的手腕,防止她再亂動摩擦, 問:“那你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曲瑤瑤嗚嗚著想要往他懷中靠。


    謝青洵再次將她推開, 又問:“以後還敢不敢亂扒別人衣服?”


    “不敢了qaq。”曲瑤瑤覺得自己好冤枉, 她明明是看謝青洵扒她衣裳扒的那麽順手, 才會去上手扒別人的衣裳, 在此之前,也沒人同她說男人的衣裳扒不得啊。


    為了避免日後再次觸怒謝青洵,曲瑤瑤將疑惑問出:“那我以後還能扒你的衣裳嗎?”


    謝青洵:“……”


    他默了片刻, 迴:“看情況而定。”


    沒有明確的拒絕,那就是可以。


    曲瑤瑤咦了一聲:“為什麽你的可以扒,別人的不能扒?”


    努力迴想著他剛剛‘教育’自己的話,曲瑤瑤從他好看的俊容一點點往下看,天真無邪中帶著無所畏懼,“難道——”


    她目光定格在某處,“難道你不是男人嗎?”


    謝青洵:“嗬。”


    丟在一旁的《霸道仙尊愛上我》被人撿起,再次翻動。


    “……”


    經過曲瑤瑤這麽一折騰,莫玄霄的罰跪沒有再繼續,謝青洵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迴到自己的小院,莫玄霄吃力為自己上完藥,坐在榻上翻閱那本破舊的醫書,開始每日的打坐修煉。


    他是個做事很認真的人,向來專心致誌從不走神,而今日大概是因為呈譽殿的變故,他久久無法入定,滿腦子都是曲瑤瑤拽著他的胳膊想將他從地上拉起來,很認真告訴著他,他沒有做錯。


    他沒有做錯。


    在很早之前,他也曾這樣無數次告訴自己,換來的卻是一次比一次嚴厲的懲罰。後來,莫玄霄才知道,有些責罰不需要做錯,隻要‘厭惡’二字就夠了。


    因為不被師尊喜歡,所以他向來是四名徒弟中被人拋棄的那個,永遠得不到師尊的偏愛。直到,他從樹下接住一位掉落的小女孩兒。


    “曲、瑤瑤。”也隻有在無人的時候,莫玄霄才敢輕輕念出這個名字。


    一想到她剛剛強扒他衣服的模樣,他就忍不住發笑,笑過後又搖了搖頭覺得自己莫名其妙,明明身上鞭痕疼的厲害,卻半分不覺得難捱。


    終於,也有人肯微微偏愛他了,至少,他不再是被人拋棄的那個。


    想著這些,莫玄霄收斂心神再次入定,他絕不能辜負曲瑤瑤對他的期望,定要贏得仙劍大會的魁首。


    .


    一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第一輪比試幾乎刷下了所有低修為者,從第二個月起,各派宗主掌門會時常坐在看台上看比試,偶爾謝青洵和裴紫逸也在。


    許苑的事情被總宗壓得很好,隻有少數門派知道十步香草園死了人,隻是殺死他的兇手遲遲沒有抓到。


    拋卻鴻鵠株的事,可以說第一輪比試進行的很順利,然而在第二輪比試的第一場,忽然出現了一些變故。


    第一場比試,對戰的是南海教的何晨和玄音宗的聖女夢琴。


    玄音宗都是女子,隻修習音殺,音殺雖強但局限性很大,在對戰時容易被對手克製。而聖女夢琴,是玄音宗數一數二的高手,她在第一輪對戰中還無敗績,修為遠在何晨之上。


    讓眾人大跌眼鏡的是,許苑與雙刀醜漢的鬧劇重演,這一戰中,聖女夢琴慘敗給南海教的何晨,被他一掌狼狽逼出比試台。


    砰——


    鑼聲響,有長老朗聲宣布:“南海教,何晨勝。”


    “我不服!”聖女夢琴驕傲慣了,當即飛身重上比試台。


    “先出比試台者定為輸,夢琴,你有何不服?”


    夢琴恨恨道:“何晨修為遠在我之下,幾日時間怎可提升這麽多修為,他贏得不光彩!”


    一時間,台下眾人議論紛紛,有人道:“輸了就是輸了,夢琴聖女你怎的如此輸不起。”


    “是啊,贏了幾場就覺得自己無敵了,隻許你修為高,還不讓人家修煉了?”


    也有人遲疑道:“可何晨修為提升的確實太快了,他就算平日裏再刻苦修煉,也不至於修為高出夢琴這麽多吧……”


    不知情的人萬般猜測,心裏有鬼的人緘口不言。作為第二輪的第一場比試,看台上幾乎坐滿了各派宗主掌門,裴紫逸和謝青洵也在。


    謝青洵斜靠在主位上,看著眼前鬧劇淡聲道:“修者先修心,再修行,若德行有虧,不配修行。”


    隨著他一開口,鬧哄哄的比試場安靜下來,謝青洵用漆黑的瞳眸望著夢琴,“本座眼裏容不下沙子,你可願為自己的話負責?”


    若是汙蔑之言,她會被逐出修真界。


    夢琴冷汗都要下來了,不敢直視仙尊之威,她咬了咬牙豁出去道:“夢琴有證據為自己的話證明!”


    說著,她指向何晨高聲道:“他撿到鴻鵠株的事早些天都被我們看到了,何晨之所以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提升修為,是因為服用了鴻鵠株!”


    “我不是!我沒有!”何晨驚恐道:“你不能因為輸了比試就汙蔑我。”


    見謝青洵朝他望來,他噗通跪倒在地,“弟子冤枉啊,夢琴這完全是在血口噴人!”


    與許苑的情況有所不同,當初許苑戰勝雙刀醜漢,並沒有完全服下鴻鵠株,隻吃了鴻鵠株的一片葉子,而且有很多人看到了他身上有鴻鵠株。而夢琴話中的意思,是何晨服用了整株鴻鵠株,鴻鵠株入體即化,會隨著血脈遊走轉化為修為,消融後根本無跡可尋。


    夢琴之所以敢指認何晨,是因為她曾與兩名別派道友親眼目睹了何晨撿到鴻鵠株,她本與這兩人約好告發,卻不知今晨這兩人也在自家門口撿到鴻鵠株,嚐到鴻鵠株的甜頭,他們心中想著贏得比賽,怎麽再會出來為她作證。


    “弟子並未看到何晨撿到鴻鵠株,夢琴以神品丹藥做餌,是想讓我幫她做偽證。”


    “弟子也並未看到何晨撿到鴻鵠株,那夢琴滿口汙蔑之言,實在愧為修者!”


    局勢反轉,夢琴被他們反咬一口,直接愣在原地,“你們,你們——”


    “你們是瘋了嗎!”


    不知情的人不會輕易站隊,知情者人人手握鴻鵠株是利益既得者,更不會出聲幫她說話。隻有少數正直的修者,認為此事存疑應當深入調查,而眼下比試還未結束,後麵還有參試者等著上台。


    “師兄,此事你怎麽看?”謝青洵輕勾唇角,看向一旁的裴紫逸。


    裴紫逸正懊惱剛剛讓謝青洵出了風頭,這會兒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清了清嗓子站起身,直接下令:“此事本座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在此之前,先將夢琴扣押起來。”


    夢琴掙紮,“不,仙尊,我才會被冤枉的那個,你們不能這麽對我!”


    裴紫逸被她吵得頭疼,大手一揮禁錮她的靈力,讓人把她抓了起來。這個時候,他也沒想到夢琴如此剛烈,竟會在真墟自戕證明清白,還寫了血書怒罵裴紫逸善惡不分,不配為尊。


    可是他又哪裏知道,夢琴並非自殺,也未曾寫過什麽血書,然而裴紫逸被夢琴那句‘不配為尊’刺激到,又煩躁人死在自己的地盤無法對玄音宗交代,隻能將計就計定了夢琴的罪,說她是畏罪自殺。


    有此一出,身有鴻鵠株的修者逐漸大膽起來,在比試前紛紛煉化服用鴻鵠株,而那些輸掉比試的人敢怒不敢言,他們怕自己落得夢琴一樣的下場。


    就這樣,在一眾修者利用鴻鵠株大幅度提升修為後,正做著贏得仙劍大會魁首的美夢,忽然又有傳言出,有人撿到了鸑鷟珠。


    鸑鷟,是六族鳳凰中其中一族,通體黑紫,是火屬性下唯一的水鳳凰。


    鸑鷟沒有涅槃的能力,死後會化為一汪紫泉,飲用者可百毒不侵,提升修為。而有能力者可將紫泉聚成鸑鷟水珠,隨身攜帶,必要時可以用來保命。


    因擁有鴻鵠株的人越來越多,身有鸑鷟珠的某派逐漸坐不住了,思索再三,有位宗主嫡傳弟子為了戰勝這些身有鴻鵠株的人,擅自做主,悄悄拿出了本派秘寶。


    “鸑鷟珠……出現了”


    呈譽殿中,謝青洵似有所覺閉上眼睛,感受著熟悉的氣息湧現。


    地沭一驚,在他們的計劃中,鴻鵠株想要牽引出其他鳳族至寶,至少要在第二個月的下旬,沒想到他們高估了這群道貌岸然的修仙弟子,計劃遠比他們想象中要順利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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